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离彻底做决定,还差最后那一股劲。谢春红知道,最后着一股拉扯的劲是自己对林花的感情。
谢春红知道隔壁要卖房子了,意味着林花一家不久后要搬走了。事实上,李芙也劝自己卖房子置换到省城的房子。她也明白城市虹吸效应,肯定是大城市的房子比小城市的房子更具有价值。只是卖掉房子后,意味着自己没有退路,回来的可能性接近于零,似乎也意味着,她和林花之间锚定的锚被抽走了。
这一两个月,林花学习状态不算太好,学习成绩有所下滑。作为长期在年段考前十的优秀学生,学习状态突然变差,学习成绩下滑到三四十名,班主任自然会格外重视。
班主任去了林花家做家访,正好被下班的谢春红撞到。她这才知道林花最近学习状态不好,学习成绩有所下滑。她知道这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她心里也挺不好受的。她不想因自己影响到林花的学习,于是她彻底下定了要离开的决心。只是离开之前,她要和林花再好好谈一次。
“林花。”谢春红特意等林花。
“谢阿姨。”林花其实时时刻刻都在关注隔壁的动态,李芙这几天没有在出现,这让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不确定李芙是不是回去了,也不知道谢阿姨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状态了,总之她们之间的风吹草动都撩拨着她十分紧绷的神经。无论如何,谢阿姨主动叫住自己,林花有着莫大的欢喜。
“我们聊一聊。”本来就瘦的林花似乎比前一阵更瘦了一些,精气神都不如以前好了。谢春红看着难免还是有些心疼和不忍。
林花大概猜到谢阿姨要谈什么,那天班主任家访的时候,被谢阿姨看到了。学习没有状态,一方面确实是受自己感情困恼影响,另一方面,她却是有些故意任凭自己的学习成绩下滑。她在赌自己在谢阿姨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她会在意自己的学习。甚至连即将发生的谈话,都是她所期待的。她意识到自己是在争宠,哪怕只只争取到谢阿姨的一点点注意力和关心也就足够了。林花为自己的小小心机,感到可怜又可悲。
“嗯。”林花很配合的轻轻应了一声。
谢春红把林花带到家附近的咖啡厅,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给林花点了一杯果饮和小蛋糕。
“我要离开这里了。”但林花用小勺子挖着小蛋糕的时,谢春红的话犹如炸弹一般炸开得那么突然以及那么有杀伤力。林花的脸色一下子有些苍白了,手中的勺子就再也没动过了。
“因为她吗?”林花不是没想过谢阿姨会跟李芙离开,只是她觉得概率不大,这里有谢阿姨的最亲的亲人,她的妈妈,程皓,还有……自己。她从没有想到,她们三个加起来竟没有李芙一个人有分量。
“一部分确实因为她,大部分是为了我自己……”谢春红把自己所处的困顿困境,以及对自己人生的不甘都一一告诉了林花。
林花听着心情越发得沉重。原来很多事情比自己想象中要复杂和无奈,谢阿姨这些年一个人默默承受太多了。以谢阿姨现在的困境而言,离开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李芙这时候的出现,俨然相当于谢阿姨的浮木。
理智上,林花也认可谢春红要离开的决定,也欣喜于有人帮谢阿姨脱离困境。情感上,她一想到自己在其中毫无作用,甚至是压在谢阿姨肩上的一颗巨石,她就感觉非常难过,为自己年幼,为自己无能,为自己还想用成绩故意拖住谢阿姨感到可耻和羞愧。
“你和她一起离开这里,也挺好的……”林花强颜欢笑的说道。
谢春红看着林花比哭还难看的笑,心头一窒,也并不好受。
“林花,我知道你比一般孩子懂事,早熟。以后,不要再因为我再影响到学习。”谢春红语重心长的说道。
林花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低头不敢看谢春红,手无意识的搅动着手中勺子。
“不要拿自己未来开玩笑,你是优秀的孩子,未来还很长,只有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未来才能有更多的选择。不要让谢阿姨失望。”谢春红知道林花不是自暴自弃的人,只是一时还想不开。
“可我一想到我的未来没有谢阿姨……”林花抬头看向谢春红,眼睛再次通红了起来,她一想到谢阿姨要和别人在一起,未来没有谢阿姨的参与,她就感觉好绝望,做什么都没有动力。
“未来还那么长,你会遇到更好的人,那时候你可能就把我忘记了。”谢春红也觉得未来的林花可以遇到比自己更好,更适合她的人。
“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谢阿姨。”林花哽咽的说道,她觉得自己不该放任自己的情绪,可她又知道,或许这是她最后能在谢阿姨面前任性的机会了。
“那为了再一次遇见,你我都应该变得更好,未来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谢春红终还是给林花留了一线希望,对自己,对林花来说,未来确实充满了变数。
谢春红的话,成功让林花的眼泪止住了,让她无比悲痛和绝望的心,有了些许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