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一位很久没联系的同学给我发消息:看你的小文挺治愈的。
我说不上我写的这些东西有什么可以治愈的,这不过是一个中年病入膏肓的呻吟。能有的,或是共鸣。
我想起前几天回父母那里,翻看以前的东西,找到初中时自己整的小报儿和高中时班里弄的文集。
我看了看我以前写的东西,觉得我写字的风格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形成了。
高二暑假的时候,我们全班去南京上海社会实践,那是一段我有着深刻记忆的旅行。旅行中有很多片段,以后我沉下心来写我的书,我是可以把这些片段一一道来的。
我记得在1998年7月3日晚,我坐在新风南里我家的写字台前,满怀着对第二天将要出发的旅程的兴奋。我那一夜想,我一定要好好的珍惜这次机会,好好的玩,马上就要高三了,这是没日没夜的学习和复习前最后的享乐。
然后一转眼,旅程就结束了。再一转眼,高中就毕业了;又一转眼,大学也毕业了……再珍惜,也如白驹过隙,一去不返,越来越远,渐渐在回望过往来路上变成一个小黑点儿。
后来的日子里,我经常会想起那个夜晚的感受。珍惜又有何用,就如同紧紧攥在手中的沙,攥的再紧,也会从指缝中流走。
从99年高中毕业到现在,从无畏的少年青年到40岁颓唐的中年,离那个我默念要珍重的夜晚已过去20多年。其间风起云涌,人随着时代的浪潮跌宕起伏,有狂傲得不知天高地厚只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时候,也有低到尘埃对一切都失去兴趣悲观绝望只想永远离开的时候,20年,还是很漫长的。
唯有文字是我一直的所爱和陪伴,让我舒郁,释放心中所苦,给我慰藉和宽抚。
未来仍很漫长,还有另一个20年等待着我,还有很多可以改变的可能,走过当下,总有所期,支撑着捱过看不到钟表的漫漫长夜。
我今天看到《漠河舞厅》的故事,2019年12月,柳爽去漠河采风,路过一个歌舞厅,被传出的复古音乐所吸引,当时对一位独自舞蹈的老人好奇,知道了他很简短的故事梗概。老人的妻子在大兴安岭“五·六特大火灾事故”中遇难身亡,此后几十年老人未再婚,也无子女,他经常到事发地附近的舞厅独自跳舞,怀念热爱跳舞的亡妻。
以墨西哥亡灵节为创作灵感的动画电影《寻梦环游记》有一个设定,人有两次死亡,第一次死亡是肉体的湮灭,第二次是世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遗忘。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永远不会真正死去。
容我篡改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的名言:过去不是假的,回忆不需归路,春天总会再次到来,最疯狂执着的爱情也终将会永驻心间。
我们怀念的是那个不愿意与过去告别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