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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作品通过先辈孤身走“口外”、北徙大青山、落脚后草地的人生经历和情感故事,再现了当年波澜壮阔的历史背景和惊心动魄的战斗情景,集中展现了新中国建设初期人民群众蓬勃向上的精神风貌和高歌猛进的时代气息,讴歌了建设者满腔热忱的奉献精神和不屈不挠的人生追求。(原载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第十五章
拉锯战中保家园
翌日,就是大年三十了,人们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这天,有内线送出情报来:县城内的日军有行动迹象。秦区长一面与各村民兵队长商议对策,一面向县大队求援。可这次日本鬼子没来我们村,据说是去沙河一带骚扰去了。沙河是敌占区和抗日根据地的过渡地段,看来这是敌人在虚张声势。一直等到过了正月初五,依旧不见日本鬼子行动,区小队才撤退了。不过,村里民兵从来不敢放松警惕。为防止敌人偷袭,村民过节也不敢闹红火。
春节一过,又迎来新的一年。对于敌后根据地来说,这是最为艰苦的一年。虽然,日本鬼子的气焰被打下去了,可国民党中的右翼势力,却日益嚣张起来了。尤其是国军里的顽固分子,他们不敢去跟日本鬼子拼命,反而和八路军搞起摩擦来,却是心狠手辣。这些人总认为共产党武装在敌后根据地日益壮大,迟早是心头大患,竟然暗杀共产党的干部。
大约是三月份,在日、伪、顽三股势力的围攻下,忻县抗日民主政府处境日趋困难,只得放弃原有游击区,撤退到崞县境内活动。后来,根据晋察冀边区的指示,将忻、崞两县合并,新成立中共忻崞县委,新任县委书记叫辛彦,为八路军派出的军事干部,他主管地方武装斗争,还兼任县游击大队政委。由于我们这一块根据地,尚有沙河作为天然屏障,据险守关,可保一方安稳。所以,一些区、县机关的工作人员,就分散到我们村里来了。
一天,区委牛书记领着个陌生人,来我们村找俊文叔,一见面,他就说:“任队长,记得你先前跟我说过,让我给你们村请一位教书先生,一直没有合适人选,这回终于找着了,就给你领来了。来来来,你们见个面。”接着,他就介绍客人:“他名叫苏生,南方人,原是咱县城中学的教员。”俊文叔高兴地与苏先生握手,苏先生也很客气,对俊文叔说:“让我来教书也没有啥条件,能解决吃住就行,其他待遇好商量。”此人戴副圆框子眼镜,样子斯文,说话和气,俊文叔就说:“欢迎,欢迎你,别的事情都好说。”一看这个问题解决了,牛书记也很高兴,就说:“那你俩先唠着,我还有点事儿。”说完,就到别处去了。
第二天,俊文叔就让我领上人,把儿童团那间房子清理一下,说是要开办新学堂。一听又能念书了,村里的孩子们很开心,家长也很乐意,纷纷搬来方桌和长凳,张罗着开学。俊文叔就与家长们商量,说好每个学生每年要交两斗高粱, 一斗玉米,做为老师教学的酬劳。这一年,我在辍学多年之后,又有幸获得学习机会,背上书包进了学堂。
一看这么多孩子,大部分不识字,苏老师就先行摸底。然后,按实际情况, 分成四个年级。当时,没有课本,也无教具,他就找来一块木板,涂上锅底黑,用白泥块当粉笔,在黑板上抄生字,让学生认生字,念生字,记生字,背生字。虽说分一到四年级,其实就是个识字班。学堂离我家很近,苏老师孤身一人,吃住不便,就常向我奶奶借些日用炊具。我奶奶看他出门在外受恓惶,就常常留他在家吃饭,一来二去,这相互之间也就惯熟了。
时间久了,我与苏老师无话不说,当他了解到我父亲被害的经过,特别是听说我二叔还是区上干部后,对我们一家就更信任了。我二叔在忙完工作后,经常回家务农,慢慢地,他俩也成为好朋友了。因我二叔年龄大,苏先生就喊他“二哥”,称我奶奶“伯母。”
自从建起新学堂,我们儿童团工作更顺利了。苏老师就给我和菏兰子“吃偏饭”,单独教我俩新知识,不仅有数学、语文等内容,还有“打日防蒋(即:蒋介石)”等当前的形势教育。后来,我二叔看到苏老师很忙,就劝他搬到我们家里来,与我住在一起了。
一眨眼,又到夏天了。这日,牛书记带来一队人马,也没有声张,就在村西租房住下了。后来,村民渐渐发现,这伙人都穿着便衣,白天在地里种菜,一到晚上,就三三两两出村了。有人就在背后悄悄议论,说他们那是假装种菜,怎么从来不见有谁挑着担子去卖菜?
一直到有天晚上,俊文叔把我和文明子叫到外面,说是让见个人。当我俩跟他来到村西,在一间屋子里,看见有个五十多岁的黑须汉子,站在那里像是在等谁?待俊文叔走后,留黑胡子那人就对我俩说:“我们的对外称呼是‘边区三分队’,我姓巩,是队长,这次有一项特殊任务,需要你们儿童团来配合完成,但必须对这次行动保密,你俩听明白了吗?”
一看这个阵势,再看巩队长满脸严肃,文明子就用眼角瞟我。我虽然忐忑不安,仍大声回答:“听明白了!”他又问:“那你愿意不愿意去?”我答:“愿意!”他用手一指文明子:“你呢?”文明子就说:“只要他同意,我也同意。”直到此时,他才让我俩坐下来,反复询问每个人的家庭和个人情况,盘查得很细致。这个人太厉害了,他不仅知道我爹被害的事儿,还掌握我学过日文的信息。这是谁告诉他的?我分析,会不会是我二叔提供的呢?
当我俩毫不隐瞒,如实回答了他的提问后,他似乎才对我们放心了,说话也和气了。他说:“这次我们准备化装进原平镇执行一项任务,但是我们这些大人很容易引起敌人注意,而你们就不一样了,一旦安排上街活动,一般不会引起敌人怀疑,配合起来完成任务也容易。”文明子性子急,张口就问:“执行啥任务?让我们去干啥?”巩队长却说:“暂时不能告诉你们。不过,从明晚起,你们过来找我,我要秘密布置任务。今晚回去,你俩就与家长说:‘苏老师要带你们出趟门。’再别提任何事情,懂吗?”我俩说“懂了。”他才把我们放了出来。次日晚上,我只跟奶奶说:“我要去苏老师那儿去。”对巩队长的安排,连我二叔也不敢告诉。等我和文明子到达后,巩队长对我俩进行封闭培训,先是教给我们如何伪装跟踪?接着,又教了怎样掩护对方?随后教了怎么接头联络?最后,还教了如何随机应变,等等。
第三天一早,我们分成两组出发了。文明子跟另外一个人,向东走了;我和巩队长则向西而行。原来,我们这次任务是从镇里往出带一批药品,于事先设计好两套方案,安排两组人分头行动。考虑到任务艰巨,危险性大,巩队长决定亲自出马。他选择我做助手,为他打掩护。当我们来到镇上,一切还算顺利,在拿到药品后,麻烦就来了,怎么往出带呢?巩队长让我扮成店铺里的小伙计,他留着黑胡子,戴着黑色礼帽,化装成商铺老板。不一会儿,又从街上买来几盒麻花儿,让我装入两个箱子里挑着,企图从岗哨前蒙混过去。
一直等到中午时分,待到街上出出进进的人越来越多起来时,我两人才一前一后,夹在人流中,蒙混到了岗哨前。当轮到查看我们证件时,巩队长就迎上前去,主动应对哨兵。我则大大方方地把那担子搁在哨兵脚下,好像是主动让他来检查。结果,我们冒险过关了。
一出城门洞子,我俩长长舒出一口气。当时,除上面那几盒是麻花外,下面那盒的底部,暗藏的全是药品。我们的谋划的策略是:估计敌人不一定会从上至下,一翻到底。一旦露馅了,就打死哨兵、强行逃跑。可巧,敌人只打开检查了顶部那几盒,我们才侥幸过关了。当完成任务后,巩队长才将藏在腋窝下的那把手枪摘下来,并将良民证也保存起来。
从这以后,一直住在我们村的“边区三队”,外出人员越来越少,似乎在立足本地保存实力。过些日子,我见他们真的种开菜了。但是,已进入夏锄季节了,又能种什么菜呢?这日,几名儿童团员,在村口正盘查一个货郎担,巩队长走了过来,只以为抓住个入村的奸细。一听这个货郎担,说的是本地话,他就问人家卖不卖白菜种子?那货郎担说“这都暑伏天了,还种啥白菜呢?”巩队长反问他:“那你说该种啥菜呢?”那人说“你种烟叶子。”
结果,巩队长他们在河边开出荒地来,真的种上了烟叶子。我们村里从来没有人种过这玩意儿,它的植株长得很高,叶子又大又绿,足够一尺多长。为防止秸秆倒伏,需要用绳子将其串起来。由于做这种营生需要大量人力,当他们的人手不足时,就找儿童团帮忙。
一天,巩队长又来找我,让我动员儿童团员,去帮他们摘烟叶子。这是个苦力活儿,不但要爬上高处把烟叶子摘下去,还得摆成大团子,再一团一团地背回来。我虽然心里不愿意,又没办法不听他的话。只得把儿童团的大孩子们召集起来,一起去帮他们干活儿。
这些烟叶子背回来,还得一片一片把它摆在院子里。它怕太阳晒,只能搁在阴凉处晾干。慢慢地那绿叶子就变成金黄色了,特别的好看,味道也很好闻。当他们将这些烟叶子捆成垛后,这货郎担又来了,还给引来个贩烟草的商人,双方谈妥价格,买了个好价钱。
一入秋,粮食归仓。与往年一样,日伪军又要出城抢粮了。区、县两级把各村民兵动员起来,武装保卫秋收,不让敌人夺走一粒粮食。牛书记作出部署,区小队守在荣华村,阻击从原平镇过来的抢粮队;由巩队长配合我们村民兵,阻击从忻口渡河过来的抢粮队。俊文就和巩队长商议对策,他分析敌人年关吃了亏,不但没有抢上年货,还死伤了几个人。这次一定要报复。巩队长就提议摆地雷阵, 他说:“区里不是给了你们地雷了么?这次咱们一齐埋在村子边,这些都是拉环雷,不见鬼子咱不挂钩。”俊文叔说声:“好!”,就安排民兵埋地雷。不隔几日,设在山头上的民兵岗哨,报告敌人出动了。巩队长用望远镜一望,大约有一百多人马。正如巩队长所料,这次敌人过了河,没有从正面进攻村口,而是绕过小河边的树林,准备突然袭击。不料,走在前面敌人的踩响了地雷,一下子将敌人炸得昏头转向。
这时,巩队长的人马与村里的民兵,汇集一处,围攻合击。恰在此时,敌人屁股后面也响起了枪声!莫非这是天天降神兵来了?原来是区小队听见村里枪声密集,快速跑来增援。一看敌人向西跑了,村里民兵们欲去追击。巩队长却说:“穷寇莫追,保存实力。”
这场战斗虽短,收获却不小,牛书记只表扬了我们村的民兵队。一直到几年后,人们才弄明白:所谓的“边区三分队”,其实是县大队的侦察人员,苏生是以“教书匠”身份作掩护,从事情报工作。此外,我们村里早就建立了秘密党支部,俊文叔是党内负责人,还兼任抗日民主政府三区领导下的南郭下村村长,一直干到建国后,在公开了真实身份。
第十六章
土地改革涌波澜
一九四五年秋天,从外界传来好消息,说日本鬼子投降了!抗日战争终于取得伟大胜利!各地老百姓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我们这一带的八路军和各县、区干部们,以胜利者的姿态公开亮相,到处都是一派新气象。在我们村里,先是“边区三分队”在完成任务后,悄然撤走了;后是本村学堂的苏老师,正式公开本人身份。临走时,说他有个木箱子,埋藏在学堂的院子里,那里面全是秘密文件和书籍,因无法带走,请求我二叔代他保管。过了几日,新上任的县委秦书记来到我们村里。可他那脑袋上已不罩白羊肚手巾了,身穿灰色的八路军服装。他的区长职务已由区小队的朱副队长接替了。就连我们儿童团员,每人也发了一顶灰军帽。当天晚上,上级领导就给我们讲解新形势——
原来,这年深秋季节,在国共“重庆谈判”期间,已经摘下假面具的国民党军队与解放区军民不断发生摩擦,最终爆发了“上党保卫战”,第二次国共合作趋于破裂。随后,全国所有的根据地改称为“解放区”,凡是国民党军队占据的地盘,则称作“国统区”,这次上党战役就发生在山西省东南地区,为保卫抗战胜利果实,当地军民进行了大规模的自卫反击战,给予进犯太行山区的国民党军队以迎头痛击。此后,当地敌军已无力进犯解放区。
进入一九四七年,敌我双方势力发生逆转,解放区军民联手奋战,首次攻克崞县县城,这是当地军民在赶走日本侵略军后,取得的又一个胜利。为了不给敌军卷土重来的机会,县委秦书记召集各区干部开会,让紧急动员本地区村民,把崞县的围墙扒掉。我们村接到命令后,村长任俊文就率领我们村的青壮年和儿童团员一起上阵。在到达目的地后,朱区长给我们村指定了扒墙位置,就在城门楼子东侧地段,任务为十丈多长。由于县城距离我们村较远,我们这么多人,就吃住在城郊一户车马大店内。店主一打听,才知道我们是来拆城墙的,当晚扒倒城墙回来,他就向我们提出来,想买城墙那方砖,还问我们敢不敢买?任村长一时拿不定主意,就把我二叔找来商议。我二叔性格耿直,敢作敢为,他一拍桌子说:“怎不敢卖?这是为公家挣钱的营生,怕啥呢?”当下问店主:“这价格怎计算?”店主说:“按现洋结算,一文钱三块砖,行不行?”我二叔接过话茬子,反问他:“一文钱两块砖,你干不干?”
店主略微思谋了一下,觉得合算?就答复说:“两块就两块吧!”我二叔就向他交代:“我们把城墙的砖拆下来,给你垒成垛子,你们去拉。”店主说“码成垛子好记数,也好算账。”可这围墙特别坚固,拆起来很费劲,多数整砖被刨烂了,好不容易才积起四千多块。其实,这个店主很有心计,这城砖半文一块,一点也不贵。它约有二尺长,三寸厚,尺半宽,非常牢固,经久耐用。日后若是起房盖屋, 也是上等材料,而他却只花了二十块大洋。
后来,村里儿童团员们为收集好砖,就去别村的地盘上捡。一听说城墙砖能卖钱,外村人不但不让我们捡,还把这事儿捅出去,向上级告了我们的状。这日,秦书记找到俊文叔,一见面就问:“怎么回事儿?”他怕挨批评,就把责任往我二叔身上推。不料,秦书记不但追究卖砖的事儿,还追问钱哪儿去了?我二叔说:“记到区里的财粮账本上了。”秦书记说:“这样好,这就对了!”一听说全部充公,众人就叫起苦来:“我们的辛苦白下了!”
不久,崞县县委根据上级指示,在春播前向各区派出土改工作队,号召解放区人民打破几千年的封建土地制度,全面实行土地改革,让广大贫苦农民享有土地权。我们村里的人口不算太多,上级只派来两名工作队员。他们在村里住下后,就宣传贯彻共产党的土改政策,又通过民主选举,产生了“农会”等组织。随后,经过土改工作组和农会人员的评定,对照政策依据来划分阶级成分。我们村的大财主杜银全,为恶不善,民愤较大,人送外号“肚迎天”。他家被划定为“地主”后,农会就组织群众搞财产清算,还捆绑上他去游街。
谁料,就在当晚的批斗会过后,那些贫雇农忙于清算他家的财产时,这家伙趁民兵不注意,偷悄悄逃跑了。待“土改”风声过后,他又蠢蠢欲动起来,去外地找到他那赖皮儿子,秘密参加了“还乡团”,这父子二人,发誓要报仇雪恨,妄想夺回翻身农民的土改果实。
面对这种情况,农会的人就让我们儿童团把地主婆的行动监视起来,他们期望能发现“肚迎天”的诡秘行踪。春播过后,土改工作组撤销了,只留下一个工作人员,继续巩固土改成果,农会的人对这件事儿,似乎不大关注了。一日,儿童团员小漏子(人们都习惯喊他“狼扯疤”)气喘吁吁跑来向我报告,只见他急促促地说:“看见了!全让我们看见了!”我忙问:“看见什么啦?”他稍停片刻,缓过气来,才慢慢地说:“这些日子里,我们每天都去监视那地主婆,一直没啥动静。今天后半晌,我和小顺子又爬上她家墙外那棵大树上,查看院内的情况?只见那院门紧闭着,与往常没啥两样。可就在我从树上正要往下攀时,突然听见大门外有响动,我连忙朝下一看,见有个陌生人在拍门环。不一会儿,就见地主婆出来开门,谁料,那个人一进大门,就把她搂抱住了,看样子是惯熟人。等他俩进了家门后,我们也没敢惊动这两人。一看情况紧急,我就让小顺子继续盯着,我赶紧跑回来向你报告。”
一听是这么回事儿,我也不敢怠慢,立即领上小漏子去找村长,一见到他, 我就说:“俊文叔,有新情况。”接着,我就把小漏子他们看到的事儿,简单地向他描述了一下。村长说:“你们做得对,不要打草惊蛇。记住,这些天还要继续观察。一旦有情况,向我报告。”说完,他就和我们快步来到那棵大槐树下,一看小顺子还在上面趴着,当他瞭见小漏子请来救兵了,就远远朝我们这边示意,好像是里面的人快要出来了。我们三人立刻隐蔽在那大门前的墙角处,暗中向门口瞅去。果然,不大一会儿,大门推开一条缝,先是露出地主婆里外张望的脑袋,接着,从门缝里钻出来人,头戴薄毡帽,身穿对襟袄,下穿束腿黑夹裤,走起路来, 脚往外撇。尽管他帽檐压得很低,但俊文叔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人叫李旺。前些年给杜财主管过账,人称“二东家”。后来不知去向,今天这是从哪儿冒出来了?眼瞅着那人越走越远了,却不见村长放话让我们去抓他,急得小漏子快要叫出声来!这要是在往常,一旦发现形迹可疑的人,儿童团肯定是先抓起来,送给民兵审问,如果是坏人,就糊纸筒帽子,一人在前面敲锣,一群孩子们跟着叫嚷,用蔴绳拉上满村子游街。
原来,任村长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我们两人只好服从了。果然,过些日子,那个人又来了。不过,这次是住了一夜才走,连村长也弄不清他这葫芦里究竟是卖什么药?原以为他是来给“肚迎天”探路的,通过他可以顺藤摸瓜,寻查到那个老家伙的蛛丝马迹。可从眼前的情况分析,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为弄清此人是什么来路?任村长决定抓住审问。
经过审问,结果不出所料。这家伙还真不是“肚迎天”派来的,而且与“肚迎天”不是一条线上的。真正的原因是与“肚迎天”老婆有瓜葛,这已是他第三次来看这个女人了。原来,这个女人是“肚迎天”的续弦二房,就是小老婆。早些年,“肚迎天”原配妻子死后,她才被迎娶进杜家大院,那年龄要比“肚迎天”小二十多岁。老夫少妻,不相般配。后来,竟让杜家管账先生给钻了空子。不久, 因奸情败露,李旺觉得无脸见人,便悄然消失了。
这次土改运动,远在外地的李旺,偶尔打听到“肚迎天”倒了大霉,投奔儿子去了。家里只留下小老婆一个人,他又动了歪心思,就偷悄悄潜回村里,来看望老相好了。可在第一次翻墙入院,与老相好接头时,可把这个女人吓坏了,不但不敢留他过夜,还催他赶快走,一旦让民兵抓住,不仅他的性命难保,还会牵连到她。无奈之下,他只得连夜逃走。
可他回去之后,不甘心,不死心,没隔几日,又跑来一次。虽然他一进院门, 就把她搂住了,可大白天担心出事,只说了几句话,那女人吓得心惊肉跳,就催促他匆匆离去。这一次,他如愿以偿,虽和相好的鬼混了一夜,不想,还没出村, 就被民兵五花大绑抓了起来。
一看是这个样子,再审也问不出来啥东西。村长就去请示朱区长,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朱区长一听,觉得这里面很蹊跷,一个旧日的管账先生,怎么会绕开儿童团和民兵的双层岗哨?几次三番摸进村里,这能耐不小啊!他就带领民兵,专程来我们村押解这个人。一看朱区长警惕性这么高,对这件事情如此重视,村长就觉得人家做得对,对敌斗争在任何时候都不可忽视,便对朱区长说: “这条线索还是村里儿童团最早发现的呢!”朱区长当着众人的面,表扬了我们儿童团,并说:“这些孩子们是好样的,敢于向坏人作斗争。”村长也说:“经过艰苦环境的锻炼和考验,这些娃娃们很勇敢。”临走时,朱区长一再强调:“提高警惕 !”(未完,待续)
· 作者简介
刘洋,本名刘玉昌,内蒙古察右中旗人,毕业于内蒙古师大汉语言文学系,中共党员,新闻高级编辑职称,现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出版长篇小说《大后山》(200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长篇纪实文学《灰腾梁下》(与人合作,2018年内蒙古人民出版社),长篇纪实小说《后草地》(2022年内蒙古人民出版社)以及散文集《圆,吻别曲线》等著作。
个人成长经历,先后在察右中旗化肥厂、察右中旗旗委宣传部工作,曾任《察右中旗报》社首任社长兼总编辑,1993年调入中央直属企业准格尔能源公司,担任《准能报》总编辑,后任新闻中心副主任,2003调入神华集团公司总部从事新闻策划与党务工作,2007年下派神华集团包头煤基制烯烃科技公司任企业高管,2019年在国家能源集团(即神华与国电合并)退休于北京。现致力于本地(以察右中旗为主)文史资料收集整理与研究等工作,目前,正在创作以陶林地区辛亥革命为题材的长篇历史小说《回望西草地》。
本期编辑: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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