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遂人愿


我在郑州火车站候车室,找了个安静的角度,拿出笔记本,打开文档开始写。
现在是晚上8点,三个小时后我会登上去合肥的火车,一张硬卧中铺,睡一觉后在明早7点抵达。
貌似很久没睡过硬卧了。
不得不说,这几十年,交通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这半个月坐过的公交、大巴,全是空调车,不管外面有多热,在车上还是很舒服的。而想想2000年我上大学时,跟一群人挤300路的时候,那种闷热、拥挤和混杂各种气味的车厢,年轻时还不觉得苦,现在我恐怕未必能忍受了。火车就更不必说了,虽然我这一路没有坐高铁,但K打头的火车也没有以前那么拥挤肮脏了。上大学时,我曾在暑假坐几天几夜的硬座跟一个哥们儿回老家,四川南充;我也曾在春运时挤过火车,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窝在座位上几个小时五脏六腑都绞痛。那时候火车很脏,我动不动就闹肚子,以至于在后来甚至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进到车厢闻到那种混杂的气味,就会腹痛跑厕所。
所以说当下,旅行,即便是穷游,也是条件很好的了。
想想当年的徐霞客,在明朝那个时代,是怎么游遍的名山大川?徐霞客祖上富裕,他的高祖就是曾和唐伯虎一起参加会试卷入“舞弊案”的徐经,当年是江阴首富,但到了徐霞客这一代已是没落士绅家庭,所以他的30年旅行并不宽裕。在旅程中,徐霞客每天都要把自己当天的经历和观察记录下来,于是经常在露宿残垣、寄身草莽中,燃枯草照明,走笔为记。
所以人家有了伟大的成就,我们不过是调剂自己的生活。
今天早起,我决定不再一日一城的赶场,也改变要在河南好好转转那些历史文化底蕴雄厚的几座古都的计划。我这两天状态不好,情绪很糟,无心再去游山玩水、探寻历史足迹,我想赶紧奔南,找个清幽的江南水乡静静的住一阵儿,试试能不能缓解。
不过既然来了内黄县,筲灌肠肯定是要吃过再走。
昨晚的社区工作人员给我推荐了两家,邱家灌肠和陈九安灌肠,早餐中国第三季第12集里介绍的有一家楚旺贺记灌肠,我看了下距离,还是去早餐中国那家,离我比较近。
等我到了以后,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在旁边一家扁菜粉坐下,打听得知搬家了……

吃完扁菜粉,我还是想去尝尝,于是去那两家,结果跑到之后,发现在修路,全封了,而那两家店居然就在这条封闭街区的两头儿。

看看,天不遂人愿。
我心心念念的跑到内黄来,就为一口筲灌肠,准备去的三家,一家也没去成。这桥段,是不是像极了你为了另一半放弃自己的机会,跟随他/她跑到他的城市,结果他跟别人好了。
我还是在路边找了一家店,吃起来还是很不错的,我还是尝到了。卖肠的大姐因为给我切肠时我让她别切那么多怕吃不了,结账时还给我打了个折,让我挺意外。这是不是又像极了在陌生城市里孤苦伶仃时,遇到了另一个人,不仅不比你所投奔的那个人差,还对你更温柔体贴。
呵呵,到底人生的走向如何,不到最后一刻,谁也别轻言失败,更别自诩胜利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假以时日,往日得失才能评判福祸。

筲灌肠,我这两天念叨了这么多,但未必谁都能爱吃。简言之,就是灌血肠。但这个血肠和东北血肠有不同,我虽说不上具体的差异,但能尝出口感的不同。血肠切厚片,撒蒜汁,吃下去,血嫩滑、肠劲道且香,我本来要的时候少要了一些怕吃不了,但很快就吃完了一碗,没停嘴。
好了,目标终是达成,走吧。
关于下一步的行程,我反复的查看,过程中不断的更改,细节不表。从内黄到安阳,又从安阳到郑州。
到郑州的时间是18点,离发车还有五个小时。我出了郑州站,看到了天边美丽的云。

我去买了一包烟,抽了一口,假的。我拿去跟老板说“给我退了”,他看了我一眼,一把把烟拿回去,恨恨的一边给我找钱,一边说“怎么就那么不相信人”。我是不想在陌生的地方惹麻烦的,但也许好在我外表粗犷,语气也硬,退了钱就好,我就不纠缠了。
纠结了好久吃什么,火车站不是吃饭的好地方,连锁的品牌品质有保证但贼贵,小品牌就只能赌了。我看到有家烩面,在网上看了几个评价还行,就走进去。面一上来,我就知道踩坑了。钱都花了,凑合吃完吧,然后上网狠狠地贬损了一顿那些写好评的人,不是托儿就是没吃过好东西。
其实走南闯北这么久,有比较丰富的经验和意识,但还是会大意,会吃亏。玩鹰的会被鹰啄眼,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栽大跟头的都是在自己自认为有把握的地方,结果就一招致命、一蹶不振。
码完这么多字,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设置好明早7点定时发送。我去外面车站广场再坐一会儿,抽几根烟,等着上车睡觉。

会好的。
……
哦,差点又忘了,昨儿就忘了。昨天在邯郸博物馆看到的摇钱树,送给看到最后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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