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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深信,有些事物,哪怕是打生命里浮光掠影,也会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重回记忆。
就像偶然听见的一首歌,当时苦苦寻觅而不得,许久之后的某一个瞬间,反倒不请自来。
很久以前,在喜马拉雅的电台,听过一本书 ——《风物长宜放眼量》 ,作者是国学大师季羡林。
书的内容已不记清,只模糊记得里面反复提到的一个名字——纳兰容若。
“风物长宜放眼量”,光是随口一读,便觉诗意无限,哲思无穷。
近六七年过去,我再一次遇见了它。
《七律·和柳亚子先生》
饮茶粤海未能忘,索句渝州叶正黄。
三十一年还旧国,落花时节读华章。
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
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
诗的作者,正是是一代伟人毛主席。
写的是他与革命志士柳亚子先生三次交往的场景,以及再次重逢时对柳亚子的开导与劝解。
第一次相见是在广州品茗畅谈,第二次相见是在重庆,柳亚子向主席索取诗作。时正值秋季,枫叶漫天,草木枯黄;第三次则是三十一年后故都重逢。
三十一年,足以让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深谙世事;三十一年,也足以让一个风雨飘摇的国家,重新焕发生机,薪火燎原。
三十一年!对于随波逐流的人而言何其短暂,但对于那些为了理想,为了革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志士,又是何其漫长。
三十一年里,他们被黑暗笼罩过,被风雨袭击过,被贼寇践踏过,也被无数次的围剿逼迫至绝境过。
身边无数人倒进血泊、马革裹尸,无有数人又从残墙战火中颤颤而起,英魂不灭。
三十一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十一年?而他们却能从硝烟战火中挺立过来,是多么的艰难与不易!
三十一年后,一个落英缤纷的暮春时节,二人久别重逢,想起过去经历的风风雨雨,柳亚子先生不仅感概万千,但对于主席而言,不过是一段披荆斩棘的路程。
因为他坚信贼寇一定会荡平,中国一定会迎来焕然一新的一天,党和国家也断然不会轻易忘记任何一个艰苦奋斗的革命志士。
柳亚子先生在诗中牢骚道:
“头颅早悔平生贱,肝胆宁悔一寸丹。”
所以才有了主席这句:
“牢骚太盛防断肠,风物长宜放眼量。”
劝诫柳亚子心胸要开阔。对一切事物,应当放开眼界,从远处、大处着眼,不要执着于眼前,因为一时的困顿,失去对未来的希望和对全局的判断,表现出主席对友人的一片爱护之心。
的确,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恰恰是我们自己。
因为我们的迟疑、困惑、踌躇、让我们失去了原本可以达成的愿望与人生。
故而,人应生当如竹,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如梅,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更要学会风物长宜放眼量。
将胸怀放大,眼界放远,才能咬定前行的目标,不为风雨所动。
诗句清纯和雅,语言温婉秀润,情意绵长,看似清淡,味之弥甘,却给人以无限的启发和动力。
只此一瞬间,让我们看清伟人之澎湃,凡人之柔软。
北宋理学大家张载有言:“人之于世,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正是有了这样宏大的理想和目标,才支撑着他们扛过种种苦难,成就伟业。
近代学者杨绛先生亦有言:“人生的烦恼,在于读书太少,想得太多。”
是的,我们太过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却忽略了,城外还有广袤的草原,无垠的大海,浩瀚的星空,以及行之不尽的烟火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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