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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夔可能大家并不是很熟悉,他在历史的知名度也远低于苏轼、欧阳修、辛弃疾等人。
可你一定在有意无意间听到一个地名——二十四桥。
没错,它描绘的正是无数人为之魂牵梦萦的扬州。
最出名的当属杜牧的那首《寄扬州韩绰判官》: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其次就是姜夔的《扬州慢》: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同样是美丽迷人的扬州,一个繁华夺目,一个荒凉颓败。
《扬州慢》
姜夔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姜夔,字尧章,号白石道人,南宋文学家、音乐家。他的词空灵含蓄,婉转回还,有一份独特的音律美,总能让人见之不忘。
如他的《鹧鸪天》“人间别久不成悲。谁教岁岁红莲夜。”、《姑苏怀古》“行人怅望苏台柳,曾与吴王扫落花。”、《琵琶仙》“十里扬州 ,三生杜牧,前事休说。”、《踏莎行》“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鹧鸪天·正月十一日观灯》“花满市,月侵衣。少年情事老来悲。”、《过垂虹》“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无不使人沉醉。
但其中最美、最出名的还是《鹧鸪天.人间别久不成悲》,和这首《扬州慢》。
宋孝宗淳熙三年,公元1176冬至那天,二十岁的姜夔第一次来到那座世人为之沉醉的城市——扬州。
但此时的扬州,早已不是杜牧笔下那个笙歌燕舞,曲谢楼台,人流如织的扬州,呈现在姜夔眼前的是一片荒凉与颓败。
年青的姜夔见到此情此景,不禁发出深深的感叹,自度曲谱,写下这首《扬州慢》。
他在词的序中说道“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所谓“《黍离》之悲,即《诗经.黍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意思是,他此刻内心的悲凉,丝毫不亚于《诗经.黍离》主人公的忧愁。
词的上片是对昔日繁华扬州的追忆。
他说,扬州自古便是淮南名城,有著名的景点竹西亭,可我初来扬州,看到的却是一片荒凉。
当年那春风十里的繁华街道,如今已是荞麦青青孤单可怜。
自从金兵侵犯长江流域以后,连荒废的池苑和古老的大树,都厌恶再提起那场可恶的战争。
天气渐渐进入黄昏,凄凉的号角吹起了冷寒,回荡在这座凄凉残破的空城。
其中“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一句,荒无孤寂,与昔日繁华的扬州形成鲜明对比。
而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一句将人们对于战争的厌恶拉升至临点。
“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仿佛更是要将人的眼泪逼下来,光想想就忍不住哽咽。
曾经那么繁华热闹的扬州,如今却只剩下凄凉的号角不断回荡,那种荒凉程度,和平年代的我们真的难以想象!
词的下片,运用典故,进一步深化“黍离之悲”,也就是他内心诉之不尽的悲凉。
他说,杜牧有着卓越的鉴赏能力,料想今天,重来此地一定吃惊。
纵使有豆蔻芳华的精工词采,纵有歌咏青楼一梦绝妙才能,也难抒写此刻深沉悲怆感情了吧。
你看,二十四桥仍然还在,可桥下江中的波浪浩荡,凄冷的月色,处处寂静无声。
想那桥边的红芍年年花叶繁荣,不知年年有谁欣赏,又为谁而生呢?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进一步强调战争给扬州带来的破败荒寒,不亚于曹操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但姜夔不一样,他没有正面去描写战争的残酷,只是一再强调扬州城的荒凉,通过这份荒凉让人们自己去想象。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还是指在一个“荒”,一种物是人非的疼痛瞬间穿透我们内心。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一句,宛如一个长音,一直回荡,一直回荡,直到读词的人不自觉地低下头默默垂泪……
这就是姜夔,他用他擅长的音乐,将我们带入他编织好的旋律中,跟着他一边唱,一边回想,然后一边落泪。
最后他走了,却把悲伤留了我们,久久无法平复。
读他的词,我们不用刻意去想,只需轻轻闭上双眼,细细品味即可。
那么,你觉得姜夔的词好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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