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却道故⼈⼼易变。
骊⼭语罢清宵半,泪⾬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郎,⽐翼连枝当⽇愿。
纳兰容若《拟古决绝词谏友》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仓央嘉措
自古以来,就流传着“左手纳兰容若”,右手“仓央嘉措”的说法。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仿佛一个人,突然闯进心里,还没来得及开口挽留,便只剩下空空荡荡的庭院,院里的每个角落,都是她曾经的残影。若只如初见,道出了相遇的美好,也暗藏着分别后的忧思怅惘。相遇的刹那,心动不止,一切美而无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事情,许多情感,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要么坚若磐石,韧如蒲苇,越来越牢固;要么君住江头,妾居江尾,渐渐失去。
纳兰的爱情中,不存在谁对谁变心一说。他深爱着她们,她们也真情相付。只是,人生有太多的无奈,由不得他自己做主。青梅竹马的表妹,被迫进宫选秀,一道朱红色的院墙,将二人天各一方。曾闻叶上题红怨,不知叶上寄阿谁?深爱的妻子卢氏难产,宫后受寒早死,让他对人间彻底失去了希冀;后来江南才女沈婉,拨开他沉寂的心扉,却终因出身红楼,身份低微,被迫分离,不得相见。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说“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缘故。在他简短的一生中,他失去得太多太多,拼尽全力,奋不顾身,伸出手去,抓住的,只有清风留下的回忆,明月收藏的温存。人生如梦,他活得越清醒,也就越发的痛苦。
纳兰容若的一生,似乎就离不开一个愁字。这种愁,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是根植于骨子里。用“多愁多病缘多恨”来形容他短促的一生,恰到好处。不过,我更喜欢说他“多愁多病缘多情”。纳兰并不多恨,却多情,深情。若说真有恨,也是恨苍天缘何给他一个孱弱的病体,缘何要将他深爱的人,一个个夺去,让他孤独地行走于人间,灵魂无依无靠。
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