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恨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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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的天空

一个女子不爱梳妆,不信姻缘,当掉全部嫁妆只为求学;喜欢自由,厌恶应酬和排场。如此寡淡冷情的宋清如偏在一次诗会上遇到了绵延一生的爱情。在新诗尚不流行的年代,她读了一首《宝塔诗》,众人面面相觑,唯有朱生豪颔首微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他微微一笑,她掩眸低头,淡淡的暖暖的眼神越过人群,暗许余生。
朱生豪,1912年生于浙江嘉兴的一个普通的商人家庭,虽说出身不错,可朱生豪年纪轻轻时就已经成了孤儿,十岁时,母亲病逝,两年后,父亲也病逝。尽管没有父母在身边抚养教育朱生豪,朱生豪也不会自我堕落,相反,他从小学业成绩就很优秀,高中毕业后就以优异的成绩保送去了杭州之江大学学习,也是因为这个保送,他结识到了他的一生挚爱——宋清如。

朱生豪和宋清如相遇在一次之江大学的校内诗词活动中,朱生豪对宋清如写的诗赞叹不已。见了宋清如本人以后,更是对她清新秀丽的外表一见钟情。
而宋清如也对这个害羞腼腆,文质彬彬的大男孩,颇有好感。两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为了朋友,开始了书信往来。
两人相见恨晚似得天天书信往来,聊得不亦乐乎。朱生豪在认识宋清如前,还是个沉默的书呆子,认识宋清如后,朱生豪不但变成了一个话唠,还变成了全世界最会写情话的人。

这些至今读来都让人抿嘴羞笑的情书,足有540多封,每一封情书的背后,都是一个焦灼等待爱人回应的傻男人。
有人说,爱一个人,就是想让全世界都认可他;朱生豪告诉所有人,爱一个人,就是他会成为我的全世界,与闲杂人等无关。

后来,在两人友人的建议下,朱生豪和宋清如10年的异地恋终于结束。1942年,宋清如终于答应了朱生豪的求婚,在上海,两人举办了简单的婚礼,那一年,宋清如三十一岁,朱生豪三十岁。

他们结婚以后,伉俪情深,宋清如尊重朱生豪的工作和理想,朱生豪也始终对宋清如深爱不移。两人生育有一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惹人羡慕。
结婚后的朱生豪和宋清如两人都带着莎氏全集,来到了嘉兴东米棚朱生豪的老家,两人一同闭门不出,全力翻译莎剧。或许是有着十年相处的经验,婚后两人很快就磨合好了对方的生活,宋清如准备四季三餐,朱生豪一心翻译莎翁;宋清如买菜洗衣,朱生豪沉迷文学;朱生豪头发长了,宋清如主动为他修剪,朱生豪翻译一完成,宋清如成为第一个读者。两人的生活如此安静沉稳,何不乐乎?
旁人多嘴,常常去问宋清如,在家中,夫妻双方的职责是如何分工的?宋清如就不出声地笑,末了自豪地一仰头,说一句“他译莎,我烧饭”!
然而好景不长,朱生豪一直都认真地拿命干翻译工作,超负荷的劳作让朱生豪一病不起。情深不寿。长期的颠沛流离,加之营养不良以及伏案苦写,一向羸弱的朱生豪已是虚弱不堪。他自己也时常讲,不知道能撑几时。1944年,朱生豪被确认为肺结核,自此卧床不起,不得不中断翻译事业,12月26日,朱生豪病情加重,在离开人世前喃喃低语道:“清如,我要去了,我要去了。”话语一毕,就此撒手人寰,
那一年,朱生豪才32岁,宋清如才33岁,他们的儿子也才刚满周岁。
朱生豪去世之后,宋清如曾一度绝望到要随他而去:但她还有刚满周岁的儿子,还有丈夫未完成的遗愿。从那以后,宋清如就只忙两件事:一是抚养幼子;二是替丈夫朱生豪完成莎士比亚的翻译出版。为了完成亡夫的遗愿,她重新提笔,与朱生豪的弟弟共同完成了莎士比亚剩下作品的翻译工作。
在丈夫离世后的53年里,宋清如没有再嫁,虽然孤苦,但心中只有他
宋清如后来写:谁说时间的老人,会医治沉重的创伤。
痛失所爱的人生,还有那么长。她才33岁,却瞬间苍老的像被定格在岁月尽头。剩下的日子,不过是去赴他的约。
抗战结束后宋清如带着儿子回到老家,在一所中学当教师。绝望时刻能支持自己的,大约是丈夫曾有的信念。她知晓丈夫最大的遗憾是未完译著,于是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完成校对。大约是为自己寻一个活着的理由,亦或是希望与丈夫在灵魂上合一。
后来有人见到的宋清如,常是在吸烟的。据说,只是因为是在翻译莎士比亚之间熬夜伤神,才染上的。见过许多吸烟的女人,在窗口发呆,长发散落半遮着面颊,大都是有些不能触碰的过往。宋清如后来也写过诗,但曾经的灵气消失殆尽。她曾在《周年祭生豪》里写:你的死亡,带走了我的快乐,我的希望,我的敏感。一年来,我失去了你,也失去了自己。
在多年以后的签售会上,很多人见到了曾经的天才翻译家的妻子。她那时白发苍苍,眼中无半点神采,这一生,大约都在33岁前过完了。
盼望着,与爱人相见的日子终于近了。1997年,宋清如突发心脏病,猝然离世。离世前,曾嘱咐将自己和丈夫朱生豪葬在一起,她离开世界的时候,无一所留,唯有朱生豪写给她的信和一套《莎士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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