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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作品出自拉施德丁（Rashid ad-Din）著作《史集》（Jami’ al Tawarikh），在画中，成吉思汗与妻子孛儿帖端坐王座，朝臣围于面前。孛儿帖是成吉思汗的正妻，也是强大蒙古帝国的开国皇后。| BRIDGEMAN IMAGES
营帐与牲畜，骑马与砍杀。蒙古帝国早期，成吉思汗带领治下的人民在战争、征服与快速扩张中建立起世界上最大的毗连帝国。
但大汗并不是只身一人完成统治的：他的正妻孛儿帖在13世纪蒙古帝国的创立中同样关键。
本文将介绍这位蒙古开国皇后如何影响帝国；她和许多女性又如何成为了帝国的无名英雄。
孛儿帖是谁？
孛儿帖来自弘吉剌部斡勒忽讷惕支部，生于1161年前后，在孩童时期与未来的帝王——当时同样年幼的铁木真订婚。
尽管有关孛儿帖人生的细节不详，但历史学家了解到，她在少年时期嫁给了孛儿只斤部族的铁木真。但二人的燕尔新婚却异常短暂：成婚不久，孛儿帖即被蔑儿乞部成员掳走。
当时劫掠新娘的行为十分常见，敌对部落以此破坏敌人的生活，有时则是出于报复。蔑儿乞部劫走铁木真新婚妻子就是为了算一笔旧账：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仑起初要嫁到蔑儿乞部的，结果却被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抢走。
虽然这类劫掠的结局通常是被劫妇女被迫留在劫持者身边，但铁木真决意另谋他路：他设法与契友札木合一同发起了对新婚妻子的大胆营救。
此举发动了孛儿只斤与蔑儿乞之间的全面战争。孛儿只斤部族最终于1200年获胜，俘虏了蔑儿乞妇女并占领了其领地。
几年后，铁木真正式号“成吉思汗”，成为了统一各方部族的皇帝，他的国家就是闻名后世的大蒙古国。
这两幅丝绸人物画像刻画了格坚汗（元英宗）的两位未留下姓名的妻子。成吉思汗与妻子孛儿帖统治时期过去200年后，格坚汗统治蒙古帝国。这些蒙古皇后留下的细节极少，但证据显示，她们的影响力皆超出内帷之外。| PICTURES FROM HISTORY, BRIDGEMAN IMAGES
有影响力的女性
之后几十年，铁木真继续征服其他部族，将骁勇善战的多个部落统一起来，凝聚成令人生畏的蒙古力量，不断扩大疆域。此时，孛儿帖成为铁木真的正妻。
多年时间，这位帝王至少娶了六位妻子，拥有上百名嫔妃，最少生养了13个孩子。但孛儿帖作为他最爱的第一位妻子，是所有妻室中最具影响力的一位；同时，作为正妻，她必须照看丈夫扩张中的帝国。
马萨诸塞大学（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和阿默斯特学院（Amherst）历史学教授、《女性与蒙古帝国的建立》（Women and the Making of the Mongol Empire）的作者安妮·布劳德布里奇（Anne Broadbridge）认为，孛儿帖的重要性是众所共见的。
正妻们管理自己的斡耳朶（或称营帐），同时接受无数人员侍奉。从后妃到牲畜、牧羊人、侍从和护卫，这些女性掌握着数以百计的营帐人事。
她们的营帐随游牧部族的迁移而在不同地点间移动，而营帐绝非袖珍之物，相反，它们往往规模惊人，因此吸引了编年史撰写人与被征服者的目光，从而留下有关这些女性财富的历史记录。
举例来说，在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统治期间，四位妻子的营帐（算上仆从与其他人员）几乎每个都有1万人。这些妻子出行时，需要携领上千头动物和上百驾马车。
布劳德布里奇说，像孛儿帖这样的正妻在营中享有最佳位置。“空间等级反映着社会等级。”
与其他正妻一样，孛儿帖监管五位女儿的婚姻，她们被许配给当地领袖的儿子，以扩大政治影响。她生养了四个儿子，他们继承了开国帝王的财富与政权；她还扶养了数个收养的孩子。
精明的战略家
不过，孛儿帖的影响力远不止于子嗣和营帐。她在大蒙古国政权阶级中的地位使她在丈夫面前拥有令人垂涎的亲信地位，成吉思汗在从政治到军事策略的一切事务上都寻求她的建议。
她妥善使用了这份信任，甚至事关帝王契友也不吝谏言。其中一位是札木合，这位契友最终成为札答阑可汗，他曾帮助孛儿帖的丈夫将她救出。
当孛儿帖看到与其之间的联盟出现崩解的迹象，她建议丈夫断绝友谊；1204年，铁木真在一场战争中击败札木合，后将其处死。
孛儿帖的另一次政治干预与“帖卜·腾格里”（意为“通天”，《新元史》写为“阔阔出”）有关。这位萨满领袖是成吉思汗的亲信之一。帖卜预言了铁木真的崛起，似乎因此在皇宫中获授一席。
然而，当他公然侮辱铁木真的兄弟时，孛儿帖划明界限，坚持请她的丈夫严惩这位萨满。
“在当时情境下，”历史学家唐娜·哈米尔（Donna Hamil）写到，“大汗听取了孛儿帖的建议，为人民重铸秩序，加强了自身威权。”
14世纪波斯艺术家根据成吉思汗正妻孛儿帖可能曾在可汗帐下监管巨大营帐的史实，绘制了这幅作品。孛儿帖不仅管理着大营，同时也是深受丈夫信赖的政治、军事参谋者。| TOM GRAVES ARCHIVE, BRIDGEMAN IMAGES
未被赞颂的女性英雄
布劳德布里奇说，虽然缺少蒙古帝国这些有魄力的女性的考古学证据，但文史资料指出了蒙古妻子们的重要意义。
当男性忙于征战四方、开疆拓土，女性便照管着营帐日常生活的大部分内容，既在军营中支持沙场将士，也随帝国扩张而铺展更有定居性质的营地。
孛儿帖树立起的蒙古皇后角色是丰富多维的，她既是形象使者，也是参谋顾问，同时还是管理者。她甚至设法成功摆脱了一些谣言的影响——该谣言声称她所生的大儿子术赤并非成吉思汗亲生子，而是蔑儿乞劫掠者血脉。
尽管她一生大部分的事迹仍处在阴影之中，但她仍是女性在蒙古帝国创建和日常生活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例子之一。
布劳德布里奇说，成吉思汗固然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妻子，在蒙古帝国的快速扩张中建立功勋的其他蒙古人同样需要这样的女性。“没有她们，就不会有蒙古帝国。”
撰文：ERIN BLAKEMORE
译者：绿酒
编辑：框舅
版式设计：海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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