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离开山西。
这是个被疫情折磨得不会让我有可去之处的地方。
平遥古城关了一个多月迟迟没有放开的可能,王家大院所在的灵石县更是高风险区域,我是有去无回。
整个山西,我想去的几个地市,没有无高风险区的。
好的,离开山西。可举目四望,我又能去哪里?
北边的内蒙古同样在受疫情肆虐,呼和浩特有475个风险地区。
西边的陕西,西安整个城都沦陷,没有一个区无高风险的。
南边的河南,富士康的人们正在徒步上百公里回家。
神州大地,病毒又起,只不过,这噪声盖不过为人民服务的响亮口号。
马上就三年了,人们都在扛着,盼着。
我想知道,何时是头?
我决定去苏州。在甪直的一个水乡村中,有500元一个月的小公寓。
凌晨3点多醒来,收拾行李,离开旅馆,走上平遥的街头。
空无一人,只有路灯闪烁。
“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
时间太早,火车站都还没开门。
我在对面发现一家仍在营业的饭馆,这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点了两个我来平遥想吃而以为吃不到的,虽然作为早餐有点硬,但我将离开,再不吃就真没机会了。
左面是炒碗秃。碗秃,也称碗托、碗团、碗饦、碗坨、碗脱等等……山西名吃,是一种类似面皮、凉粉的面食,小碗薄薄的一层,蒸熟后晾凉再脱下。
碗秃可凉拌也可以炒,凉拌就加入辣椒油和山西的醋即可。我尝了下,比凉皮要香很多。
右面是栲栳栳。这就是莜面卷,别问我为啥叫这个名字,自己去百度。干煸的做法极赞,山西简直将面食做出了花儿,这明明是道主食,比菜还好吃,又香又脆,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我在平遥还有个想吃的东西,可惜在古城里面,古城封着,也无外卖,肯定是吃不到了。
就是这个,老陈醋酸奶,据说,陈醋的酸和酸奶的酸碰撞得极为惊艳。
带着遗憾离开吧,难免的。
空旷的绿皮火车,不是没有人,三人座的基本都有人在躺着。
我从黑夜出发,在黑夜抵达。
出了苏州北站,坐一个多小时地铁,30站地,再骑车。
吃了一碗好吃的道边小店烩面,和好吃的豆干。
嘴馋还啃了个猪蹄。
吃饱出门,一轮镰刀弯月挂在云间。
眼前,是夜晚的江南水乡村落,我仿佛回到了月初那个在甪直独自饮酒后踉跄走回的夜晚。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