俄乌冲突后,欧美对俄罗斯实施了极限的经济制裁,双方在能源、金融、产业等方面大打出手,使得俄罗斯的战略空间极度压缩,在经济上对中国的依赖越来越大。
当然,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讲的重点,重点是俄罗斯衰落之后,中亚五国和中国西北的发展迎来了新机遇。中国与中亚在能源、产业、市场、安全等方面的合作,已经有了深入合作的基础。马上就要在西安召开的第一届中国—中亚峰会,就是这个历史进程中的一个里程碑。
01
今天的中亚就是古代的西域。从地理范围来说,中亚其实就是泛指苏联解体后的5个斯坦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
哈萨克斯坦,是世界最大的内陆国,约为272.49万平方公里,是中亚五国面积最大的国家,人口则只有1863.22万。
乌兹别克斯坦,是世界上唯二的双重内陆国,面积达到44.89万平方公里,比黑龙江稍小,人口3600万属于中亚第一人口大国。
吉尔吉斯斯坦,面积约19.99万平方公里,比陕西省稍小,人口约654万。
塔吉克斯坦,面积约14.31万平方公里,比我国辽宁省稍小,人口800多万,大部分在帕米尔高原西侧,是中亚甚至亚欧大陆交通最不发达的国家。
土库曼斯坦,面积约 49.12万平方公里,比四川省稍大,但人口只有566万。
但中亚五国独立30年以来,人口占世界人口的1%,经济占世界经济的0.35%,这一地区多数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仍处于较低水平。
2022年土库曼斯坦人均GDP 12500美元,哈萨克斯坦11440美元,均略低于中国人均GDP 12814美元,算是中亚靠出口能源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
但乌兹别克斯坦人均GDP 2280美元、吉尔吉斯坦1626美元、塔吉克斯坦1064美元是什么水平?
刚过联合国规定的温饱水平,大量人口谋生手段仍以畜牧业为主,正儿八经的捧着金饭碗要饭吃。
02
因为,在我国西北,一直有个世界上最大的能源和资源地,那就是中亚。
按目前已探明的数据,中亚及里海地区的石油储量估计约为1500亿-2000亿桶,约占世界石油储量18%—25%,探明天然气储量达7.9万亿立方米,仅落后于沙特,在世界天然气储量排行上能占据第七。
哈萨克斯坦还是世界最大的铀矿开采国,也是我国最大的铀矿进口来源地。哈萨克斯坦铀矿探明储量约70万吨,占世界探明总储量的14%,2022年累计开采铀矿约2.12万吨。
苏联时期给五国内部埋了很多雷,民族、宗教、领土、经济、社会问题频发,互相戒备。
中亚的领土争端积难已久,各国内部飞地众多,还与民族问题、宗教伦理等问题交织在一起,非常难以解决。
塔乌、塔吉、哈乌、哈吉、土乌之间还存在不同程度的领土与边界争端,中亚各国为此爆发过大大小小的边境冲突。
比如塔吉克斯坦与乌兹别克斯坦有250多公里未勘定边界。2014年,两国的边防士兵多次发生武力冲突,造成两方数十人受伤,边境封锁,贸易中止。
2019年3月,塔吉两国又爆发了边界冲突,不断造成公民伤亡……
俄罗斯自己没能力投资中亚,但很介意其他国家去投资,如果想要投资得经过俄罗斯默许,否则有千百种办法让你投资泡汤。
在前苏联时期,中亚五国是俄罗斯的卫星国。苏联解体后,中亚五国又都是独联体成员,经济上与俄罗斯深度绑定。
但中亚五国和俄罗斯都是资源国,都缺乏工业品、缺乏美元,这些资源俄罗斯并不需要。还很介意它们开发出来,因为这会影响俄罗斯的石油、天然气价格。
03
随着改革开放,我国的能源禀赋迅速从“富煤、缺油、少气”到“有些煤、十分缺油、十分缺气”的境地。
我国的铁矿等资源品位比较差,铁矿依赖度很高,铁矿资源有75%以上都需要进口。主要依靠巴西淡水河谷、澳大利亚必和必拓公司和英国力拓集团三大铁矿石巨头给供货。
这两年的新能源汽车等风口所需要的锂矿等,对外依存度也高于70%,主要从澳大利亚、智利、巴西、阿根廷等国家进口,存在卡脖子风险。
恰好我国还是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国,需要天量的能源和矿产输入,不然巨大的工业缺油少矿、说停就停,其实挺可怕的。
从供需方面,供货商高度集中,而需求商较为分散,我们在能源和资源上的议价能力其实挺弱的。
中国对外部能源和环境的依赖十分严重。资源价格的高企,就会导致国内企业恶意竞争,最终受损失的还是国内。
因为世界能源巨头有欧佩克等,资源巨头有力合必拓淡水河谷等,都属于垄断供应。而需求方面,我国的民营企业甚至国企内部恶性竞争,导致议价能力严重不足。
前几年,铁矿石市场稍微有点啥事,资源国就把价格拉上去,我们作为中间工业国,国内钢厂的利润一方面被上游严重侵蚀,不得不降低利润保客户。
2022年7月,中国矿产资源集团成立,用以整合国内铁矿石进口业务,并以市场化集中的方式与外国矿山就铁矿石价格进行商谈的使命。以期能积累不少的对外谈判的筹码,助力我国钢铁行业提升对上游铁矿石的话语权和议价能力。
04
这些年,俄罗斯肉眼可见的衰落下去了,加上欧美极限的经济制裁,对中亚的控制力在不断地减弱。
俄罗斯越来越没实力管的上中亚,中亚国家也开始“去俄罗斯化”。这些国家都开始讲自己的语言,不再讲俄语;并且重塑自己的民族史观。
尤其是哈萨克斯坦,在苏联时期被俄罗斯大规模掺沙子,哈萨克刚独立时,俄罗斯族的比例竟然高达50%。
但是近些年,俄罗斯族越来越不受待见,就持续迁往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的俄罗斯族人口比例已经降到了30%,而且还在持续迁出。
权力最讨厌真空,俄罗斯的衰落必然有其他势力进入中亚。
中亚这块儿,确实一度想着跟美国混口饭吃,美国也一直想进来来着。但它们跟美国离的太远,又确实没啥可交换的利益。它的能源资源,美国不需要,美国有的它们又买不起,根本没办法形成长久的贸易关系。
而它周围的邻居,俄罗斯、阿塞拜疆、伊朗,都是能源国,包括美国也是个页岩油大国,经济上互相都是竞争关系。
能和中亚形成经济互补的,能消化中亚资源的,只有东方大国。
我国是工业大国工业强国,既需要能源和资源,又需要市场,跟中亚一拍即合。
长期看来,最大的可能性是中国-中亚形成一种互补互益的稳定可持续关系,用能源管道和铁路链接起来的“能源-工业-贸易”纽带。
我国的无数廉价工业品,可以让中亚民众生活质量大幅度提升,在民间也有广泛的支持。
近年来中国非常重视与中亚的能源合作,比如在天然气方面,目前我国第一大管道天然气供应国就是土库曼斯坦。
有了中亚这个能源宝库,中国能源紧缺将得到有效缓解,更重要的是中国的能源安全可以得到更大保障。
能源可以直接通过陆路运输、管道运输等方式进入我国境内,同时还可以从中亚将管道延伸到伊朗等中东国家,这样能大大降低美国对我国海洋封锁的风险。
05
但中国要重回中亚,并不容易。
中亚一直是俄罗斯的势力范围,其实俄罗斯并不想让中国美国在此扩大影响力。只是现在受俄乌战争影响,不得不让步。
美国长期对中亚进行渗透,试图搞颜色革命,颠覆国家政权。俄罗斯与其让美国进入,不如让中国进入来抵消美国的影响。
所以中吉乌铁路拖了25年,去年俄罗斯总统普京表示,不再反对中吉乌铁路,这条铁路才迎来了开工之日。
这条线是历史上的传统丝路贸易通道,一旦重新开通了,中亚各国包括伊朗、土耳其都和我们紧密联系了。
以后中欧班列不一定走北线,南线更快,俄罗斯的过路费收的就少了,经济损失一大块。俄国就更加边缘化。
中国可以由此扩大能源进口渠道,俄国油气失去议价能力,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自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不仅受到了许多国家的欢迎,而且也大大加强了与沿线国家的经贸往来。
随着中吉乌铁路等基础设施不断完善,中国的商品无需绕路俄罗斯,也能快速通往欧洲等国,这就是做大增量市场,让中国-中亚沿线国家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越来越多的华人也正走出国门,在当地投资生产。他们中有开酒店、美容院的,有做中成药、建材生意的,还有成立律师事务所的,便捷的交通搭建起彼此了解交流的桥梁,让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走出去”到中亚,也让更多中亚人民来到中国。
06
2023年一季度,宁夏增速为7.5%,甘肃增速为6.7%,陕西增速为5.3%,青海增速为5.1%,新疆增速为4.9%,均超过了全国均值4.5%。这种情况是建国以来很少见的。
西北地区的经济增速也越来越受惠于中国-中亚的经贸往来。中欧班列的开通,更是带来了西北与中亚合作“加速度”。
2022 年,西安中欧班列共开行4639列,同比增长 20.8%,运送运输货物 411.7万吨,同比增长43.3% 。中欧班列开行数量、货运量、重箱率三项核心指标位均居全国第一。
今年4月,中欧班列“一带一路”十周年长安号西安-中亚专列,满载261辆比亚迪新能源汽车,从西安国际港站始发,前往目的地塔什干……
中国目前正通过能源合作作为突破点,逐渐将国内的电子产品、配件、纺织品等卖到中亚,提升当地老百姓的生活水平。
长期来讲,中亚会跟中国关系越来越好,而且他们也会从对华贸易中受益,逐步变得富裕起来,我们也能有一个安全的能源、资源和市场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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