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本期的素材来源于网络上的一个帖子,我在保持事件本体不变的情况下将其叙述出来,并进行了加工改编和细节补充,请勿对号入座,大家当小说看就好啦!
本公众号的文章欢迎转发,转载的话请注明出处,记得让大家都订阅哦!小伙伴们也可以分享素材或者干脆投稿给我,我会很开心的—-又可以偷懒了嘛!
——我是神圣的正文分割线——
上一弹说到牛师兄回到美国,在少拿钱,补工时的情况下还被老板fail了。
这就是牛师兄的第一学年。
这时师兄的软体动物课题在某一步被卡住了,那一步涉及到位置选择和手性选择所以非常的难做——继续用盖房子做个不恰当的比喻的话就是要求在墙体的某个部位的某一排砖必须与地面夹角45度,然后还得让整个房子结实牢固。
师兄查了很多文献,都没有这个反应的报道。只有一篇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文章,号称自己做出来了,但引用次数只有20来次,并且大部分是自引。
这意味着,要么这个反应没什么人做,要么这篇文献的方法重复不出来——我不相信几十年来这东西都没人做,所以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因为只有这一篇报道,所以牛师兄拼命的琢磨那上面的方法,实验那部分都快给他倒背如流了。然并卵,这一步依然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怎么办呢?师兄就去问P老板,可不可以联系原文作者,跟他们讨论一下到底怎么做的问题。
这个提议被P老板果断的否决掉。
师兄没办法,只好自己摸索,他试了一系列的反应条件,比如温度,时间,还有不同的催化剂,但依然没有好的结果。只有一次出现了高的选择性,但也就那一次。
大家知道,长期做一个东西做不出来是件很挫败的事情,而且对于有机全合成来说,你这一步做不出来,反应物,也就是原料用光了,你又得回到上一步去合成这一步的原料。如果上一步的原料用光了,又得回到再上一步合成。以此类推,所以很多很多时间要放到合成原料上。
但是P教授要求的是每天开三个反应,并且重复反应不算,原料反应不算——恕我直言,这就是有机之神也不可能达到的要求。因为当你卡在某一步的时候,你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重复反应以及合成原料。
实验做不出来,每周的工作汇报又不能少——晚一个小时P老板马上会来催,而且还时不时地奔到学生办公室看牛师兄的实验记录本。
在这种高压政策下,牛师兄的状态开始变得不好。
他先是觉得压抑,尤其暑假老张被开的事情,让他精神压力很大,颇有些无路可走的感觉。
等第二学年上半学期妻子过来陪读时,他的状态变得更糟:(这里我决定引用师兄原贴里的话)
“失眠,情绪低落,寡言少语,因为不说话,英语反倒退步。
对几乎所有活动都不感兴趣,只想自己呆着,同学聚会也不想去。
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妻子和我都不知道根本原因,争吵。
我心理上抗拒去实验室,但是又不能不去。我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始终在盯着我。
疲倦,而不仅仅是困倦。
我会在白天有机会的时候,跑到隔壁楼里的楼梯间里坐着,因为那里没有人。
开始健忘。
我和我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这已经不是正常的表现。
那时候所想的就是想在组里正常的呆下去。实际上,即使能呆几个月,我也不可能坚持到毕业。”
(说实话,写到这里我都不想写了,我开始后悔写这个故事出来,真的太沉重太黑暗了。。算了,只能以后补发正能量的东西了。。)
到第二年第一学期中的时候,P组里的一个拉美学生偷偷跟牛师兄说:
“P老板可能近期要开人,你小心一点。”
牛师兄心里很慌,自从回国那个事情之后,他已经不再想学位的事情了,满脑子都是如何在P组继续呆下去,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能留在组里不要被开掉,以至于一直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仿佛头上悬着一把尚方宝剑,时刻都有可能把自己刺个通透。
如果被开,他连去哪里都不知道,没了身份,没了钱……自己怎么办?妻子怎么办?
所以,当几天后妻子发现自己意外怀孕时,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要这个孩子,坚决不要,因为他知道,一旦P得知此事,会立马把他开掉,而他不知道一旦自己被老板踢走,还能到哪里去。
那是个异常艰难也万分痛苦的决定。
牛师兄花了很长时间去做这个决定,这是个让他终身懊悔的决定。他的妻子很想要这个孩子,她与师兄反反复复的讨论,中间夹杂了无数次的劝说,争吵,和请求……却依然没能改变师兄的心意。
那时的师兄,如同惊弓之鸟,他不敢让任何一个可能导致他被踢的事发生。他的心中充满恐慌,却又不知道除了不断的做实验还能干什么。他像一只受惊的鸵鸟,拼命的把头往沙子里钻,妄图用隔绝视听来掩盖真相的存在。
那是一段极为痛苦的日子。
牛师兄始终无法忘记那天在医院的情景,手术前,妻子不断的哭着低声哀求他,希望师兄能够回心转意留下这个孩子。然而他还是咬咬牙拒绝了。
一个小生命,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就消殒了。如果当初选择留下,想必到今天也可以在草地上奔跑嬉闹,也会背着小书包去学校,也会牵着爸妈的手一起去动物园看猩猩了吧。
只可惜,世事没有如果,而那个孩子,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这一段我写了很久,写好了又删掉,再写好再删掉。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什么样的语句才能再现师兄和他妻子当时的痛苦。
当时知道这件事的很多朋友都给予了师兄力所能及的帮助,甚至包括并不熟识的人——因为这涉及到医疗保险,巨额帐单,术后护理等等一系列复杂的事情。而牛师兄的老板P,所做的只是将这件事告诉研究生委员会的头头,然后问了师兄是哪个医院。
“我真的不想回忆这个事情。”师兄在原贴中痛苦的写道,“那个冬天是颇为痛苦和漫长的。”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或许是因为这学期注册的是TA所以P导师没法给不及格,反正结果是牛师兄得以注册二年级的第二学期,也是他的最后一个学期。
这一学期师兄依旧带TA,那个软体动物的课题还是没有进展,期间P老板发了几封邮件,要结果,立即,马上,但关于实验没有任何的建议。
顺便说一下,当初P老板号称要拿这个课题申请NIH基金,然而牛师兄做了那么久,他连基金申请递都没有递出去。
牛师兄此时已经失去了对科研的所有兴趣,不想做实验,也不想去实验室,就借着TA的理由少干活。
在学期中后的时候,P老板又去办公室翻看师兄的实验记录本,发现这学期还是没什么进展,脸色又变成某个动物内脏的颜色,然后给师兄发了一封信。
“马上学期末会召开committee会议来讨论你的科研进展,其中一项审核就是查看你的实验记录。你最近的记录的确有些许进步,但是,这学期开始到现在你总共就做过九个实验,而且大部分是重复实验,这是不可接受的。我之所以提醒你这一点,就是想要确保你明白此事的后果,包括开除。”
牛师兄脑子里的弦被这封email又狠狠的拉紧了一次,自此他开始强迫自己去实验室,做已然毫无兴趣的东西。然而这并没办法改变之后的厄运。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待到期末时,P老板又给牛师兄发了一封信:
“今天下班前我没能找到你。
三四周前我给你发过一封邮件提醒你在实验室的表现,当时从你的实验记录来看,你只做了九个实验,这是非常令人不满意的行为。并且,尽管你的实验记录偶尔有点进步,但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所以那时我警示了你可能出现的后果。
在那之后,我注意到有一段较短的时间你对自己的课题算是比较上心,但并未持续多久,而且没有体现在实验记录上。同时,你的数据整理,尤其是光谱数据,极为凌乱无序,并且有很多缺失。
因此,这学期我不得不给你一个不及格的科研成绩。等下周一我回来之后,你可以要求召开committee meeting。(就是委员会的人在一起开个会)在这之前,你也可以跟委员会的任何一个成员探讨你当下的情况。
最后,我对不得不以email的形式来告知你此事表示抱歉。”
这封email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
我要踢你。
鉴于篇幅关系,我们下一弹接着讲。
看完了顺手戳一下左下角的小手指点个赞呗!没事儿记得分享转发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