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4月13日,不论身在南京城的哪个角落仿佛都能听到它一声沉重的叹息,也不知这叹息声是为那红颜薄命的樱花,还是为那苦恋无果的海棠花,亦或是为了那即将慷慨就义的英烈,总之,这一天的南京异常的沉重,沉重到空气,都快要将紫金山上的水杉给压弯了腰。
而此时的南京国民党宪兵司令部,一个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男人被一队国民党特务押解着走上刑场,男人头发凌乱,步履蹒跚,但是目光坚毅而笃定。半年来,反动派的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从未将他那颗坚若磐石的革命之心动摇。
一个满脸麻子的特务头子走向男人“喂,小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肯点头,即使是现在我也有能力保你不死,并且今后让你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边说着,他揪起了男人的衣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特务头子被气得满脸的麻子都鼓了起来。他招呼手下“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老子行刑”。
随后在众多特务敬畏的眼神中,男人从容不迫地走向绞架,慷慨就义。
他就是龚昌荣,哦不,我想英雄更想我们称呼他为邝惠安,这个他为之付诸生命的名字吧。
意气风发好时光,热血男儿卫四方
邝惠安,原名龚昌荣,1903年广东省人。出生贫寒,自小就被父母过继给他人。幼年的龚昌荣就展现出与众不同的一面。他勇敢、细心,更难得的是他从小就有一颗匡扶正义的心。
龚昌荣22岁那年,家乡成立自卫军。正值意气风发,血气方刚的他,毫不犹豫地参加到了农民运动中。农民运动失败后,龚昌荣来到广州。彼时的广州正处于省港大罢工的艰难斗争阶段,龚昌荣在省港大罢工运动中的表现很快引起了党和领导的注意,于是,1925年龚昌荣受邀加入中国共产党,并任模范队中队指导员,也是在此时龚昌荣练就了一手过硬的枪法,他手持双枪亦能百发百中。次年,龚昌荣受命担任广州缉私卫商团训育员。
1927年12月11日凌晨的广州,显得寂静异常,仿佛在宣告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而此时龚昌荣脸上的紧张和肃穆与宁静的夜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叶剑英将军的一声令下,一时间寂静的广州城突然变得喧闹起来,龚昌荣和众多革命战士、工农兄弟向反动派军队发起了进攻,奸敌两个团,占领广州城,并成立广州工农民主政府。
可惜好景不长,革命军还未站稳脚,反动派军队就杀回来了,与之一起的还有帝国主义猛烈的炮火支援。面对敌众我寡悬殊的武力差距,革命军只能不断后撤。随着革命军残余军队撤出广州城后,广州起义宣布失败。起义失败后,龚昌荣便带领着一个连队在海陆丰一带坚持同反动派打起了游击战。
广州起义虽然失败了,但是却为今后的革命战斗吸取了大量的宝贵经验,龚昌荣也在起义战斗中获得了突飞猛进的成长,也为他今后成为一名优秀的革命斗士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白色恐怖罩全城,打狗队长初养成
1930年的香港乃至全国笼罩在蒋介石“白色恐怖”的阴影下,我党中不少意志不坚定的人或是被收买或是被胁迫选择倒戈一击,助纣为虐,大肆帮助国民党残害共产党人。此时还在海陆丰打游击战的龚昌荣临危受命,被调往香港担任香港“红队”队长,负责惩奸除恶、清理叛徒、特务,以及广东、香港党组织的保卫工作。
这时的他,为了工作的顺利进行,也为了更好的伪装自己,龚昌荣化名为邝惠安。在此后的几年里,邝惠安这三个字,让国民党特务、中共叛徒们闻之色变,大为忌惮。
1930年10月,由于香港局势的不稳定对于邝惠安等人极为不利,于是在领导的安排下邝惠安转移到了上海。初到上海的邝惠安即被安排参加特训,每隔几天就会有专人带着他们去海上打靶,而他娴熟的枪法也让大家赞口不绝。
1931年11月在全苏“一大”会议上,毛泽东不断抽着手中的旱烟,几次张口却欲言又止。在得知老战友、老朋友恽代英由于叛徒顾顺章的出卖已于1931年4月在南京英勇就义,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而顾顺章这个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人,此刻却成了共产党人的心头大患。而另一边,由于前任“红队”队长顾顺章的叛变,使在上海的共产党组织迎来了空前的危机,周恩来知道此时已是火上眉头,他当机立断命令已暴露的地下组织全体向后方撤离,又紧急从全国各地抽调骨干组建新的中共中央特科、组建新的“红队”。
“红队”建好了,谁来扛起“红队”的大旗却让大家伙犯了难。一天,大家正在开会商讨由谁担任“红队”队长比较合适的时候,邝惠安正好有情况要汇报,他的出现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枪法出众,胆大心细,革命意志坚定,而且善于伪装自己,对党的忠诚更是日月可鉴。这不正是大家苦寻多日的“红队”队长的最佳人选吗?于是,邝惠安被周恩来委以重任,担任“红队”队长。
神出鬼没奇功建,枪法如神敌胆寒
1932年11月,邝惠安收到密令:除掉叛变的中共党员曹伯谦。曹伯谦1929年加入我党并于1930年来到上海,在同兴纱场工作期间认识了国民党公安局侦缉队长吕克勤,于是我党借此指示他打入敌人内部,但不久,曹伯谦被捕,随后投敌叛变,并卖力帮助国民党搜捕杀害共产党人,对我党产生了极大的威胁。
接到密令的邝惠安带着几名战友来到大通路转角处侦查,后辗转来到斯文里曹伯谦家附近,邝惠安带了一名队友堵在东头,另外两名队友堵在西头。此时的巷道里人烟稀少,时不时有一两个行人匆匆走过。突然,眼前一个头戴帽子的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邝惠安走上前去,从怀中摸出一把枪对着那人“嘭嘭”就是两枪,那人猝不及防、中弹逃遁。邝惠安见状示意队友得手,于是几人转身就消失在巷道口中。
令邝惠安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中弹的人竟不是曹伯谦,上级命令必须尽快除掉曹伯谦这个危害极大的叛徒。
有了第一次失败的经验,这一次邝惠安精心制定了锄奸计划,他从一名打入敌人内线的同志处打听得知曹伯谦住在斯文里1040号,于是11月25日下午邝惠安带领几名队员再次来到斯文里,这一次,他先让一名队友去探听虚实。
那名队员推开曹伯谦家门后就问:“老曹,在家吗”,与此同时他快速扫了屋内一眼,发现曹伯谦在睡觉。屋里除了曹伯谦夫妇外还有吕克勤的手下王寿喜、吴修等几名国民党特务,几人正准备打麻将。于是他平静的说道“自己是来跟曹伯谦借钱的,如果曹大哥在睡觉也不必叫醒他。”从曹伯谦家出来后他立马将这个重大情况告诉邝惠安。
得知这个消息的邝惠安大喜过望,原来王寿喜、吴修都是中共叛徒,此时如果能将几人一块除掉,正好是一举多得,不可谓不快。于是他当机立断,带领队员们破门而入,邝惠安冲到楼上,一枪打中曹伯谦头部,队员们则是对着楼下的几人一通乱射,随后,立即撤退,湮没在人海之中。
事后得知,王寿喜伤重毙命,其他几人虽然重伤但都没死。此后,曹伯谦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来活动,很难再对党组织产生威胁。
邝惠安和他的“红队”,一度让中共叛徒和国民党特务们谈之色变,闻风丧胆。就在“红队”的“打狗”行动进行得如火如荼、有声有色的时候。另一边,叛变的顾顺章此时却成了对我党威胁最大的人。他不光出卖组织还为国民党军统培育了一批又一批的精英特务,来残害我党同志和进步人士。尤其是史济美,这个顾顺章的得意门徒对我党地下组织的迫害和威胁尤为巨大。
养虎为患不知狼子野心,打虎还需红队子弟兵
史济美,黄埔军校六期学生,从黄埔军校毕业后在天津与日本间谍川岛芳子、土肥原周旋斗智颇有收获。1932年在中共叛徒顾顺章开办的特训班展开了为期3个月的特训,而此次特训的目的极为明确,就是为了对付中共地下党组织。1932年6月史济美被指派到上海筹备特工总部,初到上海的史济美便极力改善与上海市公安局、上海租界巡捕房的关系,他给公安局和上海租界巡捕房的领导们申请补助,带着普通的警员和巡警花天酒地。很快,上海市公安局和租界巡捕房就被熟谙人情世故的他拉拢到了一起,由此,也让他在实施暴力行动的时候更加的肆无忌惮。
20世纪30年代的时候,中共上海的地下党成员行事极为严谨,无论是回家或者是去机关工作他们都会小心翼翼,反复确认身后是否有人跟踪,如果一旦发现身后有可疑的人便会想方设法的予以摆脱。
为此,史济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让特工们在盯梢的时候,在人多的地方就跟的近一些,在人少的地方就跟的远一些。他还采用三盯一的手法,即先由一人跟踪,跟到弄口就换人跟踪,就这样换人再换人,很容易就使目标大意,让被跟踪的人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甩掉了尾巴。一旦确认目标住址后,他就会派人假装寻物或者找人上门进行查证,一旦确认,守候的特务便会一拥而上将目标抓捕起来。这一招让我党地下组织损失颇大。中共江苏省委就是被这么跟踪破坏掉的。
1933年4月,当时跟踪的特务跟踪目标已经摸清了中共江苏省委的地址──北四川路天潼路口。因此地较为偏僻,人烟稀少,派大量特务守候过于明显,容易引人注意。所以,他们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即两名队友假装踢足球将足球踢到三楼的某个房间里,然后假装捡足球趁机摸清省委机关的门号和详细情况。当时省委的同志还以为二人真是上来寻足球的,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全然不知,当大批特务冲进来的时候,机关的人才反应过来,省委就这样被破坏了。
在史济美的指挥下,短短的一年内,我党的许多重要人物如陈独秀、陈赓、丁玲等人相继被捕。随着丁玲被捕的消息传出,中共中央再也按捺不住,随即邝惠安接到命令——拔掉史济美这颗毒瘤。
然而史济美阴险狡诈,行踪诡秘不定,一时间让邝惠安无从下手。就在邝惠安为此事一筹莫展的时候,事情突然迎来了转机。一个名叫李士群人出现了,李士群原本是共产党人,在潜伏期间被捕。被捕后随即叛变,但是他向中共中央党组织隐瞒了自己已经投敌的事实,打算上演一出“无间道”;党组织对于从国民党监狱里出来的人自然也是极为小心。为了试探他的忠心,于是派他去刺杀臭名卓著的反共人士——丁默邨。但李士群转身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丁默邨,丁默邨吓得冷汗直流。
“怎么办?红队想杀谁还没有人能扛得住啊”丁默邨此时内心绝望极了,
“我有一个妙计,如果不杀您,那就得给他们放出一条大鱼来,我看那史济美就挺合适,不如让他来做您的替死鬼吧”李士群提议道。
此时的丁默邨,被吓得胆都破了,听到这个提议,眼珠子溜溜转动,向李士群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于是二人一合计,大致有了主意。
次日,李士群找到邝惠安。
“邝队,我有个想法,丁默邨再反共也不过是打打口水仗,我有办法能帮你除掉史济美”。
正在为苦于寻找史济美而犯愁的邝惠安一听到这个,立马来了精神,他连说道“快快快,说来听听”。
于是李士群将自己与丁默邨的计划和盘托出。邝惠安觉得计划可行,于是便答应了李士群不杀丁默邨的提议。而此时的史济美还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人的替罪羊。
1933年6月14日,晚风拂煦,上海四平路莺歌燕舞,而此时的史济美正与丁默邨等人正沉浸在妓院里一片歌舞升平的欢乐中。
入夜,当史济美与丁默邨等人醉眼惺忪地从妓院出来走到弄堂口的时候,倏地,黑暗中一道人影蹿出来,这人正是李士群。他走到史济美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史济美的肩膀,这是他与邝惠安约定好的暗号,示意这就是史济美。
一时间黑暗中闪出几道身影,正是邝惠安和他的队员们。史济美意识到大事不妙,于是匆忙将手伸向腰间摸枪。但是邝惠安几人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嘭嘭嘭”连续的枪声打断了四平路的载歌载舞,同时也结束了史济美罪恶的一生。他身中6枪倒地身亡,而邝惠安等人在确认史济美已经毙命的情况下,转身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在了茫茫夜色中。
史济美被杀令国民党当局大吃一惊,认为这是奇耻大辱。随即,徐恩曾派顾顺章前往上海彻查此事,顾顺章来到上海后,根据史济美被刺杀现场遗留的弹头痕迹,下令全城搜捕“红队”。而此时的“红队”早已潜伏起来,根本没了踪影。在1933年下半年红队对国民党在上海地区负责人的刺杀连连得手,一时间吓得上海地区的国民党人人自危,甚至都不敢上街。
昼锦里锄奸惊四方,仁济医院诛敌把名扬
就在国民党当局为除掉红队绞尽脑汁而变得丧心病狂的时候,一场由"红队"精心策划的锄奸行动——"昼锦里谋杀案”即将上演。
1934年9月,邝惠安收到指示要除掉一名深入我党内部的叛徒“老龚”,而此时的“老龚”刚刚叛变,正急于立功,邝惠安深深地抓住了“老龚”立功心切的心理,骗他中央有大人物指名要见他,并要求他化名以熊国华的身份入住海市中心英租界四马路昼锦里旅馆。“老龚”随即满怀欣喜地答应了下来。
9月15日早晨7点,一名行色匆匆的男子,来到昼锦里旅馆,登记的名字叫熊国华,此人正是叛徒“老龚”。16日深夜,就在旅客们都睡意盎然的时候,旅馆突然来了两个人,二人自称是熊国华的朋友,通过登记簿,得知熊国华在34号房间,而此时的熊国华还沉浸在即将立大功的欣喜之中,殊不知死神已经悄悄降临。
当熊国华满怀期许地打开房门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三发急促的子弹,见熊国华倒地之后,两人也不多做停留,快步走下楼梯,没一会功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当巡警赶到时,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熊国华,此时的熊国华尚存一丝微弱的呼吸,巡警连忙将其送至仁济医院抢救,没想到的是,这熊国华命大,竟然在连中三枪的情况下保住了一条狗命。9月17日,邝惠安等人从媒体报道中得知熊国华没死的消息。
而此时的熊国华正住在仁济医院最好的病区,并且24小时有巡警监护。9月26日下午,仁济医院大门迎来四个年轻人,要求入院探视病人。
此时刚刚过了探视的时间,门卫极其不耐烦的说道:“探视可以,你得有特别探视证”
“你摸摸这儿”说着其中一个年轻人就拉着门卫的手往自己腰上摸,这一摸顿时门卫打了个激灵,“是枪”,瞬间不敢再阻拦。
于是两个人前往医院的电话室控制了与外联系的渠道。另外二人飞奔熊国华的病房,熊国华一见来人,瞬间被吓破了胆,他连跪带爬跪在地上。
企求道:邝大爷,饶命啊……,
邝惠安眼神凌厉,大喝一声:背叛党组织,你早该知道自己的结果。
随后一枪击穿了熊国华头部,熊国华当场毙命。转身遇见听到枪声的巡警,邝惠安嘴角向上一扬,抬手就是"嘭嘭"两枪,二人应声倒下,一命呜呼。
“昼锦里谋杀案”发生后,又相继发生的“仁济医院事件”被海内外报社争相报道,一时间引起了世界的轰动。同时也让国民党当局对邝惠安痛恨到了极点,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将“红队”消灭。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可惜,一代除叛英雄最终却还是栽在了叛徒的手里。"仁济医院事件"发生后,盛忠亮被捕并叛变投敌,将邝惠安等人的住所都交代了出来,随后敌人掌握了邝惠安以及其他“红队”队员的住址。邝惠安当时住在法租界巨赖达路风翔银楼二楼。
1934年11月初的一天,邝惠安从家里出来,随即被盯梢的特务跟上,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叛徒出卖,但是久经沙场的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于是他快步向前跑去,但却被迎面而来的敌特撞个满怀,随后邝惠安拼命反抗终因寡不敌众而被捕。其他的“红队”队员也相继被捕。
被关进特讯室的邝惠安等人受尽折磨,国民党特务们绞尽脑汁想要从“红队”的队员们口中挖出关于党组织的消息。半年来,就算他们酷刑用尽,也无法从邝惠安等人口中撬出关于党组织的只言片语。
国民党特务头子徐恩曾知道邝惠安等人各个都是神枪手,于是起了恻隐之心,他甚至对邝惠安说“只要你们愿意为我做事,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也允许你们不透露共产党的任何消息,并且你们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共产党能给你什么好处,你们这么为他卖命,值得吗。”
邝惠安抽了抽干裂的嘴角,轻蔑地对他说“你不懂,我这么做,是为了家和国。”
看着邝惠安坚毅的眼神,徐恩曾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许以高官厚禄亦或是威逼胁迫都没有用了,这些共产党人的血与肉,早已与祖国大地融为一体了。
1935年4月13日下午4时,年仅32岁的邝惠安迈着蹒跚的步伐走上刑场。虽然遍体鳞伤,他高昂的扬起头颅,眼神坚定。面对敌人的绞架,他面色丝毫未变,心中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在敌人敬畏的眼神中,他从容地走上了绞架,英勇就义。樱花花瓣一片一片飘落,落在地上化为尘土。英雄走了,他没走,正如臧克家说的“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却死了”。
在那场没有硝烟、不经枪林弹雨的战争中,他们用鲜血铸造不朽的丰碑,用生命谱写一曲又一曲壮丽的山河颂。时至今日,英雄那高昂的头颅与无悔的眼神依旧让人历历在目。
缅怀历史,是为了我们更好的前行,而英雄,注定名留青史,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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