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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宋朝的风流词人,张先说第二,估计没人敢说第一。
就连大文豪苏东坡也嘲笑他“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张先自己更是得意洋洋的说:“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
虽然我们知道宋朝文人待遇优厚,皇帝允许他们畜养歌伎、以供风雅,可是像张先这样风流成性的还真是少见。
他一生猎艳、诗酒风流,凡是当时有名的歌伎他都要撩一下,就连他人之妇,庵堂尼姑也是见者欢心。
苏轼在另一首诗这样形容他“诗人老去莺莺在,公子归来燕燕忙。”
意思是,他都老去了美人还在,公子也去了,她还在燕子楼中独守。
除此外,张先还有个绰号——张三影。即“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押残花影”、和“柔柳摇摇,坠轻絮无影”。从其中足以看出他的风流浪荡。
张先《一丛花令》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濛濛。嘶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桡通。梯横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斜月帘栊。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
张先年轻时, 曾与一小尼姑相好, 但庵中老尼十分严厉,怕小尼姑走上仕途,于是棒打鸳鸯,将她关在池塘中一小岛的阁楼上,杜绝她与张先来往。
可是热恋中的人,怎忍受得了如此漫长的分别。为了能与小尼姑相见, 每当夜深人静,张先偷偷划船过去,小尼姑悄悄放下梯子,让张先上楼。
二人于楼阁之上夜夜缠绵,日日相思。快到天亮之时,小尼姑又将梯子放下,送张先离去。
只可惜,天不遂风流浪子。如此几度幽会后,终于被小尼姑的师傅发现,二人也因此被迫分离。
临别时, 张先不胜眷恋,写下这首《一丛花》寄意。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词一开头便是无尽的感伤,将小尼姑经历长久离别,盘郁萦绕在胸中的感情倾泻而出。
她说,世间万物,再没有什么能比恋情更加浓烈了。
分离的愁苦就像那纷纷乱乱的柳丝一样,让人惆怅,偏生还有那东街上飘飞的白絮,更令人心烦意乱。
想当初,心上人骑着马儿渐渐远去,一路上尘土飞扬,我到哪里去才能辨识情郎的行迹!
你看那池塘中春水溶溶,并头的鸳鸯在纵情嬉戏,池南池北,小船儿悠然往返。
曾经,我们也是如此。黄昏之时,我放下梯子,他登上楼来,我们在画楼中相偎相依。
只可惜,如今景物依旧,还是那弯斜月,还是旧日的帘栊,却独独没有他的身影。
细细品来,离愁别恨竟是如此深重。真不如那桃花杏花,还懂得及时嫁给东风。
词以小尼姑的口味,描述了她与张先离开的无尽相思,这正是张先词的动人之处。
他虽然风流,可那风流里有他的真情,他的厚意。
他爱着那些女子,虽然给不了她们天长地久,但他可以与她们浓烈相依。如此也算是两情相悦,曾经拥有。
据说张先这首《一丛花令》出来后,盛传一时。就连文坛领袖欧阳修都大为赞叹,只恨不能与张先一见。
后来张先主动上门拜访,欧阳修匆忙出迎,连鞋子都穿反了,由此成就一段文坛佳话。
可见张先虽然风流,人品不差,不然以欧阳修和苏轼的性格,不会与张先如此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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