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生命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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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的天空
1998年,沉甸甸压在陈希米心中的雷还是被踩响了。史铁生被确诊为尿毒症,于是他开始了血液透析。每隔一天他就需要花费半天的时间将全身的血液清洗一遍,看着鲜血从身体里流进流出,史铁生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一次采访中,记者跟他聊起了透析的事情。史铁生豁达地说,“医生18年前就告诉我会这样,已经过去18年了,命运还是善待我的,现在透析比那时候先进很多了。”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影响了他的工作,而陈希米也开始了她的代笔工作。
尽管日子苦得令人发颤,但陈希米和史铁生却甘之如饴。当史铁生身体好的时候,陈希米会允许他约上两三个好友小聚。史铁生是个美食家,他们夫妻会用半天的时间研究哪个馅料的饺子最好吃,如何能用家里的工具烤出一块漂亮的面包。
史铁生和陈希米与友人小聚

有时候,陈希米也会推着史铁生在大街小巷地转悠,寻找隐藏在市井间的“灵魂小吃”。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安静地依靠在一起,共读一本书或者轻轻地说几句悄悄话。
2010年,史铁生59岁,转过年便是整寿60岁。史铁生还是有一些期待的,活过一个甲子,很好了。只是这一年他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
12月30日,他跟往常一样去医院做透析,下午回到家中便嚷着头痛。夫人陈希米并不在家,妹妹史岚以为是吹了冷风冻着了,赶紧照顾他躺下休息,却不知这正是“脑溢血”的征兆
休息了一会儿,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家人紧急找来120急救车。晚6时急救车到达时史铁生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被紧急送入北京朝阳医院。
病症很快被确诊下来——“急性脑硬膜下出血”。经过国内脑外科顶级专家凌锋的诊断,人已经回天乏术了,然而凌主任与陈希米经过一番交谈当即决定转院。
这个决定让在场的亲友不由得大吃一惊,人已经这样了转院还有什么意义?只有几位亲密的朋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态度。
史铁生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从来都是清楚的,他不惧怕死亡,甚至跟朋友玩笑说:“我与死神已经成了哥们儿,他便坐在我家门外的走廊上,随时都可能进来向我招呼一声‘嗨,走吧。’”
史铁生手稿
与疾病抗争了几十年,死亡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他早在获悉自己身患尿毒症时就已经与陈希米讨论过生死问题,他觉得“白白烧掉未免可惜,浪费总归不好。”因此与妻子定下了捐赠遗体的愿望。
如今,史铁生的生命已经进入到倒计时,在完成丈夫的遗愿上陈希米是不遗余力的。此时正有一位天津的病人等待肝脏移植,史铁生的初步化验结果与该病人相匹配,只是如果史铁生停止呼吸超过15分钟,他的所有器官都将失去价值。
天津方面的医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所以凌锋和陈希米才会当机立断,为史铁生转院,尽最大可能延长史铁生的生命,为天津方面争取时间。一番波折史铁生终于被安顿在宣武医院特地为他腾出来的单人病房里。
史铁生与陈希米的日常

而此时的史铁生颅内出血的情况一直在持续,由于颅内压引起的脑组织移位所带来的痛苦,让即使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史铁生仍然不停地抽搐。他的面色血红,呼吸也时断时续。但心电显示器上的心博弦波却一直平稳而有力。
史铁生为了将自己的器官送出去,一直在硬挺着不死!
当活着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痛苦,死亡才是解脱的时候,却要坚持下去不死是一件多么需要勇气的事情。
而这期间,陈希米始终寸步不离地守在史铁生的床前,直到在他的病床前签好遗体捐赠的所有手续。此时已经是12月31日凌晨两点多了,史铁生在死亡线上已经挣扎了8个小时,而此刻他仍然不能安然赴死。
北京宣武医院不具备器官移植资质和手术设备条件,他们只能带着史铁生再次启程,前往北京武警总队医院。有人犹豫、有人不忍,凡是至亲好友,终不能忍心让这种痛苦持续下去。就在大家将目光都投向陈希米时,她已经镇定的开始收拾东西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开始各司其职。很快,首都深冬的街道上,一辆救护车闪烁着蓝白灯光在前引路,其后尾随着一串打着双闪的私家车。在这个寒冷的凌晨,史铁生的亲人和朋友都在默默地陪他走这最后一程。
救护车风驰电掣地赶到了武警总医院,这之后的所有事情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史铁生的肝脏配型与需要接受移植的病人完全吻合,9个多小时忍耐与等待终于没有白费!
到达武警医院不久的凌晨3时46分,史铁生便停止了呼吸。不久之后承载着某一个人和一个家庭希望的肝脏被放置在特殊容器中送往天津。而它的原主人则安详地沉睡着了。
史铁生走了,他的离开使很多人长时间不能开怀,那怅然若失丝丝缕缕地浸入到生活中,在每一个个不经意的瞬间,猝不及防地撞入心间。

有人说史铁生是“生命的奇迹”。是的,如果不信,当你快要失去生活的力量时,想一想那个戴着眼镜笑眯眯的大叔,你会觉得这世间,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即使有,为了那些不放弃你的人,也得试一试,不试怎么就知道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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