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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南斋的第xxx篇分享
作者 | 南斋
来源 | 南斋孤风（ID：nanzhaigufeng）
1972年，余光中写到：“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他惆怅于台湾与大陆只有那么一点距离，可他终其一生都未能回去。
那个时候，台湾滞留着大量的大陆人。
他们有的是自愿跟随国民党。
可有的人只是被抓来强制当了兵，蒋介石不放这些人回去，也不许他们自己跑回去。
这些人的人生被完全地破坏了。
本来，他们都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可能是鞋匠，可能是种地的，但到了台湾，却当了半辈子的兵。
这些懦弱且沉默的中国人，是时代的缩影，也是冰冷的木炭。
只要一瞬间的火花，便能燃烧熊熊烈火。
1964年，就有一个人做到了。
01
摇摆不定的逃兵
这个人的名字是赵宗礼。
他本来是一个山东务农的老实人。
但到了决战的后期，国民党急缺人手，开始疯狂地四处抓人，赵宗礼就这么被抓走了。
在《骆驼祥子》中，祥子有两次被抓的经历。
第一次是被宪兵队的人抓走，他不仅要负责搬运宪兵的各种东西，还要负责给队里的牲口喂饲喂水。
老舍形容祥子是“汗水从头打到脚”，祥子恨透了这群乱兵。
几十年后余华写的福贵，也有过被国民党军队抓去服役的经历。
在队里的人死光以后，福贵藏在土堆里。
最终一个人悄悄地跑回了家乡，并参加了开国大典。
赵宗礼的命运比祥子好一点，他是去当兵，并没有服杂役。
他的命运又比福贵差一点，因为他花了大半辈子，才从台湾逃回家。
本来，他就是一个时代造就的，常见的懦弱中国人。
在国军中的经历，反而让他更加沉默寡言，什么话都憋在心里。
赵宗礼也许也会想，如果不是他的那个班长把他推前当替罪羊。
他或许早就在决战最激烈的时候，和福贵一样地跑了。
但现实是赵宗礼被判了12年的刑……他当时也才20出头。
只能说，如果你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在赵宗礼以为忍完12年就能回家的时候，他过了半年就又被放回去了，因为国民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们比以前更加地疯狂，让一些沿海省份出现了大批量的“寡妇村”。
出狱后，赵宗礼被拉去登陆艇上当海兵——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去处。
他没有意识到，国军要撤退了。
当时我军陆战实力强，空战和海战却受限于装备。
这才没能在第一时间，跨过海峡解放台湾。
而且海军并不像陆军那样，容易在战斗时逃跑。
如果是战前逃跑，很容易被击毙，有专门巡查的队伍。
如果是战斗中，掉进海里有没有那个体力，能不能顶着炮火游到岸也是个生死二选一的难题。
再加上赵宗礼此时胆子太小，太自闭。
所以根本没人带他跑。
他只能一个人跑，犹豫的时间一久，时间就过了渡江战役。
国军已经无力受下去——美军撑不住撤了，所以赵宗礼就这么跨过了海峡。
02
险之又险的起义
期间，赵宗礼所在的登陆艇也被击沉过，他尝试申请退役，可这是不给批的：
给这个通过了，那个也来申请。
这个人走了，无数人都要跟着走——人人都知道跟着国军没干头！
到了台湾，国民党就放了狠话：通通服役到50岁，不允许兵力流失。
这种情况下，军队里发疯、抑郁的情况大有人在。
赵宗礼不想发疯，想要一种成功率更大的方式回家。
在他思考的期间，他接受了国军多个支队的训练。
慢慢积累了相当多的经验，后来他年龄上去了。
1962年，当局派他到金门岛，金门岛，离大陆最近只有1.8公里左右。
每天，厦门的大喇叭播报投诚的国军给台湾的公开信、国军家属写给被迫滞留台湾的亲人的信。
导致金门岛的士兵情绪崩溃的大有人在，赵宗礼这样存在感低的人，也跟着怨气外溢。
过了10多年，他又忘了，当初无妄遭受的牢狱之灾是怎么来的。
赵宗礼被部分利欲熏心的人盯上了。
这么形容吧，简直就是“返清复明”，朱元璋复活了也是那样搞连坐。
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时间了。
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赵宗礼要是回望自己的人生，肯定搞不明白到底是如何走到这一步:
19岁的他，只是一个在厂里找活干的平凡男孩。
30多岁的他，躲过多次同部队人的暗算。
最终，开走了曹仲周（当时海军总副司令）的登陆艇。
这是他不长不短的人生中，最勇敢的一次。
这也是他，历经30多年的人生，第一次伸手抓住了所谓命运女神的递来的垂青。
如果他的行动犹豫一刻，他可能就没有机会爬上登陆艇。
如果他的动作拖沓一步，他也没办法开到厦门。
在路上，他把国军的旗子降到一半并倒放。
对于十几年前，安然接受被污蔑的命运的赵宗礼而言，是沉默的木炭终于被点燃。
此后，赵宗礼从少尉升到了少将。
就像到厦门那天，把国军的飞机甩在身后一样。
把自己当平凡农夫的一生，甩在了遥远的过去。
03
写在最后
赵宗礼后来的成就，可以说是时局造就。
但如果他没有抓住那一瞬间的勇气。
或许历史上会少一个少将，而多一个被国军折磨至死的普通士兵。
当代的我们，也许一辈子也碰不到这样闪光的机会。
可在我们平凡且重复的日常生活中，这样的“一瞬间”其实是无处不在的。
要回答这样的“一瞬间”到底是什么。
我们就要说会赵宗礼，究竟是什么驱使他开走了登陆艇？
你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也可以说时局所迫，但最根本原因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亲人。
说点俗套的，是爱点燃了那一瞬间。
人类可以没有爱情，友情，亲情，却不能没有爱。
不然的话，为何那么多人看着地球另一端，无辜死去的孩子们义愤填膺，泪流满面？
——THE END ——
作者：南斋，文史领域创作者，每一个字，都是我用心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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