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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蒋捷《虞美人.听雨》
喜欢蒋捷,他的词唯美细腻,犹如一个卷帘深坐的女子,俊秀的云鬓间夹着丝丝清愁。
一句“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足以令人痴迷,不知所以。
这首《虞美人.听雨》同样是他的名作,从另一个角度,带我们看尽人生的暮暮朝朝。由青春到壮年再至垂暮,回忆往昔,思索未来。
《虞美人》,光是这个词牌,就美得让人有些无法自拔。前有项羽“虞兮虞兮奈若何”,后有南唐后主“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仿佛站在时光的江畔,看小舟悠悠驶过,泛起水花连连。不禁会问,是岁月苍老了容颜,还是芳华消散了烽烟?
词从少年起笔,利用同一件事物,三个不同的阶段,三种不同的心境,描摹出三幅不一样的画卷。每看一幅,老上一程,看到最后,似有似无。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年少时,歌楼听雨,红烛盏盏,昏暗的灯光下罗帐轻盈。
于人而言,年轻无疑是最好的资本。可以无所顾及,肆无忌惮地挥霍青春。哪怕留下的是荒唐,曲终落幕之后,还可以暗自发力,披星戴月去追赶。
“歌楼”、“红烛”、“罗帐”,那时的蒋捷想必也是个风流少年郎,在灿烂的青春里挥霍着岁月,不知烦忧。
我们都有过一段壮美的时光,以青春为代价,铺就一场盛世繁华。却又那样朝气蓬勃,郁郁葱葱。
一个“昏”字,将我们拉回青春的驿站,点上一壶烈酒,去追寻想要的少年白马。
“歌楼”、“红烛”、“罗帐”三个意象,本已道尽年少时的浪漫风流,再加一个“昏”字,更是让人忍不住回想起往昔的潇洒岁月。
在那灯红酒绿的街道上,在那轻歌曼舞的红楼间,多少男男女女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人到中年,在异地的小船上,看蒙蒙细雨,茫茫江面,水天一线,西风中,一只失群的孤雁阵阵哀鸣。
古语有云“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世事永天真。”人在无欲无求,不被柴米油盐束缚时,总是很容易获得快乐。
吃得好,睡得香,无须担忧,天明以后该前往何处,寻找一日的衣衫。等到出了校园,步入社会,各种烦恼便接踵而至。
壮年,正是身背行囊,异乡奔波的时候。异乡的一草一木,一雨一云都会触发心中的情思。
没有谁愿意流浪异乡,但又不得不流浪。正是在这种愿与不愿间,使人们倍感疲惫与彷徨。
纵算再次歌楼听雨,红烛罗帐,也感觉不到潇洒,不是滋味。转而代之的是江阔云低,雁断叫西风。
茫茫江面,水天一线,西风中,一只失群的孤雁阵阵哀鸣。仿佛只要一抬头,它就会不自觉地出现在的视野中。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下片直击心灵,引人惆怅。人至暮年,两鬓斑白,仍是独自一人,孤独地在僧庐下听细雨点点。
一个“鬓”字,道出时光的无情。曾经对时光是那么的不屑一顾,现在哪怕一份一秒也不忍错过。
人越老,越怕天黑,因为明日朝阳升起,我们又将永远与昨天告别。而那些犯下的错误,留下的遗憾,荒废的岁月,再无赎回的可能。
这时候,只要一想到人世的悲欢离合,便不免悲从中来。
人生如棋,我们都从操纵的棋手,变成了被操纵的棋子。余下的时光,怎么挣扎都像是在被安排,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
既然如此,又何必感慨?就任随那窗外的雨,在阶前点点滴滴直到天明吧。操纵不了的,那便不去操纵,莫如顺其自然,坦然待之。
这首词的妙处在于,利用同一件事物,让我们看清人生三个不同的阶段。少年时的红烛罗帐、风流潇洒,壮年时的漂泊流浪、独在异乡,暮年时的鬓发星星,白发苍苍。
每一个阶段都恍如昨日,又有着隔世的遥远。让我们在看这三幅画卷时,对自己的人生道路发出思索与感悟。
面对画中的经历,我们是那般感同身受,就像是在回望自己走过的华年。
读完,已是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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