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平淡（英凡/磊笛向）(更新到第52章）(现实向）

第22章：分手 方一凡早已经养成了习惯，一有空闲就会上英子学院的网站浏览。开学初的时候，乔英子拿了奖学金的事儿，他比英子还先知道。五一长假是别人休闲的时间，方一凡却必须从广州到重庆到西安巡游式地举办演唱会，两三天就一场，异常地忙碌。就是这样，他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 这天刚结束西安的演唱会回到酒店，方一凡打开南京大学天文系的网站，第一条新闻就是： 『我系李攀、乔英子同学勇夺全国大学生天文观测竞赛专业组第一名』 一点进链接，英子和李攀两人的合影就进入了方一凡的视线。英子和李攀俩人站在天文望远镜旁，合力捧着奖杯，咧着嘴笑着。自从英子父母离婚以来，方一凡从来没有见到英子笑得这么开心过。方一凡放大了照片，却马上吃醋了：领奖的时候，李攀的眼睛没有对着摄像机，却在看着英子。 方一凡呆住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近两个月来英子不再联系自己了。他拿起秘密手机，给英子发了微信： 『恭喜你得了第一名。』 英子很快回复：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哈哈，我真是太开心了。』 『和你一起得奖的那学长人怎么样？』 英子不明就里，毕竟和方一凡做『哥们』的时候，方一凡也开玩笑地问过英子和别的男生的关系。 『他人很好啊。这次要是没他，我肯定拿不了奖。』 方一凡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他把手机扔回了保险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和英子维持这样的关系，每分每秒，都是对英子的折磨。如果英子能每天都像得奖这天这么开心，自己心中的石头也就算落地了。英子和他从小在一起玩耍、一起上学的场景不断地回复在他脑中。他守护英子守护了十三年，总是时候该退场了。 他捡起手机，抽泣着发送了这条： 『英子，咱们分手吧。』 英子很快打来了语音电话。 『方一凡！你刚说分手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自由了。你可以和自己希望的人呆在一起，不一定是我。』 『你是不是对我和学长有什么误会？我们就是很纯洁的合作关系。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 『那学长喜欢你。你和他在一起开心。』 『对！我有你的时候和他在一起开心。可要是没你了，我和谁在一起都不开心。这学长对我有没有意思也不是我能管的。』 方一凡停顿了一下，说道： 『英子，你理智点。你愿意做我的地下女朋友么？就算你愿意，我也不忍心。我们的缘分真的尽了。和你在一起的这13年，我很开心。帮你藏乐高，给你买礼物、饮料，教你打篮球，我都很心甘情愿。但我没法继续给你幸福。我只能给你童年的幸福，没法给你成年的幸福。你乔英子也不是一辈子都是个小姑娘，你长大了，你需要一个陪在你身边的男人。我不希望几年后你会后悔。』 『好。。。好。。。。方一凡，咱们分手吧。我乔英子也感谢这么多年你对我的照顾。』 通话结束了。方一凡和英子的前13年也结束了。 方一凡大哭了一场，第二天，踏上了回南京的飞机，这次，却和英子没什么关系了。 —————————————————— 王一笛和磊儿是一周后才知道方一凡和英子分手的。方一凡没和外人说，王一笛给英子打电话的时候，听出来英子的情绪不对，逼问才问出来的。王一笛想了想，告诉了磊儿。王一笛赶紧请了假，赶去南京，想看看英子的情况。磊儿本来也要去，王一笛怕磊儿和自己在一起刺激到英子，就让磊儿留在北京。 王一笛赶到了英子的宿舍，只有英子一个人。英子正在无精打采地做着枯燥的作业，见王一笛到了，就和王一笛对坐在茶几上聊着天。 『想开点。没事。方猴心里有你的。以后你们还有机会。』 『笛子，我知道方猴心里有我。但我难过的是他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从小到大，我是那种软弱无能、遇到困难就退缩的女生么？方猴觉得我耐不住寂寞，真的让我好难过。』 『方猴有方猴的苦衷。你说，人一偶像明星，把你一个姑娘家晾着，他心里也内疚啊。』 英子趴在王一笛身上哭着，捋着王一笛的长发：『笛子，你说我和方猴还有希望么？』 『小英子，你心里有他，他心里有你，最后肯定会在一起的。』 『可是，我和方猴的星座不配啊。我们最后也许没有缘分呢。』 『我和磊儿的星座也不配啊。你还信这个啊，科学少女？我这个科学盲都不信星座这些迷信的。』 其实呢，星座学正是当年英子喜欢天文的原因之一。后来渐渐不信了，可是方一凡这次的事，又让她不由得想起星座理论，将信将疑了。 王一笛接着问：『对了，你和哪个学长究竟什么关系啊？他是不是喜欢你？』 英子擦了擦眼泪，说：『我俩没什么的。』 『小英子，其实你也不要为了方猴就把别的男生都拒之门外嘛。你现在单身，别的男生也可以接触接触。』 英子苦笑。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还能不能装下另一个男生。这几天，方一凡和自己从小到大的场景不断地在自己脑海里闪现，她不知道这样自己如何和另一个男生开始交往。 『笛子，如果磊儿和你分手，你还能…』 还没说完，王一笛就插了嘴：『不会的。我们不会分手的，哪怕天南地北。英子，咱们也一样，一辈子都是闺蜜。不管以后你和谁在一起，我们都是好闺蜜。』 王一笛怕英子太难过，就把英子带到自己酒店房间里。英子被王一笛拥入怀里，俩女孩抱了一夜。 ———————————————— 表哥和英子姐分手这件事，虽然也让磊儿难过，但实际上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王一笛从南京回来后，跟他说英子伤心地不得了。这天周末晚上磊儿送王一笛会北电，俩人在北电校园里逛着。 『英子姐难过是可以理解的。但，一笛，说实话我觉得他俩现在确实不合适在一起。如果当时不是表哥突然表白，我是不赞同他们现在在一起的。』 『哎，我说磊儿，怎么不合适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劝分不劝合？』 『一笛，我也希望他们在一起。但，我也会理性地分析他们的情况。你想，我表哥和英子姐几乎没有共同语言，又是异地，时间长了，感情怎么维持啊？』 『你说的也是。咱高中的时候，别看方一凡老在英子身边转悠，但英子还是和陶子共同语言多。学习上的事儿也从来不跟方猴说。哎，说实话，高中的时候我跟方猴的共同语言比方猴跟英子还多，起码我们还经常交流艺考的事情。但，你说这共同语言的话，英子和陶子到大学怎么就淡了？她跟我说她都好几个月没联系陶子了。』 『确实。陶子我在清华这儿还经常见呢，好像又换了个经管的男朋友。可能女生有了男朋友就跟闺蜜淡了吧。』 『你扯呢，我和英子不还好得很。陶子就那性格，以前和英子好不过是俩人坐得近，便利罢了。英子喜欢方猴的事儿，估计八成没跟陶子说过，还是先跟我说的来着。』 『陶子确实怪怪的。你看，她现在点赞季杨杨朋友圈、评论啥的都跟没事人一样，不像是和季杨杨吹过的人。当初喜欢季杨杨，可是全年级都知道。』 『磊儿，咱就别管别人了。你说，咱俩要是异地了，会怎么样？』 『一笛，我肯定不会辜负你。我只会更想你，但，我也会像表哥一样很内疚。』 『不是你的错啦。咱们要是异地，八成是我要拍戏。不过你放心，我的心是你的，不管在哪里，你的存在就很美好。』 『一笛，别担心。咱俩和表哥、英子姐不一样。他俩拥有的只是青梅竹马的回忆而已，心还是两颗心，咱俩已经是一颗心了。』 『磊儿，你别说话，我能感觉到。』 磊儿把王一笛拥入怀里。月光下王一笛的脸虽然是素颜，却更加精致了。王一笛头发上淡淡的清香把磊儿的魂夺了去。 『一笛，你真美。』 以前，磊儿说过王一笛『漂亮』，这是他第一次用『美』形容自己怀里的人儿。 王一笛开心又害羞地微笑着。她知道，漂亮只是形容一个人的外在，而『美』则还涵盖了一个人的内心。 她撒娇着说：『傻瓜，你才知道啊？』 虽然磊儿一直在克制自己的冲动，但王一笛能感觉到磊儿身体的反应。她为自己对恋人的魅力而暗喜，也为磊儿的毅力而钦佩。她自己也有了反应，就在俩人都动了情的时候，磊儿突然蜻蜓点水一个吻，放开了她。 『不愧是我的磊儿啊。将来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他。』

第23章：越界 方一凡和英子分手后，没有了烦心事，事业更顺利了。他的粉丝数已经过了500万，风吹草动都能上热搜，成为了SCBoys当之无愧的头牌。程经纪人和公司商量，决定给在公司旗下给方一凡专门成立一凡工作室，跳出SCBoys发展。这样，方一凡就可以自己寻找作曲的、作词的和其他艺人合作了。 这次，公司建议方一凡发行自己的新歌MV。新歌自然也是和爱情有关，需要找一个女艺人演女主角。 『一凡啊，公司给你推荐两个人选，这边这女孩叫程茉，那边那个叫李雯雯。这俩姑娘形象、唱功都不错，她们呢，当然也是希望能借你的流量的东风啦。如果咱们合作，以后和她们的经纪公司的关系就好了，可以互相提携。』 这两个人方一凡不是不知道，各方面都挺合适。但方一凡还是不愿意和陌生女艺人合作，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 『程老师，我倒是有个人选。形象、声乐啥的应该都问题不大。这个人是我高中同学，现在在北电表演系读大一呢。流量是没什么流量，但是人是绝对没问题的。』 『一凡啊，这姑娘愿意和你一起炒作么？』 『那估计不会，人家有男朋友的。』 『我们呢，还是建议你找一个愿意炒作的。这样对你们的流量都有好处。当然了，最后决定还是在你。如果你想愿意，我们也允许这姑娘来试镜。』 『程老师，我和这姑娘有点私情，想帮衬下，您就别介意啦。』 『行，毕竟你现在是老大嘛。我们呢也只是给出建议。公司这边最后也只看业绩，不会插手这么多的。』 方一凡决定亲自给王一笛打电话说这事。 『方猴，英子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就这么混蛋，还想找我来合作？』 『鲶鱼精，你就别磨蹭了。我那也是为了英子好，你们女的不懂。你要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一句话的事儿。』 『方一凡，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英子，找我是怕英子吃醋啊?』 『关你屁事。你来还是不来？』 『这我要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 『好好，你快点啊。』 王一笛觉得要跟磊儿商量一下。磊儿自然是不介意，坦言自己不会吃表格的醋。不过磊儿还是觉得王一笛也要征求下英子的意见。毕竟，她们俩人是闺蜜，而且英子和方一凡心里还都有对方。英子知道王一笛是怕自己吃醋，心里很感谢她能想到这一层。 『笛子，我怎么可能吃你和方猴的醋啊？你想哪儿去了？你和磊儿那么好，我怎么会吃醋？』 『英子，我觉得方猴找我，可能也是怕你吃醋的意思。说明他心里还有你。』 『有没有不重要了。人家现在是500万大明星，我怎么比得了。』 『你也别这么说。方猴，也挺累的。不容易。我相信你们最后肯定会在一起的。』 『笛子，谢谢你。不过你多虑了，我除了方猴，还有天文梦想。我不会一蹶不振的。好啦，我去自习啦。』 『恩恩。』 ————————— 王一笛拿到了剧本，才知道原来自己不只是露个脸而已，居然还有吻戏。她想拒绝，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于是给磊儿打电话报备： 『磊儿，你不介意我拍吻戏吧？』 『一笛，我早就说了我不介意了。再说，又不是别人，是我表哥，我怎么可能会吃醋。我还想起你和我表哥高三那会儿的事儿，觉得现在你们果然成了荧幕情侣，特别逗。』 『你一点都不吃醋，我好失望。』 『一笛，我当然是不希望你和别的男生接吻的。但是一来这是借位，二来这是我表哥。如果我连这都不能支持和理解的话，以后你还怎么当演员啊？』 王一笛虽然对磊儿的理解很高兴，但她内心还是希望磊儿会吃点小醋的。正想着，磊儿突然问： 『一笛，没有那啥吧？』 『什么？』 『船戏?』 『你想哪去了？就算有我也会让你去做方一凡替身的。』 『你别说，我和表哥还挺像。我说实话啊，吻戏我觉得还好，床戏的话，我确实会吃醋。』 王一笛觉得这话中听，赶紧表态： 『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跟别人去拍床戏的。就算是借位也不行，不喜欢你之外的人接近我的身体，除非导演答应你做替身。』 『我做替身也等咱们结婚以后再说吧。』 『你。。。。太。。。纯。。。。洁。。。。了。』 王一笛哭笑不得，但一想到磊儿说到『咱们结婚』，她心里又甜甜的。 —————————— 英子为了走出分手的阴影，只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学习和天文社的事务之中了。天文竞赛之后，英子也不用往李攀那里去跑了，之前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这天天文社开会，英子是社长助理，李攀是副社长，都要应会。英子一想，已经快五月底，两三个星期都没有见到李攀了，也不知道他都在忙什么，之前的项目做的怎么样，今天正好问问。 英子一进会议室，发现李攀没来。李攀总是十分准时，从来不迟到的。 社长突然说：『今天李攀同学请了病假，没来成。乔英子同学，你就代理李攀社长的职务吧。』 英子想着，李攀是负责外联和招新的副社长，这样一来自己能认识很多新人和朋友，也好。 社长刚说完话，下面突然有人开始嘀咕。 『李攀也太奇怪了。我舍友是他们一个组的，说他两三周都没来工作室。』 『我昨天本来和他一起要上同一门课的，他昨天也没来。』 英子心里突然一沉。 『我们先开会。先来说下周和紫金山天文台的活动，原则上所有的低年级社员都要参加。乔英子，你刚好也要参加，现在又管着外联，这块就你来负责。紫金山天文台的人，散会后我会介绍你认识，你回去先和他们联系，打个招呼。资金这块汪淦同学负责，你到时候找他要钱就行......乔英子，还有问题么？』 英子正走着神。『没，没问题。』 『好，接下来再说科普活动的事儿……』 英子因为李攀的事情，根本没心情开会。终于惴惴不安地等到会议结束，大家都要走，突然社长叫住了英子，叫她留下。 『乔英子，李攀请病假的事儿，你知道么？』 『鹏宇哥，我真不知道。我也是，天文比赛回来之后就没见过他。』 『哦，是这样。他两三周都不在学校了，请的病假，请假条都是我给转到教务处的。』 『鹏宇哥，你知道他什么病么？需要住院？』 『这个，不太清楚，估计是吧。而且看样子这学期是回不来了。这学期的事情你就先代理着吧，反正你和他也熟，等他回来了也好交接。』 英子觉得，李攀和自己是朋友，他病了，自己总要关心一下才好。她给李攀发微信询问情况。 『攀哥，听说你病了？要紧么？』 李攀很快回了： 『不要紧，我没事。过几天就回来。』 英子觉得不对劲，就通过天文社的关系认识了李攀的舍友。她从李攀舍友那里得知，李攀不是生病了，而是回家了，具体什么事情也不清楚，只知道李攀那天走得挺急，脸色也不好。英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她本以为李攀和自己已经很熟，没想到和当年的刘静阿姨一样，也有自己的事情瞒着。英子从小就被宋倩、乔卫东、方一凡和方圆夫妇关爱着，但她又总觉得，自己和关心自己的人的关系不是对称的：他们关心自己，却不给自己关心他们的机会。 最令英子痛苦的事，当自己要关心他们的时候，他们总是打哈哈。他们都不知道，英子的情感需要里除了被关心的需要，也有关心别人的需要。不对称的关系让英子在和父母还有方一凡相处的过程中带着心理压力和疏离感，她内心最深处的痛苦，也因为这种心理压力而不能跟别人分享。 不过，她还想尝试一次，发了微信： 『李攀学长，我知道你没生病。』 这次，直到第二天，她才收到回复。 『恩，我没病。不好意思，骗了你们。』 『你在哪?为什么不来学校？』 又过了很久。 『乔英子同学，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也帮不了。』 英子看着手机，手一震。自己确实不知不觉地越界了。

这位写小说的有点问题。对于方一凡的处理不科学。离开父母的方一凡应当心里非常的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情，英子是怎么回事情。他不再会是方猴，他成熟了。所以小说的设置有问题。但是不敢怎样说，还是弥补了黄磊对孩子们的漠视，丰富了这群孩子之间的事情。 (胡杨)

当然清楚。正是因为清楚了才分手。

第24章：英子关心他人 直到学期结束的考试周，英子才见到李攀。 李攀是英子《基础天文学：下》的助教，英子又被老师选为课代表，考试结束要把卷子交给助教，俩人就这样见到了。 英子突然觉得有些尴尬，看到李攀在工作，就把卷子放到了李攀的桌子上，一句话没说就打算走。不过她马上被叫住了。 『乔英子同学？』 英子转过头说『啥事？』 『也没啥。今晚五点半菁菁咖啡馆见吧，找你有点天文社的事儿。』 『哦。』 英子明白，俩人都知道不是因为天文社的事。 今天考完，刚好没事，下午英子就一个人在宿舍看闲书。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有点魂不守舍的，看书也看不下去了。见了学长说什么呢？就说说天文社和学习的事吧，学长的事情还是不要主动问。 英子按照约定的时间踩着点到了咖啡馆，一进门就看到李攀招呼自己，英子便走了过去。 『英子，对不起啊，之前骗了你们。』 『没事，反正也不关我们事。』话是这么说，英子的语气含着淡淡的责备。 『是不关他们事，但你是我朋友，我也骗了你，是该道歉。』 英子心中窃喜，但没说话。 『我妈妈病了，我回家去照顾她，所以一直没来。』 『你家就没别人了么？你爸呢？』 『我…父母早离婚了。我从小是我妈带大的。』 英子心里一震。她自己也有在离异家庭生活的经历，其中的痛楚自不必说。 『攀哥，对不起啊。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朋友之间不该有那么多保留。我今儿晚上改完卷子明天就得回去。』 英子对李攀充满了好奇，就问：『你家在哪儿？远么？』 『还行吧。郊区，坐车半小时。就是买东西挺不方便。』 『那你今晚改卷子，估计没时间了吧。你要买什么，我给你买，明天你走之前给你就行，反正这几天我也没事。』 『多谢了。不过，英子，你暑假不回去？你们年级好多人考完试就走了。』 英子还真是不想回去。磊儿暑假在学校科研，王一笛也要试镜，都忙。方一凡呢？自然是不见了吧。回去没有能见的人，还要被宋倩管着，英子不想回去，至少不回去这么早。 『我还没定呢。再说吧。』 『有空还是多回去吧，看看父母。以后和父母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我好不容易从我妈魔掌里逃出来，回去又要被她24小时监控，不爽。』 『那你男朋友呢？你也不去看看？或者说他也在南京，也不回去了？』 英子抿了抿咖啡，然后装作不在意地说： 『分手了。我被甩的。』 李攀以为英子真的不在意，就说： 『看你这段时间状态还不错啊。下午看了你的卷子，基本上是满分啊。感觉没受什么影响嘛。』 英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攀哥，我就是因为分手了才希望用功学习把这事儿忘掉的。』 『那对不起啊。天文是你的梦想，嫁给梦想也不错。』李攀希望能安慰英子一下。接着就跟英子说起自己最近的观测和研究。他知道，只有说天文，才能让英子心情好点。自己去年和女朋友分手，也是这个策略。 英子看这李攀认真地说着，兴趣被点燃了，似乎觉得方一凡也没那么重要了。自己的世界，除了方一凡，还大得很呐。 ————————————— 当天晚上，英子就去附近的超市把李攀想要买的零食、衣物和生活用品买了，整整两袋子。按照约定，英子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等李攀。到了约定的时间，李攀匆匆忙忙地从校门里跑了过来。他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 『昨晚没睡觉把卷子改完了，你考得不错，几乎是满分。』 『几乎啊？』 『你还想怎么样？不错了。你错的地方也没人对，属于超纲的。』 英子虽然露出了不满意的表情，可是心里特别高兴。 『你怎么身上这么多汗？干嘛要跑过来？』 『早上送卷子去教授办公室了，离这儿挺远的，所以跑过来了。』 『你没吃早饭？我这儿有零食你要么？』 『好嘞，多谢。』 俩人一边等车一边闲聊。从学业谈到了学校的八卦，最后谈到了各自的家庭。 『我父母之前也离婚过。我从六年级到高三暑假都是跟我妈一个人过的。你说的辛苦我都知道。』 『那么现在呢？』 『高考的时候我父母复婚了。』 『我就没你那么幸运。我父母离婚之后，我爸就消失了。之后再也没见过他，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从小就和我妈长大的。』 『怎么会找不到呢？』 『我爸结婚的时候身份证都是假的。那个时候假证太多，没法查。再加上是农村，谁去查？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爸是谁。我跟的我妈姓。』 说着，李攀开始流泪了。英子拿出餐巾纸递给他，让他擦眼泪。正擦着，公交车来了。李攀带着东西上了车，正要跟英子招手告别，不知怎的，英子看到他哭得伤心，想都没想也跟了上车去。 李攀看到英子跟了上来，吃了一惊，但心里非常感动，只轻轻说了句『谢谢』。英子心里很高兴。她从小到大被许多人关心过，却从来没有今天关心别人这么快乐。 半个多小时后，英子和李攀下了车。他们已经处于城乡结合部。放眼四周，东边已经是一片农田，西边远处是南京市内的高楼大厦。农田的边缘有一排平房，一半已经坍塌，另一半似乎也处于即将拆迁的状态。不消说，这农田和平房很快也要被高楼大厦占领了。 李攀和英子再田埂上走着，李攀指着那排平房说： 『这儿本来是榨油厂的宿舍。我从小就在这儿长大的。后来厂址换了，也不再分配房子，我和我妈没钱换房子，就还住这儿。估计最多明年吧，这房子就要拆了，我妈就得搬回高淳乡下了。我小时候这里四周还都是油菜地，我和小伙伴在这儿踢球、放风筝来着。后来，上了高中大家就都散了，厂房一间间地拆了，我也住宿了，就我妈和几个下岗女工、卖菜的留在这儿。本来厂里还给我妈发工资，后来我妈退休了，就连工资也不发了。我妈腿脚好的时候还做做家政挣钱，结果就半个多月前，她去别人家的路上被自行车压了，骨折了。现在腿脚不能懂，躺床上呢。』 英子也听得流泪了。她本以为自己和宋倩已经过的很苦，却没想到对李攀，除了没父亲之外还要忍受贫穷之苦。 他们走进了李攀的家。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平房，典型的90年代的公分房，简陋得很。 李攀进了屋，就给母亲介绍起英子：『妈，这是乔英子，我同学。她。。。是我朋友，今天刚好顺路过来看看您。』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英子过来的动机。 英子给阿姨问了好，把买好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就打算告辞。 『阿姨，学长，我先走了。』 她又把李攀叫到一边：『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 这时候李攀的妈吃力地做了起来：『这位同学，别急着走啊。起码吃了午饭再走吧。你这回去了饭店都过了。』 英子看到李攀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就说：『不用了，阿姨。我回去还有事儿呢。阿姨再见！』 李攀把英子送出了门，又对英子说了句『谢谢』，俩人才告别。 当然，李攀的母亲少不了要猜测俩人的关系。李攀对着母亲也红着脸，他和英子的关系他自己也说不清。不过从这天起，他对英子的看法却更丰富了：英子不仅学习用功刻苦，成绩优秀，而且也不像很多家庭富裕的孩子那样公主病，还是很有同情心的一个人。他对英子更加钦佩了。 英子这边也是一样，对李攀也比之前更加钦佩了。她还非常感谢李攀给自己帮组别人的机会，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被需要的幸福。一想到李攀母亲可能的反应，英子也脸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和李攀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为什么要在乎这些呢？ —————————————— 方一凡拍摄MV的时候专门把地点选在了北京，就是因为方便王一笛。不过方一凡这次回来，没有通知方圆和童文洁他们，因为时间紧，不想专门抽出时间去应付父母，也不想麻烦他们来探班，反正只要不到一个星期就能拍完。 第一天拍完之后，方一凡和王一笛一起在拍摄地点外的火锅店吃饭。 『鲶鱼精，你不是要管理身材么，也来吃火锅？』 『磊儿喜欢吃，我也就有时候陪着他吃。再说我又不拍偶像剧了，还管那么多？反正我常健身。』 『哦，你还挺在乎磊儿的。』 『废话。哪像你，说分手就分手了。』 方一凡没想到王一笛会突然提这个。他严肃的说： 『王一笛同学，你和磊儿每天腻在一起你没法体会到英子的苦。我就是因为在乎她所以不能和她在一起。』 『行，你在乎她，可是你尊重她么？你了解过她的想法么？你知道她和你分手时她多难过么？』 『长痛不如短痛。我既然不能和英子在一起一辈子，迟早要有个分开的时候。现在分开比以后分开对英子更好。英子的学习我不懂，她也不需要我挣钱养她，我在强行留住她对她已经是一种负担了。你懂不懂？这根你和磊儿不一样。你和磊儿虽然职业不同，但你们能互相欣赏，互相理解。我和英子虽然从小玩到大，但英子内心最需要的东西我给不了。』 王一笛没想这么多，她只是觉得心里有对方的就要在一起。她从小就学习好、长得漂亮，有很多男同学追求，老师也很喜欢，她没有方一凡那种缺乏认可的经历，也没法体会方一凡的苦衷。 『那个，明天的吻戏，一定要拍么？』 『怎么？你觉得磊儿会在乎这个？』 『他不在乎，但我在乎。』 『拍是肯定要拍，不然人家看MV干什么？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找个替身也行。』 『算了吧，借位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 『行了，行了，你也别秀恩爱了。磊儿怎么可能吃我的醋，我比你了解他。』 『不。你和我了解的是不同的方面。在很多方面，我比你更了解磊儿。对英子也是。』 『你怎么又提英子？烦不烦？关你什么事？』 王一笛见方一凡真的生气了，赶紧把话岔开了。不过她更确定了，方一凡心里还是有英子的。 第二天拍吻戏，王一笛花了好久才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不过还算顺利，很快就过关了。她把自己和方一凡的剧照发给磊儿，磊儿回复了个大笑的表情。 晚上王一笛和磊儿吃饭的时候，她问磊儿： 『你一点都不吃醋么？』 『不吃啊。我表哥我吃什么醋。再说我还不信任你么？又不是船戏。』 王一笛看到磊儿信任自己，很高兴。她想，也许英子和方一凡都是对对方没有信心，才分手的吧；她又觉得自己能遇到磊儿很幸运，爱情在怀疑的阴影下太脆弱了。 磊儿说又继续说着：『你见到表哥，是不是又提了英子姐的事儿？』 『是啊。他根本不知道英子有多痛苦。』 『一笛啊，我不是要站在表哥的立场上，但我觉得表哥和英子姐的事情还是只有他们自己处理最好。咱们和他们的情况不一样，与其白忙活，还不如冷静地看着他们。如果他们有缘分，没准将来还能在一起的，到时候咱们再助攻不迟。』 『磊儿，我何尝不知道是这样。但我总是想着英子的痛苦。我没法想象如果咱们分开了我还怎么活，你不是女生，没法体会。』 『一笛，我们不会分开的。英子姐的性格，你放心，不会因为这个痛苦就被打垮的。他们这种青梅竹马，也只有经过一些风波，才能真正在一起吧。』 『所以说，磊儿，我觉得我好幸运。』 『我也是。你当时如果摆着大美女的架子，不主动的话，说实话，我是不敢去追求你的。我们肯定就要错过了。』 『我觉得自己喜欢就要去追求。那么多虚架子没用。你还说我呢，你这个大学霸，当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近。我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你藏得太好了。』 『我怕我要是藏得不好，连见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爱情真是神奇，可以把两个有心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第25章：磊笛来访 李攀母亲在家里歇了一个月终于恢复过来了，可以出门活动了，于是就又跑去家政公司登记。李攀虽然不忍，但也知道拦不住母亲，就由她去了，心想等明年搬回了农村老房子，母亲怕是就没有活干了，终于可以歇息。母亲渐好了之后，李攀就回学校了。 英子终于还是决定暑假不回家，王一笛和磊儿虽然挺遗憾的，但还是理解她的决定，他们俩人决定适当的时候去南京看英子，也都想去南方玩一玩。 英子给宋倩说的理由是暑假有天文社和科研的活动，忙，回家了跟同学讨论不方便。宋倩知道这大概不是英子不回家的唯一理由，但心想孩子大了，管业管不住了，既然在外面也就不唠叨了。其实呢，英子说的也不全是借口：她的专业课已经超前了很多，对天文望远镜也很熟悉，在李攀的推荐下（李攀的导师正是英子基础天文学的教授）进入了李攀那个研究组，暑假的学习任务也不少。 英子有问题的时候，都会问李攀。现在俩人同处一个工作室了，接触也更加方便和频繁了。渐渐地，李攀也会时不时去英子桌子旁和她聊天，时不时给给指导。和学期中的学习不同，这下英子学的都是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所以也不觉得累和枯燥。英子突然觉得，一辈子就这么过也很幸福，想方一凡的也想地少了；李攀这个学长也挺不错的，既然自己现在是单身，多接触也没什么。不管英子自己有没有认识到，她对李攀已经有了男女之间的好感。这些天，有意无意地，她去工作室都特别早，去之前还会画上淡妆，梳理头发。 这些，李攀也都注意到了，心中也有了底。他觉得，找英子做女朋友也挺不错。俩人的兴趣爱好相似，而且英子的性格也很和善，自己对英子也有好感，可以尝试发展。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对爱情不再有浪漫的幻想了，都是观察之后做决定，按部就班地走到一起的。第一步就是要增加俩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于是李攀就开始约英子散步，自然还是打着谈论天文的名义。英子不知道李攀心里的这些想法，自然就答应了。李攀自然也没少对英子用套路，没有经验的英子也都一一中招了。暑假一个多月下来，英子觉得每天和李攀在一起也挺快乐的，自己已经不再去想和方一凡分手的事情了。 到了八月中旬，磊儿和王一笛的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俩人决定来南京看看英子。本来还想去看方一凡的，结果方一凡在北京拍完MV后又匆匆去了日本和韩国，商量和韩国男团合作综艺节目的事情。俩人终于意识到，以后想见到方一凡是难了。 俩人到了南京后，决定不通知英子，给她一个惊喜。他们知道英子肯定在工作室泡着，磊儿提前查到了英子导师的名字和工作室的楼层、房间号。这天下午，他们打算去约英子出去吃晚饭，就往英子工作室那边走去。走到楼下，王一笛眼尖，突然发现英子和一个人正在往外走。不是别人，正是李攀。 王一笛赶紧把磊儿拉到一棵树后面。 『那男的你知道是谁么？』王一笛问磊儿。 『你说和英子姐一起出来的那男的？』 『恩』 『就是上次天文竞赛和英子姐一起的那学长吧。这也没什么吧，俩人现在恰好一个组吧，出来一起吃个饭也很正常啊。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有时候也和学姐一起吃饭的。』 王一笛打了磊儿一拳：『和学姐出去你不告诉我？？？？回去找你算账！』 『学姐很好啊。当初和你吵架，还是学姐劝和的呢。放心，以后肯定会跟你报备。你连学姐的醋都吃。』 『学姐不还是单身么？你跟单身的女生单独在一起我都吃醋。』王一笛又嗔又怒地说。 磊儿笑了：『好好。不过，你觉得英子姐和学长有意思？』 『我觉得有。这根你和那学姐不一样。你不是单身，大家都知道的事。英子可是单身。再说学弟学姐和学长学妹能一样么？你学姐还比你大那么多。』 『要不咱们跟上去偷听他们在说什么？』 『不好。英子现在单身，就算有什么也没什么。咱们回头再去问。不过我赌小英子肯定对这学长有点意思，女生怎么想的我知道。』 —————————————————— 王一笛和磊儿就在附近逛着。过了半个多小时，英子和李攀从饭堂回来了，王一笛叫磊儿不要说话，拉着磊儿走了过去，假装之前没看到英子。 『哎，乔英子小姐！』 英子叫李攀先上楼，跑了过去。 『原来是你们啊！我吓死了，来了也不说一声。』 三人开始谈起这半年的大学见闻。英子听到磊儿选择研究天体物理之后很高兴，正说着要和磊儿讨论来着，王一笛打了岔。 『哎，你姐弟俩别把我晾一边。磊儿，你先去英子工作室等着，我和英子有悄悄话要说。』 英子纳闷了，就把门卡给了磊儿，然后给李攀发了短信打了招呼，就和王一笛一起往校园湖边走。 王一笛审问式地看着英子，说：『小英子，你老实交代，你和那学长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就是吃个饭嘛，很正常啊。也没有出去，就是去食堂吃了下。』 『没什么关系，你会随便和男生单独吃饭？看你们样子也不是第一天了吧？』 英子低头不语。 『行了行了，我都看出来了。不错呀你，这和方猴分手没多久就有新欢了？』 『什么新欢。我们还啥事都没有呢。』 『哎哎，你真的把方猴的事儿了了？』 『我不知道。先这样再说吧，反正我单身，和谁吃饭都不是什么事儿。』 『你喜欢这学长么？』 英子沉默了很久，半响才说道：『我不知道。有好感吧，友情已满，恋人未足的状态。』 『你想继续发展么？』 『顺其自然吧。』 『英子，我觉得你还是没忘记方猴。我哥告诉你，如果你和别的男生交往就是为了忘记方猴，你可要犯大错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还早着呢。我现在都没想这些。』 『你跟这学长一起吃饭多久了，还有没有别的活动啊？』 『也没多久吧，就一个来月？别的话，偶尔会下来散散步，然后去学校电影院看个电影。一起喝杯咖啡什么的。』 『他有没有送你什么？』 『这倒没有。估计他也知道我这人不喜欢礼物吧。』说到礼物，英子又想起了方一凡送给自己的种种礼物，叹了口气。 『你们最近是不是交往越来越频繁了？』 『算是吧。以前一星期偶尔碰到才吃饭的，现在基本上天天一起。不过也难说，毕竟现在一起学习了，平时事儿也挺忙的，就吃个饭才说这话。』 『英子，根据我被追的经验，我告诉你，一个月之内这学长就会向你表白。我可告诉你，他这一步步的都有目的性的。看电影啥意思啊？我这高中收了这么多电影票，每个送票的男的最后不是写了情书就是给我送花。这目的性太明显了。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真忘了方猴，我觉得接受尝试一下也没什么；要是利用别人忘记方猴，那最后肯定两败俱伤啊。』 『笛子，你放心，我知道。』 王一笛和英子又聊了些磊儿的事情，英子看到王一笛秀恩爱，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表现出来。王一笛还是没心没肺，见了英子满嘴不离磊儿。不过，俩人都很默契的不提王一笛和方一凡MV的事情。 ————————————————— 俩人聊了一个小时，就上楼了。里面磊儿和同学们正讨论着计算恒星表面流体动力学模型的事情，津津有味的。王一笛进去后，磊儿竟然没有发觉，还是李攀提醒，磊儿才停下来。磊儿和王一笛跟工作室里的诸人认识，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和英子三人一起去看定影、吃火锅了。英子虽然已经吃过，但她一向不喜欢学校里的饭，吃的不多，也喜欢吃火锅，就决定再饱餐一顿。 三人打车去了市内，找了家海底捞吃了火锅，然后就沿着秦淮河边散步，准备去吃宵夜。王一笛在后面忙着拍照，磊儿和英子俩人讨论着天文和天体物理的问题。王一笛听不懂，但他看磊儿和英子讲得津津有味的，心里也着实高兴。不过，如果不是知道他俩已经以姐弟相称，王一笛还是会吃点小醋。的确，磊儿来北京的一年多里，因为方一凡的关系，也经常和英子在一起，他也一直想有个姐姐，英子想有个弟弟，宋倩也很喜欢磊儿这孩子，就让磊儿和英子认了姐弟。 前面磊儿和英子正说着： 『英子姐，恒星表面的磁场其实是会影响恒星气体的分布的。我们这边主要做的就是恒星表面的流体动力学。因为恒星有磁场，所以还必须把恒星的磁场考虑进去。恒星内部的压力必须用量子力学计算。』 英子还没学量子力学，就问磊儿：『磊儿，什么是量子力学啊？』 于是磊儿就讲起了量子力学的发展历史，从普朗克一直到薛定谔、狄拉克再到二战后的粒子物理。这几十年的历史，没有半个小时讲不下来，英子也听得很专注。磊儿讲完后，才想起来要和王一笛一起去买吃的。结果，他和英子一回头，王一笛已经没影了。 『一笛！笛子！』英子和磊儿沿着秦淮河边往回走，大喊着。 打手机吧？英子拨了号码，结果提示是关机状态。磊儿才想起来，他俩走了一个下午，王一笛的手机没电了。 晚上，又是周五，秦淮河边的人非常多。王一笛身材很瘦，也不算高大，在这茫茫人海中，怎么去找？俩人找了半小时，没影。 磊儿急哭了：『英子姐！都是我不好，把一笛落下了。』 英子急忙安慰他：『别急磊儿，一定能找到的。笛子也是成年人，不会那么容易丢的。』 俩人从定淮门桥头往上游走，一直走到莫愁湖边。这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人大多散了，灯也熄了。 『磊儿！英子！』他们终于听到王一笛的呼喊声。 原来王一笛被挤倒，不小心崴了脚，之前喊着磊儿他们却没听到，只好在公园里找个长椅坐下，却才发现手机没电了。王一笛也急哭了。磊儿快步上前，把王一笛一个公主抱抱在怀里。 『一笛，都是我不好。我以后绝对不会这么大意了。都是我不好。你的脚没事吧？』 王一笛温柔地看着磊儿，说： 『磊儿，没事。也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人这么挤的情况下还急着拍照的。我上次答应你要小心，没做到呢。没事，我脚没事，别担心。休息一下就好。』 磊儿惭愧的说不出话。半响才说：『一笛，以后我们都带着备用手机电池。这样就再也不会丢了。』 『恩，好。』 英子在远处看着他俩腻歪的样子，心里很羡慕，很难受。上次来这里，还是去年十月份国庆方一凡带着自己来的，俩人就住在附近的酒店。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孤独。她本是女汉子性格，但这次突然也想一个男生像磊儿抱着王一笛那样抱着自己。她内心作为女生的一面被激发了，怕自己太难过，就在远处找了个长椅坐下玩手机。 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进入了英子的脑海：『晚上如果当时把李攀学长叫上会怎么样？』 英子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对自己说了句『顺其自然』，就没有再想下去了。

第26章：意料之外 王一笛的脚休息了一会就好了，当晚三人去吃了夜宵，到了凌晨两点才尽兴回酒店。磊儿定了两间房，王一笛和英子住一间，磊儿自己住一间。王一笛和英子俩人分别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有机会住在一起，自然有许多话说。 已经关了灯，俩人躺在床上说话。王一笛意识到不在英子面前秀恩爱了，就不提自己和磊儿的事情。她还是想让英子和方一凡和好，就使劲说自己和方一凡高中时候的事儿。 『英子，其实和我方猴高中老是怼对方就表面而已，关系不错的。』 『没看出来啊。你初中开始不久打他的小报告了么？』 『不是专门针对他啦，那个时候不懂事。打别人的小报告别人都不理我了，就他还会怼我。其实我从小就没什么真正的朋友，方猴能跟我说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他这人看上去皮，其实挺善解人意的。当时高三咱们心理活动的时候，我正担心没人愿意跟我一组呢，还是方一凡叫我加了进去，不然多尴尬啊。』 王一笛这种和方一凡不那么亲密、有一定距离的人能感受到方一凡的好，英子正因为从小和方一凡亲密无间，把方一凡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反而感受不到了。 『笛子，我可没觉得方猴有多好。他不懂我。』 『英子，其实没有两个人是能完全懂对方的。我和磊儿也有很多对方不懂的地方，但我还是很爱磊儿啊。也许等几十年后我们成了老夫老妻才能完全懂对方吧。』 王一笛刚提到磊儿，怕英子不高兴，没想到英子主动接了茬: 『你跟磊儿现在就谈婚论嫁了？还老夫老妻？』 一笛见英子还略带调侃，想必不再难过了，就说：『英子，如果说高三的时候，我对磊儿只是喜欢，现在已经是爱了。我不知道没有他我还怎么过。今天晚上我找不到你们，很急，我怕我再也见不到磊儿了。但是我又相信他能找到我，这种感觉很微妙。』 『我知道你想让我和方猴和好。但我现在就算去找方猴，他也不会同意的。方猴这人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了解。他别看皮，但说定的事情是肯定下了决心，不会改了的。那天给我打电话分手的时候，他语气很坚决。』 英子自己也很惊讶，现在竟然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谈和方一凡分手的事情。 王一笛见劝和希望不大，再说也见不到方一凡，说着没意思，俩人就扯上了女孩间别的话题，渐渐睡去了。 之后，三人一起去玩了苏州、杭州和上海。这些地方英子都玩过，所以她就做了向导。不过自己一个人玩和其他人一起毕竟是不一样的，所以英子还是异常兴奋。三人玩了一个多星期，磊儿和王一笛要回北京了，英子送了他们到南京南站上车后才回去。 ———————————————————— 夏季的三伏天的炎热已经退去，新学期马上就要开学了。英子突然觉得暑假过得好快，就在每天工作室、饭堂和宿舍的来回中迎来了九月。她依然每天和李攀一起吃饭，甚至最近回宿舍也是李攀送她。渐渐地，谣言又起了，不过这次，英子似乎不在乎了。 英子的舍友陈梦婷终于还是没抵住家里的压力，转去了经济系，要换宿舍了。临走前英子和她告了别，她突然哭了，主动和英子拥抱。俩人和好了，都很后悔没有好好珍惜做舍友的时光。英子和李攀之间的事情，陈梦婷自然也知道，不过她已经释怀，对英子说： 『乔英子，你和李攀的事情，其实全系都知道了。我觉得你可以答应。李攀靠谱。』 『你说什么呢？李攀和我就是同组，所以才亲密一些。』英子红了脸，这话她自己都不信了。 陈梦婷看到英子的反应，估计这事八九不离十了，诡秘地一笑。 英子不好意思了，低头不语。 陈梦婷把凳子搬到英子旁边，帮英子整理头发，一边说： 『你眼光很好。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喜欢上李攀学长的么？其实我一开始也对他没感觉，反而觉得他对我们要求很严，挺无聊的一人。有次他知道我家里缺钱，而我很想学天文，就把自己的天文馆讲解员的工作机会让给了我。后来我们才有了接触。这学长，真的，除了长得普通点，人品、才华都没话说。你放心，我现在不学天文了，也没脸去追他，你也别吃醋。你能和他在一起我也很高兴。』 本来英子对还没觉得自己很喜欢李攀，陈梦婷这么一说，英子突然感觉李攀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 『好啦，我就要走了。以后我们还可以常联系。』 『恩恩！拉钩！』 英子帮陈梦婷把行李搬到了隔壁经济系的宿舍楼，俩人告了别，英子一个人回来，看着今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宿舍，突然怅惘了起来。下午四点的秋日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打在英子的书本上，橘黄色的，透着初秋淡淡的寒气。英子知道，天气变了，这周起晚上要加衣服了。英子正在衣柜里找晚上要穿的长袖的时候，突然手机提示有新信息。是李攀发来的。 『英子同学，你这两天有空么？晚上一起去菁菁咖啡馆喝一杯？我有话对你说。』 想起之前陈梦婷的话，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英子突然犹豫了。 很快又发来一条信息： 『我把辅导员辞了。今后就只是你的学长了。』 英子知道，学校是禁止辅导员和学生谈恋爱的，所以这条暗示的意思很清楚。英子并不吃惊，又有喜色又有难色。喜的是自己有魅力，学长会喜欢自己；难的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学长。 英子决定先晾在一边，等自己想好了再回复。于是随手打开了新浪微博，想看几个热搜缓一缓神。 热搜第十条是：『方一凡新MV发布，荧幕CP是青梅竹马！』底下的评论有：『哎，我说，他们俩真的好配啊！还是初中、高中同学呢！凡笛在一起！』、『凡笛！凡笛！凡笛！』、『我家凡凡终于有女朋友了，呜呜…』、『才不是呢，只是王一笛借我家凡凡炒作吧』。不过也有理性的声音：『我说你们别瞎想了，人家就是友情合作而已。你们去看王一笛的微博，人早有男朋友了，封面照片就是秀恩爱。』 英子笑了笑：『这帮人真是的，姐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好吧。不过一笛和方猴对戏的样子应该挺好笑的，平时只见他们互怼。』 于是英子就点进了MV观看。 她先是笑，然后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最后看到方一凡和王一笛在教室的吻戏时，她难过地哭了。 她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吻戏，就是因为这个自己知道是借位的吻戏，她难过了，难过地哭了。她吃醋了。突然脑中有浮现起方一凡和自己在学校、在小区的种种。突然似乎方一凡又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拭泪。突然方一凡似乎就在宿舍楼下，给自己送外卖…… 她爬上床躺着，想睡睡不着。她羞愧，羞愧自己竟然会吃笛子的醋，羞愧自己竟然那么一瞬间会嫉妒笛子比自己长得漂亮。她没吃晚饭。 晚上爬起来看手机，李攀又发了信息： 『英子，你今天没来吃晚饭？是不舒服了？』 英子想了很久，终于给了李攀回复： 『李攀学长，这段时间以来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没有你的帮助我的天文学系绝对不会这么顺利。不过，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去吃饭喝咖啡。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发完了信息，英子叫了外卖，准备留在宿舍吃饭了。 ————— 其实，英子的拒绝，李攀也不奇怪。他心里也有数：英子还是没忘掉之前『心里有人』的那个人。他遗憾，但自从被前女友甩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把心全部放在感情上了，所以这次反而比较豁达。对他来说，乔英子这姑娘，就算做不了女朋友，做普通朋友也不错。他和英子感情上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李攀给英子回复道：『英子，感谢你的坦诚。我知道你还没有忘记之前那个人，我也没有时间等你。我们还做朋友吧。如果你愿意，我还是欢迎你来喝咖啡，我请客。』 英子想了想，回复：『好。谢谢你的理解。』 就这样，两人又回到了普通朋友的状态。只不过，后来再也不会每天一起去吃饭了，而是心照不宣地故意岔开。旁边的人看到了，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但大家都忙，也都成熟了，谁拒绝谁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过段时间，他俩的事也就没人提了，一切恢复了正常。 ----------------------- 后记：李攀在我的设想中是一个很理智、也很成熟的人。他这个年纪基本上谈恋爱都很现实，也很有经验；今后他还会对英子有很大的帮助。 周末未必有时间，所以提前更了。

第27章：解约 开了学，所有人都恢复了平日的忙碌，方一凡也不例外。这大半年来，他已经赚了几百万，方圆和童文洁都高兴坏了，用其中的一部分把宋倩的房款差价还了。这以后，在宋倩面前提方一凡心里也有底了。 方一凡的粉丝数已经接近千万，在全国都小有名气了，终于他开始考虑转型的问题。 他自己请了作词和作曲的人，出了几首新歌，但卖的远远不如之前的偶像歌曲火。粉丝数开始停止，活跃粉丝数已经开始下降。他的唱功本来就不扎实，最近的一场演唱会上还出现了跑调的事故，风评开始变差了。这些，英子也都留意着，暗自替他担心。 方一凡很快开始面临来自公司的压力了。公司的人通知他，他要么重新把销量拉上去，要么就配合公司炒流量，否则很可能公司不会跟他续约，工作室就要解散。方一凡清楚，所谓炒流量，就是和知名女艺人炒作CP。这条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英子的感受，所以拒绝了。他年龄也不小了，本身出道就晚，流量路线不能一直走下去。所以他狠狠心、咬咬牙，决定和公司和平分手，自己组建团队。 很快，微博上发出了声明： 『各位支持我的朋友大家好，因为个人发展原因，本人即日起退出SCBoys，和秋雨文化公司友好协商后决定解除工作合同关系，同时方一凡工作室解散。本人很感谢大半年来公司对我的栽培和支持，也感谢和我合作过的艺人和工作人员们，祝大家今后发展顺利。本声明为最终声明，本人和公司方面都不再对此事作出评论，请媒体朋友理解。』 网络上舆论的反响五花八门。有的粉丝支持方一凡自己发展，有的却说他只不过是靠着和公司的艺人合作才火的，这下要凉了。无论如何，签约不到一年就解除合约是非常反常的行为，内中的原因公司和方一凡都守口如瓶，外人只能瞎猜测了。 方一凡的工作室已解散，工作人员也都离开了他。不过令他意外的是，之前合作的张凯却恰好此时也和公司解约了，于是俩人决定再次合作。张凯告诉方一凡，方一凡离开公司后，公司里怕是没人愿意和自己合作了，再加上自己组工作室单干的要求公司一直不答应，所以干脆借了约，继续和方一凡合作。俩人之前赚的钱，张凯赔了违约费后还剩下好几百万，足够注册自己的文化公司了。暂时开不起演唱会，俩人就决定拍摄新歌MV在网上发布。方一凡学校的老师很支持方一凡，所以就把录音棚低价租给他们；方一凡和张凯自己作词，然后找了学校作曲系的同学加入。之前唱过的歌版权都是公司的，不能再唱了，所以他们只能自己创作新歌。俩人都有意从偶像派向实力派歌手转型，所以写歌的题材也从校园爱情俗套往现实生活、人文风情上靠。 新公司的人，除了方一凡和张凯之外，也大多是南艺的同学，平时联系方便，也不需要固定的办公地址，所以就在郊区便宜的写字楼随便租了一间给文员和财物办公用，节省了开支。他们发布的第一部专辑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火，但卖得还不错，至少新公司的生存短期是没有困难了。 这天，方一凡和张凯在南艺校园里聊天。 『一凡，买卖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好啊。你写的词还不错，尤其是《小欢喜》那句『我的爱属于你而你属于明天』，挺感人的。』 『嗨，这话还是我爸在我之前上大学走的时候对我说过的呢，当时我也挺感动的。』 『哎呦，你爸还挺文艺的。不像我爸，没什么文化，我妈也是。俩人都是商人出身。』 『凯哥，咱们这次虽然卖的不错，但毕竟收入还是比以前少了。如果长期这么下去，可留不住人了。』 『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咱们还得一方面写更好的词，另一方面加大人气。咱们虽然不做偶像题材了，我看校园题材还是可以做。各大学校租场地也便宜，咱们虽然体育馆租不起，在学校里搭场子还是可以的。本来嘛，咱们之前的粉丝也都是各大高校学生为主。』 『有道理。你还挺有商业头脑的。』 『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在公司的时候，我自己私下里也跟程老师学了不少。我看，咱们就从南京开始，近、方便，差旅费近乎于零。南京和南京附近的高校分部集中，也是咱们之前最大的粉丝基地。』 『不错。你觉得从南大开始怎么样?』 『南大不错啊！在公众场合的出镜率也挺高的，就这样吧。回头我去联系南大学生会他们的人。』 其实方一凡一听到南大，就想到了英子。如果在南大办专场，英子或许会去看自己吧？毕竟这是第一次真正属于自己的专场。想到这里，方一凡对这场南大的专场演唱会还真的有种特别的期待呢。 ——————————————— 方一凡解约这件事，童文洁和方圆也是从微博上才知道的。俩人都很惊奇，马上打电话问了方一凡原因。方一凡只说是在公司不愉快，觉得不够自由。方圆表示理解，童文洁却说方一凡太任性，又和方圆吵了起来。宋倩表面上没说什么，说凡凡自己出来闯也好，会去就和乔卫东私下说方一凡如何如何不靠谱。 宋倩打电话给英子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事： 『英子，方一凡解约的事儿你知道吧?』 『恩，我也是刚从微博上才知道的。』 『你说这奇不奇怪啊，之前钱挣得好好的，现在说什么要自己单干。』 『这个我也不清楚，很久没和他见面了。』 『你不见面也是好的，都忙。估计他现在压力也大的。』 『恩恩。我现在学习也忙，没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他要是需要什么建议，肯定也会问笛子。』 结束通话后，宋倩看到英子和方一凡基本没了来往，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英子呢？其实英子心里担心地不得了。她知道方一凡就没剩下多少钱，所以才只好在网络上发布新歌的。她照例买了方一凡的每一首歌。这首新的《小欢喜》听着听着就笑了：『这方猴，画风突然不一样了哈。装什么成熟！』 但当她看到作词人『方一凡』的时候，突然愣住了。她突然看到了方一凡和以前不一样的一面，一个成熟、稳重、大方的方一凡。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哭泣时方一凡对自己的安慰和拥抱；想起了方一凡的『没事，有我呢。』；想起了方一凡对自己许下的愿。她哭了，这首歌就是在说方一凡和自己啊！ 正揉着发红的眼睛，突然磊儿和王一笛来了视频通话请求。英子没来得及洗脸就通过了请求，被磊儿和王一笛看到了眼睛红红的。 『英子姐，你知道了表哥的事吧？』 『我刚知道。』 『英子，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没什么。』 『你肯定刚哭过。为了方猴，是吧？』 『英子姐，没事的，表哥其实做事挺靠谱的。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也别瞎操心了。』 『英子，你听我说，方猴这事估计还是因为你。肯定是公司让他炒作CP他不肯，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你啊。』 王一笛这么说，英子更伤心了，已经哭出了声。王一笛见状，就叫磊儿先下线，自己和英子聊着。 『小英子，别哭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其实呢，从事业上看，方猴迟早都要转型的，年龄也不小了，解约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知道。就是听到他的新歌，想哭。』 『那说明他的新歌感人啊，说明他写词很不错啊。将来肯定会有所发展的， 你就别担心啦。』 『恩。』 『你也别太难过。方猴一定也希望你好好的。』 『笛子，谢谢你，其实上次。。。上次他的新MV发布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唱功挺有长进的。』英子本想跟王一笛坦诚自己上次因为MV吃醋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太羞涩，又怕王一笛瞎想，没好意思说。 『恩，我也这么觉得。上次拍MV的时候，他也真的超级专业，吻戏都很专业、利索，不然我们都好尴尬的。你不知道，磊儿说不在乎，结果我回去了还是旁敲侧击的问。』 英子听到『吻戏很专业、利索』，知道俩人拍吻戏的时候应该没有太多纠缠，心中好受了些。 『那是啊。看着自己的恋人和别人亲吻，哪怕是借位，也会不舒服的吧。』 『你说得好像自己很有体会一样。哈哈。』王一笛暗示英子和方一凡也是『恋人。』 『我哪里有？方猴爱和谁吻戏我管得着？』 英子不知道王一笛是不是看破了自己会吃醋，不敢多说下去，就把话岔走了。 ----------------------------- 后记：这应该是本周最后一次更新。英子和方一凡的关系出现了转折。不过俩人要和好，还是有很多障碍需要克服！

第28章：探望 方一凡的演唱会很快就敲定了，第一场在南大，时间是11月10号，地点就在学校体育场。南大学生会很快也发布了海报，门票收入三七分，方一凡公司这方占七，而南大学生会这边免费提供场地并且代售门票，但现场的演唱设施需要方一凡方负责。消息发布没多久门票就售完了。英子本来第二天有期中考试，但是还是早早地就买了票，不过位置已经不太好了，比较靠后。英子想买更好的位置，只是不知道方一凡在学校的人气还这么大。 演唱会这天晚上，英子五点就进了场，来的时候周围还都没人，她就拿出自己明天考试的资料来复习。等到了六点半，不知不觉，体育场已经坐满了人。不仅有南大的，还有周围兄弟学校的同学，大家都看着她这个大学霸翻讲义。这时候，突然李攀也来了，做到了英子旁边。李攀是明天考试的这门课的助教，一眼就看到英子在复习。自从英子拒绝了李攀，俩人开学后也有不少来往了，毕竟还要在一个组里学习、研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是太尴尬。于是李攀就做到了英子旁边，英子很诧异。 『学。。学长，没想到你喜欢流行歌啊？』 『没有。我是学生会负责今天这活动的，所以过来看一看。你怎么还在用功，这个时候看也意义不大了吧?』 英子没说话，继续翻着讲义，直到主持人用超大音量的麦克风宣布演唱会开始，她才不得不把手中的讲义放下。演唱会依然是张凯和方一凡的合唱为主，最后分别以张凯和方一凡的独唱结束。英子想起上一次现场看方一凡演唱会的事情，悲从中来，似乎都要流眼泪了。上次她是最好的位置，这次却只能做最后一排，方一凡无论如何都看不见她。她怕李攀看到自己的心思，就很快擦了眼泪，眼睛对着看台对面发呆。 方一凡和张凯唱了最新写的几首歌。这些歌英子已经停了无数次，不由自主地跟着台上的人哼了起来。不了解内情的人，比如李攀，还真的以为英子是个很喜欢流行歌曲的女孩。头几首歌都是欢快色彩的，英子心情也随着音乐的演进好了起来。让她高兴的，不只是音乐，还有周围观众的反应，看得出来，很多观众也喜欢方一凡的歌，疯狂地舞动着。『方猴从小就爱嘚瑟，可惜没捞着什么好，现在可终于算是熬过头了。』英子心里暗喜。 最后一首压轴的歌是方一凡的《小欢喜》独唱。全场观众都在跟着唱，英子坐在后面，已经听不清方一凡的声音了。『那林荫下的跑道记忆中好长，我在你身后看你嬉闹歌唱』这句词一唱，英子就受不住，哗哗地流了眼泪。这首歌表面上看是以父母的口吻歌唱对子女的爱的深沉，但英子感觉每句话都是在说自己和方一凡。『我的爱属于你而你属于明天』、『我会目送你的背影渐渐走远』。对呀，自己和方猴真的渐行渐远了，自己又能奢求什么呢？只希望方猴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幸福一生吧。 英子刚唱完『是我最大的心愿』这最后一句，忽然全体观众都站了起来往场中央的舞台上奔去。英子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方一凡此时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方一凡！』英子大喊着。她已经顾不得周围观众对自己投来的诧异的目光，从最后一排向场中央奔去。 很快，舞台就被各式各样的人围了起来。方一凡从英子的视线中消失了。英子努力地向前挤着，可是无论如何也挤不进去。她无奈地大叫着，但没人听得见，全场都乱糟糟的。等场中央的人散了，英子奔向舞台，去发现方一凡已经被抬走了。 英子看着空旷的舞台，瘫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大半的人已经退场，英子才缓过神。身边不是别人，正是李攀。见旁边已经没有了别人，李攀把英子扶了起来，问道： 『英子，方一凡之前是你男朋友吧？』 英子大吃一惊，还尝试着否认：『没。。。没。我只是他一粉丝，他还是陈梦婷介绍给我的，之前都没听过她的歌。』英子想着反正方一凡那么有名，南大很多女生都知道，这么说也没什么。 李攀笑了笑：『呵呵，你瞒不过我的。方一凡的粉丝自称『饭米』（凡迷的谐音），他粉丝都把他叫『凡凡』，你却叫他『方一凡』，你们肯定之前就认识。我都看出来了。』 英子笑不出来，只说了句『我担心他。』，等于间接承认了。 『你别急，我们学生会会对他负责的。你先回去休息，准备明天的考试。如果他住院了，我们可以安排你作为南大学生会的代表去看他。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你也放心，我不会透露你和他的关系。』 英子回到了宿舍，哪里还有心情复习，躺着床上，只看着手机等李攀的消息。晚上十二点，李攀才发过来微信：『英子，方一凡就是太累了，最近又发着烧，所以晕倒了。没事，在医院住几天就好了。』 英子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还好宿舍没有别人。『方猴，你之前总是照顾我，你怎么不照顾好自己！』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隐隐作痛。 ———————————— 原来方一凡这几天一直都感冒，但是因为要赶进度，他每天都要和乐队排练，还要承担公司的一些管理工作，所以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每天只能睡五六个小时。这几天南大学生会那边又说预算超标，所以希望能够把七三分变成六四分，方一凡没办法也只好应了，但这样一来自己员工的工资就要降，方一凡怕留不住人，每天还焦虑着，只希望门票能卖多一点。 方一凡上场的时候已经很疲惫了，不过还是充满职业精神地把自己的歌唱完，只是，没想到最后一下子突然晕倒了，等他醒来，已经在医院里躺着。 第二天下午，他在床上刚睡完午觉起来，觉得自己好多了，准备出院回学校商量下一场演唱会的事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方猴！』 『英。。。英子 ？你怎么来了？』 英子见到方一凡黄皮寡瘦的样子，之前被分手时的委屈和愤怒一下子就散去了。她把病房的门关上后，就坐在方一凡床边开始哭。 『方猴，你怎么这样了？』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休息下就好。』 『你再累也得在乎身体啊。』 『没事，放心哈，我身体好着呢。不哭，不哭。』说着用手安抚英子的肩膀。 英子一下子把方一凡的手甩开。 『你还贫嘴呢。你知不知道我昨儿去你的演唱会，我有多难受。我看着你的倒下，离我那么近，我冲过去，却又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听不到我，你又离我那么远。我心痛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英子，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你也了解，不会去做没谱的事儿。我保证啊，我保证我身体肯定不会出问题。别哭，别哭，别叫人听见了。』 这时候英子才意识到，门外已经沾满了其他来看方一凡的粉丝。她知道方一凡最近处境艰难，又怕自己和方一凡的关系会让方一凡掉粉，于是很不情愿地擦了眼泪，开了门。 进来了七八个女大学生，也都是南京各大高校的，大部分都带着花过来。她们也都是代表各自学校的饭米来看望方一凡的。 一进来，她们就看着英子，问：『你也是过来探访我家凡凡的？』 『恩。我代表南大来的。』英子觉得自己好尴尬。 几个女生一听英子是南大的，就开始数落她：『你们南大也真是的，我们凡凡那么辛苦，结果你们招待的怎么样？凡凡现在这样，你们要负全责。』 方一凡听了马上为英子辩护：『我很感谢你们过来。不过我昨天出的小状况真的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南大那边待我很好。中午还专门请我去旁边吃了最好的盐水鸭。你们就别为难她了。』 几个姑娘听偶像都这么说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急忙围着方一凡的床慰问方一凡。英子觉得很尴尬，但也只好装模作样地慰问着。过了好一会，几个姑娘才走，英子也不好多留，就和几个姑娘一起走了。方一凡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本想宣布自己和英子青梅竹马的关系，但又觉得太唐突，就什么也没说。就算说了又能怎样呢？他还是没法陪在英子身边，自己的公司也在生死线上徘徊，搞不好还要欠下好几百万，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能把英子拖进来。 英子和几个姑娘往外走着，英子试探性地说：『你们觉得凡凡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怎么可能，凡凡接受采访的时候不是说自己是单身么?』 『说实话，看到凡凡今天这样子，我倒是希望有个善良的女生能照顾凡凡。』 『我希望那个女生是我！只可惜凡凡估计看不上我。』 英子听着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又觉得好好笑。这些幼稚的小女生啊，她们自以为自己很爱自己的爱豆，却不知道给爱豆带来了多大的负担。想到这一层，英子又心痛又遗憾。 来一次医院，虽然没和方一凡说上几句话，但也没算是白来。起码，英子想，俩人都知道了对方爱着自己，只是不能在一起罢了。

第29章：出演女主 磊儿和王一笛平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也只能课余在校园散散步。已经11月底，正是适合散步的好季节。磊儿已经基本把专业课都上完或者免修，这学期突然空了很多自由时间：周二、周四下午和晚上都没课；王一笛的日程却比较死，而且很多课都要考勤。所以磊儿趁着北京的秋高气爽，就经常往北电去，然后和王一笛散步。北电校园虽然不大，但附近的书店、餐馆挺多，磊儿和王一笛在校园逛腻了，就会一起去吃饭、逛书店。 这天，磊儿和王一笛正在北电校园里散步，突然磊儿看到了一份海报，海报上有巨幅清华大礼堂的照片。磊儿很好奇，就和王一笛走近去看。原来是招募建党100周年献礼剧《学生时代的钱三强与何泽慧》的男女主角，报名下个月截止，寒假拍摄，主要就在清华和北京取景，时间很紧张。 王一笛突然眼睛一亮，对磊儿说：『磊儿，你觉得我去演女主何泽慧怎么样？』 磊儿很惊讶：『你啥时候知道何泽慧是谁的？』 王一笛红了脸：『高三你说你想考清华物理系的时候，我就偷偷把清华物理系的资料查了一遍。。。你所有的著名学长我都知道。』 『一笛，我不反对。只是。。。我觉得他们只是想找普通演员吧，你不太合适。』 『为啥不合适？我还没演过戏，连普通演员都不算。这戏虽然肯定不会火，但题材我喜欢，而且我特别喜欢演年代剧。』 『我觉得何泽慧没你这么漂亮。你要演她得化得丑一点。』 王一笛噗嗤笑出了声。 『原来是这个。我不怕，就是要剪短发挺可惜的。磊儿，你喜欢我长发还是短发？』 『我都喜欢。』 『扯吧，你从来没见过我短发的样子。你学会撒谎了，一点都不像你。』 『一笛，长发短发都是你。再说，我已经脑补过了，确实喜欢。』 很快，王一笛就获得了试镜机会。导演对她很满意，时间紧迫，就确定了她演何泽慧这个角色，寒假开拍。磊儿看着剪了短发，穿着民国校服的王一笛，虽然也和之前一样漂亮，但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不得不感叹化妆组的功力。王一笛看着磊儿，说：『磊儿，我这样，你喜欢么？』 磊儿故意抱怨道：『我喜不喜欢有什么用，导演和观众喜欢才有用。』 王一笛趁势依偎在磊儿怀里：『我才不要导演和观众喜欢，你要是不喜欢我短发，我就不演了。』 吓得磊儿赶紧说：『喜欢，喜欢。说实话，一笛，你能演这个角色我很骄傲。何泽慧学姐和钱三强学长我都很崇拜的。』 正说着，突然一个也穿着民国学生装的男的走了过来。这男的很高，带着眼镜，见到王一笛就说：『一笛学妹，在片场还跟男朋友腻歪。』 『那怎么了？系里我们是一对，我害怕我男朋友吃醋呢。对了，磊儿，这是郭达，演钱三强的，也是我的研究生学长。』 『郭大哥，别说，你这装扮还挺像。』 『一笛男朋友，你放心，全戏的剧本我都看过，没吻戏。』 『哦』，磊儿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其实我不介意的。』 『原来你不介意啊？！当初和一笛学妹商量的时候她还特别跟冯导提了最好不要有吻戏的，说自己男朋友会介意。还好冯导说没事，那个时代谈恋爱确实比较保守。』 这下磊儿和郭达都笑了，轮到王一笛害羞了。 他们说这，导演也插了进来：『一笛，不错啊。你戏里戏外都是清华高材生的女朋友。看来当初选你是选对了。』 王一笛更害羞了。这等于告诉磊儿，自己在别人面前炫耀过自己男朋友。磊儿却有点不高兴，他不太希望别人把一笛看做『清华高材生的女朋友』。 当天晚上磊儿和王一笛一起吃饭的时候，磊儿对一笛认真的说：『一笛，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跟别人说我是清华的？』 王一笛诧异，以为磊儿生气了，忙说：『对不起啊。我以后不说了，不过为什么啊？』 『我更希望别人以你的名字知道你，而我则是『王一笛的男朋友』。这样我才能为你骄傲啊。』 『你嘴真甜，哪里学的？』 『没哪儿。我是认真的，认真的支持你的事业和梦想的。』 王一笛感动的点了点头。 —————————————— 英子去医院看过方一凡后，见他没有大碍，也就放心了。回来继续投入到繁忙的学习和社团活动中。那天演唱会的事件之后，系里渐渐传开了，似乎英子和方一凡有特殊关系。不过别人问英子都只说是高中同学，李攀也守口如瓶，所以没人知道其中的内情。方一凡之后的几首歌也都卖的很不错，英子见状也为他暗喜。 李攀知道英子和方一凡的关系之后，对英子也没有别的想法了，完全以一个学长的身份对待英子了。俩人也渐渐不忌讳一起吃饭了。英子特别喜欢这种关系，话说开了以后，没有了越界的顾虑，反而可以自然地相处，并没有什么『不便』。全院都知道英子在男女关系问题上怪怪的，虽然看上去没有男朋友，但好像也不接受任何人，所以大一时候那些打英子主意的男生也都放弃了，也不再议论英子的感情状况。 英子是想和方一凡彻底在一起的。但她害怕。她怕自己的生活已经离方一凡渐行渐远，害怕和方一凡在一起后没有话说，反而彻底闹崩。与其这样，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维持着模糊的距离，等寒假回家了，总还是有话说的吧？ 方一凡这边则只是想着尽快让公司走上正轨，赚到钱，然后才能放心地和英子在一起。这不只是现实的考虑，也是方一凡自己心理上的需要。他需要得到英子对自己的认可和欣赏才能安心地做英子的男朋友。从小到大，方一凡就没从英子嘴里听到过一句鼓励的话。对学生来说，评价的唯一标准便是考试。他考差了，英子埋汰他；他有进步，英子也会说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他都无言以对。全世界的人都把赞美给了英子，就算英子不说，他也总觉得就这样和英子在一起是委屈了对方。他很心急，他害怕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和英子在一起，英子就被别人抢走了，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一天下午方一凡在录音棚和张凯录完歌，突然一个女生走了进来，一见到张凯，俩人就开始拥抱。 『一凡，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小璐。这是我搭档，方一凡。』 『那个。。你们啥时候在一起的？恭喜啊。』 张凯回答道：『那啥，我们是昨天复合的。之前就在一起了，跟你提过的。我不是和公司解约了嘛，就没限制了，就把小璐找回来了。』 小璐挽着张凯的手，看得方一凡心里直痛。 小璐和张凯离开后，方一凡一个人在录音棚喝酒。虽然现在没有了公司的规定，但他不敢给英子打电话，约英子见面，联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重新表白？但上回是自己先提的分手，如果自己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把英子当什么了？ 张凯和小璐吃完晚饭后，回到了录音棚继续录歌，发现方一凡已经喝醉了，就把方一凡拖到了自己租的房子。第二天方一凡醒了酒，看着隔壁的小璐和张凯已经在吃早饭了，急忙给他们道歉。张凯给小璐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去上班，然后跟方一凡说： 『一凡，你从喝酒了？是不是想之前的女朋友了？昨天我们不是故意秀恩爱啊。』 方一凡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装作轻松：『没事，我不介意。』 『一凡，现在你也没有限制了，为什么不把之前的女朋友找回来呢？』 方一凡沉默着，半响才说了句：『咱俩情况不一样。』 张凯和小璐的情况确实不一样。小璐是个家境普通的姑娘，和张凯属于在南京萍水相逢。刚认识的时候，张凯还在街头乐团，小璐则是附近超市的出纳，喜欢在街头听张凯唱歌才认识的。俩人一起过过几年苦日子，张凯这几年唱歌也有些积蓄，公司的资本大部分都是张凯的。方一凡则不同，唱歌时间短，挣得一点钱给家里还了宋倩的房款。英子家境又很富裕，方一凡没能力给英子做什么，他和英子也没有经历过什么考验，只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积累的感情。张凯和小璐在一起，就是茶米油盐酱醋茶也很甜蜜，而方一凡和英子，如果没话说，就只剩下尴尬。 看着张凯疑惑的样子，方一凡又补充道：『我那前女友混的比我好得多，家境也比我好。我为她啥也做不了，之前俩人本质上也只是同班同学。我根本没脸和她在一起，所以之前就分了。』 『一凡，我觉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俩人互相喜欢就在一起么，感情都是积累起来的。你现在想着等以后有面子了再去，人家心未必就还在你那。家境好的女孩子如果喜欢你，你就是穷光蛋也愿意和你在一起；如果不喜欢你，你就是千万富翁也没用。』 一句话说到了方一凡的痛处：他怕英子被人抢走。于是他又拿起酒喝。张凯夺过他的酒瓶子，说：『你这真不能喝了。等下还要录东西呢。我觉得啊，你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人姑娘根本不图你的钱，你还这么在乎。你考虑过人家对方的感受了么？』 『我怕。我怕她和我真在一起又看不起我，和我分手，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也是人姑娘的事儿。如果她要看不起你，你就是再有钱她一样看不起，因为人家不图你钱。』 方一凡沉默不语。也许，到了该和英子坦白的时候了吧？但只可恨之前拒绝了她，现在都不好开口了。

第30章：悄悄话 去年寒假英子很早就回了家，今年却故意给自己揽了很多活：期末后的天文社出游、成绩录入、班级期末总结。宋倩、笛子和磊儿都催着英子回去，英子总用学校的事情借口再多留几天。虽然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明白，还是希望等方一凡最后一场演唱会的结束，隐隐期望着方一凡能来看她。 今年南京是暖冬，已经快1月20号，却还是没有下雪。在北京呆惯了的英子在学校却天天都希望下雪。下雪了，她把宿舍的门窗一关，就有种安详的温暖。一边看着书，却又时不时看着手机，等待着方一凡的消息。7年前的那个寒假，她父母刚吵架离婚，乔卫东搬出去了，宋倩也忙着闹离婚官司，每天早出晚归，英子是和方一凡一家一起过的。那时方一凡家还住在北边的大房子里，离书香雅苑有点远，宋倩也没时间接送英子来来回回，就干脆让英子住在方一凡家。那个寒假北京很冷，几乎天天都下雪，英子和方一凡喜欢去小区院里打雪仗、堆雪人玩，却感冒发烧了，只好由童文洁和方一凡照顾着。当时英子还不知道父母已经真正闹掰，还盼着爸爸回来，没想到不到一年乔卫东就有了新女朋友，英子才明白过来，才知道父母已经正式离婚，自己被判给了妈妈。从此，英子就没有一天真的开心过。那个下着大雪的寒假，是她最后一个快乐的假期，之后的每个冬天，她都盼着下雪。 1月20号，方一凡年前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在上海结束了。英子第二天一早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方一凡的信息。 果然，方一凡是个大忙人呢，还是不去打扰他吧。英子买的21号上午的高铁票，下午就能到北京。王一笛的新戏节后才开拍，磊儿也期末考试完了，都打算去接英子。他们晚上就约在一起在北京南站附近的海底捞吃火锅，然后再回书香雅苑。 上了车，英子喜欢靠窗的座位，即安静，又能看风景。列车开动了，很快，不到10分钟就开过了长江。江北和江南是极为不同的：江南是叠叠丘陵，江北则是一望无际的江淮平原。列车越往北行，青色越来越少，只剩灰突突的一片。英子发着呆看着窗外，却渐渐下起了雪。雪花打在车窗上化成了水留下来。英子又留下了泪。 突然，一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士做到了英子旁边的空座位上。英子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英子』。 英子愣了愣，擦了擦眼泪，傻笑了起来。那人正是方一凡。 『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呢。磊儿和王一笛把你的车次信息发给我，我订票也不知道你是哪个车厢。他妈的，他们俩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昨晚我唱完了才发短信给我，要不是他们提前买了票，我都买不到票了。也没来得及提前联系你。我从车头一直找到车尾，来回找了两次才找到你。』 原来王一笛和磊儿一是为了考验方一凡，二是为了给英子一个惊喜，所以头一天晚上才告诉方一凡英子的车次和给方一凡提前买了票的事。 英子是一早就告诉了王一笛自己的车次的，自然看出磊笛二人是要助攻。不过，她暂时不想告诉方一凡，就说：『也不怨他们。我也是昨天才把车次告诉他们的，之前事儿多，还不确定啥时候走呢。』英子心虚地说。 『事儿多，是，和男朋友在一起吧？』方一凡还想着李攀。 英子瞪了方一凡一眼：『放屁。别乱说。姐是有正儿八经的事儿。』说着就把天文社、期末录成绩、期末总结的事儿都跟方一凡说了。一切似乎都回到了高三时的样子，俩人从青梅竹马到男女朋友再到冷战，最后似乎又回到了青梅竹马。 中午，俩人一起去餐车吃饭，方一凡看到自己和英子最喜欢喝的奶茶只剩下了一瓶，就赶紧抢下给。 『英子，给！知道你喜欢喝这个。』 英子也知道方一凡喜欢喝这个。她正习惯性地用手接奶茶的时候却犹豫了：还是留给方一凡吧。自己早上已经吃的很好了，方一凡想必没怎么吃。 『我不渴。留给你喝吧，你早上没吃饭。』 方一凡窃喜：英子在关心他，嘴角笑了一下，不过被口罩遮住没有被英子看到。 俩人此时都明白，再也回不到青梅竹马的过去了。 —————————————————— 王一笛和磊儿见到英子和方一凡从车站一起出来，就知道俩人算是和好了，远远地朝俩人打招呼。英子看着磊儿和王一笛拉着手，突然尴尬了起来，推着方一凡让他先走，自己往后退了几步跟着，王一笛和磊儿便知道英子和方一凡还没有完全确定关系。 几个人进了火锅店，找了个包间。包间有两张桌子，一张大圆桌，一张稍小一些的对坐桌子。磊儿给王一笛打了个招呼，俩人赶紧抢了那张对坐的桌子，在一侧坐下。英子没办法，只好和方一凡一起坐在对面。点菜的时候，因为王一笛要减肥，其他三人本想着给王一笛专门点一份素的汤底，王一笛却说：『咱四个好不容易聚一块，不想扫大家的兴，一起吃就可以了。』 饭桌上，英子和方一凡俩人坐在一起倒也挺正常，没有太多的尴尬，只是很少接对方的话。磊儿和王一笛时不时把方一凡的话挑给英子，把英子的话拿来问方一凡。方一凡抱怨着一边上学、一边开演唱会的辛苦，把自己独立创业的艰辛苦水吐了个遍。王一笛的同学里已经有不少开始出道当艺人了，方一凡说的她都能理解。 『方猴，你说的我都明白。我舍友经常半夜从外地赶回来，第二天吃了个早饭就又走了，赶下午天津的场。』 英子听着，又想起了方一凡住院的事儿，这事儿她没跟磊儿和王一笛说。英子心里难受，嘴上却还说着：『那也没办法，谁叫你非要去当大明星的?』 这话问得方一凡心里一万个波澜。他正是为了英子，才这么拼命努力，希望自己能让英子身边的人看得起，希望英子能真正欣赏自己。 王一笛说：『方猴，我看你要太累就算了。干嘛非要自己开公司啊。』 磊儿也说:『对呀，表哥。我看你自己干之后比之前更忙了。』 『在别人那干，限制太多。自己干什么事都自由些。』方一凡看了看英子，英子低着头，没说话。 晚上回到小区，磊儿和方一凡回到了自己家。王一笛妈妈找了新男朋友，王一笛不方便回家，和英子商量，就住在英子家，正好英子寒假也有个人说话。 一回到家，磊儿和方一凡到了自己房间，磊儿就关上门，审问起方一凡。 『表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英子姐。』 方一凡没犹豫：『喜欢。』 『那为什么当时分手了？』 『没法在一起，我无能。』 『表哥，其实我觉得谈恋爱这个事情吧，有没有能力全看你自己的态度。当时我和一笛在一起的时候，咱家也是远远比不上一笛家，但也不影响我们在一起很快乐。这是你和英子姐两个人的事，你就别想宋阿姨他们了。』 『磊儿，你不懂。这事儿跟宋阿姨没关系。高三的时候，王一笛就喜欢你，我早就看出来了。她欣赏你，崇拜你。咱家是不如王一笛他们家，但你不比王一笛差。我呢？英子只是习惯了和我在一起，但我根本没法让她欣赏。她跟了我根本不快乐，你懂么？』 『英子姐快不快乐只有她自己知道吧？表哥，你别太固执了。你怎么知道英子姐就不欣赏你？要我说英子姐就那个性格，你俩青梅竹马从小就那个模式习惯了。你不是她男朋友，她不好意思说你的好话。我觉得吧，英子姐还是很欣赏你的。我听一笛说，她俩聊的时候，英子姐经常看着你的演出日程说你太忙了，是个铁人。我觉得你还是要主动些。你上次拒绝了英子姐，她怎么好意思再来跟你表白。』 方一凡想了想，说：『我怎么好意思再跟英子说。呼之即去，召之即来？上次分手是我提的，这次我又追回来，英子怎么可能接受？』 『表哥，那你也要表示。我估计英子姐一开始肯定会拒绝，但心里也是高兴的。追回英子姐你肯定要费点功夫，但最后肯定能成功。你已经伤了英子姐的心一次，就不要再伤第二次了。你解约自己单干，不也是为了英子姐么？』 『磊儿，这件事我再想想。』 『表哥，寒假就这几天，再拖你又见不到英子姐了。你需要的话我和一笛可以给你们助攻。』 『行了，磊儿，真烦人。』 方一凡却被磊儿说得有点心动了。 那边晚上英子和王一笛躺在床上说话。 『英子，你知道方一凡为啥解约吧？』 『不知道。』 『真不知道？』 英子红了脸，但好在已经关了灯。 『真不知道。』 『你就装吧你。方一凡肯定是为了你才解约的。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随他吧。反正他不找我，我也不找他。』 『你没找过他？』 『没』。 『你撒谎吧。上次方猴去你们南大演唱会之后，你不在现场？现场他晕倒了，你没去医院？』 英子一下次被看穿了。 『英子，其实方一凡是在你面前没有自信。他是想建功立业给你看呢。这个时候他正需要你的鼓励和陪伴，你可别啥话都不说。』 『笛子，我和方一凡和你跟磊儿不一样。从小我们就是这个相处模式。我们虽然也做了几个月的男女朋友，但实际上就没见过几面，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以女朋友的身份和他相处。笛子，我怕。』 『怕什么？』 『我怕万一再相处不好，我就永远失去了。』 『英子，我觉得不会的。你俩感情基础这么好。其实你说的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双方愿意，都可以很快适应的。一开始我和磊儿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木木的，我也只是什么事儿都听他的。后来互相了解了，其实磊儿也有风趣的一面，我有时候也会逗他；他会调整自己，适应我的喜好。爱情是最好的润滑剂，这些摩擦没有解决不了的。』 俩女生依偎在对方怀里。英子沉默了一会，突然说：『笛子，我其实，其实很感谢你。』 王一笛纳闷：『什么？感谢我什么？』 『感谢你让我知道我心里的人是方一凡。你知道么？当时那学长追我，如果不是你和方猴的MV让我吃醋，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我差点就接受了。』 『不是？英子，我的醋你都吃？看来你喜欢方猴是喜欢的很深了。』 『笛子，对不起。我当时有那么一瞬间很嫉妒你。但是我真的没法控制自己的感觉，我也本来以为我不会吃醋的，可是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希望屏幕上的那个人是我。』 『英子，没事儿啊，没事儿。以后你和方猴在一起了有的是机会接吻，我和方猴也没真的亲。说实话，这点我真的佩服磊儿，我给他看那MV，他只是咯咯地笑，每一点吃醋的表示，我当时还失望了好一会儿。要是我我肯定也会吃醋。』 英子知道自己为什么吃醋：她太没有安全感了。 『你害怕磊儿会被别的女生抢走么?』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怕。我信任磊儿的人品，但是男生的心是没人能控制的，他自己也不能。我怕磊儿觉得我无聊、笨。但是一看到他，所有的怀疑就烟消云散了，磊儿也常常宽慰我，后来就渐渐没有这种担忧了。哎，其实我觉得方猴可能是怕留不住你。』 『他真傻！』英子娇嗔地说。

怎么不更了？ (汪亚南)

开学跟的慢了。每周2-3章

第31章：除夕 又是一年除夕。几个大人还是在一起过年，大学生们还是聚在了英子的太空房里。 王一笛不会做饭，就只好帮着收拾屋子。方一凡、英子和磊儿三个人在厨房做饭。英子和方一凡都不好意思让磊儿把王一笛落了单，就把最轻的活儿-下面条-分给了磊儿，磊儿很快下完了面条，去陪王一笛收拾屋子了，只剩下方一凡和英子两人在包饺子。 方一凡费好大的劲包了一个饺子，给了英子放在托盘上。英子看他那笨拙的样子，笑着说：『方猴，就你这包饺子的水平，估计以后想吃饺子只能叫外卖了。』 方一凡笑道：『那你还不快教我。』 说着，就把面皮和装馅儿的碗递给了英子，走到英子身边。英子白了方一凡一眼，做出无奈的样子，开始教方一凡包饺子。 厨房柔和的淡黄色的灯光照在英子脸上，方一凡看到英子脸上细细的汗珠，心中有种不可名状的温馨。这厨房里，只有他和英子两个人，英子在给他包饺子。 方一凡突然想起了什么，觉得是时候了，看着英子的眼睛说：『英子，我以后想经常吃你包的饺子。』 英子把饺子一扔，生气地说：『放屁。想吃自己包。』说完，英子转身就走出了厨房，跑到外面去找磊儿和王一笛了。 方一凡一不做二不休，也向外跑去，拉着英子，当着王一笛和磊儿面说：『乔英子同学，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我们复合吧。』 啪的一声，英子手中装水果的盘子掉在地上碎了。王一笛和磊儿俩人赶紧跑到卧室把门关起来偷听。 英子正愣着，方一凡却叫着：『一笛、磊儿，你俩别回避了。我今儿就要当着咱们大家的面，跟乔英子同学说说心里话。』说完，他又看向了英子：『英子，之前都是我错了。我喜欢你。这几个月我每天都在想你。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磊儿听到方一凡叫自己和王一笛，正准备回客厅去，王一笛一把拉住他：『你傻啊。咱们现在过去，英子怎么答应啊。』 英子早已泪流满面。本来她打算先拒绝方一凡的，不能这么便宜他。可现在她用啜泣的声音说着『好』、『好』之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方一凡马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英子，以前是我不好。我知道，我没有能力让你幸福，所以我太胆小了，不敢承担自己的责任。不过今后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做一个好男朋友，一定会努力，能配得上你。』 英子流着泪说：『方猴，你说什么啊？我心里早就有你了，什么配不配的。』 这时候磊儿和王一笛才从卧室走出来，对着他俩叫到：『恭喜啊。你俩这，经历重重波折，终于修成正果了。』 英子赶紧推开了方一凡，害羞了，跑回了厨房包饺子，方一凡跟了进去，留下王一笛和磊儿俩人在客厅打扫着地板。一个小时后，四个人围着桌子吃饭，英子和方一凡把认识以来的事情又都回味了一遍。磊儿听着，注意到了王一笛羡慕的眼神，赶紧把王一笛搂过来靠在自己肩上；方一凡也学着磊儿的样子想把英子搂过来，却被英子一手推开。 王一笛问道：『哎，你们俩什么时候打算公开啊？』说罢和磊儿一起盯着方一凡。英子脸红地低着头，假装在吃水果。 方一凡看向英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英子，咱们现在就公开吧？』 英子小声说：『你看着办。』 方一凡就拉着英子、磊儿和王一笛拍了张照，然后配了文字：『和女票、表弟、表弟媳妇一起过大年！@一支笛子』，发了微博。 英子和磊儿俩人不玩微博。王一笛微博平时没什么人看，所以通知没有关。方一凡刚一发完微博，王一笛的手机就叮叮响，一看，全是新的粉丝和私信。其他仨人正要看王一笛都收到了些什么私信，王一笛赶紧把手机的通知关了，收了回去，然后把微博评论全删了，并且禁止了评论。 英子去看王一笛的微博，没来得及看到评论。于是就去看方一凡的。方一凡的评论太多，没来得及删，碍于名人身份也不好禁止评论，英子就看到了这些： 『哇，我家凡凡终于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了！好感动!』 『这女孩不是春风中学当年的学霸吗？看来和凡凡是青梅竹马啊。』 不过也有让英子不开心的评论： 『我觉得凡凡弟媳比凡凡媳妇漂亮好多。真是的，去年拍MV的时候还以为和她在一起呢！』 『心碎了（表情），为啥凡凡和笛子没有在一起啊？！！俊男配美女啊！』 英子看了这些评论，嘴上没说什么，跑回了卧室生闷气。王一笛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赶紧给方一凡使了个眼色，拉着磊儿下楼散步去了。 方一凡在卧室里和英子一起躺在床上，安慰了好一阵子才把英子安慰好。磊儿和王一笛散步的时候，俩人都在笑这些事儿，一点都不在意。 磊儿问一笛说：『一笛，你说这事儿方猴会怎么办？』 王一笛笑着：『这就看方猴的本事了。哄女朋友这事儿他迟早得学会。』 磊儿想了想，恍然大悟：『一笛，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花功夫哄你，不高兴了？』 『当然没有啊。我才不在意这些表面功夫。我倒觉得你直得可爱。』 ————————————— 那边家长的反应也是方一凡他们意料之中的。方圆表示赞成，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童文洁虽然有些意外，但毕竟已经不是高中的时候了，也无所谓。宋倩和乔卫东则是很激烈地反对。当天晚上看到微博，在饭桌上就和方圆、童文洁吵了起来。宋倩直接拍了桌子，乔卫东也说着要和方圆绝交，俩人夺门而出，一点面子都没给方圆夫妇。宋倩还差点说出方圆他们家高攀的意思，不过被乔卫东拦着没说。乔卫东倒是不在意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他就纯粹觉得方一凡这孩子不靠谱，将来要给英子耽误了。 俩人回到自己家，想着英子和方一凡他们还在一起，就赶紧打电话，要把英子叫回来。英子没接电话，不过已经预料到了他们什么意思。 『方猴，我父母叫我回去。』 『行啊，那你回去呗。反正磊儿他们也去散步了，也不回来了。』 英子拉着方一凡的手：『咱们一块回去。如果我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就不进门。』 方一凡抱住了英子，感动地哭了。 英子接着说：『方猴，咱们其实在一起很久了。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就有了你，你要是不靠谱，我早就会知道。我爸其实好说，时间能解决；我妈接受你估计是很难的，她太固执。不过我也不在乎了。』 『英子，别这么说。他们要是不同意，咱们还是软的来，别逼他们表态。反正平时也不和父母住一起，时间长了，不接受也得接受吧。』 『你不懂我妈。我告诉你，没用，我妈认定的事儿，除非没办法了，否则你说啥都没用。我今天就是要她表个态。方猴，其实本来我也不想回家，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寒假就不回去了。我之前的票都是按着你的日期定的。』俩人确定关系后，英子突然觉得之前的害羞很可笑，干脆有什么说什么。 说完，英子就拉着方一凡的手往自己家走。刚一开门，就碰到宋倩和乔卫东俩人站在门外，眼睛红红的。 还没等宋倩说话，英子就坚定地说：『爸、妈，我们在一起了。你们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我真心喜欢方一凡，很早就喜欢他；方一凡也喜欢我，很早就喜欢我。』 宋倩看了乔卫东一眼，乔卫东没说话。宋倩就自己发了火，指着方一凡说：『方一凡，你是不是早就打了我们家英子的主意，恩？！你早打主意你怎么高中不把你的学习搞上去？你一个学渣缠着我家学霸，你也好意思？』 英子听了这话，二话没说，还没等方一凡解释，就拉着方一凡的手下楼了。

第32章：同居 英子和方一凡出去后，磊儿和王一笛就马上跟了上来。俩人建议方一凡和英子先回南京避避风头，之后的事儿等宋倩他们冷静下来再说。于是当晚方一凡和英子俩人在外面住了酒店：房间是方一凡找的，要了两间房，第二天俩人就做高铁回南京了。英子突然有种很浪漫的感觉，想和方一凡发生点什么，被方一凡阻止了。俩人单独在一起，卿卿我我的话自然不少，一宿的功夫没怎么睡，把之前憋了好多年的心里话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俩人觉得总是分开也不是个办法，方一凡建议英子搬出来住，俩人在南京租房子。英子心想，要同居了呢，正发呆，方一凡却说：『你别想多了。咱们租两个卧室的房子，先做舍友。』，英子听了，马上羞地脸通红。 英子的天文社的一个外校同学本来要考研南大，和在南大校外租了房子，后来还是决定找工作，这房子就用不上了，这几天正好回家不再，就先给了英子和方一凡住着。几个人和房东也商量好了，就由英子和方一凡续租。这房子离南大很近，离方一凡学校有点远，来回每趟要一个小时，所有方一凡以后每天都得起早抹黑了。 俩人刚到南京，赶紧去英子同学那里拿了钥匙，就往房子那边跑去。到了才发现，原来不是两室，而是一室一厅的房子。 方一凡说：『这几天我先睡沙发吧，你睡床。过几天我去买个折叠床放客厅。反正比宿舍睡得要好了。』 『方猴，要不还是你住这儿，我回学校去住吧。』 『不行，你太孤单。而且，我也不放心，怕你又被人抢走了。你可别走，必须得住这。』 英子见拗不过他，也就答应了。英子知道方一凡最近的经济状况不好，压力很大，想让他睡床，就赶紧洗了澡之后趁方一凡不注意自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方一凡见了，只好把英子抱到床上，英子被方一凡弄醒了，却还装着睡着，心中甜甜的。 英子和方一凡俩人发短信告诉大人他们已经回了南京，但没告诉大人住一起的事情。宋倩打来的电话，英子接的挺冷淡的，每次宋倩一提到方一凡，英子就挂电话。宋倩打算亲自到南京去把英子拉回来，被乔卫东阻止了：『你去有啥用！难不成孩子还不上学了？你还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宋倩这才作罢。 ————————————— 磊儿和王一笛俩人跑去和方圆、童文洁说明了情况，就回到学校的宿舍去住。王一笛的新戏片场就在清华附近，也在清华取景，所以开始拍戏后就住在清华附近的招待所，刚好里磊儿更近了。 这天王一笛要拍一场在课堂上和男主争论的戏。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剧本里俩人就是这样对对方产生了好感的。这场戏拍的是青年何泽慧举手回答问题，被一些男生嘲笑，青年钱三强为其说话的事情；不过接下来钱三强不同意何泽慧的回答，当场和她争论了起来。何泽慧此时已经芳心暗许，气不过，借上厕所跑出了教室。这场戏当然是编剧为了增加剧情的可看性虚构的，也是王一笛和男主的第一场对手戏。 磊儿觉得这场戏挺有意思， 经过导演的允许就跑到旁边观看。王一笛把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暗恋的人崇拜不已但是有希望在对方面前初出风头的心理演得很细致，导演也很满意。 拍完之后，王一笛马上到场下去找了磊儿：『你觉得我怎么样？』 磊儿笑道：『当初你暗恋我的时候，没见你这样过。』 『废话。这是演戏好吧。我的性格哪里是这样的。再说我又不是学霸，哪敢在真学霸面前逞强。我当年要是这样，你还会喜欢我么？』 『这说不准。我看你今天演的就挺心动的。不过，有个小问题。』 『什么？』 『黑板上写的普朗克常数少了一杠，应该是h加一杠。不过应该无所谓吧，也没多少观众会在意。』 『磊儿，谢谢你啊。这算是道具出错了，我赶紧去找导演，趁现在人都还在重拍。』说着，便往导演那边走。 磊儿一把把王一笛拉住。 『一笛，别冲动。你现在直接去找导演，肯定会得罪道具，让人误以为你跟他过不去，没准以后给你穿小鞋。反正你们剧组的物理顾问也是我们张老师，我去跟张老师说，改天他去跟导演和道具说，这样就不会把你牵扯进来了。』 『磊儿，肯定来不及了。我是只有这部戏，但其他演员还有别的呢，男主也还有别的戏。档期可能排不开，而且一个月之内必须杀青。今天一旦散了，下回要重新找这个教师、准备一样的道具，还要把所有演员再叫到一起，肯定是来不及了。我去找导演。』 磊儿见王一笛很敬业，心里很感动，不过还是说：『那个，我跟你一块去，这样你好说话些。』 俩人见着了导演，导演却也挺开明的，只是叫王一笛和男主过来补了几个镜头，剩下的交给后期处理，没有涉及道具的事。磊儿见道具不在，心里才放下心。 拍完之后，磊儿和王一笛去吃饭的路上，王一笛心里又开始嘀咕。 『磊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冲动？很不成熟？』 磊儿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看了一眼王一笛，说：『是。今天这事儿要是道具知道，肯定会怪罪到你头上。』 『我没想那么多嘛，就想着把戏拍好。你高中的时候不是跟我说细节很重要么？』 『一笛，别误会，我没怪你。现在想来，你做的是对的，倒是我太瞻前顾后。我觉得你的性格，就算想到了这一层也会这么做的，我觉得这样很好。』 王一笛眼珠转了转，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磊儿，你看你帮我这么多，我也没法为你做什么。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很累啊？』 『一笛，话不能这么说。每天想到你就很开心，做事情的效率自然就提高了。』 磊儿就是这样，平时说话很正经，冷不丁冒出一句甜甜的话，让王一笛突然不知所措。王一笛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害怕磊儿看到自己的窘迫。 磊儿跟了上去，说：『一笛，其实我心里有时候也会嘀咕。送早餐、打水，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帮你做过。今天早上你的行李也是自己掂到了片场，我也没有来得及帮忙。这些男朋友应该给女生做的事儿，我也没有做到呢。相反，你还给我买衣服什么的，而我也不知道哪些衣服适合你、你喜欢。』 王一笛回过头，对着磊儿的全身扫了一遍，说：『磊儿，这些事情不用你做的。不适合你。再说这些男生的虚情假意我也不喜欢。』 『恩，一笛，多谢你的理解。我们能在一起就是最重要的，以后谁也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吗?』 『恩。看到方猴和英子真的觉得我们好幸福。』 『是啊，英子姐父母能开明一点就好了。哎，一笛，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了？』 『她和新找的男人去海南住了，我爸也跑到上海去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们，这样我自由。』 『一笛，你就把我当亲人吧。你其实不用那么在意我的感受，我也不在意你和别的男生接触。如果我这点信任都做不到，也没资格去照顾你。』 『磊儿，其实不光是你的感受，我自己本来也不喜欢和异性接触太多。和除了你之外的男生在一起感觉拘束。』 『你还是要学着和男生正常接触，不然以后工作了怎么办？和男的在一起说话真的很正常，大家不会说什么。』 磊儿不明白，王一笛是从小被男生追了太多，已经给自己的生活造成不便，有了心理阴影了。除了磊儿和方一凡，她和哪个男生说话都觉得不舒服，总觉得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 『一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之前的遭遇都是那时大家太不成熟了。以后上大学、工作了，男生也会慢慢成熟的，也会处理好距离。你就正常去交往就好。只要不是单独去吃饭、看电影，我都不介意。工作场合和男同事随和一点。』 这个道理王一笛何尝不知道。只是，她太久没有和磊儿、方一凡之外的男生单独聊过天，早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模式去交往了。 『磊儿，你和女同学怎么交往的？』 『我的圈子里就只有戴学姐一个女生，基本都是男的。我也不怎么和陌生人（不管男的女的）交往。但是你不同，你的职业特点决定了你不可能和男的隔离啊！』 『好吧，我以后会尝试。』

第33章：求婚 方一凡和英子的同居开始了，俩人却并没有情侣之间的许多卿卿我我。方一凡每天早出晚归，英子还是去学校自习，晚饭后英子要么要回工作室，要么会继续回房间自习，晚上俩人又没有在一张床上腻歪，所以只有晚饭的时候才有时间说几句话。 『唉，确定关系了，还是和之前在春风的时候差不多。只不过放学回家变成了吃晚饭。』英子心里叹了口气。不过也有不同，就是之前都是方一凡给英子买吃的，现在英子每天都会把晚饭准备好，等方一凡回家一起吃饭。偶尔在学校忙了，英子也会在学校食堂里给方一凡买好吃的带回去。方一凡喜欢吃什么，她都知道。方一凡喜欢卤肉包子，英子便每天四点半晚饭窗口开始营业时早早地去食堂买，雷打不动，因为往往半小时之内就会被抢光；方一凡喜欢水煮鱼，英子闲时也会自己跑到学校后门的菜市场去买鱼和辣椒回家坐着；只有栀子花味的奶茶，方一凡和英子都喜欢喝，但英子觉得方一凡要注意身材，而且奶茶不健康，于是任方一凡百般请求撒娇英子绝不退步，自己也只在学校里偷偷地喝，从不带回家，怕方一凡馋着。每天给方一凡准备晚饭就成了英子最认真对待的必修课。方一凡回来后，也是像以前在家吃饭一样囫囵吞枣，吃完了说句好吃英子心里就甜的笑开了花。 这天，英子买了包子和肉菜回到家，发现灯已经亮了。方猴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英子心里纳闷着。走到饭桌边，只见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这时候，方一凡突然从背后跑过来，抱着英子说：『乔英子同学，生日快乐！』 英子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今年和方一凡在一起，离家出走，更是和宋倩乔卫东闹僵了，生日他们也没提醒一下。英子打开手机，才发现磊儿和王一笛发来的祝贺微信，之前在学校没注意看。 说着，方一凡和英子互相对坐着，方一凡一支一支地给英子点了20支蜡烛，接着让英子许愿。 许个什么好呢？英子心里自问。这是她第一次和方一凡单独过生日，她抬头看到了方一凡期许的眼神，突然心里有了主意：希望自己一辈子的生日都能和方一凡一起过。 等英子许了愿，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正打算坐下开始吃蛋糕的时候，方一凡突然跪在了英子面前。 『乔英子，你愿意做我妻子吗？』 英子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脑中有个无法克制的声音『答应他』，但她看了一眼方一凡，又觉得方一凡似乎还是高中那样爱嘚瑟。她不知道方一凡是不是真的想好了，突然又想起了方一凡和王一笛拍的MV。 好半天，她才说道：『方猴，我。。。我很想答应你，不过。。。』 还没等她说完，方一凡就吻了过来。开始是温柔的，后来越来越充满了激情。很快英子就失去了理智，瘫倒在方一凡怀里。 这时候方一凡抓住机会：『英子，你愿意么？』 英子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点了点头。 方一凡把英子放下来，从兜里掏出一个戒指，戴在了英子手指上。 『英子，我现在只能买得起这个。以后一定给你买个更大的。』 英子早就热泪盈眶：『不用了。你从小到大礼物送了我这么多，我不缺你送的东西。』 方一凡和英子又抱在了一起。很久之后，等英子恢复了理智，才说：『方猴，你把戒指卖了吧。我知道咱们最近经济条件有点困难，我又不好意思找我妈要钱。咱俩认识这么久，虽然还不是夫妻，但早已经情同夫妻了。就别讲这个形式了吧。我知道你从小就爱嘚瑟，但在我面前真不用。我有你就好了，将来一定做你的妻子。』 方一凡从来不哭，听了英子的表白，几滴泪留下了脸颊。 『好，英子，等我安定下来，咱们就结婚。之后再也不分开。』 英子抱紧了方一凡，主动地吻了他。俩人不由自主地倒在了沙发上。这天晚上，英子告别了自己的少女时代。 ———————————————————— 英子和方一凡订婚，以及俩人的第一次，磊儿和王一笛第二天就知道了。英子羞羞地打电话告诉了王一笛，要王一笛保密。王一笛心里痒痒地，忍不住还是告诉了磊儿。 『磊儿，英子和方一凡订婚了。』 『真的啊？不过其实想来也不奇怪。就是走个形式而已，英子姐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他俩订不订婚有什么区别？都住到一起了，没准明天就真结婚了都有可能。』 『磊儿，那啥。你说咱俩』王一笛靠在磊儿的肩膀上，开始撒娇了。 磊儿害羞了：『一笛，咱这是在路上呢。别人看着。。。咱们不是说了一辈子在一起了么？』 『你要我当你一辈子女朋友？我才不干。』 『当然不会，一笛。将来我们也要结婚的。』 『所以，我们也算是订婚了？』 『额，算是吧。。。』 王一笛高兴地跳了起来。磊儿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看来已经定了的事情，王一笛会因为一句话这么兴奋。 『一笛，别人看着呢。』 『我不管。再说，别人知道又怎么样？』 不小心说大声了，周围走过来的许多同学都看着王一笛指指点点。磊儿没说什么，表情还是很平静，但心里很暖。他追上王一笛，拉着她的手，说：『一笛，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冷淡？』 『有点。不过我又很喜欢你这样。你做自己就好。不过。。。』王一笛想说自己想要一个正式的求婚，不过又没有说出口。在磊儿面前，她不那么自信了。既然磊儿说一直会在一起，那就算了吧。 『不过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有点饿了。』突然看着路头的夕阳，王一笛有点伤感。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情绪，还是不能和磊儿分享，怕给磊儿压力。 『你想吃什么？今天随你挑。』磊儿觉得一笛情绪有点不对。 『随便。』 磊儿突然不知道该带王一笛去哪里。以前每次吃饭，都是王一笛选地方。王一笛对磊儿的口味很了解，每次都选他爱吃的，自己在旁边减肥吃素。磊儿却从来没注意过王一笛的口味，只顾自己吃，现在惭愧死了。他把一笛抱住，摸着她的新剪的短发，说：『对不起一笛。我对你的口味太不留心了，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我对你不够好。』 王一笛本来想再冷战几分钟，可是看着磊儿真诚的脸却马上就心软了。 『我还是吃日料吧。咱们就去学校门口那家。』 『好。』磊儿如释重负。 王一笛习惯性地尝试摸自己的头发，却因为短发的缘故没摸到。她突然问磊儿：『磊儿，你觉得我是不是还是长发好看？』 磊儿想了想，说长发好看就是说现在的王一笛不好看；说短发好看就是说之前的王一笛不好看。他有些为难，就只好说：『都好看。』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哄谁呢？你就说吧，我不介意。』 『我觉得还是你之前长发的时候好看。』磊儿如实的说。 『好。等我把戏拍完了，就再把长发蓄回来。』 磊儿本想说『不管你怎么样我都爱你』，但一想这和刚才的『都好看』没区别，怕一笛又觉得自己是在哄她，就没说，只是轻轻点头。 这点磊儿也很难理解王一笛。他觉得王一笛无论怎么打扮，自己都是爱她的；可王一笛却觉得磊儿如果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了就是不对自己上心了，毕竟她当初敢于倒追磊儿，也是因为对自己外表的自信。 不过，吃饭的时候，当磊儿主动给王一笛夹菜，自己却没怎么吃，这些都被王一笛看在眼里的时候，她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同人】小平淡（英凡/磊笛向）（第34章） 第34章 自从和方一凡公开关系以来，英子在学校也受到了不少关注。方一凡的女粉丝中祝福她、嫉妒她的都不少，学校里也有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只不过她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只要方一凡和自己没问题，别人的话就轻如鸿毛。况且，自从大家知道她男朋友是方一凡之后，追她的男生也都退散了，反而省了不少麻烦。有时候方一凡外出，个把星期或者半个月不回南京，英子就干脆把东西搬回宿舍住。反正都是一个人，在外面还容易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徒增伤感。 英子和方一凡有了第一次之后，也就同床睡了。五一假期的时候，宋倩终于忍不住了，来看了一次。方一凡怕宋倩发火，觉得俩人同居的事情先瞒着比较好，等大学毕业了再『正式』同居；英子却有种逆反心理，觉得这么多年来受够了，在自己的爱情这件事情上妥协太憋屈，打算宋倩以来就直接告诉她俩人同居的事实。 其实不用英子说，父母这辈人也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也猜到了结果。方圆和童文洁对方一凡在安全措施方面倒是挺放心的，虽然没好意思问方一凡，但方一凡既然是真心喜欢英子，想必这方面是不会犯错的。英子和方一凡走的当晚，乔卫东和宋倩虽然满腔怒火，但也没办法只好坐下来和方圆夫妇商量。乔卫东和宋倩的底线是英子不能未婚先孕，方圆和童文洁对这点还是很有信心的，就做了保证。宋倩又哭又闹，想着方一凡的娱乐圈事业给英子带来的种种影响，痛哭起来。童文洁也不赞成方一凡走娱乐圈，安慰宋茜说还是会和方一凡谈谈退圈的事情。宋倩哪里肯听，也知道孩子大了终究不会听父母的。 四个大人谈了几个小时也没谈出个解决方案。方圆最后说道，这事儿终究还是得看孩子自己的想法。宋倩终究是不放心英子，只好决定五一假期的时候来和英子坦诚地谈谈，看看英子究竟对未来是什么打算。 英子去车站接了自己的母亲。俩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打车到了南大，直接进了英子宿舍。宋倩看宿舍的洗漱用品空了，本来心里有这个思想准备，就猜到了一切。她倒抽了口气。 『住到一起了，是吧？』 『是。』英子回答的很坚定。 宋倩虽然有预料，心里还是重重的一沉，气得直发抖：『早知道，就不该当初教你和方一凡一个班。你说初中的时候，本来不和他一个班，你爸看着和方圆的关系，非要调到一起。你说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妈，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我已经是方一凡的人了，我们已经订婚了。』 『订婚？戒指呢？』 英子之前已经背着方一凡把戒指卖了，只好说：『我不需要。』 宋倩本想说一句风凉话，刚到嘴边，怕彻底得罪了英子，忍住了。她缓和了下情绪，说：『英子，妈妈虽然不赞同你和方一凡在一起，但是妈妈现在也没办法。妈妈只是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英子知道宋倩要说这个，还没等她说完就回到：『这个您放心，方一凡比我还小心。』 宋倩知道，英子和方一凡在一起的决心是非常坚定的，也没必要继续问下去了。 『英子，晚上陪妈妈去宾馆睡一夜吧。』 『妈，没这个必要了。您要是还是说方一凡的事儿，真的没必要了。我和方一凡不在一起我活不下去。』 『英子，妈妈知道。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想和你说清楚。方一凡进了娱乐圈，你知道你要承担多大的压力么？你确定你以后能承担得起啊？妈妈也是为你好啊。』 『妈，我适应能力很强。有多大压力，我承担多大。』 『好，好。我知道你适应能力强，也没打算拆开你们。但妈妈还是希望你想秦楚，以后有个打算。你看，方一凡和你以后都忙，你们孩子谁带？要是不在北京，我们帮你们带，孩子从小不和父母在一起，你也忍心？方一凡身边那么多女孩，你能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啊？要是他以后跟别人传绯闻，你怎么办啊？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我都想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我就不工作了带孩子。』 宋倩听了『不工作了』这几句话气坏了，一个巴掌打到英子脸上。 『乔英子，你不是很有出息吗？当初，你非要学天文上南大，你说是追求自己的梦想，妈妈不想让你去，最后也答应你了。你不工作了，做个家庭主妇？你不是天文梦想么？不是要研究宇宙么？为了个方一凡你就这点出息? 』 英子也是说气话。真的为了方一凡放弃工作，她也没这心里准备。不过，在宋倩面前不能服软，英子知道，一服软妈妈就会得寸进尺。 『妈，工作辞了还可以再找；再说工作也有时间弹性很大的，可以一边带孩子一边工作。现在还有很多自由职业者呢。您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方一凡回来得晚，我还去做饭。』 这句话说得宋倩尤其不舒服。从小到大，英子的后勤就没有自己动过手。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学的做饭，现在也担当起家务来了。 『妈，我知道，从我打小，您就不喜欢方一凡。但您要是为我的幸福着想，就不要再掺和我们的事情，我现在很累，但是也很幸福。』 宋倩不得不妥协了：『好，妈妈不管你们。只是希望你记住，以后遇到困难了，妈妈还是站在你身后。』 『妈，您不去见见方一凡，顺便吃个晚饭？』 『妈妈不去了。你先回去吧，回你自己的家。』宋倩无论如何是不愿意见方一凡的。 英子也并不奇怪。她和宋倩在学校附近吃了顿晚饭，就和宋倩告别了。 『妈，我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宋倩说不出话，木然地等着出租车。出租车一到，她和英子招了招手，就走了。 英子刚回到家，方一凡发来了短信：『英子，今晚可能回家晚点。你就别等我吃饭了。』 『那个，我妈今天来过了。我和我妈吃过了。今天刚好闲，给你做鱼。我下去买菜了。』 方一凡受到短信，知道宋倩不愿意见自己，怕英子难过，就没再提这件事。 英子这几个月已经不知道给方一凡做了多少次饭，可就是今天，她特别想给方一凡做一顿好的，本来只打算做个鱼的，结果不知不觉地又买了鸡腿肉和茄子，打算做鸡丁和烧茄子。方一凡回来，看到桌上突然多了两道菜，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英子，今儿你妈来了？』方一凡本不打算提，但看着英子的劳累，又觉得有许多话说。 『恩。』 『英子，你妈不喜欢我，我从小就知道。所以，所以，我真的特别感动你能和我在一起。你今天的心意，我都明白。心意明白了就够了，以后你也别累着，能外卖就外卖。你学习任务大，咱们之间没必要讲这些外在的东西。』 『方猴，我……知道。我就是想让你放心。』 『英子，只要你放心我就放心。咱们心气相通。』 『好好，方猴。你先吃饭吧。你吃了我今天一晚上也算没白费，看着高兴。』 方一凡吃着，英子一边看着，一边收拾方一凡丢在桌子上的吃剩的骨头。俩人宛如一对老夫老妻。

第35章 王一笛的新剧只用了一个多月的后期，五月份就在某省级地方卫视开播了。虽然建党100周年的献礼剧有几十部、上百部，王一笛的这部既不是央视也不是黄金时间，不怎么火，但看过的人反响都很不错。豆瓣给出了8.1分的高分，虽然下面的评论不是很多，但有不少都觉得女主演可圈可点的，作为新人演员很不容易。王一笛也拿到了一笔对学生来说不小的片酬，一两年之内的生活费是不用发愁了。磊儿和王一笛俩人一起看剧的时候，王一笛看到自己和男主的感情戏就觉得特别尴尬，看看旁边的磊儿，磊儿却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偶尔说一句『我觉得这儿很不错』一类的评论。 有一次看完之后，磊儿抱着王一笛说：『一笛，我突然觉得你短发的样子很好看。』 王一笛听了生气了：『我去！我上次听了你的，拍完之后好不容易把长发蓄回来了，结果你个出尔反尔的，现在说我短发好看！早知道我就不留长发了，短发方便。』 『没有，没有。你长发短发都好看。』 王一笛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才安静下来。 『一笛，其实你不用为了我去刻意打扮自己。。。我觉得你什么样都好看。』磊儿差点脱口而出『我不在乎你的打扮』，但想了想还是说了『我觉得你什么样都好看。』，免得又被王一笛骂。 『磊儿，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为你打扮我高兴、开心。可是，你有时候挺扫兴的，我辛辛苦苦打扮了那么久，你还以为我是素颜。。。搞得我好尴尬又害羞不好说破。』 听王一笛这么说，磊儿觉得有必要认真地说说真实想法了，王一笛才能宽心。 『一笛，其实我一开始吧，确实可能是因为喜欢你长得漂亮而注意你的。但是后来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作为一个整体。你长发我喜欢，你短发我也喜欢，你不论胖还是瘦，就是将来老了疲了我也一样喜欢你。你的每一种面貌，只要和我在一起，我都很开心。所以如果是为了讨我开心，真的没必要去这么折腾自己了。你为了我这么上心，我还是很感动的，也很惭愧。一笛，我是个不怎么修边幅的人，对你在这方面从来没上过心。』 『好吧，那我以后就随便了。』王一笛有些失望，却也很宽慰。她知道自己有些患得患失，在磊儿面前总是想呈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却又害怕让磊儿觉得自己做作。磊儿这么一说，感觉自己还是被他的境界碾压了，以后就不在这方面瞎想了吧，只是不知道日子久了，磊儿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内在太庸俗。想到这里，一笛又有些不快，也只能埋在心里了。 这次的戏拍出来给一笛带来了很好的口碑，导演恰好认识北京人艺的老师，也就问一笛有没有想去人艺演话剧的想法。好处是专业的精进，坏处是对接影视剧有限制，所以挣得钱会少很多。现在有了磊儿，王一笛就只想老老实实做个演员，也没想要多火，就觉得挺不错的。和磊儿商量，磊儿也只是说希望不要因为自己影响了一笛的决定，一切尊重王一笛的意愿。王一笛想着如果能去人艺，以后常驻在北京和磊儿一起也方便，比到处拍戏强得多，就把自己的想法和老师说了。很快，王一笛就得到了去人艺做见习演员的机会。人艺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排练比学校辛苦多了，每天排练完已经八九点了，还要准备第二天的台词课，王一笛和磊儿见面的时间就少了。 王一笛想去人艺，磊儿其实早就知道了。但磊儿毕业后的去向，王一笛却一直不敢问，心里也打着嘀咕。王一笛隐约知道清华物理系做科研的许多学生毕业后会选择去美国读博士，而自己不可能陪着去。所以他们的未来自然为此蒙上了一层阴影。王一笛不知道去不去美国对磊儿的影响有多大，她害怕磊儿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不好直接和磊儿去谈这个问题，想着旁敲侧击地去了解。自然，她想到了磊儿的学姐戴羲。 戴羲和王一笛的关系其实很好，虽然王一笛偶尔去磊儿工作室看到戴羲和磊儿在一起会开玩笑说自己吃醋。有时磊儿忙的时候，她俩也会一起吃个饭，倒也不只是谈磊儿（王一笛不好意思），也会聊聊娱乐圈、文学和动漫。王一笛很喜欢这种关系，俩人虽然不似和英子那么亲密，但也挺聊得来。这天王一笛恰好有空，瞒着磊儿把学姐约了出来，俩人在清华里的咖啡厅聊天。 王一笛直奔主题：『那个学姐，你知道磊儿毕业后的打算么？』 『怎么？他没和你讨论过？』戴羲一下子就明白了王一笛的心思，想逗逗她。 『你还说呢，他从来不给我谈自己的计划。哎，你出来的时候磊儿在干嘛？』 『哦，我出来的时候磊儿还在参加组会呢。等他完了你自己去问他吧。』 王一笛低下头喝饮料。 『一笛，你是不是不敢问磊儿？』 『恩。。。我怕影响他，给他压力。』 『一笛，这种事情不要那么大的压力。他是你男朋友，跟你商量也是他的义务。如果他的未来计划里没有你，说明他不爱你。』 『那你说他为什么不主动和我提啊？』 『磊儿的打算很少跟人说，所以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不过，看他跟教授的样子，似乎是打算留下来读博吧。』 王一笛心里窃喜。如果磊儿留在清华，她去了人艺，俩人就还可以在同一个城市。 『不过，一笛，我觉得这个事儿你问我们，就算我们知道答案，也不是正确的做法。我要是你，就一定要亲口从磊儿嘴里听到答案。』 『恩，说的也是。』 俩人又聊了会各自宿舍的八卦。巧了，和王一笛一样，戴羲和舍友的关系也不好，平时属于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而且很少留在宿舍，于是自然又把各自的舍友吐槽了一番。这时，磊儿组会完了，刚好走了进来。戴羲见状，说：『你俩聊吧，我不打扰你们约会了。』说着笑着走了出去。马上磊儿就收到了戴羲的微信:『好好跟你女朋友谈谈你的未来计划，人家不高兴了。』磊儿看了，觉得挺纳闷的。 王一笛想起了戴羲的话，等磊儿坐下，就对磊儿说：『磊儿，你毕业了打算干什么啊？』 『我因该还是做科研吧。』 『哦。听说你们系很多出国读博的。』 『恩，我们几个做天体物理的，小李、胖胖他们几个都打算出国，都开始准备GRE了。』 『哦。』 这时磊儿才反应过来『未来计划』是什么意思。 『一笛，忘了跟你说了，我打算留校读博。』 王一笛心里狂喜，但是还是故作嗔怒：『磊儿，你什么人啊，怎么才跟我说？是不是你的计划里就没有我啊？』 『我。。。我本来也是最近才想这个问题的嘛。再说，我肯定不会出国啊，所以我连准备GRE的打算都没有。我本来都没觉得这是个问题的，从来也没想过离开你的。之前不是说好了永远不分开么？』 『磊儿，对不起，错怪你了。』 磊儿明白了，王一笛心里还是安全感不足，所以才想东想西。不过，永远不分开真的做得到么？如果以后王一笛要做演员，总是要去外地拍戏的，怕是散多聚少。 『一笛，我有个问题。如果你以后拍戏，是不是经常要出远门？』 『恩，大概是吧。不过我尽量少接外面的戏。』 『不用的，你大胆接自己想接的。一笛，我觉得咱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天天在一起的，说不定异地一阵子也挺好。我有信心。』 可王一笛没信心。内心深处，王一笛还是觉得磊儿是因为自己的美色才喜欢自己。一旦异地了，难保磊儿不会对自己厌倦。俩人聊天的时候，王一笛常常被『降维打击』，觉得自己跟磊儿相比好笨，这个时候她常常会撒个娇展示下女生的魅力，但如果异地了，就没法经常撒娇了。 『磊儿，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啊？如果哪一天我变丑了，你还会喜欢我么？』 『一笛，这个问题咱们不是讨论过了么。去年在你学校，我已经说过了，不会拿你和别的女生比较。』 『哦对，我记性好差。』王一笛更加没自信了。 『一笛，我喜欢你的方方面面。你的笑容、你的性格、你的善良、你的敏感、你的活泼可爱、你的责任心、你的认真努力，我都喜欢。』 磊儿嘴一甜，就够王一笛高兴好一阵子。 『可是，这些很多别的女孩也有啊？磊儿，你不觉得我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么？我觉得我的兴趣爱好跟你比简直不堪入目。』 『一笛，我不在意这些的。而且，我也不喜欢和外行谈论专业的东西。再说我们共同语言很多啊，你我都喜欢文学，而且我们看待身边的人和事，价值观也很和谐。你说你宿舍的事情的时候，我真的很感动，就是这些絮絮念我也愿意听。』 『我知道。但我还是怕。。。』 『没事啦，你就是爱瞎想。对了，我还要和你说个事儿。刚刚和导师谈到暑假的安排，导师打算推荐我去美国一个教授的研究组。不过，你别担心，就一个暑假。』 『你很想去吧？那就去吧。』 『一笛，你真的不介意？』 『我不介意。不过你和谁一起啊？』王一笛还是有点遗憾。 『我，和一个学妹。』 『学妹是谁？从来没听说还有个学妹？』 『哦，这学期新来的。说是学妹，不过和我同级。』 王一笛本想问问这学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但还是太羞耻开不了口。算了，改天去磊儿研究组碰到了再说吧。

第36章： 磊儿去美国的日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临走那天王一笛有很重要的排练，脱不开身，也就没法去机场送磊儿。前天晚上俩人一起吃了晚饭，就算是告别。晚上，磊儿送王一笛回去。 『一笛，你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那个，我想想。对了，你学妹是女孩子，在外面难，你帮忙多照顾一下。』王一笛其实是在说反话。她吃醋，但不好意思直接说。 『这个，其实人家也不太需要我照顾啦，都是成年人了。她之前还去过好多国家，我还没出过国呢。』 『哦。她单身吧？不然的话男朋友不过问？』 磊儿这时候知道王一笛吃醋了，就说：『我怎么知道她单不单身，就没说过几句话，也不是做的同一个课题。』 王一笛看到磊儿看破了自己的小心思，脸绯红着。都怪自己太不争气，总吃醋。 『一笛，你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该谈公事谈公事，她的私事我不会过问。』 这么一说，王一笛觉得自己也不是真的怀疑磊儿会和那个学妹怎么样，只是一想到自己和磊儿两个月不能见，而磊儿却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心里不舒服。她忙说：『磊儿，你别多心。我从来没怀疑过你。就是，见不到你，心里不舒服。』 『哎呀，两个月就回来了。而且，我们每天都可以视频啊。』 『恩。拉钩。』 『好。』 第二天天还没亮，磊儿给王一笛发了微信道了别就走了。王一笛起床后，磊儿已经上了飞机，手机不能联系了。王一笛打开电脑上的航班地图，磊儿的飞机还有十个小时，也就是北京时间的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到目的地旧金山。看来今天一天都没法和磊儿联系了。王一笛自己买了早饭，赶紧跑到了训练室排期末的汇报演出。 她一个同学看到王一笛一边准备排练，一边吃早饭，问道：『一笛，怎么了，今天起这么晚？』 其实王一笛也是正常起，不过早上为了看磊儿的微信和飞机信息耽误了。王一笛知道自己的同学都不太和自己亲近，这种客套话她也懒得回答，赶紧化妆靠谱。 他们排演的节目的结尾有个独舞，因为王一笛的舞蹈功底最好，还一直在排芭蕾，老师就指定王一笛去跳这个舞。这舞蹈对技巧的要求很高，不过之前排练了几次，王一笛从不熟悉到熟悉，也算顺利过关了。但今天，磊儿刚走，她就开始心神不宁，动作开始走形。 『王一笛，你怎么搞的？今天怎么这么不用心？』编导老师大庭广众之下苛责着一笛。 『老师，不好意思。大家都完了之后我把这段单独再排一次吧。』 『真是的，搞得就因为你我们这些人都走不了。』编导说的『我们』，还包括化妆师和灯光。 王一笛心里非常愧疚，但越愧疚就越心急。本来这段舞蹈的难度就比较大，需要心宁神静、专心致志才能过关，王一笛今天却每次都是顾了这头忘了那头。 说时迟那时快，最后的旋转，王一笛一个趔趄跌倒了。剧烈的疼痛让她叫出声来。编导赶紧跑了过去，尝试把王一笛扶起来，却只带来了王一笛更剧烈的疼痛。王一笛原本雪白的、柳条般瘦弱的脚腕处开始红肿，出现了血色。编导见情况不容乐观，就赶紧叫了校医和担架。 王一笛忍者疼痛，硬是没哭出声。校医和编导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记得校医打了麻醉针，自己的疼痛就暂时消失了，只有麻麻的感觉。校医送走了编导，叫护工把王一笛抬到病床上，说：『同学，你先好好休息。』王一笛累了，听到这话，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做了梦。梦里自己和磊儿模模糊糊地做着什么，可能是在一起吃饭、也可能是一起划船，亦或者俩人并肩坐在清华的草坪上，却是模糊不清的。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发现校医看着自己。 『王一笛同学，我们刚打电话联系了你的家长，就是你妈妈。你妈妈现在说她在外地，来不了，不过把一个付医药费的卡号和密码发了过来。你还有没有别的紧急联系人？』 王一笛心一寒。在外地，不就是在天津么？一小时的车，自己妈妈都不愿意回来看看自己。 『谢谢医生阿姨。阿姨，我伤的重么?』 『现在看是挺严重的。你最近几天都没法站起来走路了，需要拄支撑。具体伤情怎么样，还难说的很啊，需要到医院去拍片和核磁。你赶紧叫人陪你去医院。』 可惜磊儿不在身边。和磊儿在一起快两年了，这是第一次，王一笛有些失望和伤感。本来磊儿临走前，她安慰自己：『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现在想起来，却忍不住簌簌的流泪。王一笛班里的女同学们都和自己比较生疏，男生倒是有几个经常献殷勤的，但她也蛮烦，不想找他们。她一遍遍地翻着微信朋友圈，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戴羲学姐和自己即比较熟，又不会引来太多闲言碎语了。 ———————————————————— 戴羲学姐其实暑假也挺忙。她的项目比较偏观测，所以要经常在国家天文台和清华之间两地跑。不过，戴羲也是知道王一笛的难处，还是义不容辞地扶着王一笛，打车上了医院。 检查的结果是左脚脚腕韧带轻度断裂，必须要住院一段时间，然后回家静养；如果万一恢复地不好，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至少一两年之内，王一笛是告别芭蕾了。 上学以来，王一笛一路在学习、事业上顺风顺水，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大的打击。她哭得撕心裂肺，已经忘记了疼痛。戴羲在一旁安慰她，帮她办了住院，出去买了吃的。 戴羲明白，王一笛不仅是在哭自己的学业，还是在哭自己的遭遇。从小和她亲密的人，还有男朋友磊儿，现在却都不在她身边。她需要的不仅是医学上的治疗，还有情感上的抚慰。这种抚慰，只有最亲密的人能给。王一笛需要的是保证，是精神上彻底的放松。她看着王一笛在床上痛苦的样子，自己心里也难受：她自己之前谈了七年的男朋友，也是在自己保研失败决定全心考研，最困难的时候离开自己的，原因很简单：觉得看不到两人的未来。当然，会有一个『我觉得没法保护你、给你幸福』的借口。男生吧，大概都会这么说吧，这并不妨碍他两星期后就和另一个学妹在一起了。 王一笛的疼痛稍微缓和了一些，就跟戴羲说：『学姐，我受伤的事情，别跟磊儿说。反正等他回来了我大概就已经出院了。』 戴羲知道王一笛是怕磊儿担心，但心里自然也是希望磊儿能在身边的。 她沉默不语。她在犹豫。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可是，当她给王一笛打水回来，又偷听到王一笛抽泣的声音时，就做出了选择要告诉磊儿。至于磊儿会不会回来，就看他们感情的造化了。

第36章： 磊儿去美国的日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临走那天王一笛有很重要的排练，脱不开身，也就没法去机场送磊儿。前天晚上俩人一起吃了晚饭，就算是告别。晚上，磊儿送王一笛回去。 『一笛，你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那个，我想想。对了，你学妹是女孩子，在外面难，你帮忙多照顾一下。』王一笛其实是在说反话。她吃醋，但不好意思直接说。 『这个，其实人家也不太需要我照顾啦，都是成年人了。她之前还去过好多国家，我还没出过国呢。』 『哦。她单身吧？不然的话男朋友不过问？』 磊儿这时候知道王一笛吃醋了，就说：『我怎么知道她单不单身，就没说过几句话，也不是做的同一个课题。』 王一笛看到磊儿看破了自己的小心思，脸绯红着。都怪自己太不争气，总吃醋。 『一笛，你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该谈公事谈公事，她的私事我不会过问。』 这么一说，王一笛觉得自己也不是真的怀疑磊儿会和那个学妹怎么样，只是一想到自己和磊儿两个月不能见，而磊儿却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心里不舒服。她忙说：『磊儿，你别多心。我从来没怀疑过你。就是，见不到你，心里不舒服。』 『哎呀，两个月就回来了。而且，我们每天都可以视频啊。』 『恩。拉钩。』 『好。』 第二天天还没亮，磊儿给王一笛发了微信道了别就走了。王一笛起床后，磊儿已经上了飞机，手机不能联系了。王一笛打开电脑上的航班地图，磊儿的飞机还有十个小时，也就是北京时间的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到目的地旧金山。看来今天一天都没法和磊儿联系了。王一笛自己买了早饭，赶紧跑到了训练室排期末的汇报演出。 她一个同学看到王一笛一边准备排练，一边吃早饭，问道：『一笛，怎么了，今天起这么晚？』 其实王一笛也是正常起，不过早上为了看磊儿的微信和飞机信息耽误了。王一笛知道自己的同学都不太和自己亲近，这种客套话她也懒得回答，赶紧化妆靠谱。 他们排演的节目的结尾有个独舞，因为王一笛的舞蹈功底最好，还一直在排芭蕾，老师就指定王一笛去跳这个舞。这舞蹈对技巧的要求很高，不过之前排练了几次，王一笛从不熟悉到熟悉，也算顺利过关了。但今天，磊儿刚走，她就开始心神不宁，动作开始走形。 『王一笛，你怎么搞的？今天怎么这么不用心？』编导老师大庭广众之下苛责着一笛。 『老师，不好意思。大家都完了之后我把这段单独再排一次吧。』 『真是的，搞得就因为你我们这些人都走不了。』编导说的『我们』，还包括化妆师和灯光。 王一笛心里非常愧疚，但越愧疚就越心急。本来这段舞蹈的难度就比较大，需要心宁神静、专心致志才能过关，王一笛今天却每次都是顾了这头忘了那头。 说时迟那时快，最后的旋转，王一笛一个趔趄跌倒了。剧烈的疼痛让她叫出声来。编导赶紧跑了过去，尝试把王一笛扶起来，却只带来了王一笛更剧烈的疼痛。王一笛原本雪白的、柳条般瘦弱的脚腕处开始红肿，出现了血色。编导见情况不容乐观，就赶紧叫了校医和担架。 王一笛忍者疼痛，硬是没哭出声。校医和编导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记得校医打了麻醉针，自己的疼痛就暂时消失了，只有麻麻的感觉。校医送走了编导，叫护工把王一笛抬到病床上，说：『同学，你先好好休息。』王一笛累了，听到这话，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做了梦。梦里自己和磊儿模模糊糊地做着什么，可能是在一起吃饭、也可能是一起划船，亦或者俩人并肩坐在清华的草坪上，却是模糊不清的。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发现校医看着自己。 『王一笛同学，我们刚打电话联系了你的家长，就是你妈妈。你妈妈现在说她在外地，来不了，不过把一个付医药费的卡号和密码发了过来。你还有没有别的紧急联系人？』 王一笛心一寒。在外地，不就是在天津么？一小时的车，自己妈妈都不愿意回来看看自己。 『谢谢医生阿姨。阿姨，我伤的重么?』 『现在看是挺严重的。你最近几天都没法站起来走路了，需要拄支撑。具体伤情怎么样，还难说的很啊，需要到医院去拍片和核磁。你赶紧叫人陪你去医院。』 可惜磊儿不在身边。和磊儿在一起快两年了，这是第一次，王一笛有些失望和伤感。本来磊儿临走前，她安慰自己：『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现在想起来，却忍不住簌簌的流泪。王一笛班里的女同学们都和自己比较生疏，男生倒是有几个经常献殷勤的，但她也蛮烦，不想找他们。她一遍遍地翻着微信朋友圈，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戴羲学姐和自己即比较熟，又不会引来太多闲言碎语了。 ———————————————————— 戴羲学姐其实暑假也挺忙。她的项目比较偏观测，所以要经常在国家天文台和清华之间两地跑。不过，戴羲也是知道王一笛的难处，还是义不容辞地扶着王一笛，打车上了医院。 检查的结果是左脚脚腕韧带轻度断裂，必须要住院一段时间，然后回家静养；如果万一恢复地不好，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至少一两年之内，王一笛是告别芭蕾了。 上学以来，王一笛一路在学习、事业上顺风顺水，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大的打击。她哭得撕心裂肺，已经忘记了疼痛。戴羲在一旁安慰她，帮她办了住院，出去买了吃的。 戴羲明白，王一笛不仅是在哭自己的学业，还是在哭自己的遭遇。从小和她亲密的人，还有男朋友磊儿，现在却都不在她身边。她需要的不仅是医学上的治疗，还有情感上的抚慰。这种抚慰，只有最亲密的人能给。王一笛需要的是保证，是精神上彻底的放松。她看着王一笛在床上痛苦的样子，自己心里也难受：她自己之前谈了七年的男朋友，也是在自己保研失败决定全心考研，最困难的时候离开自己的，原因很简单：觉得看不到两人的未来。当然，会有一个『我觉得没法保护你、给你幸福』的借口。男生吧，大概都会这么说吧，这并不妨碍他两星期后就和另一个学妹在一起了。 王一笛的疼痛稍微缓和了一些，就跟戴羲说：『学姐，我受伤的事情，别跟磊儿说。反正等他回来了我大概就已经出院了。』 戴羲知道王一笛是怕磊儿担心，但心里自然也是希望磊儿能在身边的。 她沉默不语。她在犹豫。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可是，当她给王一笛打水回来，又偷听到王一笛抽泣的声音时，就做出了选择要告诉磊儿。至于磊儿会不会回来，就看他们感情的造化了。

第36章： 磊儿去美国的日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临走那天王一笛有很重要的排练，脱不开身，也就没法去机场送磊儿。前天晚上俩人一起吃了晚饭，就算是告别。晚上，磊儿送王一笛回去。 『一笛，你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那个，我想想。对了，你学妹是女孩子，在外面难，你帮忙多照顾一下。』王一笛其实是在说反话。她吃醋，但不好意思直接说。 『这个，其实人家也不太需要我照顾啦，都是成年人了。她之前还去过好多国家，我还没出过国呢。』 『哦。她单身吧？不然的话男朋友不过问？』 磊儿这时候知道王一笛吃醋了，就说：『我怎么知道她单不单身，就没说过几句话，也不是做的同一个课题。』 王一笛看到磊儿看破了自己的小心思，脸绯红着。都怪自己太不争气，总吃醋。 『一笛，你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该谈公事谈公事，她的私事我不会过问。』 这么一说，王一笛觉得自己也不是真的怀疑磊儿会和那个学妹怎么样，只是一想到自己和磊儿两个月不能见，而磊儿却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心里不舒服。她忙说：『磊儿，你别多心。我从来没怀疑过你。就是，见不到你，心里不舒服。』 『哎呀，两个月就回来了。而且，我们每天都可以视频啊。』 『恩。拉钩。』 『好。』 第二天天还没亮，磊儿给王一笛发了微信道了别就走了。王一笛起床后，磊儿已经上了飞机，手机不能联系了。王一笛打开电脑上的航班地图，磊儿的飞机还有十个小时，也就是北京时间的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到目的地旧金山。看来今天一天都没法和磊儿联系了。王一笛自己买了早饭，赶紧跑到了训练室排期末的汇报演出。 她一个同学看到王一笛一边准备排练，一边吃早饭，问道：『一笛，怎么了，今天起这么晚？』 其实王一笛也是正常起，不过早上为了看磊儿的微信和飞机信息耽误了。王一笛知道自己的同学都不太和自己亲近，这种客套话她也懒得回答，赶紧化妆靠谱。 他们排演的节目的结尾有个独舞，因为王一笛的舞蹈功底最好，还一直在排芭蕾，老师就指定王一笛去跳这个舞。这舞蹈对技巧的要求很高，不过之前排练了几次，王一笛从不熟悉到熟悉，也算顺利过关了。但今天，磊儿刚走，她就开始心神不宁，动作开始走形。 『王一笛，你怎么搞的？今天怎么这么不用心？』编导老师大庭广众之下苛责着一笛。 『老师，不好意思。大家都完了之后我把这段单独再排一次吧。』 『真是的，搞得就因为你我们这些人都走不了。』编导说的『我们』，还包括化妆师和灯光。 王一笛心里非常愧疚，但越愧疚就越心急。本来这段舞蹈的难度就比较大，需要心宁神静、专心致志才能过关，王一笛今天却每次都是顾了这头忘了那头。 说时迟那时快，最后的旋转，王一笛一个趔趄跌倒了。剧烈的疼痛让她叫出声来。编导赶紧跑了过去，尝试把王一笛扶起来，却只带来了王一笛更剧烈的疼痛。王一笛原本雪白的、柳条般瘦弱的脚腕处开始红肿，出现了血色。编导见情况不容乐观，就赶紧叫了校医和担架。 王一笛忍者疼痛，硬是没哭出声。校医和编导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记得校医打了麻醉针，自己的疼痛就暂时消失了，只有麻麻的感觉。校医送走了编导，叫护工把王一笛抬到病床上，说：『同学，你先好好休息。』王一笛累了，听到这话，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做了梦。梦里自己和磊儿模模糊糊地做着什么，可能是在一起吃饭、也可能是一起划船，亦或者俩人并肩坐在清华的草坪上，却是模糊不清的。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发现校医看着自己。 『王一笛同学，我们刚打电话联系了你的家长，就是你妈妈。你妈妈现在说她在外地，来不了，不过把一个付医药费的卡号和密码发了过来。你还有没有别的紧急联系人？』 王一笛心一寒。在外地，不就是在天津么？一小时的车，自己妈妈都不愿意回来看看自己。 『谢谢医生阿姨。阿姨，我伤的重么?』 『现在看是挺严重的。你最近几天都没法站起来走路了，需要拄支撑。具体伤情怎么样，还难说的很啊，需要到医院去拍片和核磁。你赶紧叫人陪你去医院。』 可惜磊儿不在身边。和磊儿在一起快两年了，这是第一次，王一笛有些失望和伤感。本来磊儿临走前，她安慰自己：『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现在想起来，却忍不住簌簌的流泪。王一笛班里的女同学们都和自己比较生疏，男生倒是有几个经常献殷勤的，但她也蛮烦，不想找他们。她一遍遍地翻着微信朋友圈，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戴羲学姐和自己即比较熟，又不会引来太多闲言碎语了。 ———————————————————— 戴羲学姐其实暑假也挺忙。她的项目比较偏观测，所以要经常在国家天文台和清华之间两地跑。不过，戴羲也是知道王一笛的难处，还是义不容辞地扶着王一笛，打车上了医院。 检查的结果是左脚脚腕韧带轻度断裂，必须要住院一段时间，然后回家静养；如果万一恢复地不好，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至少一两年之内，王一笛是告别芭蕾了。 上学以来，王一笛一路在学习、事业上顺风顺水，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大的打击。她哭得撕心裂肺，已经忘记了疼痛。戴羲在一旁安慰她，帮她办了住院，出去买了吃的。 戴羲明白，王一笛不仅是在哭自己的学业，还是在哭自己的遭遇。从小和她亲密的人，还有男朋友磊儿，现在却都不在她身边。她需要的不仅是医学上的治疗，还有情感上的抚慰。这种抚慰，只有最亲密的人能给。王一笛需要的是保证，是精神上彻底的放松。她看着王一笛在床上痛苦的样子，自己心里也难受：她自己之前谈了七年的男朋友，也是在自己保研失败决定全心考研，最困难的时候离开自己的，原因很简单：觉得看不到两人的未来。当然，会有一个『我觉得没法保护你、给你幸福』的借口。男生吧，大概都会这么说吧，这并不妨碍他两星期后就和另一个学妹在一起了。 王一笛的疼痛稍微缓和了一些，就跟戴羲说：『学姐，我受伤的事情，别跟磊儿说。反正等他回来了我大概就已经出院了。』 戴羲知道王一笛是怕磊儿担心，但心里自然也是希望磊儿能在身边的。 她沉默不语。她在犹豫。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可是，当她给王一笛打水回来，又偷听到王一笛抽泣的声音时，就做出了选择要告诉磊儿。至于磊儿会不会回来，就看他们感情的造化了。

第37章： 磊儿飞机一降落，赶紧打开手机，给王一笛发微信报平安。出了机场，接驳车上，同行的女生和磊儿对坐着。 『磊儿，你在发什么呆啊？』 磊儿看到王一笛一直没有回复，心里不安起来，看着窗外掩饰着。 『啊，没有。我在想咱们等下怎么转车。』下了接驳车，还要做两个多小时的火车才能到学校。 加州的七月气候却也还凉爽但干燥，路两侧的海岸山峦光秃秃的。磊儿全然没有了上飞机时对大洋彼岸的期待，只想着赶紧到学校，把学妹安顿好后给王一笛打电话。 这女生其实一直都是很崇拜磊儿的，对磊儿早就有了钦慕之情。这次出行之前，俩人几乎没有机会说话，所以这次她也是期盼了很久的。她从磊儿的学长那里隐隐约约知道磊儿有女朋友，但还是觉得自己有机会的。 『不对，你肯定在想女朋友，对吧？』女生试探道。 磊儿心里一惊，但是故作镇静开了个玩笑：『对呀。我无时无刻不在想。』 这女生自讨没趣，就不再提这个话题。磊儿开始和女生聊专业问题，这样女生就不会有机会问私事。 磊儿一天的磊儿终于把女生送到了宿舍后，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和导师见面的时间，自己也回到了房间。王一笛还是没有回复。磊儿急坏了，因为这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第二天中午，王一笛不可能一上午都不看手机。他给王一笛打电话，手机却一直没有人接听。磊儿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他左思右想临走前王一笛的状况，却找不出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迹。 加州太平洋时间凌晨两点，北京时间下午五点。在床上辗转反侧地守着手机的磊儿终于等到了黑暗中的亮光。条件反射般的拿起一看，是戴羲的语音通话请求。 磊儿知道戴羲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给自己，一定是和王一笛有关的事情。一接电话，上来就问了一句：『一笛怎么了？』 『一笛受伤了。现在在医院呢，可能要住一个月。』 『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蛮严重的。韧带撕裂，以后可能不能跳舞了。如果治疗不好也只能演残疾人了。磊儿，我说你还是争取这段时间在她身上多花些心思。她以前从来没这么挫折过。』 『多谢学姐，我会的。那个，学姐，这段时间也麻烦你多帮帮一笛。回头我请你吃饭。』 『哦。不过磊儿，什么人帮都取代不了你。一笛现在很难过、很难过。』戴羲说着，又想起了自己，心一酸，说不下去了。 『好学姐。你告诉一笛，我尽快回国。』 戴羲大吃一惊。出国交流是非常难得的机会，磊儿是非常重视专业的人，却一点也不迟疑就要放弃。 『那个，磊儿，你可想清楚。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还有教授那边，你怎么解释？』 『实话实说吧。再说，我们来美国也是自费，并没有花系里或者教授的钱。』 『话是这么说，但我觉得周教授肯定会失望。你自己看着办吧。』 『恩。你让一笛放心，我心里有谱。』 『恩恩。』 挂了电话，戴羲对磊儿由衷地钦佩，对王一笛则有一丝羡慕，想到自己的前男友，又有些伤感。她走进王一笛的病房，王一笛休息完刚起来，正在找自己的手机。 『曦曦，你看到我手机了么？磊儿肯定急死了，我得赶紧联系他。』 『哦，你睡着的时候我怕打扰到你，就把你的手机拿走了。诺。对了，我给磊儿打过电话了。他说。。』 『他说什么？』 『他马上就回国，来看你。』 王一笛刚拿起来的手机又掉了下去。 『他不去交流了？』 『恩，他说了，放弃。』 『那，周教授那边？』 戴羲其实内心是不太赞成磊儿放弃交流的机会回国的，但是又不能让王一笛担心。她知道磊儿决心已定，谁劝都没用，所以就说： 『你放心，周教授那边磊儿说有谱。我也帮他说说好话。』 『恩』。王一笛心里其实还是不放心的，不过她看出来磊儿和戴羲学姐都不希望自己担心，心里也就好受了很多。 『一笛，我很羡慕你。当年我前男友要是有这么好就好了。我觉得，磊儿很爱你，不只喜欢喜欢。他很爱、很爱你。』 『恩，谢谢你。我也很爱他。』 『所以，你要好好养伤。对了，这几天你想吃什么，我去外面给你买。我觉得咱们还是尽快手术吧，医生说了，最快这周末就可以。手术完了休息两三个星期你就可以出院了。』 『恩。磊儿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查过了，他做最早的航班，周日吧。』 『那我就周六手术吧。等他回来，我手术也好了。』 ————————— 第二天早上磊儿见到同行的女生，就说：『张婵，我女朋友生病了，我得回国照顾。这周末就回国。』 『哦。那你这边的项目怎么办？』 『我放弃。』 『放弃，那太可惜了。周教授知道么？』 『我会和她解释。』』 『哦』女生失落的走开了。她很明白这个项目对磊儿的重要性。为了它磊儿准备了整整一个学期，结果说放弃就放弃了。看来自己和磊儿是没有机会了。 磊儿当天和美国教授说明情况后，就定了周六的机票回国。他让戴羲等王一笛合适的时候让她和自己视频。 『磊儿，其实我没事儿。做个小手术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用回来。』 磊儿通过屏幕看到了王一笛憔悴的脸：头发凌乱，眼睛也红肿着，嘴唇也开始干涩地起皮，可见这几天是没有休息好。 『一笛，你就这样，我在这边也没心思。你爸妈都不在身边，也没有人照顾你，我不回去不行的。』 『没事，我也没什么好照顾的。』一笛吞噎着说道。她理智上不想磊儿放弃，但内心深入、不受理性控制的情绪还是希望磊儿回来的。 磊儿听出了其中的端倪，安慰道：『我这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项目，你放心。你看你，这几天没睡好觉吧？』 王一笛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磊儿通话太急切，连头发都忘了整理，这几天也忘记了贴面膜。 『恩。』 『医院住的怎么样？』 『还好吧，就是吃的不太习惯。也不能老麻烦学姐，所以我基本就在医院吃了。』 磊儿想方设法地给王一笛开玩笑，让她开心；王一笛明白磊儿的心意，也尽量配合着磊儿。中间，她还用借口上厕所的机会去好好地整理了下头发，画了个淡妆。磊儿看她拄着夹板的样子，却一点也帮不到，干着急，回国的心情更急切了。王一笛回来后，磊儿知道她是去厕所化了妆、理了头发。以前，磊儿看到王一笛这样，只是笑笑觉得她蛮可爱，但其实没必要，所以后来王一笛也就很少专门为了见磊儿化妆了。不过这次，磊儿知道，王一笛是怕自己担心她的情绪，故意强打起精神。磊儿心中着实感动，便也做出很轻松的样子。 俩人聊了一个小时才断了。王一笛头发凌乱、额头上汗珠涔涔的样子不断地在磊儿的脑海里不断浮现，使得磊儿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向往：喜欢一个人是喜欢她最美好的样子，而爱一个人也会爱她最邋遢的样子。磊儿第一次有了和王一笛开始共同生活的想法。

第38章： 磊儿回到北京首都机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他故意跟王一笛说自己的飞机是下一班第二天早上到的，就是为了让王一笛安心睡觉，不要熬夜等着自己。王一笛前一天刚做完了手术，后遗症还有待观察，目前定期服用止疼药，所以觉也比平时多一些。 磊儿下了飞机，已经没有出租车。他提前约了戴羲，戴羲开着车来接磊儿。戴羲的意思，是直接带磊儿会学校，第二天再来医院看王一笛，怕打扰她休息，磊儿自己也没睡个好觉。磊儿却觉得不见到王一笛自己也睡不着，还是让戴羲勉强地把自己带到了医院。 磊儿悄悄地走进了王一笛的病房。病房的灯已经关了，王一笛瘦弱的身躯在昏暗的余光中隐约可见。磊儿走到王一笛床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薄薄的被单在模糊夜光下显露出王一笛婀娜的身材和睡姿。磊儿不禁想起了一个月前去北电看王一笛出演芭蕾舞剧的情景。为了跳舞和身材管理，王一笛平时吃了不少苦，这些磊儿都看在心里。这次，如果真的留下了后遗症，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磊儿心里不禁充满了忧虑。 不知做了多久，一缕晨光突然射入房间内。磊儿第一次看到了王一笛的睡颜，散乱的头发把姣好的脸庞半遮半掩着，和平时的清纯靓丽不同，却更撩人了，磊儿不禁看呆了，想入非非。 王一笛翻了个身，醒了，半睁半闭的眼睛已经看到了磊儿。她心里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磊儿这么早就来了，想必是陪了自己一夜，他今天的样子可真温柔。 王一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对着磊儿看着不说话。 『你醒了啊？昨天睡得怎么样？』磊儿一边问，一边帮王一笛整理散落的长发。 磊儿每撩一次自己的头发，王一笛就心里一痒。她害羞地说：『别弄了，痒。』说着，忍者余痛起身半坐着扎头发。『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飞机不是上午才到么？』 『我做的晚上到的那班。怕你不休息等我，我没告诉你。你还疼么？』 『疼，不过比之前好多了。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不用拄拐走路了。你去给我买小笼包吧，我饿了。』 『恩，那就好。』说着起身去外面给王一笛买吃的。 等磊儿回来，王一笛已经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正拄着拐往病房里走。磊儿赶紧过去搀扶。王一笛躺在床上，突然眼神变得忧郁，拉着磊儿的袖子说：『磊儿，你说，如果我留下了后遗症，以后就不能演戏了。』 『不会有后遗症的。你看那么多运动员不是也好了么，还能继续比赛。』 『可是，我怕万一。』 『别瞎想了，哪有那么多万一。一笛，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王一笛疑惑地看着磊儿。 『你出院了，我们住一起吧。』 王一笛吃惊地嘴巴差点要掉下来。『你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这个？』 『一笛，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你对我一直都很好，很体量我的难处。但我对你上的心太少，尤其是这次，我真的很难过。我想经常在你身边，照顾你。』 『磊儿，没什么的，我的事儿自己都能处理，也不想你分心。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没必要刻意去做什么。』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吧。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想陪你度过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喜欢你光彩照人的样子，也喜欢你邋遢不整的睡颜。我都想要。以前每次见你都要约会，今后我们就不要走这个形式了吧。不过你放心，结婚之前，咱们还是分床睡。』 王一笛高兴地傻笑，俩人的生活终于融为了一体，不用再分彼此了。她以前一直羡慕方一凡和英子那种平淡却充满温馨的生活，现在终于得到了。 —————————————————————— 王一笛半个月后就出院了，医生说回复的不错。只要一两年之内不再旧伤复发，就不会留下大的后遗症。为了保险，王一笛被迫放弃了跳舞。俩人在清华附近租了一间公寓。公寓有两间卧室，虽然贵些，但王一笛也有些收入，再加上磊儿的生活费，也就够了。 第一天晚上，王一笛回来得早，磊儿发微信说晚上有实验，要十点多才能回来。王一笛看着自己和磊儿的新家一切都准备妥当，心中很舒畅。一看表，才五点多，自己今天又没事儿，不如做点菜吧。可是王一笛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饭，便上网查着菜谱学起来。『恩，鱼香肉丝，这个磊儿喜欢吃。』翻开冰箱，发现肉倒是有，想必是磊儿小姨过来带的，缺的是木耳和竹笋。王一笛急忙脱下自己的排练时穿的裙子，换上便裤，到下面的超市去买菜。 『你是？王一笛？』超市的出纳在结账时认出了王一笛。 『额？对。不过你怎么认识我的？』 『我女儿喜欢看过你演的何泽慧，一直很崇拜你。你这是?给你男朋友做饭？』 王一笛羞红了脸：『恩。』反正恋情早就公开了，也没什么。 『我女儿还以为平时是你男朋友惯着你呢！没想到大明星也会屈尊亲自买菜。』 『阿姨，我不算什么大明星，我男朋友比我强。我很感谢您女儿的支持，您回去和她说，以后我一定演更加努力。』 说完王一笛赶紧逃了回去。她心想：就算是大明星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啊，为什么不能给自己爱的人做饭呢？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管别人说那么多干什么？ 回到家，她穿上围裙，开始蹩手蹩脚地切起菜。『啊呀！痛！』一笛一个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指。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划破了皮。王一笛忍者痛用创口贴把手指包了起来，继续切菜。她一边用手机看着菜谱，一边把菜和肉倒进锅里开始炒。她对做饭不熟悉，切坏了好一大块肉，花了两三个小时才把菜做好，乘起来一场，呀，咸了，不是磊儿平时喜欢吃的那种味道。不过，磊儿宽宏大量，肯定不会怪自己的。 一看表，已经快10点。她把饭和菜端上桌子，脱下围裙，看了下妆容，等着磊儿回来。十点、十点半、十一点，时钟滴答滴答地过了一个多小时，磊儿却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发信息。这时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一笛给磊儿打电话，却得到了无法接通的回复。 王一笛开始担心起来。磊儿会不会除了什么事？磊儿走的时候没有带雨伞，该怎么回来啊？外面每打一次雷，王一笛就打一个寒颤。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沙发上蜷缩着哭了起来。 直到快12点，王一笛才听到门铃响。她透过猫眼看到是磊儿，却赌气不想开门。磊儿知道王一笛生气了，只好用自己的钥匙开了门，和王一笛并坐在沙发上。原来磊儿做实验的地方有电磁屏蔽，手机没有信号，无线网也受到了影响。磊儿实验做的不太顺利，但他专心致志地忘记了时间，所以就忘记了给一笛发信息。 『是我重要还是你的实验重要啊？』王一笛噘着嘴问。 『当然是你重要。』磊儿不假思索。『不过，我是真的忘记了。如果知道你这么着急，我肯定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你雨伞是哪来的？』 『学。。。学妹给的。』磊儿知道王一笛吃醋了，不过他只好如实说。 『你那学妹喜欢你，你不知道么？早上提醒你带伞，你说不会下雨。人学妹给你你就要。』 学妹对自己有好感，磊儿是知道的，不过觉得没到喜欢那种程度。这次学妹也不是只给自己带了伞，还有实验室其他人，所以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绝。磊儿解释了，王一笛虽然知道磊儿对学妹没意思，但心里还是氤氲着。 『咱们吃饭吧。』磊儿说。 『我吃过了，你自己去吃去。』王一笛生着闷气，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磊儿怕王一笛真的生气了，赶紧走进了王一笛的房间。 『你别生气了。你一生气，我也没心情吃饭。』 『你吃不吃关我什么事。反正实验室有人关心你。』 『我不要。我只关心你。对了，刚才一直忙着给你解释，没来得及问，你手指怎么了？受伤了？』 王一笛小声说：『切菜切的。』 磊儿听着这几个字，字字痛心。他试着拥抱一笛，一笛没反抗。 『以后你就不要给我做菜了吧。我给你做。你看，你要是万一又受伤了影响演戏怎么办?』 『你回来这么晚，等你做，我不饿死了。』 『你放心，我这大学所有的实验课都已经做完了。理论的东西，在学校在家做都一样，以后我肯定会早些回来。』 『那以后谁早回来谁做吧。我才开始学做菜，挺有意思的，不想放弃。再说，给你做，再辛苦也愿意。』 王一笛本来打算跟磊儿冷战一场，可是看着磊儿的眼睛，她马上就缴械投降了。磊儿吃饭，她在一旁看着，给磊儿夹菜。 『磊儿，你觉得我做的怎么样?』 『很好啊，味道不错。』 『你不觉得咸么？』 『咸倒不咸，就是醋味有点重。』磊儿微笑着说。 王一笛知道磊儿又在取笑自己，抱着个枕头朝磊儿扔了过去。『哼，叫你取笑我。人家不还是因为喜欢你么。』

第39章 王一笛看着磊儿吃完了饭，赶紧收拾碗筷准备洗完。磊儿知道王一笛从来没做过家务，想着既然自己会洗，王一笛还伤者，就自己洗吧。正要把碗筷从王一笛手里夺过来，王一笛说：『我迟早要学者洗的，今天没事刚好学学，以后没时间了未必还有机会。』 『一笛，其实你不用这样。以后你不想洗也可以不洗。再说以后你可能经常要去外地拍戏，我们恐怕是聚少离多了，哪里还用得着你洗碗？』 『正是以后机会少了，所以现在才要抓紧机会啊。我喜欢。』 于是磊儿也就不拦着，只是在一边看着。王一笛正要把手指伸进水里，磊儿赶紧制止了：『算了吧，你今天手指破皮了，改天吧，我怕进水了感染。』 『多大点事儿。等下敷点药就好了。你快去干别的事儿吧，不如把卧室收拾一下。』磊儿看着自己洗碗，王一笛心里痒痒的，害羞。 磊儿自己的卧室东西少，收拾得快，于是很快就去收拾王一笛的卧室。王一笛的东西比较多，各种绒毛玩具、几大本相册、梳妆用品等等。磊儿花了好久才收拾完了，突然发现王一笛还有和自己高三毕业时的合影，镶上了相框。当时没想到王一笛会来，还是王一笛妈妈缠着说俩人拍张合影留个念，当然，这也是在王一笛不断暗示之下的结果。 放哪里好呢？磊儿心想。既然一笛这么爱惜，就放到最下面的抽屉里吧。磊儿正要打开抽屉，王一笛已经洗完了碗洗完了澡，穿着睡衣，进了卧室，一看到磊儿手里拿着合影，赶紧抢了过来。 『这是我的私有财产，我自己处理，你不许看。』这张合影，还是王一笛专门从自己的毕业纪念册里偷偷拿出来镶上的。 『不是咱们俩的合影么？』 『那时候你对我没意思，让我单相思。你看你，木讷得很啊。所以你没权利看。哈哈』 『那你打算放哪儿啊？』 『恩。。我放床头上吧。这样每天醒来都能看到。』说着，就把相框往床头上放。她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床头的开关，灯灭了。王一笛一个趔趄往下倒，磊儿赶紧把王一笛抱起。 『叫你要小心呢！再摔了怎么办？』磊儿略带责备，本来还想把话说重些，但闻到了怀中可儿身上的香味，心又软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心急的毛病啊？当初给你讲题也是的，总是粗心。』 『人家看你在身边，心不在焉嘛。好啦好啦，我以后会注意的。』一笛知道自己只要撒娇磊儿就不会发火。说着把嘴唇靠近磊儿，亲了一口。 磊儿身子都酥了，这才意识到这是在王一笛的卧室。他怕自己被这暧昧的感觉吞噬，忍不住做出会后悔的事情，赶紧把王一笛平放在床上，打开灯和空调，给王一笛盖好了被子。 『你好好睡吧，明早我叫你起床。』说着把灯关了往外走。 『磊儿！』 『怎么了？』 『要不你抱着我睡吧?』 『别闹。咱们明天还都要早起呢。睡好要紧。』 王一笛从床上起来，趴在磊儿怀里，软软地说：『就一个晚上。咱们都穿着衣服。』 磊儿没办法，只好陪王一笛躺下，抱着她，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磊儿从来没有和王一笛这么亲密过，生怕自己越界，所以有点不适应。王一笛乐坏了，在磊儿怀里傻笑，不过没笑出声，怕磊儿听到。俩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就这么睡了一夜。第二天半晌午才起来，发现昨晚忘记定闹钟了。 『都怪你，说好叫我起来的，自己都睡迟了。』王一笛假装责怪磊儿。 磊儿没理她，赶紧起床洗漱穿衣服，下去买早餐去了。这一晚上其实他尴尬地不得了，结婚之前说什么也不会和王一笛同床睡觉了。王一笛看到磊儿红红的脸，却更加下定决心以后要多多调戏他。 —————————————————————— 转眼间已经十二月份，英子和方一凡同居也有小一年了，最开始的甜蜜已经过去，更多的是平淡。英子已经习惯了操持家务，给方一凡做饭，方一凡则还是早出晚归的，忙着学校和公司的事情。 这天周六英子给方一凡收拾衣服。她把方一凡的大衣拿出来，打算趁这几天天晴，还算暖和好好洗洗。在清理方一凡的裤兜时，发现了一张揉皱了的纸条，字迹已经不太清楚，大概是在出汗的手心里蹿了很久。 这是方一凡去医院的体检条子。英子一看，下了一跳：方一凡的白血球很高。英子知道，这是白血病的症状之一。看看日期，是十一月初的，想必方一凡瞒自己已经瞒了一个多月。英子先是生气：方一凡在家里没有露出一点迹象，还是说说笑笑的，上周还陪着自己去看了电影；然后又感到辛酸，谁不知道方一凡是因为压力大才生病的呢？怕自己压力大，伤心才不告诉自己的吧，英子又很感动。 不过，眼下来不及想那么多，先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要紧。英子也没心思去学校上课了，赶紧把方一凡的抽屉、衣物都翻了一遍，却没翻出来任何别的证据。 冷静、冷静，也未必是白血病，英子提醒自己。她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白血病的信息。逐渐地，情况不容乐观：如此高的白血球，几乎可以确定是白血病，只是不确定是哪一种，是否有良好的预后。 英子想了想，还是先瞒着别人，跟方一凡商量了再说。 晚上九点方一凡才回来，正准备吃饭，英子把体检条子甩在了桌子上。 『为什么不跟我说？』 方一凡脸黑着，想了很久，才说道：『那时候还没确诊，怕你担心。』 『那现在呢？确诊了么？』 『确诊了。』 『什么结果？』 『急性淋巴白血病。』方一凡声音很低，英子几乎没有听到，却又每个字都听得那么清楚。 方一凡手中的筷子也停下来了，有好几分钟，俩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英子突然暴发：『方猴，你除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我说。你把我当你的未婚妻么？我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啊。咱们从小就那么好，什么事儿都可以说，怎么这次这么大的事儿，你却瞒着我。我要是不发现这个，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啊？』 方一凡无话可说。他只是习惯性地觉得要保护英子，不能让英子难过，所以就一直没说。 『初一的时候，我爸妈离婚，一开始瞒着我；三年前，刘静阿姨也是病了。我以为刘静阿姨和我无话不说，也瞒着我；没想到，从小和你就在一起，你也瞒着我。你们都说是为我好，可是你们想过，我也是一个有热情、需要爱别人的人。我不是弱不经风的花朵！你只要跟我说，你想怎么治病，我都会跟着你、陪你。』 『英子，对不起。我只是想保护你。』 『可是我也想保护你！』 方一凡哭了，英子也抱着他大哭。俩人自从认识以来，从来没有哭得这么痛彻、这么撕心裂骨。英子已经很久没有从父母那里拿到钱了，方一凡公司还欠着债，自己的私房钱也只剩下十万不到，若是按部就班地治病，钱肯定是不够的。这点方一凡心里清楚；虽然不说，英子心里也清楚。 哭归哭，冷静下来后，还是要回到钱的问题。英子说：『还是先告诉一笛和磊儿吧，找他们想想办法。我看你父母哪里也先别说，毕竟朵朵现在正用钱；我父母说了只会继续捣乱，让我离开你。对了，你公司知道么？』 『除了合伙人张凯，还都不知道。不过这个你放心，就算我暂时退圈了，公司的股份也有我的，不会轻易放弃。只不过，现在公司还欠着债，肯定是没有分红了。』 『实在没办法了，让你粉丝募捐吧？』 『再说吧。不到山穷水尽，咱们不去求别人。』

第40章 磊儿和王一笛知道方一凡的病，大吃一惊。王一笛知道，上学以来，方一凡就是几个人里体育最好的，连感冒发烧都很少。磊儿和方一凡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到北京以来，表哥就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隐隐的恐惧压上心头。不过，和母亲去世时不一样，磊儿已经成熟了很多，生老病死这些事情，经历过一次，也就想通了。磊儿知道小姨和小姨父的工作挣钱都不多，朵朵用着钱，家里要是出钱，就只能借债了。王一笛二话没说，赶紧给自己父亲打电话，希望他能帮忙。没想到王父一口就回绝了，还说王一笛那么多同学，要一个个帮哪里帮得过来。王一笛和父亲的关系早就淡了，除了例行的拜年已经两年多没联系过，这会子也不好撒娇求人，更何况帮的人是磊儿的表格，父亲本来就不赞同自己和磊儿在一起，自然是更没有希望。 王一笛自己平时做杂活的收入，加上磊儿从小姨那里拿着的生活费，俩人租房、开销的费用自然是够了，但剩下的闲钱用来治病也是杯水车薪。俩人看着英子和方一凡的处境着急，却只能干瞪眼，啥都帮不上。磊儿和王一笛自己也事情也不少：磊儿进入了保研的关键时期，成绩和科研都得注意；王一笛则打算考人艺，每天也是理论学习和表演都在抓。有时候俩人忙得太晚，就干脆住学校了，所以一星期有两三天也是不能见到的。 这段时间，一笛看着磊儿不仅学业艰苦，而且还在为表哥的事情操心，自己却帮不上忙，心里很难受。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大一时做过广告模特，自然是『乱』些，但比挣的钱是现在排话剧、写剧本的好几倍。虽然很不情愿，现在她又想起了这活。她想，磊儿一定是不希望自己去做模特的，所以决定还是和磊儿商量之后再决定。 俩人回到家，出人意料，磊儿这次很感动地答应了：『一笛，如果你愿意，就算不是为了我表哥，我也不会反对的。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朋友。不过，我还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你性子比刚烈，我担心你受委屈。』 『又不是一直做下去。就是救个急而已。估计做两个月 十万块钱不成问题。你放心，为了你和方猴，我能忍。』 磊儿叹了口气。和王一笛处这么久，他知道王一笛的性格。做模特要和多少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王一笛忍一天都难受。不过眼下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只怪自己不争气，第一次对自己选择科研这条路产生了怀疑。如果当时读了经济或者金融，现在的实习工资也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一笛也不至于去委屈自己。自从母亲去世后，磊儿再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他半躺在沙发上。王一笛也是第一次见到磊儿这么唉声叹气，决心更坚定了。她安慰磊儿：『没事，也没你想的那么乱。大部分人还是很专业的。』王一笛说这话，自己心里也没那么相信。 磊儿看着王一笛安慰的眼神，心里悲哀地说不出话。王一笛越是这么安慰自己，他心里越难过。 『一笛，你和我在一起，没有后悔过么? 我不能保护你。』 王一笛突然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盯着磊儿，像是生气了一样。半分钟的沉默后突然大哭了起来：『我以为，你一直都是信任我的。』 磊儿随口一句自责的话，却说造次了，惹王一笛伤心。 『一笛，我从来怀疑过你，只是我自己不中用。我恨我自己。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却拿不出一点来回报你。』说着吻王一笛的头发。 『你就是我的回报啊。我不需要什么回报，有你就够了。』王一笛转怒为喜。她生气的时候，磊儿总是一哄就好。 俩人依偎了很久。磊儿正烦恼着，才发现王一笛趴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他赶紧把王一笛抱起，放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自己回到电脑桌前，上网查看白血病骨髓移植的信息。 ————————— 方一凡又发起了高烧，英子打理他喝了水睡下，就开始不住地流泪。方一凡这周已经发了两次烧，每次睡醒床单都像洗过了一样。工作是被迫停下了，去看医生，医生只说病情要紧，最好尽快住院治疗。俩人手头上却只有两万多块钱，治病根本是不够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父母要钱了。她没有勇气打电话开口，想来想去，还是打开电脑，给乔卫东写了邮件： 爸爸： 很久没有联系过你和妈妈。祝你和妈妈的工作都顺利。 我知道，你和妈妈不能接受我和方一凡在一起。这问题我们已经吵了很多次，今天我不想再说。 方猴病了。白血病，治病需要很多钱。童阿姨和方叔叔家最近几年的经济状况一直都不是很好，你们也知道。看着方猴每天被折磨，我很难过。爸，你就看在我的幸福上，帮方猴治治病好么？ 爸，不管您怎么决定，这件事先不要跟妈和童阿姨他们说。 女儿， 英子 几分钟后，乔卫东回了信： 女儿，爸爸明天就去南京。我们面谈。 没有答应，却也没有直接拒绝。英子知道，乔卫东是要和自己谈条件了。条件是什么，不动脑子也能猜得出。她二十多年来的委屈一下子又涌上心头。爸爸是要以此要挟自己和方一凡分开。不，自己决不能答应。自己和方一凡已经连成一体，方一凡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绝不做一个软弱的人。英子性格里坚韧的一面这时又凸显了出来。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年背着父母去南大冬令营的事情，最后虽然没有去成，还差点跳海自杀，但那确实是上大学前此生做过的最快意的事。如果没有当初那事，怕是南大最后也上不成。 父母常常犯的一个错误，就是低估了孩子坚持自己想法的决心。英子知道，自己父母就属于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多年被父母压制的经历告诉英子，在关键原则问题上决不能妥协。 然而，还是需要父母的物质支持。怎么办？如果向粉丝公开筹款呢？粉丝是知道英子的爸爸是某著名公司老总的，向粉丝筹款，等于承认父亲不愿意给经济支持，势必把自己和父母的矛盾弄得世所周知。是不是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她还拿不定注意。 她无暇想太多，明天早上有课，来不及给方一凡做早饭。现在方一凡睡了，赶紧把早餐做起来，放冰箱里。方一凡发着烧，不适合吃辛辣的东西，就做粥吧。英子提前买了红枣、枸杞、皮蛋和糯米，这会子正好用得上。她于是打开高压锅，加上水、配料和糯米，准备煮粥。刚打上火，电话响了。她一边拿出电话，一边切着皮蛋，是磊儿打来的。 英子觉得有些不对劲。磊儿从来不会这么晚还打电话。 刚接下电话，听了十几秒，英子手中的刀掉在了砧板上。她赶紧关了火，跑到阳台上，关上隔着阳台和客厅的门，急切地对磊儿讲着什么。 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英子从阳台进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直接瘫在了沙发上。她抽泣着，但无论如何都要和方一凡在一起的决心，却是更坚定了。

第41章 磊儿打电话给英子告知这件事时，王一笛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从磊儿把她从宾馆接回来，洗完了澡，已经整整三天三夜，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困得不行了就歪着，醒来了又坐着，一句话也不说。磊儿勉强给她煮点粥喝。 王一笛被强奸了。她为了多挣钱，多揽活，答应了自己的老板去陪吃饭，没想到却被下了药。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自己，王一笛挣扎，却浑身使不上劲，只被那人压的喘不过气。王一笛声嘶力竭，筋疲力尽，却什么也阻止不了。不知什么时候，下面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随后是那人油腻的喘息和恶心的嘻哈声，直到传来了手机铃声，那人接了电话：『喂，老婆，我在出差呢。哦，我和小张在一起。』王一笛此时此刻只想呕吐，却连吐的力气也没有。 那男人以为王一笛和其他之前得手过的女孩一样只要钱，就把一张两万块钱的银行卡扔在了床头，王一笛还摊着，他赶紧穿好衣服离去了。王一笛则一直瘫坐着，直到宾馆服务员来打扫房间，发现她不对劲，想赶紧把她交给她的亲友，打开她的手机寻找联系方式，她才缓缓地、迟疑地说出了磊儿的号码。 刚一说完就后悔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磊儿，磊儿会怎么想。她只恨自己傻，虚头巴脑地答应了自己老板陪吃饭的事情。磊儿走近房门，看到瘫在床上的王一笛流着眼泪，和床头上的银行卡，一下字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抱着王一笛大哭，王一笛一把把他推开：『快走！我脏！』 磊儿突然大声嚎叫：『一笛，你说什么呢！这不是你的错啊！这都是我的错啊！』说着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磊儿呆立在床边，俩人一句话也不说，互相避开对方的目光，像是吵架了一样。王一笛丢了自己最美好的第一次，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磊儿了，后悔不已；磊儿则是自责，责怪自己答应王一笛去做模特，简直是没心没肺。俩人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了。磊儿本应该抱抱王一笛，他却突然觉得自己没资格抱她；平常王一笛受了委屈，会向磊儿埋怨撒娇，现在突然也觉得自己没了资格。 磊儿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报了警。警察过来拉王一笛做了体检，提取了『证据』，然后才允许王一笛洗澡。警察开车把王一笛和磊儿俩人送到了住处，王一笛先回去，磊儿站在门外听警察交代相关事务。警察说这种情况抓到犯人法办问题不大，因为王一迪的下体出现了撕裂，身上有被撕咬的痕迹，再加上宾馆过道有监控，犯人是逃不掉的。然而，对磊儿来说，这些却是二次打击，听了更不是滋味。 ——————————————— 磊儿打电话给英子，英子狠狠地把磊儿骂了一顿。 『一笛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啊？！你就是说不让她去，她没准也偷偷去。她从来都是把人性想得太美好，太单纯，说话做事都没个把门。你怎么能让她单独去陪老板吃饭？！』 『都是我不好，我太迟钝了。』 『你根本就没这资格做她男朋友。你好好反省反省。』 磊儿急哭了，急忙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这几天好好伺候她，别再提这件事。我把方猴这边的事情忙完去给陪陪笛子，给你擦屁股。』 英子作为女生明白，大概在王一笛内心深处，对磊儿也有一丝失望吧。 这边磊儿打完电话，只见王一笛瘫在沙发上睡着了。磊儿没有抱着她，而是把被子从卧室里拿了出来，披在了她身上。磊儿守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开始给王一笛做早餐。其实王一笛睡得很浅，很早就醒了。她知道磊儿一直守在自己的床边，本来应该感到欣慰，可却更加愧疚起来。她想起了自己和磊儿在一起的种种，无论是读书还是为人处世，和磊儿相比，自己都幼稚地可笑。当初自己数学题不会问磊儿，磊儿很耐心地给自己讲解，王一笛觉得暖暖的：王一笛的成绩本来也很好，可是磊儿成绩更好，对她来说是神的存在，她从来没想过要和磊儿比成绩；后来去了北电，渐渐地发现自己连为人处世也和磊儿差一截，说话做事总是拿捏不准。她自己宿舍、同班同学的关系一团糟，在学校也没有朋友，期末汇报演出分组要不是老师插手差点被落下；这次她自己幼稚天真，以为『去吃个饭』就真的只是『吃个饭』，想着那么多人也没事儿，自己为磊儿留下的初夜就这么没了，磊儿不说，可心里一定是难受的。她觉得自己在磊儿身边，什么忙也帮不上，反而拖累着磊儿，就是个没用的花瓶。想想从小到大众人对自己的赞美，那更是可笑，不过是因为自己长得人见人爱罢了。她恨自己，恨自己长得太好，生活在虚幻的世界里，直到和磊儿在一起才跌回了现实。 磊儿正在给王一笛下面条，王一笛慢慢走到厨房门前看着他的背影，没让磊儿发觉。以前，因为自己起得晚，不会做饭，磊儿每天也会给自己做早饭，她已经习以为常，但今天却留下了心酸的泪水。她清了清嗓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不用麻烦了。你一夜没睡，今天不要去学校了，好好休息。我自己出去走走，一个人呆呆。』 磊儿知道王一笛心里觉得没法面对自己，但饭总是要吃的：『你先别走，吃了饭再走吧。』 王一笛苦笑着摇了摇头，回房间换了衣服，穿上大衣，准备往外走。磊儿知道王一笛的性子，也就由着她了。王一笛出了下了楼，出了小区门口，她迷惘了，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学校那里知道了她的情况，已经给她办了这学期的休学；回书香雅苑吗？自己这样子能去见谁呢？去找母亲让她笑话，或者博得几句假慈悲的眼泪和安慰？ 王一笛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路上走来的年轻女子的浮华虚荣，男人们对自己投来的猥琐的目光，顿时觉得自己活得好没意思，觉得使人都面目可憎。还做什么演员呢？这个圈子，大概都是这样吧。 ———————————— 磊儿没敢真地让王一笛一个人出去，他暗自地跟踪着，只见王一笛把手插进大衣兜里，头一动也不动地往前走着。出了小区门口是一条南北向的路，南边通着北电和清华，往北走路的尽头是一片荒地，荒地的那头是清河。磊儿看到王一笛正在走过荒地，怕她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赶紧大喊：『一笛，你去哪儿呢？前面没路了。』 王一笛这才发现磊儿一直跟着自己。对呀，去哪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别往前走了，前面是条河，没有桥，过不去的。』 王一笛心里一颤。她也害怕了：要不是磊儿这一喊，没准自己就真的跳进了河里。她愣住了。磊儿赶紧跑了过去，抱紧了她。 王一笛突然大哭起来：『磊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你不觉得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我配不上你，只会给你添乱。』 『你说什么呢？还想这些。别说了，赶紧和我回去。』 回家的路上，磊儿紧紧地拉着王一笛的手，生怕她再出什么事情。王一笛羞愧地低着头，不敢看磊儿。 『一笛，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你这样吓死我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磊儿说着，急哭了。 『我没事儿。我不好。磊儿，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压力很大。』 『分开？你说什么呢? 当初不是说好了永远不分开么？』 『我。。。我不是说分手，我想咱们一起住，对你来说太麻烦了。』 『不麻烦。』 『可我觉得你麻烦，我心里就不舒服。还有好些事情，我需要想想清楚。』 磊儿理解王一笛的状态，但王一笛一个人住他是不放心的。他知道英子成熟稳重，又都是女生，俩人平时也是闺蜜，不如让王一笛去南京住住，顺便可以给料理方一凡的英子减轻一下负担。 『一笛，我觉得你这样不行。你得做点事情。不如这样，英子姐现在在南京正忙着，你去找英子吧，她医院和家里的事情忙不过来，你可以去帮她搞后勤。她保研也到了关键时期，正好你现在能帮她。』 王一笛没什么犹豫就同意了，过了几天就买票去了南京。

第42章 乔卫东一早的高铁，第二天中午就到了南京，英子去车站接的他。 一见到英子，乔卫东就问：『方一凡呢？』 『在医院』。英子冷冰冰地回答。『爸，您要说的事儿我知道，咱们就在车站吃个饭吧。您把您的事儿说了，如果谈不拢，您也没必要去我住的地方看我了。』 乔卫东和英子在车站找了个餐厅坐下。 『你就这么不欢迎爸爸？』 『爸，我的生活已经和方一凡在一起了，您要非让我从您和方一凡之间选，我只能选方一凡。』 『爸爸没有非要你选。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想一想，你和方一凡真的合适么？爸爸知道你被妈妈压了这么多年，对我们逆反心理很重，但是你和谁在一起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们不能不管。方一凡治病的钱，就算是看在我和方圆的交情上，我能帮肯定也会帮。但你说，方一凡他自己好意思吃岳父家的饭么？方圆会自己儿子做上门女婿？』 英子早就习惯了这套说辞，她看出来自己不和方一凡分开，乔卫东和宋倩是不会帮忙的。 『所以说您还是来提条件了？』 乔卫东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点头默认。 『爸，这些话我其实早就料到了，答案也早就想好了。我说过多少遍了，我和方一凡不会分开。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尊重下我自己的选择，总是横加干涉。我找您帮方一凡治病，也是觉得您和我妈跟他们家的交情，这个事情暂时还不想让阿姨和方叔叔知道。您帮不帮忙和我跟方一凡在不在一起没关系。』 『英子，我实话跟你说，爸爸也知道你不会离开方一凡。那这个忙，爸爸真的帮不上。就算我同意了，咱家的钱都是你妈管着，你妈也不会同意。』 英子倒是十分平静。『我就知道您是这个说法。您平时说为我好，但真到了关键时候，您却不在乎我的幸福。』 『英子，你还年轻，大学还没毕业。你怎么知道什么样的生活对你是最好的。我们有社会经验，阅历也比你丰富，见人太多了。你和方一凡在一起，将来你痛苦，方一凡也痛苦，还有你们如果生了孩子，孩子你考虑过没有？』 『您当时生意失败，妈抛弃你了么？』 『这不一样。我要是你爷爷，当初就不会答应你妈嫁给我。正是因为我知道你妈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因为嫁给我了没有回头路可走，所以我才不能答应你和方一凡在一起。方一凡现在还不如我当年呢。我当年好歹和你妈是大学同学，也算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方一凡是什么学校？现在像他这种小艺人太多了，什么时候能出头？将来生孩子了怎么办？』 『这些话我妈都说过。我也都想过。方一凡在你们心里和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您怎么能拿方一凡和您自己比呢？您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和方一凡分开的。如果您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英子提了包，扭头就往外走。 乔卫东马上说：『英子别急，饭吃了再走。』 『不必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说完一个箭步走了出去。乔卫东叹了口气，没有跟着，匆匆吃完了饭，马上买了下午的车票回北京了。 ————————————— 乔卫东走了没几天，王一笛就来了南京。磊儿没敢让王一笛一个人坐车，和英子商量了，让英子一个刚好从北京参加比赛回来的同组的研究生学姐陪着。那女生问英子是什么人，英子只说是高中同学来看自己的，那女生想着这又不是假期，知其中有隐情也就没多问。这女生也是个善解人意的，看出王一笛心情不好，一路上也故意和她讲各种玩笑。 她正说着笑话，没想到王一笛却突然认真地问：『你有男朋友么？』 很少有人公共场合会这么问，她有点尴尬，不过还是笑着说：『有过。』 『为什么分了？』 『这个。。。』 王一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造词了，还是这么不成熟，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女生却接着说：『没事，说出来也没什么。两人不合适，就分了，去年的事儿。本来也不是很爱，就是高中毕业趁势在一起了。』 『高中毕业趁势在一起』，这似乎和自己还有磊儿的情况很像，王一笛心想，没想到随口一问，却越来越好奇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合不合适的？既然当时不爱，为什么在一起了？』 这女生心里一颤，默然不语。王一笛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忙说道：『真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你不愿说就算了。』 女生本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一笛这么一说，她反而觉得王一笛是个挺可爱的小妹妹，就说：『时间久了，住一起了，工作、读研了，合不合适自然就知道了。觉得没那么爱也是分手后才觉得的，当初也是爱得死去活来。分手是他提的，分手的时候我还差点给他下跪挽留呢。』 『是他还是你觉得不合适？』王一笛见这女生没打算有所保留，也就敞开了问。 『他提的分手。他人是很好，也很尊重我，现在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他后来有了女朋友我也见过，打过招呼，那时候心态也正常了。人一生人来人往，看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回轮到王一笛沉默了。她第一次对自己和磊儿的关系有了怀疑。自己一定是爱磊儿的，但磊儿真的爱自己么？和磊儿在一起，磊儿很少会主动哄自己，表达爱意，和别人家的男朋友都不一样，可自己之前明明是喜欢磊儿这点的，现在为什么却又担忧起来了呢？ 『一个真正爱你的男生是不会让你没有安全感的。这种安全感的给予是没法伪装的。一个不爱的人，就算再表现得亲密，你也一定能在内里感觉到他不属于你。』学姐接着说道。 王一笛心里一震，忙得把头扭向窗外。学姐大概知道了王一笛心里想的什么，觉得别人的私事自己还是不要插手，就没有接着说下去。 王一笛假装看风景，看了半天，说道：『英子的男朋友，你知道吧？』 『当然，全校都知道，方一凡嘛。不过，他解约以后，好像不太顺利。英子最近也对学习越来越分心了，每天很早就回去，晚上也不来做数据了，我们都挺担心她的。哎，听说你是英子高中同学和闺蜜，你去了多劝劝她。』 王一笛到底没说方一凡白血病的事情，只是推说可能是方一凡公司不太顺利的原因。 『不过，其实我也挺羡慕他们两个的。英子那是真爱方一凡，方一凡也爱英子，这些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现在想想，我和我前男友在他们这个时候，哪里懂什么是爱情。以为一起自习、吃饭、看看书、看看电影、散散步就是爱情，这也是大学生的庸俗吧。』 自习、看看书、看看电影、散散步，这恰恰就是王一笛和磊儿做的事情。王一笛已经心神不宁了，似乎说的就是自己和磊儿。她赶紧转移了话题，没敢让学姐继续说下去。学姐也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之后的旅程上两人都没再谈这个。

第43章 王一笛从车站出来的时候，英子正在医院陪着方一凡，没去接她。英子提前把钥匙交给了工作室的同学保管，叫同性的女生带王一笛去工作室拿钥匙。王一笛也收到了英子住处的地址，拿了钥匙就可以进去。王一笛辞别了英子的同学，拿着钥匙，却并没有去英子的公寓。她知道英子和方一凡在医院，她想去看看。 她跑到前台问了方一凡的病房号，走了进去，发现方一凡躺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睡觉，英子不再旁边。她不好打扰，想必英子是有事出去了，就坐在病房外的凳子上等着。等了半个小时，看到一个女生头发也没扎，迈着小碎步在从门诊大楼往病房的楼道里疾行者。 这女生就是英子。她看到了病房门口做着的王一笛，赶紧把跑了过去，把手中装药的袋子放下。王一笛也起身站起来抱住英子。俩人已经大半年没有见面，看到英子王一笛大吃一惊。英子比之前瘦得多了，睡得也不好，眼珠子都突了出来，面色也很惨淡。她正要说几句心疼英子的话，却被英子拦住了：『你先坐会，我找把方猴那边安顿好，就出来找你。』，说着就进去，走到了方一凡的床边。 王一笛没有坐着，而是站在门口偷看。方一凡刚刚醒，英子抱起暖水瓶给方一凡冲药喝。方一凡还发着烧，咳嗽了两声，英子拍了拍他的背，扶着他把药喝了。方一凡把脸凑到英子耳边，俩人小声地说了些絮语。英子摸了摸方一凡的头，觉得烧退了些，才安下心来。她知道王一笛在偷看自己和方一凡，但也没有害羞，大方地跟王一笛说：『方猴情况好了一些，不烧了，咱们回去吧。』说着提起手袋拉着王一笛向外走。 王一笛还愣着，冷不防被英子一拍，才尴尬地笑了笑，跟着英子往外走。医院离英子住的地方还挺远，南京的十二月虽然没有下雪，但天气也挺冷，王一笛和英子都还穿着羽绒服。俩人一路上聊着琐事：英子每两天去看一次方一凡，平时方一凡只好在医院就地解决用餐；方一凡已经不能吃大鱼大肉了，英子只好每次都给他熬粥喝，哪里去买米，哪里去买瘦肉和皮蛋，英子已经轻车路熟。这些事情，王一笛自然应承下来，也就不必英子从学校到菜市场跑来跑去了。 有些事情路上是不方便说的，俩人都默契地不提。一回到公寓，英子赶紧关上门，王一笛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大哭起来。英子抱着她。英子本来也是一个贞洁观念比王一笛还要传统的女生，自然知道王一笛在哭什么。 过了许久，王一笛哭完了，英子才说：『没事了啊。有我呢。其实这事儿，只要磊儿不在乎，你一定也要想通。这也不是你的错。』 『可是他越是不在乎，我越心里有愧，越觉得我配不上他。』 英子听着这话，心里颤了一下。她知道，方一凡对自己的感情长期以来秘而不发，也是因为觉得配不上自己。方一凡为此吃了多少苦，她心里也清楚，越发对王一笛心疼起来。 『好了好了。这事儿就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什么处女不处女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是受害者，别自己折磨自己。』 这个理王一笛自然也懂，但要咽下去，也不是几天就能够的。英子只好不提。但她知道，这个时候陪在王一笛身边的不是磊儿，而是自己，他们一定出了什么问题，看来磊儿那边，还是需要自己再打探打探、做做工作。不过眼下，方一凡的病情是最急切的，也正好和王一笛商量商量。其实，英子已经有了想法，把自己和方一凡的事情发到网上，发动方一凡的粉丝筹款，将来再慢慢还上。 『英子，这样的话不等于和你父母决裂了么？』 『笛子，我也是没办法了。父母的关系，以后还能弥补。病情可是十万火急，想不了那么多了。』 王一笛对英子的决绝只有敬佩。自己虽然也和父母关系不好，但也万万走不到把家丑外扬的地步。她和磊儿在一起两年多，直到前不久出事，和英子、方一凡比起来，实在是太顺利了。她不知道是该替英子心酸还是该羡慕英子。生活严酷的考验，也恰恰是铸就坚如磐石的感情的烈火。 王一笛对英子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说：『英子，以前高中的时候你可是出了名的怕你妈妈。没想到变了这么多。不过，我支持你们。』 『以前高中的时候以为退让就能解决问题，后来南大那次，我才真的明白，我退了我妈也不会退。与其欺骗，还不如坚持自己。』 『你把事情公开，方一凡知道么？』 『没。没告诉他。告诉了他，他为我想，肯定不答应。』 『那我用我的微博号帮你发吧，我现在也有两万多粉丝，而且之前也和方一凡合作过，关注我的人大多也关注方一凡。』 『好的。』 于是俩人开始商量着措辞。英子比较直，打算有什么说什么，短短几句话。王一笛看了，说：『你这样不行，不够煽情，引不起关注。你看，普通人看了连你和方一凡到底到了什么程度都不清楚。女朋友三个字太单薄。让我给你改改。』王一笛的文字功底很好，把英子和方一凡从小到大的事情写得有声有色，从短短的几句话扩充到了一篇三千多字的长文。英子看了，觉得比自己写得好得多。 『也是没办法，不然谁愿意去打这个苦情牌。』 『这也没什么呀。喜欢方一凡的人那么多，肯定有人愿意帮助的。诺，你看，我的私信里都有很多人问最近两个月怎么没见方一凡的新歌。大家还是关心他的，你也别着急。』 其实英子最担心的倒不是钱的问题。英子知道，白血病要想治好，非要骨髓移植不可的，否则钱再多也没用。方一凡的骨髓已经取样在匹配，她刚从医院回来，得到的消息还是没有找到配型，医生说只能继续等。磊儿是方一凡的表弟，除了方一凡父母之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她知道磊儿也到了学业最关键的时期，如果要配型，肯定要休学几个月，对身体也有比较大的影响，所以她不好主动跟王一笛开口，听到王一笛不着要领的安慰，只好微微一笑，心却是苦涩的。 晚上，两个女生躺在床上，英子累了一天，倒床上就睡着了。王一笛听到了英子规则的呼吸声，怕打扰她休息，就悄悄爬起来去睡客厅方一凡留下的折叠床了。 ———————————— 王一笛走后，磊儿有了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王一笛忙着家务、学着做饭，英子在学校时去看方一凡，所以俩人也没有机会常联系。他已经习惯了每天给王一笛做早饭、每天在王一笛撒娇的时候去哄她，每天夜里看完论文睡觉时去王一笛房间整理已经被熟睡的王一笛翻乱的被子。 这天，他读完论文，不自觉地走进王一笛的房间时，已经听不到那熟悉的呼吸声。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他乏了，直接躺在了这张空床上。渐渐地他却又逐渐清醒了，又似乎是在梦境，房间里充满了王一笛的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气，脑中立刻就浮现出王一笛在自己看书时给自己捶背、歪在自己腿上傻笑的情景。 接着一丝恐惧袭来。一笛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她有什么事情想不清楚？她对我失望了么？平时王一笛总是黏在身边，不需要磊儿多费心思就能做足存在感。现在，王一笛不在身边了，磊儿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第44章 思愁和恐惧折磨得磊儿怎么也睡不着。他打开灯，对王一笛的房间扫视着。除了一个衣柜，一个简易的梳妆台，一张书桌，一张床，就什么都没有了。王一笛生活朴素，一点也没有富家女的浮华。磊儿不懂化妆品，也不懂时尚，王一笛想着磊儿学习繁忙，也很少拉他一起逛街买衣服和化妆品。想到这里，磊儿把自己和别人家的男朋友一比，又有些愧疚又有些好奇地打开了衣柜，想看看王一笛都买了些什么。 王一笛常穿的便服带去了南京，衣柜里都是王一笛不经常穿的衣服。磊儿一件件地翻着，有她高中毕业典礼那天穿的礼服，有她去面试时的职业装，有她最爱的那件只在节日和聚会时穿的旗袍，还有些她不怎么穿但是觉得好看的连衣裙。翻到这里，磊儿才想起来王一笛经常问自己『这件裙子好不好看』而自己却漫不经心地回答时想掩饰却又不经意流露的失望。王一笛一定是想穿自己觉得好看的衣服让自己开心，但是又怕自己忙所以不好打扰自己去逛街吧？ 王一笛其实也不是个太讲究的人，所以大部分衣服也就随手一挂，有的洗得都掉色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反正拍戏、工作时候穿的衣服都是道具现成准备的，不需要自己去操心。但是，当磊儿翻到衣柜最里面的一个角落时，眼睛却湿润了。这是一件熨得很整齐的西服，看标签上的时间大概是王一笛拿到了剧组的薪酬后买的。那段时间自己正在忙项目，陪王一笛的时间也很少，一周只能见一两次。大概是王一笛看自己忙，也没机会穿，所以一直没有提起，想等时机成熟时再拿出来。 磊儿并不是个喜欢穿西服的人，但王一笛的心意却融进了他的心里。他在反思，自己平时对王一笛关注太少。他总是认为爱情只要互相坦诚就能长久，所以他从没做过愧对王一笛的事情，也会尽量在王一笛困难的时候帮助她、给他鼓励，可恰恰却在日常生活的小细节里疏忽了。他言语间不经意里流露出对追求吃穿的蔑视却在王一笛的心理留下了深深的痕迹。王一笛非常希望看到磊儿穿着西服的样子，非常希望自己能亲手给他打理着装，但又怕磊儿学习忙，觉得自己庸俗，就一直犹豫着。 磊儿双手抚摸着这件西服，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衣柜。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王一笛最近和自己在一起总是不自在，似乎明白了王一笛说的『很多事情要想』是什么。他想打电话给英子打听王一笛的情况，但一想英子现在也没心思去管自己和王一笛的事情，还是自己亲自去妥当。他这学期没有期末考试，所以下周课程结束了就可以去南京。他定了下周的高铁票，又回想平时和王一笛相处时种种疏忽之处，快凌晨四点了才缓缓睡去。 ———————————— 王一笛写好了文，英子却还在犹豫要不要和方一凡商量。方一凡的想法她是知道的。方一凡在公司有几个朋友，在学校也有几个要好的同学有了收入。英子提到两人的积蓄不多时，方一凡就说可以找同学和朋友借，还是不想让父母和粉丝知道。方一凡好面子，这是从小英子就一直埋汰他的事情；方一凡更体贴父母，体贴弟弟朵朵，这英子更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不愿意让父母担心的。想到这里，英子就下了决心，不跟方一凡商量这件事。 父母是迟早要知道的，英子想，慢的聊一时瞒不了一世。不过，公开前还是得让方一凡父母有个心理准备，于是就让磊儿去跟方圆和童文洁说这件事情。方圆和童文洁知道后先是震惊，随后却也挺平静。方圆用他一贯的乐观主义精神感染着家里的每一个人。童文洁则听着磊儿说英子为方一凡所做的种种，不由得想起了大学时方圆母亲生病，自己在一旁照顾的心酸，很是感动。俩人决定下周和磊儿一起去南京看方一凡。 对于向粉丝筹款的事情，童文洁觉得没什么，方圆却不赞同。好面子是一方面，二来他觉得家里其他人苦一些，也还没有到揭不开锅的程度。实在不行，让童文洁找公司的同事、甚至自己的学长老总借点钱也比众筹强。而童文洁却并不觉得众筹是什么丢面子的事情，家里确实经济困难，除非搬出北京，回到方圆老家的西南小县城父母的公租房里，否则朵朵的花销是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的。搬回小县城，家里拥挤不说，朵朵的幼儿园、教育都是大问题，童文洁是无论如何不愿意让朵朵承受这个代价的。 方圆却觉得以这样还不算很差的家庭条件来众筹会惹人非议，是对粉丝热情的滥用，从长远来看对方一凡的人设不利。童文洁却觉得方一凡和英子的故事很感人，再说家里确实需要借贷才能拿出治病的钱，找谁借不是借？找粉丝借，以后挣钱了还上，也算是佳话。 磊儿一向不参与方圆和童文洁的争论。不过，他内心里是赞同童文洁的，如果他是粉丝，是一定会借款的。这几年来，他也心里一直盘算着小姨家的经济状况。本来稳定收入就不高，基本上全花在了朵朵身上，如果再拿出给方一凡治病的钱，怕是非要卖房子不可了。他本来连小姨每个月给的四千块钱生活费都不好意思要，大部分都存着，这次早就让王一笛拿去带给英子了。如果不借钱，小姨家的生活会怎样，他是不敢想象的。所以这次磊儿虽然没有怎么说话，但总是在时机适当的时候提起朵朵，提醒方圆这个家庭重心的存在。 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英子手里。方圆、童文洁的重心是朵朵，磊儿的重心是王一笛，只有英子，才是完全属于方一凡的。想到这里，方圆知道英子一向稳重，做事有分寸，也就心里有了底，方一凡的形象英子自然也会考虑到，不会做的过分。 ———————— 王一笛知道磊儿要来，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能又见到磊儿了，她还是想他的；忧的是自己和磊儿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而她却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发展。她每天做着家务，在公寓和医院之间来回跑着，已经累成了狗，没有多余的精力在磊儿面前做小女生了；她又亲眼看到英子对于方一凡的种种，更加觉得自己此前对磊儿所做『恋爱』诸事是可笑的。英子的成熟、干练、冷静和自己的幼稚、笨拙、虚荣一比较，让王一笛对自己更没了信心。她觉得大概英子对方一凡那才是真正的爱吧，而自己根本爱不起、没资格。于是她便有意地学着英子，学洗衣服、学烧菜、学做家务，学着这些她以前看不上但现在觉得是爱男人所必须做的事情。她天生聪慧，这些家务都学得很快，让她觉得鼓舞。然而，看着英子每天穿梭于家、学校、医院之间，把一切都打理地井井有条，对方一凡学校和公司来探望的同学、朋友谁是真心实意、谁是虚情假意见得一清二楚，对前者真诚恳切、对后者礼貌得体地接待着，她又自愧不如了。 这天王一笛做好了饭，英子从学校回来，俩人打算带给医院的方一凡吃。王一笛知道方一凡喜欢吃鱼，但因为用药的缘故不能吃辛辣，于是就上网查了酸菜鱼的做法做着吃。英子恰好在学校社团的工作不太顺利，受了一肚子气，回来拿勺子舀了一口汤，觉得咸了，就随口说：『我去，怎么这么咸？怎么吃啊。』，然后把勺子甩在了桌子上。 英子没注意到，王一笛正从卧室向厨房这边走过来，刚好走到了门口。她听到英子的话，又看到英子把勺子摔在桌子上，终于撑不住了。她哭了，责备自己『王一笛呀，你怎么连酸菜鱼都做不好？』。她又开始把自己和英子比较起来，一下子泄了气。 『英子，都是我不好。我没注意他不能吃太咸的。』 英子这才注意到王一笛的存在，说：『没事的，笛笛。就是盐多了，酸味还是很不错的。方猴喜欢这个。咸也不是辣，吃一次没事。』 王一笛知道英子不是针对自己，可听到英子安慰自己，越安慰她越是难受。她突然羡慕起英子，能在方一凡最困难的时候站在他身边，做他不可或缺的唯一。而自己和磊儿呢？之前种种现在觉得幼稚可笑的撒娇和小女生习气又让王一笛觉得自愧。 『英子姐，今天我有点不舒服，就不陪你去看方猴了。晚上你早点回来，我还给你准备东西吃。』王一笛强忍着眼泪说。 『没事。你不舒服就别再忙了，好好休息。晚上回来我给你带夜宵。』说着英子提起了背包，端上了饭，一手摔门出去。不消说，王一笛听到『别再忙了』，又自责自恨起来，尽管她知道英子是无心的。如果说之前英子因为外貌吃了王一笛的醋，现在王一笛看到英子和方一凡的种种恩爱和相濡以沫，也无法自控地嫉妒着。只是她还不知道，这种嫉妒是源自对磊儿深沉的爱，所以她又开始可爱地自言自语：『王一笛啊，你怎么能嫉妒英子？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就在这种矛盾中王一笛踟蹰了一个晚上。十一点，英子才回来，带了海底捞的夜宵火锅。回来的时候太晚，所以是去医院的路上买的，但又怕方一凡看见馋，就严严实实地藏在背包里。王一笛见了，随口问道：『英子，你怎么把这包装裹得这么严？还有人偷么？』 『不怕人偷，就怕有人馋。』 王一笛不明就里。英子莞尔一笑，她也累了，靠在王一笛的肩上扯开包装。王一笛则整理着英子杂乱的头发，给她扎马尾。大概女生之间的温馨，莫过于此吧。

PS: 这是目前为止我写的最让自己满意的一章。我决定吧重点放在英子、王一笛和磊儿等人的心理描写上，通过这种描写反映几个人思想的变化。说实话，写着写着我自己都被笛子和英子之间的友情感动了。 现实中女生间的这种友情大概是很少的吧。

第45章 英子打开了包装，正准备加水，王一笛看着包装上的卡路里，说：『英子，我就不吃了吧。我怕发胖。』 『哎呀，我的小笛子，就一次嘛，不会怎么样的。你看我，经常吃火锅，也是晚上吃，也没怎么胖么。』 王一笛当然知道英子不胖，但她的女同学人人都是火柴腿，不瘦就不上镜。她自己也没办法，这是行业的规矩。 『我以后还要拍戏嘛，不瘦不上镜，其实我也挺吃货的，不过晚上实在不好去吃这些。』 英子见她说的也有理，就苦笑了一下，说：『这是什么狗屁规矩，瞧你都瘦成那样了，非得火柴腿才上镜么？你们可真辛苦。』 『那也没办法啊』王一笛抱着英子，撒娇。 『你当年成绩也很好，为什么非要艺考啊？好好高考，说不定咱们还能一起上南大呢。』 『当年哪里知道这些。一来从小就学唱歌跳舞，二来我父母也支持，哎，别提了。』一说到当年艺考，王一笛想起那时的虚荣心，就觉得羞愧。 英子正往火锅里下肉，说：『我要开吃了，你不馋吧？』 『没事。我跟磊儿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习惯了。』提到磊儿，王一笛心里也震了一下。也是，在英子这里快一个月了，除了第一天王一笛在英子面前哭的那次，俩人都默契地不提磊儿。 『哦，那我就吃了。』英子『哦』的时候语调很奇怪，显然也是听到王一笛主动提起『磊儿』的缘故。于是她一边吃，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和磊儿平时也经常一起吃饭么？』 王一笛也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算很多吧，一星期一两次。中午没时间见面。磊儿平时学校很晚才回来，我之前也不会做饭，吃馆子太花时间，我们的时间也不是经常凑到一起。平时我吃晚饭、健完身，回来磊儿还没到家。』 英子一鼓作气，接着问道：『那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呀？』 『也没什么吧。散散步，吃吃饭，偶尔一起自习。』 英子诧异道：『你们都在一起两年多了，都住一起，就只做这么点事情？』 这话说到了王一笛的心坎上。时间久了，她也总觉得自己和磊儿缺点什么，但在磊儿面前她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提什么要求。 『我们本来就是大学生啊，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笛子，如果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感觉总是不太正常。』 『什么进展？你和方猴有什么进展？』 英子一听就明白了，想必王一笛和磊儿还是分开睡，噗嗤一声笑了。 『你和磊儿没在一起，那啥？』 王一笛羞红了脸，小声说：『没有。我们本来打算等结婚之后的。』 英子怕又提到王一迪被强奸的事情伤心，就赶紧说：『其实也没什么。关键是他心里有你，你心里有他就行。磊儿就是细节上不太注意，心里是想着你的。』虽然嘴上这么说，英子已经知道了磊儿的问题，打算找个机会提醒他。 王一笛却没有退缩，接着解释道：『英子，其实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我也知道磊儿心里有我。但我想的不是这个。我在想，磊儿究竟喜欢我什么？我很幼稚、生活也是一团糟，磊儿看我一定觉得可笑极了。他的事情我也帮不了。我总觉得他的生活里我是多余的，只是个点缀。想到这儿，我就受不了。你刚才提到艺考，其实我本来对演戏也挺有兴趣，但觉得在这条路上走，可能今后离磊儿会越来越远。我怕，我不敢想未来，我害怕失去他。』 『磊儿不是一直很支持你的么？说实话，我也很欣赏磊儿这点，他吧，对女生一直挺尊重的。』 『哎，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的存在对他没有了意义，他支持我我也会很难过。』 『怎么可能？你别瞎想了。如果你对他没意义，他会和你在一起？磊儿对男女关系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一定是想好了才会和你在一起。你们还是沟通太少了。』 『但愿吧。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这些。我怕他觉得我庸俗，觉得我太小女生。他不喜欢这样的。』 『磊儿没那么小心眼。你也不要太自卑，你一定有很多他欣赏的地方的。你们就是性格有点摩擦，这个好解决，你别想的太严重。』 王一笛沉默了，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但无论如何，再这么不冷不热地和磊儿继续下去，她敏感的神经已经到了极限，就要崩溃了。英子看她发着呆，知道她心里还在打嘀咕，叹了口气：这种事情还是只能由当事人解决，等磊儿来了和他谈谈。王一笛一定是在和自己比较，以己之短，比人之长，所以泄了气。其实恋爱哪有一种模式呢？英子有时倒是也挺羡慕王一笛这种长得漂亮，天真烂漫的女生。每个人该怎么谈恋爱跟成长经历关系太大了，自己和王一笛是在两个环境里长大，谈恋爱的方法不一样也很正常。再者，自己和方一凡从小就认识，在一起玩，性格脾气早就了解了，不需要磨合。磊儿又偏偏是个内向的，脾气不外露，王一笛和他在一起时间也远不如自己和方一凡，自然很多事情摸不透。英子正相反，她想体验初恋的神秘感却得不到，方一凡的一举一动她都太熟悉，心里的小九九也都能猜到，还没谈恋爱就变成老夫老妻了。 王一笛躺在沙发上发着呆，英子见她晚上一点都没吃总是过不去，就订了素菜沙拉。王一笛也确实是饿了，见有了低热量的食物，也开始狼吞虎咽。英子在一旁看着，心里想：王一笛说不吃，可是饿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磊儿平时注意这些没有，还是听王一笛说不吃就真不管了。按磊儿的性格，他一定不会转弯抹角地让王一笛吃饭的。 『笛子，其实你平时如果晚上不能吃饭，也可以吃点沙拉什么的，热量不大，总比什么都不吃要好。』 其实王一笛何尝不知道。只是她晚上回来，磊儿没到家她就没心情吃饭，等磊儿回来又过了饭点，她怕太晚吃饭会发胖，无论如何不能吃了。磊儿叫她在学校吃了再回来，她每次却都抱着和磊儿一起吃晚饭的希望，想等磊儿回家一起吃，没想到磊儿每次回来都很晚，她便只好糊弄磊儿说晚上不能吃饭，她已经吃过粥了。磊儿看她一直都这么瘦，也就没多问。 她把这层心思跟英子说了，英子却说：『你这叫为了谈自己想象中的恋爱活受罪，真没有必要！磊儿一定也不希望你这样。』她难以理解，王一笛因为是仰望着磊儿，所以总是患得患失，才会『活受罪』。青梅竹马的她和方一凡就没有这种痛苦。王一笛笑了笑，害羞没回答。她一想到自己是因为等磊儿才没有吃饭，也就觉得很幸福。这种恋爱磨合期中的自我感动，英子和方一凡这对青梅竹马也是没有体会的。

第46章 方圆夫妇把朵朵托给了童文洁的同事（童文洁、宋倩已经彻底闹掰），俩人到车站是晚上，英子去医院看方一凡了，所以王一笛一个人去接的。 已经一个多月没见磊儿，王一笛突然有点紧张。磊儿和方圆夫妇出站的时候，她假装没看到他们。还是磊儿眼尖，发现了王一笛，叫着她的名字。王一笛跟方圆夫妇打了招呼，然后才和磊儿走在一起，几个人一起坐车往医院驶去。 英子告诉方一凡自己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他的父母，方一凡一时内心不悦，但也理解了英子，没说什么。知道父母要来，他打起了一副还算不错的精神。 『英子，你去把我的化验报告藏起来，不想他们看到。』 『藏什么？瞒不住的。他们不晓得去问医生啊？别那么幼稚。』英子一边整理方一凡的杂物，一边训斥。 方一凡一想也是，就说：『那你好好和他们解释解释，别说得太严重。』 『我心里有谱，你放心。』 『恩。哎呦！』方一凡突然觉得耳朵疼得厉害，大声一叫。 英子吓得手中的茶杯都掉了，赶紧跑了过去。方一凡只连叫疼。英子哭着急忙跑出去，就近拉了一个护士过来。护士摸了摸方一凡的头，只觉得烫，也不知所以然，便赶紧叫了急诊医生。见方一凡耳朵疼，医生赶紧开了止疼药，英子让方一凡喝下。诊断是急性中耳炎，需要打吊针。英子赶紧去见了医生，付了药钱，让方一凡第一时间把药打上了。 方一凡还发着烧，无力地躺着。英子在一旁一边看着，一边写作业。方一凡觉得渴了，她就出门给方一凡倒水；觉得饿了，她就去给方一凡买包子。 从车站到医院要一个多小时的车，方圆一行人到了医院已经晚上九点多。磊儿和王一笛跟在后面，方圆和童文洁则赶紧跑向了方一凡的病房，昏暗的灯光下只见英子一个人用毛巾在帮方一凡擦汗，床下方摆着一盆热水。四个人静静地从门口看着他俩。童文洁感动地哭了，方圆心中为方一凡暗喜，王一笛眼神里则是对英子的钦佩，磊儿则搂着王一笛的肩膀，试图宽慰她。英子看毛巾快干了，重复着沾水、擦汗的动作，一直有十来分钟，都没有发现门外看着自己的四个人。直到她盆中的水凉了，她出门换水时，才一下子被童文洁抱住。 『英子啊，你辛苦了！阿姨对不起你。』童文洁静静地抱着英子，摩挲着英子后背。 『阿姨，方一凡没事。今天就是有点中耳炎，发烧了，不严重。』 『阿姨知道。阿姨现在关心的是你。你学习忙么？这么照顾凡凡不耽误你自己？』 『我没事儿。我也就是晚上过来，白天在学校。阿姨，我去倒水了。』 『你别忙了，我和你方圆叔叔在这儿守着。你们孩子们赶紧回去吧。』说着接过英子手中提着的铁盆，招手叫方圆到外面去了。磊儿和王一笛赶紧跑了过去，扶着英子往外走。 一路上王一笛却和英子显得尤其亲密，磊儿落了单，一个人走在后面，也不知道她俩在前面说什么。磊儿心里突然觉得异样，觉得从来没有和王一笛这么陌生过，即使是在一起之前也没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连英子的醋都吃了。他又回想起刚才英子给方一凡擦汗的一幕，真希望自己也病了，看看王一笛会怎么样照顾自己。 三人回到英子的公寓时，英子说：『磊儿，你这几天就将就一下吧，睡客厅房后的折叠床。我和笛子睡。还有，这里是太阳能热水器，怕万一没热水了。我们女生优先洗，洗完了万一没热水，反正是冬天，你也可以讲就一下一晚不洗。』 王一笛很可怜磊儿，正要说话表示反对，英子给她颜色拉着了她。 说着她就拉王一笛进卧室，准备换衣服，对磊儿说：『我们女生洗澡你先出去一下散散步。我们尽快，洗完了换好衣服再叫你进来。』 磊儿哦了一声，就下去了，没来得及看王一笛反应。等他收到了英子信息，上去洗澡时，俩女生已经进了卧室，他一个男孩也不方便，只好自己悻悻地去洗澡，却发现果然如英子所说，热水已经用尽。他只好胡乱的用冷水冲了冲，大冬天的，打了许多寒颤。洗完了澡赶紧出来穿上衣服，在方一凡的书桌上看书。 卧室里的俩女生上半身披着羽绒服，下半身埋在被子里，聊着天。 『英子，我怕磊儿会受不了这凉水。』 『没事儿的。平时我也是让方一凡先洗，我自己洗冷水的。他男孩更没事儿。就是要让他凉凉。』 『我不放心，我还是去看看吧？』 『哎哎，回来。你现在去，说什么？』 『我想去看看他是不是在咳嗽。其实磊儿平时听怕冷的，也经常感冒。』 『感冒怎么了？别去。你去了我今晚上的努力就全完了。』 『英子，其实你不用这样。我知道磊儿很爱我，不需要这么测试他。』 『你就别为他辩护了。爱你性格也得改改，至少是对你。你以前太黏他。磊儿这个人比较被动，习惯了对你冷，就对你热不起来。这次正好让他改改。』 『你和方一凡平时也使这些么？』 『我们不用。我们太熟了，他想啥我都知道，我想啥他也知道。说实话，笛子，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谈恋爱的时候，神秘感也是一种美。让磊儿也体会下心神不宁的感受，这样他就更懂你。』 『你说的也是。其实我总觉得自己不懂磊儿。我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 『废话，当然是漂亮啊。我们家笛笛最漂亮了，从小到大情书收个不停。』 『去的你！我打你！』王一笛脸红了。 『笛子，话说回来，你喜欢他什么？你们学院没有比磊儿帅的么？』 『我。。。我也不知道。我对他是一见钟情吧。喜欢他的睿智、成熟、沉稳？你喜欢方猴什么？』 英子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沉默了。她和方猴自然地就『在一起了』，甚至没有想过为什么在一起。也许是从小到达带来的惯性？ 『我们是青梅竹马。没有为什么，从小就在一起了。』 『那你和他吵过架么？』 『也有吧。你还记得初二那次么？他故意跟老师打你的小报告。我当时心里不知道怎么就不舒服，回家路上和他吵了一架。』 王一笛脸红了。 『后来想着，当时是吃你的醋了。觉得他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英子俏皮地说。『你当时对他怎么想的？』 『没！想！法！』，王一笛嗔怒道。『当时就是觉得男生好烦，包括方猴。』王一笛没说的是，她其实不得不承认她有段时间注意力确实在方一凡身上。她被班里孤立的时候（当时连英子都不喜欢她），方一凡是唯一愿意和他说话的同学，甚至她因为虚荣心希望方一凡给自己写情书，但那方面的想法，确实是没有。她是女神，方一凡是淘气小子，那时是入不了她的法眼的。 『也许我那时候就喜欢方猴了吧。不然也不会吃你的醋。』英子心里很甜。 『那后来陶子呢？方猴不是还追过陶子？你也吃醋？』 『后来。。。可能是对方一凡太了解了吧，知道他和陶子肯定没戏，也就没吃醋了。』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方猴的？』 『我从深圳回来那次，得知方猴破了我密码的时候。』看着王一笛一脸狐疑，英子把那次出走事件前后讲了一次。『那次之后，我看方猴就跟从前不一样了。他对我来说有种特别的温柔。』 听英子讲着自己和方一凡的故事，王一笛也想起了和磊儿的种种。磊儿对她来说更多的是光芒万丈，她对磊儿则一直是仰视着，头晕目眩。但这阳光，却总有一种魔力吸引着她的心，让她飞蛾扑火。 『英子，我想了想。我觉得我喜欢磊儿，还是因为他的特别吧。他有一种魔力。』 『可是你们在一起两年多了？新鲜感还没过？』 王一笛一边说，不自觉地傻笑：『这点就是磊儿特别之处吧。但新鲜感伴随的陌生，却让我更没有安全感。我总觉得他对我忽冷忽热的，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爱和不安，我怕他生气。』 『对呀。所以你们的问题是每次都是你主动，他被动。他没有对你的感情输出，你再爱他也会筋疲力竭的。你这次千万别主动去找他，等他找你。』 『可是，他要是一直不来对我亲热怎么办？』 『不会的。我看他今晚就快憋不住了。』 『恩，我明白。多谢你，英子，让我茅塞顿开。』 俩女生聊到了很晚才关灯渐渐睡去。王一笛见英子不动了，想必是睡着了，还是忍不住，就偷偷下床到客厅去看磊儿。她走到磊儿跟前，只听到了规则的呼吸声；又摸了摸头，体温正常，心才放下来，回到卧室里。 回去的时候，她不小心把床头的一本书碰倒了，发出了声响。英子开了床头灯，起身问道：『你刚干嘛去了？说，是不是去看磊儿了？』 『我哪有。出去上厕所而已。』 『得了吧，卧室这边也有厕所。你非得你客厅上？承认吧，我都听到了。』 『磊儿不知道，他睡着了。』 『不知道就好。你千万别让他知道。不早了，快睡吧。』 『英子。』 『恩？』 『你怎么听到我的脚步声的？我很轻，我以为你睡着了我才出去的。你也没睡着吧？』 英子低头不语。 王一笛靠近了英子的脸，发现眼角有泪痕。 『你？流泪。。？』 『笛子，我想方猴了。我怕他。。。』英子开始啜泣，王一笛赶紧拥抱了她。 『没事的。没事的，方一凡不会有事的。咱们睡觉。』王一笛关了灯。 俩女生抱在一起，凌晨三点多才睡着。英子第二天又要缺课了。 ---------------- 后记：其实我也挺惊讶，我作为一个母胎单身的男生，写文最有感觉的却是写英子和一笛这两个女生的时候，有时候我自己写着写着也会感动地想哭（虽然还是没有哭出来）。 王一笛和英子是两个性格完全不同、恋爱体验也完全不同的女生：王一笛天真烂漫，英子成熟睿智；王一笛比较冲动，英子却很稳重；王一笛和磊儿是一见钟情，英子和方一凡是青梅竹马，对恋人有爱这点却都是一样的。 如果有女生觉得我写的不真实，欢迎提意见和建议。

第47章 第二天王一笛起来，发现英子已经去学校了，磊儿正在厨房做早饭。听到了王一笛起床的声音，他急忙把做好的面条端到了桌子上，等着王一笛洗漱完出来。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当面交流过，磊儿心中孕育着希望，但也充满了不安。 王一笛出来，一句话没说就做到了餐桌上磊儿的对面。 『我特别跟你做的西红柿鸡蛋面，你快吃吧。』 『哦。多谢你。』王一笛怕自己沉不住气，故意用了『多谢』这个词。 磊儿听到王一笛一下子和自己生疏了很多，心里很难过。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吧。』 王一笛没说话。 『要说谢谢，也是该我跟你说。一笛，你给我买的西服，我看到了。我很喜欢。我知道你觉得我忙，怕我生气，所以一直没拿给我。但是，你知道么，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我不生气。』 王一笛手中的筷子在碗里打着圈，把面条都搅糊了。 磊儿接着说：『一笛，我这两个月很想你。我反思了很多，尤其是看到你给我买的衣服的时候。我平时做得很不好，我无意中忽略了你的感受，也没有真正尝试过要去了解你。我总是以一种自以为关心你，但实际上是傲慢和居高临下的态度在和你交往，给了很多压力。我真的很对不起。但我真的真的很爱你。你给我个机会，原谅我吧。』 王一笛冷落磊儿本来就是英子的计划，她自己甚至根本没觉得磊儿有什么错，一下子就把持不住了。她放下筷子，走过去把磊儿抱住。两个月来的思念都化作眼泪涌泉而出。 『磊儿，我本来就没怪你。都是英子姐让我尝试矜持一下的。』王一笛一下子就把英子出卖了。『我就是怕，怕你哪一天不爱我了，我不知道该你怎么和你说。买了衣服也不敢和你说，怕你觉得我俗气。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做事情突然这么犹犹豫豫。』 磊儿也哭了。他低头看着王一笛水灵的眼睛，突然觉得时机到了，便移步后学着电视剧的样子单膝跪在王一笛面前：『一笛，我们毕业之后，就结婚好嘛？你愿意做我妻子？』。他觉得自己好笨拙，这个姿势好尴尬。 王一笛一边哭，一边笑磊儿的姿势，说：『好！我愿意。』 『我没给你买戒指，等表哥的病好了，有了钱，一定给你补上。』 王一笛微笑道：『不用了。咱们不讲这个俗气。反正我爸妈也不管我。我就裸嫁嫁给你。』 『一笛，我爱你。』说着磊儿就吻了上去。王一笛先是觉得眩晕，很快就瘫在了磊儿怀里。磊儿还是有着极强的自制力，冲动的吻很快变成了温柔。 『面条快泄了，赶紧吃吧。吃完了咱们去看看方一凡。』 『恩。』 王一笛吃着，磊儿去厨房拿菜，摆在桌子上夹到王一笛碗里。 『你不用给我夹，我自己会。这些天我在英子这里也学了不少家务，等会我自己洗碗。』 『好。那我去给你洗衣服。』磊儿微笑着。 王一笛正洗着碗，磊儿突然跑进了厨房，问她：『一笛，这里面的衣服你最喜欢哪件？我是全都洗还是留一些不洗？』 『你留那件蓝色卫衣吧，等下我出去穿。别的都可以洗。不过，你觉得我穿什么颜色好看？』王一笛尝试着问。 其实磊儿觉得王一笛穿什么都好看，他还是不怎么在意王一笛的衣着。不过，他想了想，说：『我觉得你穿蓝色的就挺好看，挺可爱的。』 『哈哈，那我以后留心蓝色的连衣裙。』 『浅蓝色好看。』 『废话，我这种青春少女怎么会穿深蓝色！』 这样的琐事，磊儿以前是从来不关心的。不过现在他觉得和王一笛的这种交流也充满了乐趣，即使是临时编出一些话来哄她。 ————————————— 方圆夫妇在医院看着方一凡，看了一晚。俩人轮流在旁边休息室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方一凡的烧倒是退了，第二天醒来耳朵也不疼了，只是浑身乏力。童文洁还在隔壁休息室的沙发上睡着，方圆看童文洁醒了，就把童文洁叫醒，让她出去买吃的。他自己起来给方一凡倒水。 方一凡刚坐起来，他问了问方一凡的感觉，无大碍后，说：『方一凡，咱们家虽然现在跟宋老师家关系不好了，但说到底咱们还是欠着人家的。我听磊儿说，你们打算上网筹款。这个我坚决不同意。你们这么一搞，全世界都知道你女朋友因为你和父母决裂了，你叫咱家的面子往哪搁？你再想想英子，她为你做了这么多，咱怎么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关系？』 方圆猜到了英子没告诉方一凡这件事，但故意假装不知道，以试探方一凡的态度。 方一凡一听，急忙说:：『爸，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方圆见方一凡也表示坚决反对，就说：『爸爸知道，这肯定是英子的主意。但是咱们作为男孩子，不能什么担子都让女孩子担着。英子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咱们是不是可以吃点苦，咱们自己筹钱。我跟你妈说，你妈因为朵朵的原因，不同意。』 『爸，这事儿，你和我妈说了都不算。还是我找机会去跟英子说。说什么不能让她去做这个牺牲。宋阿姨和乔叔叔也不容易，之前因为我们的事儿已经吵架吵了好多回，再折腾他们家，我心里也过不去。』 『恩。爸爸相信你。』方圆看到方一凡终于成了负责任的男人，很高兴。 虽然嘴上答应着，但方一凡知道要说服英子谈何容易。如果自己不能及时拿出钱来，英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苦而得不到治疗的。他决定撂下面子，找自己在公司的朋友和学校的同学借钱。他知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部分同学也是刚才有收入，手头一样紧张；而公司正亏着钱，合伙人的资本也在缩水。至于在SCBoys以前的同门们，和自己的公司已经成了竞争对手的关系，平时逢年过节虽然还寒暄几句，但巴不得看着自己完蛋，哪还有雪中送炭的事情。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英子去挑这个担子。 下午，磊儿和王一笛吃完了午饭，也往医院这边过来。方圆夫妇觉得方一凡一天都躺着也不好，就叫他陪着他们去外面走走。英子在学校，没法和他们一起。方一凡烧已经全退了，精神还不错，三人就决定去附近的长江燕子矶边散步。三人都没什么事儿，登上燕子矶头眺望远处的长江。江面很平静，只有远处几艘运砂船在缓缓行驶。天空雾蒙蒙的，和远处的江面都是灰色的，融为一体，是在不是观光的好天气。 磊儿和王一笛都尽力说笑，想逗方一凡开心。但方一凡还是心事重重，对俩人搭话心不在焉。磊笛俩人没办法，只好任由他去了，俩人自己聊着，同时也给英子发了短信，让她有空就过来，毕竟南大离这里也很近。 『一笛，燕子矶可是古代很多文人墨客来过的地方。你有诗兴么？』 王一笛从小到大一直当着文艺委员，写作文、写诗词都是好手。 『现在哪有心情作诗。不过，我倒是想起来古人一句诗：芙蓉江北燕飞飞，燕子矶边人未归；只怕沈郎腰已瘦，迟回难寄旧时衣。”』 磊儿一脸带着钦佩的茫然：『额，你这是谁写的？』 『明朝，董少玉。』 『你连这都知道！』 其实王一笛是个对文学很感兴趣的女生，只是这些兴趣高中使不上。她微微一笑，说：『这首初中就读了，不过一直没感觉，所以也没怎么念过。』 『那你怎么又想起来了？』磊儿还是一脸茫然。 『你说呢？笨啊！』王一笛噗嗤地笑着。 磊儿这才想起诗的内容，尴尬地脸红着。又见诗中暗指给自己买衣服的事情，果然王一笛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便说：『一笛，沈郎很喜欢你的衣服，而且他没瘦，胖了。』 王一笛笑得弯了腰，磊儿赶紧把她扶了起来。俩人坐在燕子亭上休息，磊儿从包里给王一笛拿水喝。 『磊儿、笛子，你们干嘛呢？』英子喘息着跑了过来。 『英子，你来了。我们就在这儿看风景，一笛还作了首诗，你让她给你念念。』磊儿赌英子也没听过这首诗，所以想让王一笛显摆一下。 英子的心思却在方一凡那里。 『对了，方猴呢？』她问道。 磊儿和王一笛回头一看来时的路，方一凡已经不见了。从山顶环顾四周，没看到方一凡的影子。亭下就是涛涛江水。 英子还没来得及流眼泪，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她知道方一凡最近一次化验结果很不乐观，配型也没有结果，再看看茫茫江水，眼前一蒙就站不住了。磊儿和王一笛俩人则对着四周大喊着方一凡的名字。

第48章： 三人在燕子矶头喊了几分钟，也没有人答应，只有脚下江水的激荡声。他们决定分头寻找，用手机保持联系。燕子矶公园是沿江公园，旁边是幕府山。王一笛和磊儿向东，英子向西。方一凡因为一直在养病，手机一直不在身边，出门的时候也忘记带了，所以联系不上。 英子沿着江边走，走了半个多小时，发现靠着远处江堤的不是别人，正是方一凡。她赶紧跑过去，板着脸，厉色问道：『方猴，你跑哪去了？为什么不跟磊儿笛子在一起？』 『他们久别重逢，我心情不好，不想扫了他们兴。英子，当时你在深圳，也是看着这茫茫一片，想什么呢？』 英子不知道为什么方一凡突然会问这个。她诧异地说：『没什么。当时就是觉得活得好痛苦。』刚说完就后悔了。她反应过来，方一凡一定是知道了自己要筹款的事情，但不希望自己这样做却又为难。她害怕方一凡也自寻短见，赶紧拉着方一凡的手，把方一凡拉到了附近的长椅上。 方一凡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自寻短见的，我有你、磊儿和王一笛。你快给磊儿和王一笛发短信吧。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英子略带责备，但更多的是怜悯和感动。她也明白方一凡的难处，更明白方一凡的难处是来自于对自己的关心。 『这件事你就不要有太大压力了。我和我父母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跟这件事关系不大。他们的做法，我理解，但不赞同，更不会妥协。我知道你的想法，但说真的，这件事就算是我自己的决定吧，和你无关。』 『英子，英子。别冲动。这事儿一走就没有回头路了。你爸妈在北京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你这么做不只是影响你和他们的关系，可能还会影响他们工作上的事情。』 『我只是想把事实告诉大家。我已经成年了，他们本来就不用对我现在的生活负责。从小他们总是自以为对我好，却从来没有真正为我想过。我也相信，如果他们真的爱我，会理解我的做法。所以我做这件事不光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你就不需要自责了。』 方一凡说：『好，就算是为你自己，真的有必要这样做气你父母么？乔英子同学，你这么做了，你和你父母之间会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你妈妈也算是朝阳名师，以后她那些学生会怎么看她，学生家长会怎么看她，她还怎么去带学生？你爸爸的客户会怎么看他，会不会影响他做生意？这些你想过没有？』 英子沉默了，脸通红。她确实没想过：救方一凡的心情和对父母的报复心太急切，让她以为这只是她家庭内部的事情。 这时候王一笛和磊儿接到短信跑了过来，俩人停止了争论，看着磊儿和王一笛有点尴尬。 不过，磊笛见到了凡英两人，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又回到了之前欢快的状态。凡英俩人心事重重，却不得不假装轻松，推说方一凡只是在附近的幕府山逛了逛。磊儿倒是看出来了凡英两人的心思，不过他不好扫王一笛的兴，就依然和王一笛和说笑。王一笛还是那么没心没肺，成了四个人里唯一真正快乐的人，脸上又恢复了之前少女的烂漫。 四人在附近的幕府山公园里闲逛了一会儿，欣赏了江对面的夕阳，就到了晚饭时间。四人一起去英子公寓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方一凡不能吃辣，磊儿也就没点自己喜欢的四川菜。王一笛一到饭点就话多，哪壶不开提哪壶，问英子：『哎，英子，我上次给你写的那文，你给方一凡看了没有？』磊儿使眼色已经来不及，不过他再想想也没什么，闺蜜、兄弟之间关心这些事也是正常的，只是怕惹方一凡和英子不高兴。 英子大大方方地说：『没有。他不同意。』在她眼里，磊儿和笛子就是自己亲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方一凡却还是拿磊儿和王一笛当外人，尤其是比自己年纪小的表弟面前，他不愿意露丑：『这事儿，我和英子还在商量。』言下之意，外人不要馋和。 磊儿给王一笛发了微信提醒，叫她不要再提这事儿，方一凡不高兴。王一笛却有自己的想法。她觉得群策群力总是好的，而且，她把自己和磊儿的收入、生活费也准备好了。王一笛说：『方猴，你别介意。我们大家都想帮你。我和磊儿手头也有五万多块钱，你们先拿着用。还有，如果要配型的话，磊儿可以试试。』 磊儿心里一惊，他从来没有和王一笛提过配型的事情，也亏她想得到。 英子知道亲属配型成功的几率大，所以心里很高兴，只不过之前一直不好意思提。既然这下磊儿和王一笛主动提了出来，自己还是有必要把风险说明白了。她知道磊儿一定是愿意舍身救表哥的，只是怕王一笛担心磊儿受苦、耽误学习，所以一定要把风险告诉她。 王一笛其实早已经上网查过，心里有了准备，所以听英子讲着也没吃惊，倒是方一凡觉得自己麻烦了这么多人不好意思。 『我很感谢你们都在帮我。但是，说道钱这个事情，我还是想自己来。我有办法弄到钱，无论如何不能伤害到英子和她的家庭。』 『方猴，你的苦心我懂，我说了，我也是为我自己。还有笛子，你们的钱我也不能要。你们自己也很苦。』 磊儿插了句话：『英子姐，你想过这样对乔叔叔和宋阿姨的影响么？』 『没想过。』英子老实承认，『不过，之前方猴也跟我说了。影响不至于太大吧。再有，方猴说他能弄到钱，我也知道他的做法。你是想卖自己在公司的股份给合作人吧？』 王一笛和听了，都直摇头。英子略带责备的看着方一凡，接着说：『你不是一直想有自己的公司么？你不是一直想自己写自己的音乐么？买了股份，你就又变成打工的了，你懂不懂？！我绝对不同意你卖股份。』 『我们觉得也不要卖，毕竟创业一次不容易，现在粉丝还这么多。』王一笛和磊儿也同意英子的看法。 方一凡还是坚持：『你们说的对。但是，如果我连英子都保护不了，我开这个公司还有什么意义？本来我努力挣钱的目的就是为了你。你都保不住了，还要什么音乐！』方一凡情绪有些激动，引来了周围顾客诧异的目光。英子面红心跳，觉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就先让磊儿和王一笛会公寓，自己送方一凡回医院，这样说话方便些。 ———————————————— 王一笛和磊儿暂时辞别了方一凡他们，沿着大街走向英子的公寓。 『磊儿，刚才我提让你骨髓配型的事情，没提前和你商量，你不生气吧？』王一笛明知故问。 『你说呢？』 『我知道你一定会愿意捐献骨髓给方一凡的。』 『那当然。不过我高兴的不是这个，我高兴的是你能理解我的深意，替我说出来。』 『恩，我想的话，英子和方一凡也不会主动说，他们怕耽误你。不过你真的准备好了么？如果被选中，要休学一段时间的。』 『放心，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其实，我小姨和表哥对我是心存愧疚的，尤其是我小姨，她总觉得当年没照顾好我妈，还把我弄到福建去，让我吃苦了。这会子肯定不好对我提什么要求。你提的恰到好处，我自己提，他们更不好意思答应。』 『磊儿，你怎么看英子和方一凡筹款这事儿？』 磊儿叹了口气，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王一笛也跟着坐他身边。 『我觉得，他俩要吵架。』 『额？我跟英子聊的时候感觉他俩感情好得很。』王一笛感到奇怪。 磊儿微笑道：『就是因为感情好才吵架，越吵感情越好。咱们就不要管啦，哈哈。』 王一笛还是不明就里，不过她相信磊儿，既然吵架不影响感情，也就没有追问，只是带着甜蜜的微笑靠在磊儿肩上。 磊儿却主动解释：『方一凡是为了英子好，英子是为了方一凡好，俩人性格都强势，都不会妥协，所以肯定会吵架。吵完了，冷静下来，反而更加能体会到对方的好，所以感情更深。』 王一笛却突然恍然大悟：『你这么说，我倒明白为啥他俩青梅竹马了。』 『为啥？』 『你高三没来之前，我和他们从小学四年级就同班。那个时候他俩已经认识好几年了，对，他们幼儿园就在一个班的，可是四年级的时候还是天天吵，一直吵到高三。你别看平时方一凡挺猴，关键时候还真会牺牲自己为了英子。我记得高一有一次，英子想去买乐高，零花钱被她妈管的死死的，周围同学都借遍了也没借到。当时谁有哪个闲钱？方一凡把自己三个月的零花钱都借了英子，英子却不要，说他的钱八成是从童阿姨那里骗来的；方一凡下课趁英子不注意把钱放在英子的书包里。结果第二天，英子一到教室就把钱扔在了方一凡脸上，然后就跑到储物间里哭。当时我也嘲笑了方一凡几句。方一凡在全班面前都挺不好意思的。现在想着，英子当时也是为方一凡好吧，知道他和他妈关系不好，手头也紧，不想为难他。最后还是方一凡在英子生日的时候偷偷把乐高买了，因为不能退，英子只好收下。我想估计英子那个时候就情窦初开了。』 磊儿却问：『一笛，你羡慕他们么？』 王一笛被问蒙了，她不知道磊儿啥意思，不敢随便回答，只说：『你啥意思？』 『一笛，咱们从来没吵过架。你希望和我吵架么？』 王一笛扑哧的笑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磊儿的侧脸，说：『我倒是想啊，但是一看到你，我心就会软了，吵不起来。而且，你对我有一种魔力，似乎我什么事情都会心甘情愿地听你的。』 『我也不会和你吵，放心。咱们的问题心平气和解决了就好。表哥和英子姐是对欢喜冤家，咱们就老老实实做恩爱夫妻。』 『恩。我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 『我也不会瞒着你。』 晚风吹过，冬寒袭来，俩人久坐不得，赶紧起来快步走回公寓。

第49章 王一笛和磊儿回公寓后，换了衣服，洗了澡。 王一笛洗完澡后从浴室出来，磊儿放下手中的书本，说：『一笛，我给你吹头发吧。』 『好。』王一笛坐在椅子上，低下头，害羞地说。 磊儿拿起电吹风，抚摸着王一笛沾湿的长发，把一缕缕长发从王一笛的耳后掠过。王一笛已经血压升高，脸红心跳了，磊儿却毫无觉察。王一笛有些忍不住，娇滴滴地说：『磊儿，我痒。』 磊儿心神荡漾。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王一笛就转过了身，吻在他喉结上。他内心的原始欲望被激发了起来，喘着大气，抱紧了王一笛，把她小巧玲珑的头压向自己，捧着后脑勺吻去。王一笛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世界只有自己和磊儿。磊儿的另一只手从王一笛的耳垂上拂过，王一笛就觉得有股电流击中了自己的身体，颤栗着。 『磊儿。。。』王一笛用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磊儿。 磊儿失去了理智，或者说，他体验到了真正的男女之至情。这一次，他没有再停止，而是紧紧地吻住了王一笛。他没有学过什么技巧，完全依赖着自己的本能在探寻其中的欢乐。王一笛感觉身体已经似乎融入了磊儿之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门铃响了。磊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王一笛害羞极了，赶紧跑去开门，脸还是红红的，头发也凌乱不堪。 进来的是英子。英子一看王一笛的情况，又看看悻悻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磊儿，就知道自己不幸当了电灯泡。她故意歪腔斜调地说：『我来的不巧啊。』磊儿像是被雷打了一般，下意识地往卧室走，却被乔英子拉了回来。 『哎呦。什么事这么窘迫？』英子故意调侃他们。 磊笛俩人低着头不说话，像是被英子审问一样。 『哎呀，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跟方一凡早就做过了。』英子坐下，劝解他们，『注意安全就好。』 磊儿瞪大了眼睛：『英子姐，别乱说。我们可没做那事，也没打算做。』不过磊儿也不确定如果不是被英子打断，自己是不是能把持住。王一笛也害羞地点头，虽然她是确实想做的。 『英子姐表哥的检查报告出了么？』磊儿赶紧转移话题。 『除了，病情是控制住了，各项指标都比较稳定了。』英子今天心情不错。 『那，筹款的事，你和表哥商量的怎么样了？』磊儿本想着他们吵架了，可看英子的兴致似乎没有，所以奇怪地问。 『这事儿我就没打算跟他商量。网上借款，不仅可以保他的股份，而且可以塑造人设，还可以借机炒一把。』 『英子，你就一点都不去考虑你父母？』王一笛虽然行动上支持英子，但本来就对网上借款有所保留，内心也不喜欢拿这个去炒作。 『我父母会理解的。他们会理解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英子意味深长地说。她意识到自己必须改变和父母相处的模式，否则以后后患无穷。父母自然也希望英子幸福，英子也要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有不依靠父母也能获得幸福的能力。而且，和父母的态度比较，方一凡的前途显然重要得多。 英子洗完澡后，三人一起叫了夜宵吃。王一笛怕长胖，本来不想吃，结果被英子和磊儿强喂。这下她又必须下楼去跑步、减肥了，回来免不了又要洗一次澡。英子等王一笛下去了，对磊儿问：『磊儿，你愿意为方一凡配型，我自然是信的。但是你和笛子商量过没有？她今天虽然主动提出来，我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怎么想，是不是有保留。我的意思，你还是和她再商量一下，我感觉她还没有完全理解捐献骨髓对身体的影响。』 磊儿心里暗服英子想的细致。他笑了笑：『倒没有商量过，不过她主动提出来，我其实挺高兴的。你放心，一笛不会对你去搞什么虚情假意的东西。至于我，就算要休学一段时间也无所谓，我保研的事已经差不多定了。』 英子知道磊儿说话实在，也就再没有顾虑，继续和磊儿一起吃着剩下的夜宵。磊儿见英子忙前忙后，来时小姨问起英子保研的事情，磊儿支支吾吾，其实心中是有疑虑。现在没有旁人，磊儿正好借这个机会问着：『英子姐，你是打算保研还是找工作？』 『保研啊。我的想法一直没变过。倒是你，怎么不出国，选择了保研呢？』 『我一来是因为一笛，二来这边的我现在待的组也是国内做天体物理理论最好的组，我在美国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组。你对保研是怎么打算？』 英子强笑道：『我成绩倒没问题。只是明年南大我感兴趣的组不招人，我得到外面去联系老师。』 『你想好了没有？』 『方向上我还是想做观测。合适我的话，一来是北京国家天文台有个做观测的组，二来就是深圳南方科技大学有个天体物理观测的组。两边去了的话，都要和方一凡异地的。』 『你倾向于哪边？』 『北京那边做的和我本科区别不大，我去了很好适应。但是。。。我还是想做点不同的东西，而且我也不喜欢北方的气候环境，目前还是倾向于深圳。那边和云南、西藏的天文台都有合作，两地跑也没什么。』 『英子姐，我个人还是觉得北京那边。。。』磊儿觉得北京那边和英子的专业更匹配，不过欲言又止，因为他突然知道英子不选择北京的原因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想和我父母生活在一个城市。我讨厌北京。人文、环境、气候，都非常讨厌。深圳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他们对我的背景也很感兴趣，我也喜欢那个城市。』 『那表哥和你就要分开了？』 『他们本来就要分开啊。方一凡这条路以后就是全国到处跑了，也不见得在南京就能长厮守。』背后传来了王一笛的声音。原来她已经跑完步走了进来，听到了英子和磊儿的谈话。 英子苦笑，磊儿也叹了口气，说：『那你呢？以后你到处演戏，咱们不是一样要分开？』 『那我就少接点戏。』王一笛说，『本来我就对拍电视剧不感兴趣。演演话剧也就罢了，我不喜欢舟车劳顿。』 『你看人家笛笛，为了你，连事业都放弃了。你怎么报答别人？』英子拿磊儿取笑。 磊儿没回答，而是转头对着王一笛，认真地说：『一笛，你想拍什么就拍什么，不需要为了我去搞这一套。你看表哥和英子姐都不怕异地，咱们怕什么？』 『谁说是为了你？你别自作多情。』王一笛还是嘴硬。英子笑着看着他俩，不说话。 『一笛，就算你留在北京人艺，我将来找工作也未必在北京啊。学术圈的工作不好找。』磊儿说，英子也表示同意。 『那我就再找工作嘛。反正我这个职业流动性本来就大。』 『你刚才还说不是为了磊儿的。这下就暴露了？』英子插嘴。 王一笛羞红了脸：『小英子，你真讨厌。不过我是认真的，磊儿去哪，我就跟着。我找工作比他容易。』 『这倒也是。不过，其实异地没那么可怕。你俩也不可能天天黏在一起。要我说，现在想这些都还太早，起码还得十年八年咱们才会稳定。其实呢，咱们心理在一起就行，也没必要朝朝暮暮都厮守。我和方一凡人生前二十年都是在一起的，太腻了。』 『你和方一凡商量过么？』王一迪问。 『没有，不过他会同意我去深圳的。这点信心我还是有。』 三人畅想着未来，晚上十二点多方才睡去。

第50章 磊儿来南京的第二周，英子的期末考试就考完了，也有更多时间去照顾方一凡了。她一考完试，就把网上借款的帖子从王一笛的微博发了出去。网络上的反应是轰动性的，本来粉凡笛CP的一些粉丝也开始转粉凡英CP，推波助澜地转发着。网上的舆论主要是年轻人，自然对英子和方一凡是一边倒的同情，对英子爸妈也是一边倒的谴责。 『父母做到这份上，也是够了。拿女儿的幸福为要挟，见死不救！』 还有一些本来对方一凡不关注，不是很了解情况的网友，也发表了评论： 『怪不得乔英子这种大学霸会看上方一凡这种娱乐网红，原来从小就缺爱。』除了指责英子父母，连带着把方一凡也骂了。 英子看了这些评论，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虽然这些评论也都是意料之中，但真正读到了，还是一根根刺刺在心里。王一笛在旁边安慰着她，她才好受些。 宋倩和乔卫东没有给英子来电话。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正在气头上，所以英子也没联系他们。宋倩本来根本不知道方一凡生病的事情，这天她去能成教育给学生进行期末冲刺辅导。辅导之中，敏感的宋倩就注意到学生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下课的时候，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生多了句嘴：『宋老师，我很崇拜您女儿乔英子，我也是方一凡的粉丝。最近您女儿在网上火了。。。』 『哦，这我知道。他们已经公开了嘛。』宋倩随口回了一句。 等所有人都走了，宋倩才打开电脑搜索女儿的名字，一封《乔英子致所有饭丝的公开信》就出现在搜索结果的第一位。宋倩读了，气得青筋暴起，赶紧回到家，发现乔卫东已经在家里等她。乔卫东倒是没有青筋爆出。宋倩看得出，他也生气，但是却是那种冷静的、深沉的生气。宋倩更火了，对乔卫东性格了如指掌的她已经猜到乔卫东有所隐瞒。 宋倩板着脸：『说，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了？』 『我没有！』乔卫东一脸委屈，确实，英子把事情公开在网上他也是才知道。他解释了，可是宋倩知道英子只找了他却瞒着自己，更生气了。 『我说，英子这毛病就是你惯的！她从小吃我的，穿我的，到头来我们成了没爱的了！那方一凡也是贱，哪来的死哪去。』宋倩发了疯，开始细数自己眼中方一凡从小以来的各种不是。『你说，怎么办？！咱闺女要嫁给这种人！』 『你吼我有什么用！要不是你对英子凶，她能这么依赖方一凡？从小俩孩子在一起不也是你撺掇的，现在不认账了？』 对此事的愤怒很快转化成了夫妇俩人的争吵。争吵之下反把事情本身忘了，似乎俩人都想，英子不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就这样，俩人都没有给英子电话。 第二天宋倩去能成教育的时候，一听到学生嘀咕『乔英子』，就哼了几声。学生反正看笑话也不必在课上，就没再提这事儿。几个家长本来就想着巴结宋倩，虽然心里也暗自发笑，但绝没有提人家家里丑事的道理。乔卫东的公司里也有一些人嘀嘀咕咕，被乔卫东听到，就公开训斥了，于是也没有人在公司继续生事了。这事儿，对乔卫东和宋倩，似乎就过去了。本来寒假准备给英子买新笔记本电脑的计划也被弃于脑后，因为英子春节自然是不会回家了：她和王一笛、磊儿已经决定留在南京一起过春节，方圆童文洁夫妇因为春节前后要加班，而且童文洁同事要回老家，朵朵无人照看，只好和磊儿一起做了配型，就匆匆先回北京，把方一凡留给放寒假的三人照顾。 —————————————————— 不出两个星期，借款的账户上就借到了一百多万。如果能及时做骨髓移植，这些钱是足够了。 中华骨髓库还是了无音讯，方家夫妇和磊儿的配型结果还在处理之中。等待配型结果的日子是最难熬的，如果三人的配型都不符合怎么办？这最阴暗的前景一直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寒假里三人轮流照顾着方一凡，留一人在家做家务，另一人做着寒假的兼职：英子和磊儿做着家教，王一笛则写着剧本（在磊儿和英子的坚持下，她没再去做平面模特）。 这天本来是王一笛在医院值班，方一凡刚好恢复地不错，也想一个人和病友聊聊天，再加上和王一笛被人调侃过CP，单独在一起确实尴尬，就把王一笛打发走了，叫她过去找磊儿和英子聊聊天，出去恰个饭。 王一笛刚走，同病房的病友就调侃方一凡：『我说，这个姑娘可是比你的正牌女友漂亮多了。感觉你和她更配。』 方一凡微笑了一下，没回答。 『我说，你究竟怎么想的？』 『想什么呢你？她是我表弟女朋友。』 那病友吃惊地呀了一声，自知无趣，羞愧给方一凡道歉：『那个，你别介意，我只是开个玩笑。』 方一凡本来倒是不太介意，他自己微博上说类似的话的人已经太多，他却只当是凡笛CP粉笑笑便过去了。可这次病友这一句，却让他猛然惊醒，也许再好的闺蜜之间也会吃醋。似乎是为了帮英子辩护，他问那个病友： 『你觉得我表弟女朋友对我怎么样？』 『看给你送饭、又倒水的，挺照顾你。昨儿你表弟来都没她这么周到。』 『那前儿我女朋友呢？』 『别提了。你女朋友太唠叨，也没看出怎么照顾你了，连饭都是你自己乘的，跟今天这姑娘差远了。』病友跟方一凡已经在一起快个把月了，也算是混熟了，所以说起话来也不收敛。 方一凡和善的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介意，开玩笑地说：『别人不喜欢，我就喜欢她唠叨。』其实，王一笛来时，他为了表示不生分，不得不让王一笛端茶倒水，否则也是辜负了她和磊儿的好意，不好让她白来一趟，呆久了却尴尬；磊儿来时，因为是表弟，他倒无需刻意表示，但毕竟磊儿也是没父母的人，他也不忍让磊儿太过操劳，也尽量配合着。只有英子来了，他才完全自如，该自己倒水就自己倒水，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有一种别样的惬意。这种惬意，他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在不言中。 ————————————— 王一笛来的时候盘算着给方一凡带了这吃的、那吃的，大部分却都被方一凡打了回去，也蛮沮丧，就带回去给英子和磊儿吃。英子笑着说：『方猴是怕长胖了，跟你比减肥呢！』三人决定趁着都没事儿，天气好，去附近的栖霞山逛逛。这主意是王一笛出的，她知道英子最近因为配型的事情一直暗自担心，晚上睡不好觉，还常常暗自流泪，就想着能带她出去散散心。 这年是暖冬，南京还没来过一场雪，却落叶纷纷。三人登上山顶，磊儿和王一笛两人正准备着野餐，英子一个人站在亭子上眺望着远处的江面。王一笛正要去叫她，磊儿拉住了王一笛：『哎！她心情不好，就让她一个人待会。咱们在这儿先坐着等她。』 英子看着寒风卷过的枯叶，迷茫的江面，又想着方一凡配型的事情未定，突然悲从中来，抱膝坐在地上。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突然有了丧失奋斗目标和意义的恐惧。如果方一凡找不到合适的配型，怎么办？如果方一凡救不过来，怎么办？如果借来的钱还不上，怎么办？自己追求虚无缥缈的天文梦，却连身边最爱的人都无法帮助，有意义么？之前磊儿问自己的计划，她还毫不犹豫地说要到深圳去读研究生，然而现在却第一次对自己的天文梦产生了怀疑；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奢侈，自己以前太理所当然。

第51章 磊儿和王一笛俩人等了很久，还不见英子过来，只见她对着江面坐着，发着呆。俩人感觉不对，就走到她身边陪着她坐着。英子没走开。 王一笛拉着英子的手，说：『怎么了，英子？又在想什么呢？』王一笛知道这段时间英子情绪不稳定，时好时坏，但今天这么发呆，发这么久，还是头一回。 『没什么，我没事儿。』英子强答。 磊儿说：『英子姐，你肯定有事儿。我们又不是外人，你别老憋在心里。』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种无力感，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我以前不过是爸妈构建的温室里的花朵，自以为外面的世界也是这样，可以自由自在地做梦。现在不过是回到现实罢了。』 磊儿和王一笛都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看着她不说话。俩人想起之前英子跳海的事情，突然又担心是不是她的抑郁症又犯了。 英子看着他们，嘴角动了一下，强笑，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抑郁症早好了，现在清醒得很，晚上睡得虽然不好，但总是没有失眠，白天精神也还行。如果是抑郁症，现在就不会和你们说这些。对了，磊儿，你为什么选择天体物理？』 王一笛也好奇地看着磊儿。想想自己和磊儿在一起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她只觉得物理很难，很神奇，对磊儿的专业有着一种朴素的崇拜，却从来没有深究过磊儿的兴趣。 磊儿想了想，说：『我个人比较喜欢理论吧，理论里面凝聚态的东西和数学物理的东西太抽象，天体物理既有量子力学的东西，也有经典的、流体力学的东西，还能通过观测验证，比较合我的口味。不过以后也不好说，博士做做凝聚态也是有可能的。』 磊儿这个专业的回答并不能让英子和王一笛满意。他其实没有明白英子问这句话的含义。英子到不感兴趣他专业方面的理解，所以继续问：『天体物理能赚钱么？』 磊儿以前也和英子讨论过专业，毕竟俩人的专业虽然不同，但相关。他却从来没听英子这么问过，印象中英子不是那种重钱财的人，学习自然也不是为了钱。 『你怎么问这个？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欢天文的么？钱自然是不能赚多少，但是我觉得有热情、喜欢就好啊。』磊儿给了个非常官方的回答。 『磊儿，笛子，其实我确实是喜欢天文。但是我最近想了很多，我身边还有方一凡，还有你们。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如果我连方一凡、连你们都帮助不了，学天文有什么用呢？总有比我更优秀、聪明的人去做。我感觉自己很作，如果当时听了我妈的劝去读了经济，如果当时和我舍友一起转系，现在也许就能挣钱了。我偏偏心气高，却终究逃不过对钱财的需求。』 这点王一笛很有共鸣：『英子，你也别责怪自己。我以前也有这么想过。我的俩舍友，现在月收入都好几万了。我呢？每个月也就写剧本挣个稿费几千块钱。有时候，我也想，为什么我要这么装清高，这么作，现在演员好剧本也不好找。但是，现在有了磊儿、你和方一凡，我反而觉得挣钱没那么重要，就是当初艺考的时候当明星的梦碎了也觉得没什么了。我就当个小演员、小编剧挺好，也能养活自己。』王一笛说着，又想到了自己被强奸的事情，不过把眼泪强按了下去。 磊儿和英子听了都非常感动。磊儿想了一会，才说：『英子姐，其实我是真的很佩服你。我也觉得你是真的喜欢天文。现在对科研有热情的人太少了，你是有的，如果放弃了，太可惜。表哥也不会希望你放弃。如果表哥放弃他的梦想，你会怎么想？我觉得如果你放弃了，他一定也会那么难过。』 『就是！就算是挣钱，等方猴病好了，他肯定挣得比你多。你去瞎操心挣钱做什么。我和磊儿也都想过，将来挣钱可能还是我多，但是他也不介意我挣得多啊。叫这个劲没意思。』 英子温柔地笑了笑，说：『谢谢你们鼓励我。你们也别多想，我就是有点丧了，没事儿，过一会就好了。这些大道理我也都懂。』，说着拍了拍身上的土，拉着磊儿和王一笛站了起来，三人走向铺好的野餐席。 正吃着，突然英子的电话响了。英子一接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惊讶地叫道：『陶子！』 黄芷陶和英子已经两年多几乎没有联系了，除了过年的微信问候。这次陶子专门打电话过来，英子觉得一定是陶子看到自己网上发的公开信的缘故。不出英子所料，陶子三下五除二就进入正题：『那个，英子，我从网上知道了你和方猴的事儿了。你怎么没跟我说啊？我现在日本这边实习，恰好医院里有白血病的专家，这边也有骨髓库，我可以帮你问问。』 英子其实有些尴尬。没跟陶子说，一来是因为从磊儿口中知道她在日本交换，远水解不了近渴，二来是因为俩人确实生分了，英子每每拿起手机想找陶子，总觉得无话可说，空浪费时间而已，三来陶子新交了第四任男朋友，也是春风毕业的，还是学校有名的花花公子，英子觉得陶子换男友有些太频繁，和自己的恋爱观不太相合，所以对陶子有些反感。 不过关键时候，陶子的帮助确实英子急需的。 『太好了，陶子！多谢啦！我回去就把方一凡的资料发给你。』 『恩好的！你只要把血样寄过来，这边就可以配型。如果配好了，方一凡转到日本这边来就可以做手术。』 『陶子，你那边没有不方便吧？我不想。。。』 『没事！这也不是为我特批的。这医院以前也做了好多国际配型，我就是帮忙问问，举手之劳。』 英子知道，就是这举手之劳，也得花惜时如金的陶子不少时间和精力。不过，这个时候拒绝，倒显得太做作和生分。俩人没聊多久，陶子就有事挂了电话，英子还没来得及说几句感谢的话。 旁边的磊儿和王一笛看着英子的眼睛从暗淡变得闪亮，就知道一定是陶子有好消息。英子挂了电话，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他俩看着英子转忧为喜，也由衷地高兴。 英子说：『不瞒你们说，其实对于陶子，我挺愧疚的。以前跟陶子好的时候，就总是和她隔着一层。后来上了大学，渐渐生分了，她又有了好几个男朋友，我就更看不顺眼。刚才她来电话，可见她还没有忘记我。哎，人总是不能太武断，生命中总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人和事。』 王一笛说：『这也没什么，你也不用愧疚。老实跟你说，我一直都不喜欢黄芷陶。高一来我们班的时候她就针对我，高三快毕业了还不给我好脸色看。要不是因为磊儿，我早和她闹翻了。』 磊儿急忙说：『英子姐，你别介意。一笛和黄芷陶确实是有过过节，她也和我说过，不过都是些小事，现在应该无关紧要了。』王一笛见状，就没继续说。 英子笑了笑说：『笛子，磊儿，没事。陶子和笛子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清楚。陶子好归好，可总是不那么容易让人亲近。高中的时候，她事事都想在我前面，我一方面感激她对我的帮助，一方面又敬畏她。表面上亲密，不瞒你们说，其实也有不少逢场作戏的成分。笛子你就不一样。老实说我高中的时候不喜欢你，可高三暑假和你交往，才发现你的好。而且你的闪光之处是不自觉的，你不自觉地想让人和你亲密，也不自觉地让人掏心窝子给你。陶子虽然比你成熟许多，但这点就做不到。』 王一笛听了，也羞愧地脸红，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大度。 不一会英子去外面买饮料的时候，磊儿拉着王一笛，问：『一笛，你怎么那么说黄芷陶啊。她毕竟是英子姐以前的好朋友，现在虽然生分了，也还有旧交情吧。而且这次人也愿意帮忙。』 王一笛见英子不在，一脸的不屑：『但愿她这次是真的愿意帮忙。刚你拉着我我没说，我可告诉你，她高中的时候那些事儿，就有和方一凡有关的。』 磊儿不解。王一笛继续说：『不然呢？你觉得方一凡会无缘无故地喜欢她？女生的这点把戏瞒不过我，方一凡高二生日那天，她趁大家体育课不在送了方一凡什么东西我看得很清楚。』 磊儿大吃一惊：『哎哎，这事儿打住。都过去了，别再提了。她现在也不至于还打方一凡的主意。』 『但愿吧。』 『我们多注意就行，你先别告诉英子姐。』 『为什么？』 『英子姐最近情绪不稳定，这种事情再去扰乱她思绪，不好。我估计黄芷陶就算那时真的是故意吊着方一凡，现在也早该成熟了，你就别瞎想。』

第52章 下午，天气有了好转，太阳出来了，给江岸带来了一丝暖意。三人把外面的羽绒服都脱掉了，甚至出了细汗。他们打起了精神往西走着，似乎这西边正在下落的太阳是错位的朝阳一般，映在三人的脸上。英子的心情也比上午好了很多，还和磊儿、王一笛开起了玩笑。 三人边走边停，最后走到了山下的公园里，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渐渐地又起了凉意。公园里人不多，一轮寒月已经半悬在东方的夜空中，星星也没几颗。英子觉得有点冷了，说：『外面冷了，咱们找个地方进去吃饭吧。』磊儿表示同意，王一笛却说：『咱们还没去公园中心的雕像区呢。那里有南京历代文化名人的雕像，去看看吧，很近的，几步路。』 地方也不远，磊儿和英子知道王一笛也确实喜欢古典文学，就欣然地让王一笛带路。王一笛走在前面，脚步比平时快些，英子和磊儿也不得不加快步伐。 已走到雕像广场中央，王一笛突然拍了三下手，从雕像后面就走出了一队青年学生模样的人，几乎全是女生，大约和英子他们同龄。他们排成一圈，把英子围住了，然后有个领头的女生带着一束花来献给英子，和其他人一起大声说：『感谢乔英子同学对凡凡的关心和照顾！祝你们百年好合！』 原来，王一笛一直在私下里秘密联系方一凡在南京的粉丝团。她知道今天英子有空，就预定了时间和地点，把二十几个铁粉约到了这里，希望能让英子高兴高兴。粉丝们反正也没法去医院看望方一凡，也早闻乔英子的大名，就欣然赴约。 王一笛对这些粉丝开玩笑说：『你们不吃醋么？见到了方一凡的正牌女朋友？』 这些粉丝说：『青梅竹马谁不羡慕！凡凡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们也高兴。』 英子早已经感动地哭了，说不出话了，只是含泪点头道谢。王一笛已经在附近找好了地方，粉丝们出钱，大家决定聚餐一顿，只可惜方一凡因为饮食计划和治疗的缘故不能来。 『外面冷，咱们赶紧进去吧。我们已经把座位都订好了。』王一笛对英子说。 一行人进去后，做了好几个桌子。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英子身上。英子动情地回忆起自己和方一凡青梅竹马的故事，粉丝们津津有味地听着。粉丝们也问英子各种尴尬或者不尴尬的问题，比如有人问她会不会为凡笛CP吃醋。她还没回答，王一笛就脸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英子倒是大大方方地说了王一笛和方一凡MV的事情是如何让自己认识到对方一凡的感情的，粉丝听了无不动容。有个高中生粉丝童言无忌：『英子姐，不瞒你说，我本来也是凡笛CP粉的，我觉得一笛姐姐比你漂亮很多，要不是这次你公开信的事情，我还是会支持一笛姐姐的。』 原本说说笑笑的宴席突然安静了下来。其他粉丝都怨这个小妹妹乱说，弄得大家尴尬。 『没事，大家接着吃。我不介意。笛子确实比我漂亮啊，不然表演系不是人人都能进的。』 磊儿并不介意别人讨论凡笛CP，只是在一边开心地笑着。王一笛趁机和磊儿一起秀恩爱，靠在磊儿的怀里，粉丝们看见了，也算是彻底断了凡笛CP的念想，便没人再提。 『其实我没那么容易吃醋。』英子接着说。『大家喜欢方一凡，不管是粉什么CP，我都很高兴，这说明他事业上是成功的。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大家喜欢他。另外，我跟一笛是很好的朋友，我们认识的时间跟我认识方一凡也差不多长，当然不会介意大家喜欢她。她以后有了新作，也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我们也喜欢你，英子同学！』粉丝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虽然没有进娱乐圈，但我们都明白，没有你就没有方一凡，支持你就是支持方一凡。』 『对，我们也一样会非常支持你！』其他粉丝也都异口同声地说道。二十多双眼睛都坚定地对英子投来支持的目光，好像她突然成了超级英雄似的。 英子早已经热泪盈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方一凡粉丝对自己的支持。她只知道，自己对方一凡的爱就是好好地帮他治病，好好地支持他的梦想和事业。她心中的方一凡自然不是粉丝心中的方一凡，她甚至不知道粉丝们喜欢方一凡什么。不过在这个场合，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突然觉得人生有了新的意义。她和这些粉丝素未谋面，平日里粉丝的信息也大多是王一笛代为回复的，但是现在，她却似乎和这些粉丝经历了生离死别一般，有了极为紧密的联系。这种人和人之间的普遍存在的联系，平时看不见，但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带来惊喜，这也是生命新的意义。 —————————————————— 除夕，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停止了业务，只有医院的一些部门减员运行着。方一凡的配型结果这一天出了：方圆和童文洁的都不配，磊儿的可以配，但也有失败的几率。说来也巧，日本那边的结果也是这一天出，找到了方一凡合适的配型，但方一凡必须转院去日本手术和康复。 这下子英子犯了难。日本她肯定是去不了，只能让方一凡留在南京治疗。但如果方一凡不去日本，就必定要用磊儿的骨髓配型，磊儿就很可能要休学，虽然磊儿和王一笛不在意，她也过意不去。除夕这天她在陪方一凡，第一时间就想着征求他的意见：『方猴，你是想留在这儿还是去日本？陶子那边也很方便。』 『我，还是留这边吧。』 『这样的话，磊儿可能要休学一段时间。他现在正是保研的关键时期。。。』 方一凡问：『你不想陪在我身边么？至于磊儿，他前天主动跟我说了，不碍事。』 『但是，明明日本那边也很方便，而且根本不用麻烦磊儿。咱们又不在乎治疗的这几个月，放假了我还可以过去看你呢。那边陶子也是咱们老同学，关系都还不错，你有什么事情她也方便处理。』提到陶子，英子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陶子』恰恰是方一凡不想去日本的真正的原因，但他现在如何跟英子开口说这事儿呢？他撒谎英子一看就知道：他才不会为了这么几个月和英子在一起就牺牲磊儿，但他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于是半天才说出『再说吧』三个字。 英子也想再考虑考虑，这天就没再打算提这事儿。方一凡晚上还有检查，所以一时离不开医院，于是她就把磊儿和王一笛也叫来医院，打算四个人一起在这里过个年。磊儿和王一笛来了，英子便和他们谈起方一凡不愿意去日本的事情。 『英子姐，没事，我不影响。』磊儿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想让英子放心。 王一笛本来被磊儿嘱咐不要提陶子那件事，这下英子主动提起方一凡不愿去日本，王一笛想到了其中的奥秘，就叫磊儿去和方一凡聊天，自己和英子借出去买饭的机会聊了起来。 『英子，其实方一凡不愿意去日本陶子那里，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 英子诧异：『什么原因？』 王一笛便把高二体育课陶子给方一凡送巧克力的事情说了。『从那之后，方一凡就开始追陶子，你觉得是巧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