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和唐代其他诗人不一样,他文采飞扬,潇洒自如,又极具政治眼光和才能。
最典型的是和他同处牛李两党之争的李商隐。
李商隐一生深陷党争之中,处处被排挤,抑郁不得志。
而杜牧却是两党争相拉拢的对象,虽有小波折,终归平稳着陆。
当然,这和两人的身世经历,以及个人性格有关。
除此外,杜牧的诗风也也是一个传奇。
在他笔下,一切事物都显得华丽璀璨,宛若傍晚红艳的晚霞。
如我们熟知的《泊秦淮》:“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如《江南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还有《遣怀》:“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等等。
每一首,每一句,好像都在冥冥中预示着一个繁华王朝的衰落。
杜牧出身于官宦世家,祖父是唐朝有名的宰相杜佑,父亲杜从郁官至太子司议郎,一准的官二代。
他天资聪明,博古通今,尤其擅长治乱之军事,曾专门研究《孙子》。
二十三岁作《阿房宫赋》,二十五岁写下有名的长篇五言古诗《感怀诗》。
仕途平稳,为人清醒多智,深得当时权臣赏识。
或许、正是由于祖上繁华,加上他才高智厚,仕途相对顺畅,所以我们才有幸读到那么多明丽隽永,脍炙人口的诗句。
那些诗作里,有他过往的风流,城市的繁华,街道的熙攘,美人的娇艳。
公元833年、大和七年,三十一岁的杜牧被淮南节度使牛僧孺授予推官一职,常年居住在扬州,结识了一位歌姬。
两年后,杜牧被被朝廷征为监察御史,赴长安任职。离别之际,写下了有名的《赠别二首·其一》: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这首诗的题目虽为《赠别》,但其中不着一个“离”字,也没有明确的人物出现,却将惜别情感写得别开生面、韵味超然。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诗一起笔就是对女子容貌的描写。
他说,十三四岁的你姿态袅娜,举止轻盈美好,宛如二月里含苞待放,初现梢头的豆蔻花一样美丽可爱。
“娉娉袅袅”写女子轻盈曼妙的姿态,“豆蔻”则是容貌。
“豆蔻”是一种植物,花成穗时,嫩叶卷之而生,花尖呈深红色,随着花叶逐渐开放,颜色会变浅,尤以刚绽放时最美丽动人。
杜牧以豆蔻比作歌姬的容貌,可见对方姿容之美,涵养之高。
在南方,人们又把含苞待放的豆蔻叫做“含苔花”,用来比喻十三余的小歌女,每当它在枝头随风颤动时,总会引得路人停住脚步,深情注视。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如果说前面的“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是对歌姬的赞美,那么这两句则是深情的留恋与不舍。
“春风十里扬州路”,表面上写扬州城的繁荣,实际上字字充满了依依惜别之情,而最后一句“卷上珠帘总不如”则将这种惜别的情绪推向高潮。
他说,我看遍扬州城十里长街的青春佳丽,那些卷起珠帘卖俏的粉黛女子没有一个比得上她。
扬州城自古就是烟柳繁华之地,盛产美人,可诗人却说扬州城十里长街的青春佳丽,没有一个比得上她!
很显然,他在以压低整个扬州的美人,抬高心中歌姬。如此赞扬,足以证明那位歌姬在他心中的地位。
读到这里,我们不得不佩服杜牧的才华与笔力。 任何简单的事物到他笔下,总能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它是送给所有女神最好礼物的缘故。
女人一生最宝贵的就是青春年华,而杜牧这首《赠别》恰恰写出了她们的美丽与尊贵。
完
图片来源:小🍠,作者“星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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