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想掩饰自己此刻情绪的异常,但是她内心还是因为过于震惊而无法平静,过于汹涌着的惊涛骇浪让她在吃完一块哈密瓜后匆匆离开了谢春红的家。
“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正在大厅,一边开着电视,一边看着报纸的林建城看到女儿比平时早回来,随口问了一句。他猜到女儿喜欢亲近谢春红,是缺母爱的缘故,所以一般也不阻拦,只是小女孩长成大姑娘了,还总往别人家跑,好像不太好,不过好在女儿还是十分懂事,懂得避开男主人再去。
林花没心思回答,匆匆忙忙就钻进自己的房间,门一关,把自己隔绝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此刻的她,满脑子都是程皓说的那句话,反复循环的播放着。
她越想越觉得程皓说的应该是真的,毕竟自己对同性恋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和概念,一个十岁的男孩又能从哪里知道这样的说辞呢?那必然是他爸爸程达口中得知的。而谢阿姨和程达一个月总要吵上一两次,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
“谢阿姨喜欢女人”这个认知,好似最锋利的刀锋,硬生生在林花脑袋和心口划开了一刀无比深刻的印痕。在林花的心目中,谢阿姨是完美的,有着完美妈妈一般的滤镜,又像一个知心漂亮的邻居大姐姐。是她这些年,她心中最重要的人,给予了自己最想要的陪伴。如今完美妈妈滤镜似乎也被“谢阿姨喜欢女人”这几个字划碎。此刻的林花心乱如麻,根本分不清是难过,还是其他,总觉得谢阿姨已不是原本的谢阿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变质了。
林花对女同方面的知识是匮乏,她也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心境在百度的搜索框里输入了“女人喜欢女人”几个字,输入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手都是抖的。
一系列陌生的知识映入眼帘,林花疯狂的摄取这些相关知识和内容。
三四个小时的搜索,足以让林花对这一方面的知识有了基本的了解,只是她还是很难把这些内容和知识代入到谢春红身上。
这一晚,她一整晚都睡不着,脑子充斥着程皓的话语,以及电脑上新摄取的新知识,这些信息就像一张蜘蛛网混乱的交织在一起,这些信息又密密麻麻的进行了交互和交融。
比如她知道了女人之怎么做爱的,她又不由自主的想程皓说的那句话,“我妈是只喜欢和女人上床的变态”,这就意味着谢阿姨有过其他人女人,甚至和女人做过的结论,以及最后谢阿姨又为什么嫁给了程达?是因为世俗压力,还是其他?
她胡思乱想了一整夜,得出了一些结论,以及更多的疑问。
这些她都想知道,就像她过去一半,想翻开谢阿姨这本书,哪怕谢阿姨在她心中完美妈妈模样的滤镜已经碎了。有某一瞬间,她是难过的,但她舍不得迁怒谢阿姨。而且当她在打扫内心滤镜碎片的时候,又有种奇怪的感觉翻涌着,像是在无数碎片中,折射出无数光芒,在这些无数光芒下,隐约藏着一股窃喜。
后来,林花才真正的明白,自己这份窃喜背后的真正意味,她和谢春红无法从血缘上成为真正的母女,但她有机会和谢春红成就更亲密的亲密关系,那就是亲密爱人的关系,而这份关系必须在谢春红在她心中完美妈妈样子破碎后才能得以完成。这也意味着谢春红在林花心目中的重要已然超过妈妈代替符号,她是如此重要,无论她怎样的身份,林花都想和她形成链接。
毁灭亦是新生,只是这时候的林花并不知道自己此刻自己真正的心理,她震惊且懵懂着。
只是知道谢春红秘密的她很难再以过往的情感和状态面对谢春红,她似乎比那天晚上更不敢看谢春红的脸,那张脸似乎在她眼中变的更年轻漂亮了,身材也更妖娆了,她甚至不敢看谢春红那双指甲修得干干净净且十分漂亮的手指。她总会联想许多,想到谢阿姨这张漂亮的脸蛋,妖娆的身材曾经或许被某个女人享用过,也或许谢阿姨这双手曾经在别的女人身体上……
每当林花在做这方面的联想时,她感到羞耻且羞愧,她总觉得这是自己对谢阿姨的亵渎,以及这些联想带来的性羞耻感和罪恶感,好似年轻的少女在自我探索身体,并进行抚慰时,总在欢愉过后感到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