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在《审判》中写到,有一个小小的银行经理,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着实令人感觉荒唐。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用三个夜晚便读完了的《黄金时代》中的陈清扬,因为她身上的荒唐事可要比那位银行经理还要多。
《黄金时代》中的陈清扬是位貌美如花的年轻已婚女医生,只是她的丈夫没有足够的艳福,在一次犯事之后,便被关进了监狱,这就让陈清扬守了活寡。
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守活寡的滋味很难受,陈清扬一开始也并没有想着要反抗一下现实的不公,毕竟几千年的贞洁传统,让她无法动弹。
只是陈清扬的职业特殊,她每天都要接触各种病人,再加上她长相好看,皮肤白皙,使得乡下十里八村的男人,争相以看病为由去欣赏她。
有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陈清扬受欢迎的程度,让那些自愧不如的已婚妇女心中很不是滋味,想想也是,眼瞅着自己的男人整日里惦记别人家的媳妇,心里能好受才怪。
所以,在那个被道德枷锁严重捆绑的年代,她们想让陈清扬自己崩溃,于是给她起了一个响亮的外号:破鞋。
这个词,是个贬义词,是对那些不守妇道女子的直接抨击,一旦被其加身,背后的流言蜚语足以摧毁一个人。
自视清高的陈清扬,她面对被指破鞋并没有崩溃,但她又十分不甘心,毕竟她不是破鞋,所以她想着自证清白,于是便找王二来证明自己不是破鞋。
王二是个痞子,当陈清扬找到他的时候,他讲出了自己的破鞋逻辑,乍一看好似很荒唐,但读懂了才能真正明白生活。
那么王二的破鞋逻辑是什么?
王二的破鞋逻辑
当陈清扬的门槛快被那些没有病的精壮男子踏破时,王二是由于真病了才找到了陈清扬,他的目的很单纯:看病。
但是就是这种反常,让陈清扬心里感觉很不舒服,她觉得自己的魅力受到了质疑,所以她便萌生了一个找王二证明自己不是破鞋的想法。
于是《黄金时代》开篇就写道:
我在山下14队,她在山上15队,有一天,她从山上下来,和我讨论她是不是破鞋的问题。
《黄金时代》中的主人翁是王二,而通篇也是以第一人称“我”来叙述的,这也就是说,在王二和陈清扬前面的接触时,陈清扬是主动的。
陈清扬找王二的想法很单纯,那就是觉得这个痞子能证明自己不是破鞋,毕竟他与其他人不一样,他找自己是真看病,而不是看她。
可是当陈清扬向王二说明来意的时候,王二却讲起了大道理,他说:
所谓破鞋,乃是一个指称,大家说你是破鞋,你就是破鞋,没什么道理可讲,大家说你偷了汉,你就是偷了汉,这着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陈清扬听到这话后,表示很无语,因为王二这套破鞋逻辑很荒唐,在她看来,王二并不会帮助他证明自己不是破鞋,而是让她接受破鞋这一指称。
陈清扬自然很不愿意,因为这时候的陈清扬还不是破鞋,王二看着陈清扬不满,他便继续阐述自己的破鞋逻辑:
假如你不想吃亏,就该去偷汉子来,这样你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破鞋。
陈清扬的沦陷
听着王二的破鞋理论,陈清扬犯迷糊了,因为她虽然认为王二的逻辑有问题,但是真正要反驳他却很难下手。
后来王二对自己的这套理论还进行了举例,以此来证明想要自证清白很难,他举的例子是要证明自己没有打瞎队长家母狗左眼的清白。
他列举出了要证明自己清白的三个途径:
其一,队长家不存在母狗。
其二,这只母狗天生没有左眼。
其三,自己没有手,没法开枪射击。
很显然,这三个途径都不能成立,因为队长家确实有一只没有天生瞎了左眼的母狗,而王二也有手,自然有开枪射击的能力,所以他无法自证清白。
这种逻辑其实和陈清扬是不是破鞋的逻辑很相似,因为陈清扬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人,而她又具备破鞋的相貌特征,所以她即便不是破鞋,别人也能将她叫做破鞋。
正是这套荒唐的理论,让陈清扬沦陷了,她觉得既然自己没法证明自己不是破鞋,那就只能成为破鞋,于是他们两人以“伟大的友谊”之名搞起了“破鞋”。
只是让陈清扬没有想到的是,当王二受伤,陈清扬从山上披头散发眼睛红肿跑下来,明目张胆暴露自己是破鞋后,别人再也没有叫她破鞋。
破鞋逻辑的背后
陈清扬成为了破鞋,但却从破鞋的阴影中逃了出来,这其实就是对现实最有力的反抗和嘲讽。
而这一看似荒唐的理论,其实在现实中非常有市场,甚至可以说只有读懂了这一理论,才能真正地明白生活。
在生活中,我们经常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荒唐之事,我们最初的想法其实也和陈清扬一样,是想着自证清白,或者找个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证来证去发现,自己还是无法逃离荒唐,而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却离荒唐越来越近了,最终也会和陈清扬一样,沦陷在荒唐中无法自拔,可是当真正身处荒唐中时,却又会发现,一切都变得正常了。
其实,这不正是生活中的无奈,我们总想着反抗,却会被现实给了一个响亮的巴掌,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不得不说,王小波的这本《黄金时代》确实是本引人深思的书,不过由于其中掺杂了大量的情色描写,以至于使得它在出版时历经磨难。
可是最终出版社的赵洁平编辑在这部奇书面前屈服了,她下决心要将这本书推出去,于是趁着总编辑外出时,偷偷将《黄金时代》印刷出版。
只不过在事后,赵洁平受到了严厉的指责,心力憔悴的她,甚至还大病了一场。
现如今,我们无需到处去找《黄金时代》这本书,因为时间已经证实了它的价值,它得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各大书店和网店之中。
如果您也想和我一样,领略王小波这个有趣的灵魂,那么一定不要错过这本可以洞悉人性的《黄金时代》,看完您一定会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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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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