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年,新冠疫情一直在远方杀声震天,最近,终于和我不期遭遇,进入短兵相接状态。
五一节后,尽管首都疫情防控怎么看都是一场有备之战、必胜之战,但连续多日每天几十个病例,还是让人不得不紧张起来对待。顽固的病毒就像一个劲敌,颇有不大战三百回合决不收兵之势。
为减少人员交集,北京核心区域开始倡导有条件的居家办公。
部门同事分散居住在北京各个区。领导开始提醒和要求,必要的办公电脑、报纸排版加密钥匙随时携带,以防突发情况。
事情没有来临时,大家一方面相信政府防疫的努力,一方面潜意识里多少会存侥幸:哪有那么多突发意外?
朝阳同事每天上班战战兢兢,为了确保安全,他们听从政府号召,点对点,不乘坐公共交通。有的从五环外骑电动车一个多小时,有的骑共享单车将近两个小时,有个年轻同事干脆每天走路一个多小时。
每天,他们都像是穿越了烽火连天、枪林弹雨的战场来到公司。
就这样,大概没有坚持一周,硬规定下来了:朝阳必须居家。
丰台的疫情像敌人深埋的炸雷一样,一会儿一个,一会儿几个,一会儿聚集性,几位同事的小区轮番被管控,干脆就出不了门。
剩下几个海淀、大兴的同事,要么开车,要么骑车,找各种安全通道,用各种自认为安全的方式勉强坚持上班。
我,属于能绕过各种危险,还能坚持每天上班的人。
公司上班的人已经明显少了。餐厅也停止堂食,每天打点饭回工位吃。
这样的日子又坚持了不到一周。这天有采访任务,结束的比较晚,我加班到九点把初稿写出来,实在是周身疲惫,想着临发稿还有时间,明早上班头脑清醒时好好修改吧,就下班了。
由于满脑子都是明早来改稿子的念头,也想着哪能那么脆,所以下班没有带走工作必备工具:报纸排版加密钥。
凌晨醒来,看到工作群通知:今天起,居家办公。我第一感觉是做梦:是不是最近被吓迷糊了?清醒了一下后,才意识到是真的。而我首先想到没拿加密钥回来,活怎么干?
还好,工作资料存储的硬盘一直在包里带回来了,只能备好稿子,让同事帮忙上版了。
特殊时期,同事们没有任何怨言,大家克服各种困难,确保报纸正常刊发,开启了线上办报模式。
按社区要求,我需要居家10天。
我每天在宿舍做饭、吃饭、工作、读书、睡觉,偶尔跟着刘耕宏跳操。日子精简到没有一样多余的事情,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念头。
熬小米粥、炒土豆丁、水煮菜、西红柿炒鸡蛋下面条……清淡素食,不食肉糜,正好健康减肥。
居家第6天,情况发生了变化。很快,我和室友就接到海淀疾控中心的电话,被确认为密接,要求做好准备,接受集中管控。
夜晚11:30,我们大概30人左右,被一个嗓子已经喊哑、满头汗珠的大白引领排队到小区门口坐上大巴,然后沿着西三环一路向北,出了北京。
凌晨一点,我们到达位于延庆的集中隔离酒店。
要隔离几天,不清楚。
出门的时候,我带上了工作电脑、手机、几本书,两套衣服和洗簌用品。有了这些东西,隔离几天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忽然感觉:人,生活下去,其实并不需要太多东西。
酒店条件虽然好,但还是新地方影响了睡眠质量,不是很踏实地睡了两个多小时,四点多天亮就起床了。
拉开窗帘,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巍峨沉静的大山。本来,这应该是哪个周末假日以旅游的身份来欣赏的京郊美景,此刻却只能换一种心情来注视。
加缪在《鼠疫》里说,“他的遭遇也是其他很多人的遭遇,因此他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特殊。”
疫情,在人间来来往往已经有成百上千年。幸运的是,这次遇新冠,我们生活在一个奉行人民至上的国家,和一个有能力和疫情反复厮杀的社会。
疫情会影响经济,会拖累生活,也会极大侵害人的生命和健康。
但身处其中,我们还是要保持积极乐观,情绪平和,多留意疫情下,那些闪闪发光的人间温情。
比如家人朋友同事的关心支持,比如清寒的夜里额头满是汗珠的忙碌大白,比如不厌其烦地电话统计通知的工作人员……
从来,这些都是我们热爱生活、留恋人间的理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