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绥中烽火(连载之一)





红色题材报告文学《绥中烽火》即日起与读者朋友见面
 
在全旗上下深入推进党史学习教育之际,察右中旗文联将挖掘本土红色资源,讲好身边红色故事,以史为鉴,开创未来作为文艺界义不容辞的责任担当。从即日起,在主办的微信公众号“辉腾锡勒文艺”连载旗作家协会会员张志明和张文杰先生根据相关史料创作的报告文学《绥中烽火》。全文共一万余字,在平台拟分三期连载完毕。诚望广大网友和读者关注。如有不妥之处,敬请与本文作者或编者联系,以期予以修正。
《绥中烽火》是一篇以解放前陶林地区抗日战争为题材的报告文学。全篇以揭露和鞭挞日寇灭绝人寰的侵略罪行,歌颂陶林各族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万众一心、同仇敌忾、反外辱、反侵略的伟大的抗战精神为主线,采用纵横交错式逻辑结构和片断式记叙手法,选取典型事件和典型人物,以细腻多彩的笔触,全面真实地再现了当年陶林大地气壮山河、激荡人心、波澜壮阔、艰苦卓绝的抗战历史,形象生动地刻画了陶林儿女视死如归、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和不畏强暴、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
文章史料详实,叙述描写中夹杂抒情,情随笔动,或深沉、或叹息、或悲愤、或豪壮,无不跃动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饱含着本土作者对家乡故园的依恋和挚爱。(编者)

绥  中  烽  火
张志明  张文杰
 
阴山北麓,辉腾梁畔。在苍茫辽阔的塞北草原,历经沧桑的革命老区察右中旗正以前所未有的豪情和雄姿,擘画着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绚丽图景。在庆祝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和建国72周年之际,抚今追昔,心潮澎湃。
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久久回望,革命战争时期的壮烈情境仿佛重现:乡亲们筹集军用物资的身影来回穿梭,窑子村惨案的浓烟依稀可见,解放陶林的炮火明灭闪现……。在艰苦卓绝、波澜壮阔的抗日战争中,陶林各族人民群众在党的领导下,同仇敌忾,前赴后继,浴血奋战,奏响了一首激荡人心的抗战进行曲,谱写了一部气壮山河的恢宏诗篇。
让我们穿越时空,回到那段令人时而痛彻心扉、仰天长叹,时而欢欣鼓舞、开怀大笑的峥嵘岁月。
 

千古家园  山河殇恸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远古的声音至今迴荡,草原的吟咏无尽流淌。这首来自南北朝的民歌以其雄阔宏放的格调,朴素豪迈的意境,勾勒出了一幅壮美的北国草原风貌图,抒写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热爱家园、热爱生活的深厚情怀。
位于阴山北麓的察右中旗历史源远流长,是有着灿烂文明史的游牧农耕结合区。六千年前新石器时代的仰韶文化在这里闪射光辉,历朝北方民族在这里饮马星河。光绪二十九年,在两旗境内设陶林厅,民国六年改为县。1950年,镶兰旗与镶红旗合并为镶兰镶红联合旗。1954年与陶林县合并,改称察右中旗。 
历史更迭,日月轮回。古老的辉腾锡勒草原平静地躺在“穹庐”般笼盖的天底下,滋养和哺育着在她怀抱里和谐共生的各族儿女。这里虽没有杏花春雨、妩媚多姿的江南秀色,但是大自然却赐予了她得天独厚的雄浑秀美,苍茫壮阔。

早在康熙二十七年五月,钱良铎就在其游记《出塞记略》中对辉腾锡勒的自然美景留下赞赏之笔墨:“行至五十余里,忽见高山挡面,望无路可通,近而即之,豁然中开,两崖壁立,中为坦道……窈窕盘旋,贯山而进,流泉一道,随路曲折,或左或右,蜿蜒而西。……山苍树翠,十余里掩映相序。塞外佳景未有过此者。……水边树下,草特肥沃,纵马饮食,有垂钓者,水急不能待鱼。……山巅有九十九泉,伏流而下,汇为长河,直达归化城。”
曲径通幽,泉溪蜿蜒,山石奇峋,树木茂盛,水草肥美——清人钱良铎以生动细腻的笔触展示了当年辉腾锡勒优美壮观的奇异风光,描绘了在雄秀苍茫的肥土沃野上,纵马垂钓,百姓安居乐业的太平景象。
浑然天成的自然风景,清凉宜人的独特气候,广袤丰美的塞上草原,也引得历代君王纷至沓来,观光避暑。自北魏拓跋珪以来,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九十九泉立马垂鞭,饱赏雄山秀水;元太宗窝阔台在九十九泉演练兵马,号令南下;契丹第三代皇帝辽世宗曾率军扎营,商讨军机;辽兴宗耶律宗真会大军在此避暑于夏;清代康熙大帝行军途径九十九泉,以其景胜而壮阔,意欲在九十九泉建避暑行宫。
美哉,九十九泉;壮哉,辉腾锡勒。在这片神奇美丽的塞北热土上,勤劳善良的蒙汉各民族人民守望相助、同舟共济、农耕牧养。悠久厚重的农耕文化、独具特色的游牧文化交融共生,滋润着这方天地,也养育着这里一代又一代的人们。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1931年9月18日,日本军队悍然发动“九一八”事变。在侵占辽宁、吉林两省后,随即进攻内蒙古东部。1937年7月7日,日军又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七七”卢沟桥事变,开始了全面的侵华战争。
察哈尔地区是内蒙古的腹地,华北的门户,其战略位置极为重要,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日本参谋本部在对内蒙古地区部署的“蒙古人民共和国大包围”计划的军事要地中,便包括察哈尔一带。因此,侵占察哈尔旗群,进而西取陕甘宁就成为日本侵略军“大东亚圣战”的重要组成部分。
烽火蔓延,狼烟滚滚。平津沦陷!张家口失守!随之,日本侵略军沿京绥线向绥中地区进犯。绥远地区相继丢失!日寇侵占集宁后,便派一部分兵力围攻陶林县。听闻此讯,时为陶林县县长的王琳置国难当头、百姓生死于不顾,率一班走狗抱头鼠窜,尾随傅作义向绥西逃遁而去。
“一夜豺狼破门户,六朝胜迹化荒岗。”天地无声空悲切,万民落难尽可哀。日本侵略者占据陶林后,对蒙汉人民进行野蛮统治和肆意蹂躏。日寇扶植的伪政府机关,网罗土豪劣绅、汉奸蒙奸和顽伪人员,在城乡各地建立法西斯专政。并在许多村镇建立大小根据地。在陶林一带推行“强化治安”,对人民群众在政治上残酷压迫,军事上血腥镇压,经济上疯狂掠夺。与此同时,盘踞在陶林境内的反动武装力量与日寇狼狈为奸,趁火打劫。悲愤交加的群众长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千古家园,血雨腥风。生灵涂炭,山河殇恸。
1940年6月的一天,一个日本特务化装成小商贩去抗日陶北区的点力宿太村进行侦探,被工作队就地处决。12天后,日本宪兵队出动汽车,拉着20多个日本兵杀气腾腾地扑向点力宿太附近的黑龙贵村。村民们慌乱地往山沟里跑,日本宪兵穷追不舍,抓住了乔大、李拴虎、董白和他的父亲董存,还有刚从口里出来谋生的姚维。日本兵将这五个人捆绑起来拉在汽车上,路过三道沟村时将乔大、董存枪杀,其余三个年轻的,拉到城南大东沟村全部杀害。
在点力宿太屠杀血迹未干、村民心有余悸之时,日军又将魔爪伸向附近的五间窑村,挨门逐户不分男女老幼都撵出来,肆意枪杀。有个叫张六的清水河人,来红旗庙当长工维生。在上门搜查中,灭绝人性的日本鬼子残忍杀害了他和三个孩子。看着四具血淋淋的尸体,妻子悲痛欲绝,背着三岁的小孩伏地悲声大哭,母子俩又被日本兵一枪贯通,死于非命。
此后,日本兵残忍地放火焚烧民屋,打砸家具。在滚滚浓烟中扬长而去。
恶魔所至,哀嚎遍地。豺狼横行,灭绝人寰。1941年农历正月初三,陶林县西北约80里处的红土湾村北风呼啸,寒气袭人。战乱中的人们刚刚在惊恐不安和食不果腹中渡过又一个大年。中午时分,突然有两辆卡车满载着日本兵,尘土飞扬地开进了村东头。此刻,住在村口的蔚八正蹲在院里台阶上打毛绳。日本兵不容分说,便把他控制起来,然后挨门逐户进行搜查。接着把全村人撵到村前,把蔚八押过来说,他们顺路追着四个共产党干部,追到这村东头不见了。认定是蔚八给潜藏起来了。并说蔚八也是八路。又抓来曹四等三个人,令其和蔚八跪成一排。日本兵疯狗般扑上去将蔚八的衣服剥下蒙在他头上,举起刺刀照着蔚八脖子猛砍下去,一刀、两刀,鲜血飞溅,身首异处。一个善良而人人称道的好兽医无辜惨死在日寇的屠刀下。曹四等人死里逃生,被乡亲们搀扶着送回去,在炕上瘫了几个月才开始下地行走。
在炮火纷飞,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在血雨腥风的白色恐怖中,陶林地区的各族人民群众始终是抗日战争的最大拥护者、支持者、参与者。同时,他们保家卫国,抗击侵略的正义行动遭到了日本强盗的残酷镇压和无端扼杀。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在日寇的枪口和屠刀下。

距陶林县城西60华里处的窑子村,山峦叠嶂,地势险要,是开展地下工作的重要据点。
1941年4月4日,盘踞在大滩地区的日军出动一个中队突然袭击窑子村,要捉拿中共陶林县县长宋克瓒和陶凉区区长高鸿淼同志。
此时,宋克瓒同志正在邻村泉子沟开展抗日工作。高鸿淼在得知消息后,迅速组织群众转移到山中。还未来得及转移的乡亲,不幸被日军包围。
日军进村后,挨门逐户,翻箱倒柜进行搜查。抢衣物,打家具,砸门窗。他们在村中轮奸妇女、宰猪杀羊。酒足饭饱之后,便开始拷问管押起来的一伙群众。薄暮时分,在村民陈九九的大院里,东西两旁窑顶上架着两挺机枪。四周是荷枪实弹、杀气腾腾的日本士兵。有个挎着指挥刀的日本军官恶兽般窜到被关押的村民面前,狰狞的面孔堆满奸笑,叽里咕噜地吼叫了一番。接着,翻译官声嘶力竭地喊道:“皇军问你们,八路去哪里啦?”被押的村民怒视着日本兵,沉默不语。日本军官气急败坏地吼叫:“撕拉撕拉地!”人群中仍是一片沉默。面对敌人的是一双双喷射着怒火的眼睛,一双双十指紧握的拳头。
威胁和恐吓无济于事,便开始逐个审讯。日本兵把村民一个个从人群中拉出来,拳打脚踢,百般施暴。看到陈根柱和田有财穿着“细布”衣裳,便对他们施以重刑,严加拷问。往嘴里、鼻子里灌煤油、辣椒水,还在他们被灌胀了的肚子上不停地踩踏,一股股黄水从他们的嘴里、鼻子里流出来,其状惨不忍睹。
从傍晚折腾到二更天,敌人仍一无所获,日本兵把人们押出大院。途中,陈金元趁敌人不备挣脱绳索,在敌人的枪弹下跳入一口浅水井中躲藏起来。在刺骨的井水中淹了半夜,幸免于难。
在一处窑房旁边,日本兵威逼张厚等三人去给喂马,将其余人的衣服全部剥光,亮出寒光闪闪的刺刀,又次逼迫群众供出宋克瓒和高鸿淼同志的去向,得到的是再一次的沉默和怒视。敌人企图的彻底破灭让他们变成发疯的野兽,于是灭绝人寰的大屠杀开始了。他们把赶出来的群众全部推进破窑里,凶残地用刺刀在他们赤裸的身上乱刺乱捅起来。
世代热土家园,豺狼猖獗横行。朗朗乾坤之间,百姓惨遭屠戮。在怒火满腔的咒骂声中,16名无辜群众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拂晓时分,被日本兵强迫喂了一夜马的张厚等三人疲惫不堪,正要就地蹲下来歇息片刻,两个放哨的日军又强迫他们往一间破窑洞里背莜麦秸。他们只好挣扎着站起来,在日本兵的监视下,一趟又一趟地将莜麦秸背完。就在他们要站起来喘口气的时候,凶恶的日本兵扣动枪机,罪恶的子弹从他们背后穿透了胸膛,张厚等三人应声倒下,血洒埃土。
丧尽天良的日本强盗屠杀了窑子村的乡亲后,又兽性大发,把全村100多间房屋烧成一片灰烬。
震惊远近的窑子村惨案,并没有吓倒这里的革命群众。他们把血海深仇和剧烈的悲痛化作巨大的抗日力量,继续投入反抗日本侵略者的斗争。
自“七七”卢沟桥事变后,日寇的魔爪伸向陶林地区以来,所到之处烧杀抢掠,为所欲为,制造了数不胜数的触目惊心的惨案。1937年到1940年,在西营村一带大肆抓捕、屠杀共产党员和抗日积极分子;1941年5月,在大地沟残忍枪杀村民梁有福等9人;1941年7月疯狂火烧井沟村……件件血泪案,桩桩仇恨史,日本侵略者在陶林地区犯下的滔天罪行,“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未尽。”

哪里有侵略,哪里就有斗争,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辉腾锡勒热土上生存的蒙汉各族人民保持着光荣的革命传统,具有反压迫、反侵略的民族气节和斗争精神。
国土被占、家国被辱、同胞受难的切肤之痛,激发了一批热血之士抗日救亡的斗志和决心,镶兰、镶红、陶林县的蒙汉人民踊跃投身抗日。阴山北麓,辉腾梁畔,各种抗日团体揭竿而起,点燃了救亡烽火。蒙汉各族人民共赴国难,以各种形式开展了如火如荼的抗日斗争。
七七事变后,在此危急存亡之秋,陶林县闫明生、冀国祯等爱国青年进学校、上街头进行抗日宣传,揭露和声讨日寇入侵我中华,践踏我河山的滔天罪行,号召蒙汉各民族奋起抗战,保家国于危难,拯生灵于涂炭。1937年12月,范徳文、吕高厚带领陶林县保安队起义,打响了陶林地区抗击日军的第一枪。两位志士虽壮烈牺牲,但在沉沉暗夜,引燃了辉腾梁畔抗日斗争的熊熊烈火。
在日本侵略者的严重封锁和残酷镇压下,陶林境内一片白色恐怖。但“地火在地下运行奔突;岩熔一旦喷出,将烧尽一切野草,以及乔木……”1938年秋,在姚喆同志的教育引导下,闫民生、郭象山、冀国祯等同志响应党组织的号召,在科布尔镇成立了“陶林抗日救国会”。1938年底,根据党组织的指示,杨干、于宝铭从延安抗大赴大青山绥中地区,深入陶林城内开展地下工作。“抗救会”克服艰难险阻,利用各种方法发动群众,筹集物资,通过秘密渠道,支援我军,并组织当地群众开展抗战。陶林人民由自发的抗日战争进入到有党领导的新阶段。不久由于叛徒告密,日寇对科布尔镇疯狂地进行了两次大搜捕,陶林“抗救会”惨遭破坏,郭象山等50多位同志先后被捕,英勇就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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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张   盟
平台编审:张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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