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一道电话打破了《诗刊》编辑部的宁静。
编辑们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那头说道,不日将有中央的信函送达,请注意签收。
原来是毛主席给编辑部寄的诗集手稿要到了!编辑部立刻沸腾了,这里面就有臧克家。
他和其他编辑一起欢呼着,不仅因为激动,更因为怀念。
早在解放战争之前,重庆会议的时候,臧克家其实就与毛主席有着一段简短的交谈。
自那时起,这位文人雅士就深深为毛主席所折服。
而在《诗刊》顺利发表后,臧克家和诗人袁水拍更是受到邀请。
就是在这里,臧克家大胆提出:要给《沁园春雪》改一个字。
理想与文学
1945年的8月,日后大名鼎鼎的作家臧克家,遇见了独自前来重庆的毛主席。
一见面,毛主席就给臧克家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他说毛主席衣着简朴,却精神抖擞,气场十足,非常有领袖气质。
那时,毛主席毅然决然地去了重庆,并与蒋介石周旋43天,期间还结识了很多爱国人士,臧克家就是其中之一。
每个时代其实都有历史促成的英雄,那种改变一切的气势,很难不触动。
一个人赤诚的灵魂和话语,能够在短时间内激发另一个人对理想的渴望,臧克家因此鼓起了勇气。
国共达成短暂的和平后,臧克家没有机会再面见毛主席。
于是他化名为何家,在当时严格控制的舆论文化环境下,写下了赞颂毛主席的文章——《毛主席,你是一颗大星》。
臧克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忐忑,或者激动夹杂着紧张。
这样笔尖颤抖地写下自己对一种理想主义的憧憬,一种隐而不发的呼喊,我们不得而知。
只知道,直到新中国成立,成立了作家协会以后,臧克家即使十分期待能够再次与毛主席谈话,却没什么机会。
他只在各种大会上远远地见到过毛主席。
那时候,社会上的文化现象是“百花齐放”,臧克家和其它同样想在新时期做出贡献的青年人一起,创办了《诗刊》。
这时候有人建议,如果能刊登毛主席散落民间的诗歌作为初刊的内容,一定能一炮打响杂志在全国的名气。
他们很快收集了八首,却还是踌躇不前。
一来,有版权一说,不知道毛主席同不同意刊登,二来,不经过作家本人的修改,其实是不能装订的。
一来二去,编辑部商量着给毛主席寄信,询问诗歌相关事宜。
于是,臧克家提起毛笔便写了一封,信中说道:在诗歌的园林中,已有白鸟婉转之势……
可是直到雨水打湿红色的墙壁,雪漫过京城黄色的屋檐,也没等到回信。
他们打电话过去,是当时毛主席的秘书,田家英接的,田秘书说,信的事毛主席已经看过了,已经着手修改手稿。
他们放了电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边的大石头落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是看到了中央寄来的信才彻底放下——信中不仅有当初收集的八首诗歌,更有另外的十首。
毛主席用钢笔重新抄写并做了修改,还说其实自己不想把旧体诗再次发表,害怕对新青年造成不良影响,但既然臧克家他们说这样做更好,那就“照办”。
精妙改动
这十八首诗让《诗刊》以野火燎原的态势席卷了全国,编辑部加班加点,一印再印。
在收到毛主席回信后的第三天,臧克家就接到了袁水拍的电话。
时任《人民日报》文艺部主任的袁水拍说,毛主席要与他们会见,下午三点他会来接臧克家。
这让臧克家激动了起来,不仅有即将面见领导人的激动,更有一种文人之间得到交流机会的激动。
他和袁水拍一同进了中南海,比起正式一些的面见、会见,这更像一次轻松的聊天。
毛主席问到《诗刊》的情况,又说希望在诗作上同两位诗人有一些交流。
臧克家其实一直都有些紧张,早些时候,毛主席和蔼地同两人握手,又问抽不抽烟,但人见到一直憧憬的“偶像”真的很难不激动。
当毛主席说,已经看过了臧克家发表在《中国青年报》上对《沁园春雪》的赏析时,臧克家终于找到了能放松聊的话题。
他直接说,其实,就《沁园春雪》一诗,他还是有些地方不懂。
臧克家问道:“诗歌上阙中的‘原驰腊象’叫我抓耳挠腮……”毛主席听了,却不做解释,反问臧克家是怎么理解的。
“我认为,这处是说柬埔寨的古称,“真腊”,一说白象多出自柬埔寨,故有这称呼”。
臧克家建议道,“不如改‘腊’为‘蜡’,更通俗易懂些……”
毛主席听完,显得非常高兴,他不是那种听不进去人意见的作家,反而是希望有人能理解他。
臧克家的话让他连连鼓掌,大声称赞:“好!就这样改。”
于是,这首诗后来收录在语文教材中时,用的就是“原驰蜡象”,让人一看就联想到寒天飞雪,大象白得像是用蜡浇筑而成。
很多人并不知道,有臧克家给毛主席改字的这层缘故。
后来1976年毛主席去世,臧克家每每想起这20多年前的谈话,便感到眼眶一阵发热。
那个时代,有太多文艺上的“明星”,他们各自对人生、对世界的看法,像是一股又一股的春风,吹遍了新中国的每一个角落。
臧克家认为,毛主席是新中国伟大的领导人,却也是以为有建树的诗人。
他后来接手了主编《毛主席诗词鉴赏》的工作,十分地用心,哪怕在病房中都不停手。
这是一种,站在地面上对着星星伸出手的触碰,对上一个文艺时代的告别。
1990年,这本书正式正式出版,而新的创作,新的文学作品,正随着新世纪的到来慢慢吹起微风。
写在最后
文学作品究竟应该更加通俗易懂,还是负责传承高而深的东西?
这是一个长久的议题,很显然,在毛主席同意臧克家的修改时,已经做出回答。
就像是白居易选择把诗写得让80岁的农妇都能听懂一样,诗歌和文学,应该是广大人民群众都能品尝和鉴赏的一种艺术。
我们生活在一个便利的时代,这个便利不仅体现在物质生活,更是体现在精神生活。
各种电子书和TXT,让我们能读到更多、更广阔的文艺作品。
那些生活在农村,长大后第一次接触到网络的青年,他们的精神世界绝不会贫瘠,互联网的意义,或许也有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