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毛泽东《沁园春.长沙》
喜欢这句:“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有一种将逝未逝的诗意。
尽管,学生时代已离我远去,昔日指点江山,谈论古今的同窗也落入市井,在闪闪烁烁的灯光下彳亍独行。
可青春分明还在,我还有重来的机会与光阴搏击。只是总也说不出,是人在流年深处走散,还是光阴一直未曾分别。
润之是湖南湘潭人,就读于长沙,对长沙有着特殊的情怀。1925年晚秋,润之离开故乡韶山,去广州主持农民运动讲习,途经长沙,重游橘子洲。
面对湘江上美丽动人的自然秋景,联想起当时的革命形势,写下了这阕词。
上阙描写橘子洲的秋景,呈一幅湘江寒秋图。枫林如火,万山红遍,让人目不暇接。
红叶是秋日的残阳,也是生命走到尽头热烈的绽放,好似星星之火,生生不息,给革命带来希望。
喜欢在秋日的午后,拾捡泛黄的枫叶,放在看过的书中历经岁月,等再次翻起时,会发觉我们过往留不下的时光,现在清晰可见。
于我而言,那是一种沉淀,也意味着老去,但到润之的心中,则成了清晨的朝阳,永远生机勃勃,热烈如火。
红叶之间,是涛涛江河,江上万舸争流,争先恐后。广阔的天空里鹰在矫健有力地飞翔,鱼在清澈的水里轻快地游着,万物都在秋光中争着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试问这苍茫大地,该又由谁来决定主宰呢?
他知道,一定会有一批志士与他一起踏上这条主宰的道路,将这片美丽多娇的土地,从外敌的手中夺回,再放回到华夏儿女的手中。
我们与润之一样,都拥有过风华正茂的年纪,也都是意气奔发,强劲有力。只不过,如今盛世长宁,我们挥斥方酋,指点激昂的已不再是苍茫大地,无限江山。或是人生后半场的去路,或是岁月最后的归途。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毛泽东《沁园春.雪》
读润之的诗词,有一种压倒性的震撼,立境高远,雄浑壮阔,犹如置身山巅,俯瞰江山,万物尽收。
1936年冬,润之率领红军长征部队胜利到达陕北清涧县袁家沟,为了视察地形,登上海拔千米白雪覆盖的塬上,当“千里冰封”的大好河山和这白雪皑皑的塬地展现在他眼前时,不禁感慨万千,诗兴大发,欣然提笔,写下了这一首《沁园春.雪》。
那时的红军,刚逃出蒋介石长期的围剿,北上抗日,就像这那大雪覆盖下的草木山河,尽管还处于艰难时期,但润之的心中却无比的坚定,定会与无数的革命志士,为这片妖娆美丽的山河,开创出一片太平和昌盛。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辽阔江山,广袤疆土,让无数历史雄英,为之摧眉折腰,只为一享帝王的霸业,接受臣民的跪拜。
史册那些帝王枭雄,或是死于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或是卒于攻城拔寨的途中。龙椅之上,胜者功成名就,传颂千秋,揽尽荣华璀璨;边城漠塞,败者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尝尽凄风苦雨,担惊受怕。
秦始皇统一六国,为保帝业千秋,子孙万世,修筑长城,撵征赋税,横施暴政,最终烟消云散;汉武帝刘邦败项羽于乌江成就大汉功绩;太宗李世明为夺帝业,玄武门弑兄,开创贞观之治,才有了繁华的大唐。
历史更迭,英雄无数,有多少人,被人间七情六欲的俗事所累,就有多少人,甘愿为壮丽多娇的江山,赔付一生英雄豪气。
所以,才会有八国联军的炮火,打开清政府的大门,踏上中原大地;才会有日本屠戮南京,侵略华夏,占据东三省,建立满清镇府。使泱泱华夏,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
明清已过,秦汉遥远,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他深信,他一定能带领革命志士,驱除外敌,拯国家于危难,救民于水火,建立一个赞新的中国,复兴中华,远超唐宗宋祖。
所以,他的词,让人有种想放手一搏的冲动,不去管昨天如何,只要朝着明天走,就一定会成功。就算到最后,得到的是失败,也一定比成功更精彩。
他比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的一代霸主项羽更懂世事人情;他比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苏轼,更豁达明智。
他叫毛润之,一个我心中不得不读的伟人、词人。不读他,不足以道人生起伏,千古兴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