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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一直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也是古代文人吟咏最多的题材之一。
如《古诗十九首》就有“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之句，写一个女子对丈夫的思念。
后来，随着诗词的兴盛和人们对相思离别的怀念，还形成了专门的词牌——《长相思》。多写男女相思之情。南朝陈后主、徐陵、江总，唐李白等皆有名作。
宋代隐士林逋的一首《长相思.吴山青》，更是令人愁肠百结。
只“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寥寥十八字，就让人泪眼朦胧，心碎不已。
然而，林逋一生未仕，隐于杭州西湖的孤山之上，与梅妻鹤子相伴，二十年不曾踏足城市。更无法知道他这首《长相思》为谁而写，词中思念的又是谁。
虽有些遗憾，但另一位诗人却有明确的思念对象。即白居易的《长相思.汴水流》，写他对歌伎樊素的不舍与追忆。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白居易一生中有一个结，初恋情人湘灵。
或许，正是与湘灵的情深缘浅，让他对小蛮和樊素这两位歌伎格外怜惜。
小蛮善舞，婀娜多姿；樊素善歌，余音绕梁。这两位歌伎不仅人长得漂亮，位列古代奴婢四大美女，还极具文采，能诗能文。
白居易虽然风雅，却不同于一般风流诗人，不贪那云雨之欢，对小蛮和樊素更多的是惺惺相惜之情。
两位歌伎陪他吟风弄月，共理世情霜华，他则给予两位歌伎怜惜和安稳，免了她们酒肆勾栏。
到了晚年，白居易不幸染上恶疾，半身麻痹，不忍两个年轻女子再跟着他浪费青春年华，于是忍痛分别，一同遣散的还有另外几十名歌伎。
当时正值春天，白居易卖了他心爱的良驹，送樊素离去。
然而，良驹有灵，歌伎情深，二者皆不肯相离。樊素更是泣不成声，苦苦哀求。
但白居易知道，自己已是风烛残年，来日无多，不忍才二十多岁的樊素继续跟着她苍老容颜，希望她能归去嫁个好人家。
最终强忍悲痛，将樊素赶离。这才有了传唱千古的《长相思.汴水流》。以短短36字写尽他对樊素的无限思念。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上半阕全部着手于景，无一字及情，却又句句不离情。
他说，我对你的思念，就像那汴水、泗水一样朝着南方奔流，一直流到瓜州渡口，愁思像那江南群山，起起伏伏。
汴水源于河南，向东南流入安徽宿县、泗县，与泗水合流，入淮河。经江苏扬州南面的瓜州渡口而流入长江，向更远的地方流去。那正是樊去的去向，是他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相思。
下半阕由汴水之绵延无尽转到思念之重，直抒胸臆，表达少妇对丈夫长期不归的怨恨，也就是白居易对樊素的思念。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他说，思念和幽怨是没有尽头的，倘若一定要有，除非离去的你归来。
可现实扎心而沉重，那离去的人注定不会归来。留给他的只有一轮当空的皓月，和独自倚楼的无限忧愁。
他利用回环复踏的方式，使词句读起来连绵不绝，起起伏伏。再配以类似刘禹锡《竹枝词》的民歌风味，让整首词行云流水，情深意浓，有如一件玲珑剔透的艺术品，真可说得上完美无瑕。
词到这里就结束了，可那份浓浓的思念还在心上久久缱绻，拂之不去，也不愿拂去。
除此外，白居易在另一首《杨柳枝》中也表达了对樊素的不舍。
两枝杨柳小楼中，袅袅多年伴醉翁。
明日放归归去后，世间应不要春风。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相思是写不尽的，能写尽的不叫相思，叫薄情……
完
图片作者“闲花”，拿图备注出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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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处读词，静处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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