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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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的天空
活着”就是她的人生信条
陈独秀之女的坎坷人生
陈独秀
中共第一位领袖陈独秀共有七个孩子,四子三女。
长子陈延年
次子陈乔年
三子陈松年
幼子陈鹤年
注:长子陈延年、次子陈乔年、三子陈松年为原配高氏(乳名高大众)所生。幼子陈鹤年为第二任妻子高君曼所生。
长子陈延年、次子陈乔年、三子陈松年、幼子陈鹤年
长女陈玉莹
次女早年夭折未留下姓名
幼女陈子美
注:长女和次女为原配所生。幼女为第二任妻子高君曼所生。
原配高氏
长女陈玉莹英年早逝。1928年6月,得知二弟陈乔年在上海英勇就义后,作为胞姐的陈玉莹悲痛欲绝,一病不起。同年秋在老家病逝,年仅28岁。至今未能搜集到一张陈玉莹的照片实为憾事。
本文记述是幼女陈子美命运多舛及坎坷的人生……
陈子美
陈子美出生于1912年,此乃满清灭亡及民国伊始之年,也是陈独秀步入政坛后的辉煌时期。陈独秀对孩子教育的“严苛”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对长子延年和次子乔年的那种“不近人情”的教育方式,在外人眼中,用“令人发指”形容绝不为过。但对这个小女儿的喜爱与亲情却明显有别,孩子一生下来,“满腹经纶”的陈独秀竟给她起了个“喜子”的小名,且对其善待有佳。
高君曼(原配高氏同父异母的妹妹)
然,随着陈独秀成为中共首脑,尤其是全身心投入第一次国共合作后,陈对家庭的顾及越来越少,对妻子高君曼及陈子美、陈鹤年姐弟的亲情日渐淡薄。陈子美13岁那年,父母感情破裂,姐弟不得不随母离开上海到南京一间破草屋居住,且仅凭陈独秀每月30块钱的抚养费艰难度日。为分担母亲的压力,懂事的姐弟俩进入职业学校半工半读。她先学收发电报技术,后又学妇产科,总算勉强维继家中度日。然,身患肺结核的母亲因无钱医治,在她19岁那年离世。这一年是1931年,早已被中共“扫地出门”的陈独秀仍不甘寂寞,发表文章提出反蒋抗日的主张。次年10月,陈被逮捕入狱,且以“危害民国罪”被判徒刑13年。
陈独秀入狱留档照片
母亲的离世和父亲的“身陷囹圄”对刚满20岁的陈子美无疑是人生的首次打击。或许是父亲那种“刚直不阿”的基因在起作用,她并未颓废。她努力工作着,渴望着自己能够被生活所眷顾…… 不久,那个让她倍感“眷顾”的男人出现了。一位叫张国祥的银行职员进入了她的生活,且随机而来的柔情蜜语,百般贴护,使陈子美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甜蜜,且很快就与这个长其10岁的男子定下了终身。
为博父亲欢心,她还特意带着张国祥来到南京老虎桥监狱探视。岂料,陈独秀一见女婿便不顺眼,当面斥责女儿:“你年幼无知,竟找如此腌臜之辈,劝你早日与其分开!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张国祥听罢此言,脸色铁青即拂袖而去。身处窘境的陈子美与父亲大吵了一架后,“回娘家”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陈子美(抗战前)
看来“阅人无数”的陈独秀眼光是犀利的,后来发生的变故证明父亲对女婿并未看走眼。婚后第三年,陈子美怀上了第三胎。时,张国祥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来到家中,且告知这是其乡下无依靠的表妹和孩子,愿意来张家作为保姆来照顾陈子美的。善良的陈子美哪知道这个保姆正是的丈夫的原配,孩子也是张国祥的。然,纸里包不住火,真相终于败露。屈辱之下,陈子美提出了离婚。无奈之下,张国祥不得不与原配离婚,算是保全了这个家庭,且为了孩子,陈子美选择了原谅了张国祥。下葬。
当年身着婚纱的陈子美
抗战爆发,一家人到了重庆。当得知父亲就在附近的江津居住,她提出要去探望,但遭到了丈夫的断然拒绝。此事最终成了压碎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且无情无义的张国祥竟抛下妻子和五个孩子一走了之。无力养活子女的陈子美将小女儿送给了同学,其他四个孩子寄养在父亲家,留下一封信便悄然离去…..
陈子美与子女们
后来,有人在上海见到了陈子美,且得知她凭着当年学成的一手妇产科的医术在一家医院做助产士。通过别人介绍,她结识了在浦东开推土机的司机李焕照,后随他回广州结了婚,并生两子。本以为此生有了“抱团取暖”依靠的陈子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那个仅有“盛名”而从未得到过“荫庇”父亲,竟被解放后的那个时代所不容。文革的到来,因粘了“陈独秀”的光,他们这个家又到了“分崩离析”的时刻。那些数不清的批斗和纠缠,迫使李焕照不得产生了与陈子美离婚,确保孩子不受牵连的想法。面对此情此景,陈子美也只能无奈地咽下了这颗苦果。
走投无路的陈子美的最后一搏是在1970年的一天,时年58岁的她,身绑5个空油桶纵身一跃跳进了海里向香港而去,尽管对她来讲不过是死中求生。或许是“天不灭陈”,或许是感动上苍,经10小时的漂泊,她竟奇迹般地登上了香港的彼岸。后来李焕照又安排小儿子偷渡香港与陈子美一起作伴。尔后,母子二人又去了加拿大。
在那里的华人区,陈还是凭自己那手产科的医术当了产科医生,且随后开了一家产科医院。因其医道高明,很受华人的欢迎。1975年,陈子美与小儿子一起到美国定居。1982年,她又在美国纽约皇后区买下一公寓居住。1991年,年近80的她生病入院。不幸的是住院期间,家中存放之一生积蓄被盗,令陈子美陷入绝境。据悉,尽管陈从未提及当年是谁拿走了她的钱,但此后陈子美的幼子再未出现,且陈子美言语间也常把“我没有儿子”挂在嘴边。
因年事已高丧失了工作能力,故只能靠政府每月400美元的救济金度日,以致于无力支付公寓每月的物业费。于是乎,物业管理公司以其欠费14000美元向法院起诉。在面临被逐出公寓之际,她被迫向媒体透露了自己的身世,且在当地的华人中引起了极大反响,消息也通过中国驻美大使馆传到了中国,最终陈子美得到中国现代文化学会陈独秀研究会以及美国的华人协会为她筹集的资金,最终帮助她走出了困境。
深陷官司的陈子美
或许这是陈独秀这个名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眷顾了这个苦命女子,或许是她坎坷一生的遭遇确实令所闻之人唏嘘同情……
比起早年颠沛流离、夫离子散的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陈子美暮年是幸运的,尽管身边也没有了一个亲人。自1994年前起,中华美慈济基金会纽约分会便派义工照料陈子美。纽约分会执行长张济舵表示,若陈子美亲人一直无法现身,慈济基金会愿意出力,送陈子美走完人生路上的最后一程。
暮年陈子美
晚年的陈子美患有严重的呼吸道疾病,但其生活态度仍是那么积极。邻居们常常看到她戴着轻便的呼吸器散步,且从容地安排了自己的后事。她买下了皇后区塞普斯丘墓园家族墓地中的一个墓位。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的她还向朋友嘱托,她下葬时一定要身穿当年的结婚的礼服。
2004年2月25日,陈子美突然发病被送进医院。4月14日下午4时,她在美国纽约皇后区圣约翰医院冷清离世。享年93岁。陈子美过世已一个多月,因无亲人前往认领,遗体不得不长期停放在医院停尸间。直到陈子美去世遗体无人认领的消息见报后,情况才发生变化。5月21日,在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的帮助下,陈子美与李焕照所生长子李大可大陆获悉了此消息,来到美国办理母亲后事,且遵照母亲的遗愿,找出了当年母亲与父亲结婚时穿过的礼服并让其着此服下葬。
父亲陈独秀一生为其信仰而争斗,为劳苦大众求生存求自由的信念理想毫不动摇。尽管已不受共产国际和中共的待见,心中的信仰却从未改变。在那条走不通的路上奋力前行,无怨无悔,刚正不阿,从不为三斗米折腰,63岁那年终穷困潦倒而亡。
母亲高君曼仰慕姐夫的才华,为追求自己的真爱,不顾世俗毅然与陈独秀私奔。然,她只看到了丈夫的才华横溢,却没看到其骨子里的自私冷漠。她以他为全世界,他却活在他的世界里。最终她也未能支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45岁那年便扔下子女撒手人寰。
陈子美的一生没有父亲那样的名留史册,也没有母亲那样的浪漫传奇。她的一生没有那么绚丽,但却韧性十足。她用一生诠释了“活着”这两个字的深刻含义。她的人生信条就是“活着”,这就是无论生活多么困苦,无论婚姻多么不幸,无论前途多么绝望,无论人生多么孤独,凭着根植于心中的这个信条,她都能想得开,放得下,走得通,过得好。或许这得益于父亲那种坚强意志的基因,或许得益于母亲追求美好的那份渴望。然,父母心中却从未有过她的那个“活着”的信条。或许正是如此,她活了93岁,是母亲享年的一倍多,是父亲享年的1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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