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草垛写完东西后,继续往黑山头走。可能因为时间不早了,路上几乎没什么车。
我已经进入呼伦贝尔腹地,沿着中俄边境的额尔古纳河,伴着下落的太阳前行。
不时地还可以看到黄色的油菜花海和嫩绿的麦田交相辉映,我独自驾车穿行在其间。
草原的广袤,更映衬着我的渺小。
无力也无助,不能改变任何。
从高处的国道上俯瞰落日下蜿蜒的额尔古纳河,我的车窗外全是美景,是壮美山河。
路过一个平台,停驻着几辆房车,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晚上8点,天色仍亮。
这是一片叫乌兰山的景区,有滑草、骑马看草原落日等很多游乐项目。可我不算游客,只是到访。
景区酒店,置身草原之顶独自住宿度过夜晚的感觉是什么样呢?
我没有停留,晚霞已经染红了草原天际。
看过很多落日晚霞,这一刻却异常不同。
景色越艳美,孤独越悲怆。残阳如血。
我仿佛被遗弃在世界边缘的孤魂,美不胜收的景色铺满眼底,只能我一人奋力张开双臂拥抱面对,前路通向何方、后路退往哪处,我只能茫茫伫立,时光急逝,流云飞星,一眼万年。海枯石烂。
路过一群羊,隔着车窗,我和牧羊人对视,在彼此的眼中阅读世界尽头的孤独。
天苍苍。
野茫茫。
我不敢开大车窗,穿过旷野的风灌痛我的耳膜,在耳边响起谭维维《乌兰巴托的夜》。
“那一天你微笑的脸
如今闭上眼 我还能看得见”
数月前,在北京,我决定这个夏天要去草原。那个时候,时间过得很慢、只能慢慢熬。呼伦贝尔那么远,距北京2600公里。我还不知道何时出发、什么准备都没做、更不知道还要多久、要何时才能到。
今天,我已经在这里,在呼伦贝尔大草原,在茫茫天边。
你看,只要你向着一个目标,总会到达的。虽然目标达成也没什么意义,甚至空虚寂寞冷,但至少过程是紧张充实期盼兴奋的。
去下一个目标吧。在死之前给自己设立一个又一个目标。阅尽山河。
我也只能做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