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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要相信一定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而这么多人也一定会有莫名其妙的人。如果你能够识人断物,那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比如去潘家园淘换一些古件儿,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会断物的人基本就两个状态,要么长时间盯着一个东西,要么所有的摊位都走马观花一样掠过。
什么是高手?我曾经听一位朋友说,在古玩圈里的高手,一定是“王顾左右而言他。”这位老朋友可以算四九城的一位顽主,也是我的一位老哥哥。
说到顽主,现在已经很少听说了,80年代我去北京漂着,那时候的江湖是精彩。真的是在大马路上就能看到俩老爷们,光着膀子在那比划,暑伏天几个大爷斜楞着叼个旱烟,一边抽着烟一边吃着西瓜。
在60年代应该就有了所谓的顽主,有人说到底什么是顽主?是不是东北的街溜子,亦或者是混混?现在应该已经很少有这种人了。出身并没有多么高贵,一般都是底层,但是口气绝对的大,骨子里带着睥睨,眼神儿里带着不屑,缺钱么?也缺,找几个佛爷,帮他们做点事儿,有钱是真敢花的主儿。
北京的顽主给我的感觉就是特别讲规矩,而且都挺横的,谁跟谁拔份儿都不会认怂。
后来我这位顽主朋友跟我说:“要说母们首家在地的怕什么?还就怕你们这种背井离乡的愣头青。你说你小子从老家来,身无分文,狗屁不是,80年代真敢因为一根油条玩儿命,母们犯得上惹你们么?还有钟胖子,那眼睛贼溜乱转,据说还是东北人,当过兵。别不爱听啊,母们命更值钱。”
老哥哥继续跟我说:“知道为什么母们都爱盘盘道儿?甭瞅手里儿都拎着家伙事儿,这道儿一开盘,十有八九啊,干不起来咯。但凡听到个熟人儿,就坡下驴了,要是谁也没听过,就像你和小钟这样儿的,也就留几句狠话,道一声不和无名之辈计较。”
那时候四九城确实热闹,也算是有趣的江湖,很多人不知道四九城什么意思。我稍微解释一下,以前的北京没有这么大,什么颐和园、圆明园这都算偏的了,再往前昌平、通州、平谷、大兴、宛平、房山、密云、怀柔、门头沟什么的都是河北省地界儿。那时候北京城很小,南出永定门以外,就算不毛之地了,那现在永定门是哪儿?北京南站,北京二环与三环之间。
以天安门、地安门、东安门、西安门为四方位的皇城四门,加上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朝阳门,阜成门,东直门,西直门,安定门,德胜门等九门,差不多这个范围就是主城区。过去的顽主分为南北城,大家各自安好,谁也不惹事,碰到了也都是打个哈哈儿就过去了。
北京人那时候打招呼的姿势很怪,有一阵儿我和老钟也这么来,虽然那都是九十年代了。
就是食指与中指伸出来,右手,一般是右手。然后轻轻点在自己右边眉毛下面,点完之后两根手指往右前方45度伸出去,伴随着这个动作,眉毛最好挑一下,然后嘴巴微微一笑,眼睛暗送一个秋波,差不多了,挺形象的。
其实,谁也不愿意多生事儿,北京的顽主虽然脾气个色,但还算讲理。我记得80年代初期,这帮人街头的兵器还没怎么变过,大板砖、军刺、三棱刮刀、菜刀、自行车链子。写到这我思考了一会,这几样我好像都挨过,这还在他们讲理的情况下,可想一个外地人能活下去也挺不容易的,毕竟我们属于愣头青背井离乡,本地也不缺兔崽子天天欺负人的。
所以,第一次来北京闯的时候,我特别喜欢穿厚厚的,要不然被别人叫唤着放血的时候,冷不防挨一下子也扛得住,他们也不敢往要害招呼,顶多就是胳膊大腿,有时候抵住肚子也往大腿招呼。
这位老哥哥说:“不少兄弟都进了炮楼儿,说到底我们还是不行。”他叹气我就知道意味着什么,其实四九城里另一个存在,那肯定是大院孩子,这个我们不提,也不好提。
老炮儿我感觉比顽主低一些,就是那些知道打打闹闹,几进几出的一批人。他们这些人感觉就是另一种状态,人情世故少了些,但是最终都很安分,岁数一到也都泯然众人,甚至有些摆个早点摊,或者修个自行车都有。
北京有个胡同口,90年代有个精瘦的人就在那摆摊儿修自行车,我得空了就拎两瓶啤酒过去,他眼皮也不抬一下,就在那接着修那几辆破二八车。
夕阳西下,蝉鸣不止,我坐着板凳儿,喝着啤酒,他就在我旁边给别人修车。黝黑的肌肉被夕阳映衬着发亮,一个破旧的白色背心已经被机油蹭的脏兮兮。一瓶儿啤酒喝完,我拿起来第二瓶儿,这时候他微微愣了下身子,继续干着手中的活儿,我喝着酒,还是没有一句言语。
两瓶酒下肚之后,我拍拍屁股就走了,后面就听到有人在骂:“你丫把瓶儿也拿走。”“留给你吧,能抵两毛钱。”他也是我的一位朋友,曾经年轻也风光过,甚至抱着大妞儿去过几次老莫吃饭。后来被人打瘸了,里面呆了好几年,出来之后干起了修车子的行当。
老钟曾经跟我说:“别看不起修自行车,养活了不少人,这里面卧虎藏龙的。”我笑了笑说:“你这是夸自己呢吧,我怎么记得某个胖子也干过这个啊。”“你记得个屁,老子不说你咋知道?”老钟接着说:“那吴瘸子不也是穿着霹雳裤,迪厅舞厅卡拉OK厅里的风云人物,号称霹雳小旋风。”
“你可别埋汰他,这要是让他知道。”“怎么着?他一个瘸子。”老钟一脸不服气。“就你身上这堆肉,别说他瘸了,就是一个腿儿蹦跶也能追上你。”
老钟突然转了下话题:“你说这孙子真有意思啊,让丫找个营生,就爱修自行车,啥年代了?咱都开大奔了吧,他修这些车子能干几年,可是脾气还倔,帮他也不接着。”
“帮啥子?没得可能,他一瓶啤酒都不喝我的,害得我每次都自己喝两瓶,后来我也不客气了,直接喝两瓶,气的他也追不上我。”
我们聊着的这个朋友,之间也发生过不少恩怨,后来在那位顽主老哥哥的调和下大家都成为了朋友,只是他脾气倔我们看似尿不到一壶,但我知道,若我们真的需要他帮忙,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只不过后来的江湖变的名利些,大家也不再有江湖上的麻烦。
过眼云烟之后,这篇文章里,除了我,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包括那位顽主老哥哥,吴瘸子和老钟。
那个年代的人,青春如火,也如烟花,绚烂但短暂,却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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