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的开端,是几天几夜不停歇的雨,气温骤降,多数时间只能困坐家中感受天凉好个秋。好在,偶尔会有转瞬即逝的美景,可以用镜头记录下来。
比如,哗啦啦的大雨下了一夜,早上停歇了一个小时,阳台往外望去,水雾似云,从山谷飘来散去,又飘来,再散去,好几个来回。聚散之间,形成变幻的山水画卷,最美的状态,大概就是我拍下的下面这张照片。
再比如,在一夜雨后,早上雨小的间歇,我背上相机,撑着伞,来到山间最高处的亭子间,按了几十次快门,直到雾越来越大,眼里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回到家中,筛选出了下面这张图。
雨下了四五天,终于彻底停了,迎来了近一周的好天气,人们又重新穿回了夏装。不过,毕竟已是夏末,万里无云的日子难得一见了。连续几天早上都看到了朝霞。
久居山间,已经知晓朝霞是太阳被云层挡住后散射出来的光。偶尔,这样也会造就美景。
连日雨后,在山上避暑的人走去大半,小镇不那么喧嚣了,于是,我又连续几日来到镇上街拍。
还是不知道怎么拍好这里没有纵深没有特点的街景,我镜头的重点仍然是当地的居民。有两种人会吸引我,第一种,是有故事的人。
比如,这位老大爷,79岁了,正中午,我穿着短袖,他穿着棉衣,在街头拉着我说话,讲路过熟识的街邻的八卦,讲四川人重庆人湖北人的异同。
又比如,这位小哥,应该是个聋哑人(我知道他哑,聋则不确定)。在镇上开摩的(摩托车收费载客),每次见到他,脸上都挂着笑容。
又比如,这对手牵手来镇上赶集的农民老夫妇。我跟他们走了100来米,他们牵着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在含蓄的中国老一辈人中,特别是农村人中,我印象里是非常罕见的。
还有,这位老奶奶,如果不是聊起,很难相信已经90岁了。耳聪目明,腿脚麻利,据说常在市场上摆摊卖菜(或者杂货?我没有具体问)。
还有,这位卖菜的大爷,中午趴在扁担上睡着了,来来往往的人与车都没有吵醒他。看着他全白的头发,与不同于常人的手(据一位朋友讲,有尿酸高、关节炎之类的疾病,手才会长成这样),心情很复杂。山里不是世外桃源,是真实的人间。
另外一种吸引我的,则是一些有表现力的表情。比如,在熟食店门口的这位大哥,他脸上流露的,是怎么样的情绪?
又比如,这位对着镜头笑呵呵的大叔,总觉得面熟。后来想起来,很像已故的上海喜剧大师严顺开扮演的阿Q(鲁迅《阿Q正传》)。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位酷酷的眼镜哥,很有表现力,似乎颇有喜剧天分。
8月底了,晚霞不似盛夏那么绚烂,但又有着别样的魔幻魅力。
仍在山中居住的人们,晚饭后便陆陆续续出了门,跳舞散步观景。雨后地上的积水,让我拍到了最近几天最喜欢的一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