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遍地石楠始盛开。石楠算是中国最出名的行道树了，一般来说，常绿阔叶植物分布在亚热带区域，而石楠却是这种定律的有力挑战者，它不仅能够生长在亚热带，还能生长在暖温带。在北方一些城市，石楠是为数不多的常绿阔叶树。每当4月，春花主力军桃李杏梅海棠樱花这些落下帷幕之时，石楠花便粉墨登场，装点着晚春时节。
（中国石楠露天分布范围示意图，作者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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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什么是石楠
石楠花是蔷薇科植物，和我们常见的春花桃李杏这些属于近亲。石楠原产于秦岭南坡，另有一些变种产自福建和台湾一带。不过由于其广泛的适应性，目前已经引种到大江南北，这也是适应性最强的行道树之一。石楠花鲜红的幼叶如同红花一般，又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给人一种生命旺盛的感觉。这是一种一年四季都有花开视觉的植物，让人十分喜爱。
（石楠，图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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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们对石楠花的喜爱，是建立在其不开花的时候。作为一种观赏花木，人们却不喜欢它的花，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那么石楠花朵长什么样呢？
（石楠花照片，图源自河南农业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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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楠花就是这种白色的小花，五个花瓣，不过花的数量很大，一棵树可以有成千上万个花枝，每一个花枝能开出几十上百朵花。可见，石楠花将人海战术演绎得淋漓尽致。
02
争议之花
石楠花的争议之处在于它的味道，由于有一种令人不愉快的体液味道，常常被人冠名为“哕花”。那么，石楠花这种味道的成分是什么呢？我们用分析实验一探究竟。
（石楠花提取物挥发性成分质谱分析总离子流图，质谱条件: 电离电压70ev，溶剂延时10min，扫描范围35～650a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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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楠花挥发成分气相色谱分析示意，气相条件: 色谱柱DB-5MS(30mⅹ0．25 mmⅹ0．25μm) ，进样口280℃，进样量1μL，分流比10:1，载气氦气，恒流模式，流量1mL/min，程序升温40 ℃，保持3 min，以5℃/min升至300 ℃，保持20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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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科学家对于大部分植物挥发成分的提取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像玫瑰精油，橘皮精油等早已实现商业化提取。然而 ，时至今日，人们还不能完全掌握石楠花的呈味机理和物质，没有一种提取条件能够完全保留石楠花挥发物质的成分，也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还原这种味道，所以这也是一种神秘的味道。迄今为止，人们利用不同方法，从石楠花中已经分离出100多种有味道的物质，其中比较重要的是1-吡咯啉、1-哌啶、2-吡咯烷酮，苯乙胺、苯甲醛，苯乙醇等物质。从气相色谱图可以看出，苯甲醛是占大多数的物质。
（石楠花中部分呈味物质分子式，作者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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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物质单一存在时，都不会形成这种味道，但是在石楠中间，许多有机物之间按照神奇的配比，发生一些微妙的作用，就带来了这种“沁人心脾”的味道。由于这些味道常常引发不适，因而对于这种植物的激烈讨论声音也屡见不鲜。每年晚春时节，石楠花总是会上热搜，这种花因为其独特味道，热度早已盖过牡丹菊花等名花。
（有关石楠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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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近乎完美的花
石楠花的争议和反对声音虽然多，但是好在一年当中开花时候也就两三个星期，即使不喜欢，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石楠之所以被广泛种植，重要原因就是这是近乎完美的花。
（中国植被图，石楠分布范围远超常绿阔叶树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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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从园林角度看，石楠树抗逆性强，能够适应不同水土环境，也可以在一些有毒物质存在的时候成活，相比一些娇生惯养的树，石楠可谓是无敌。另外，虽然石楠是常绿阔叶树，但是石楠非常能耐低温，短时间零下16℃的低温，石楠也能安然度过，这种抗寒本领在常绿阔叶树中是无敌的。最后，石楠生长较快，很容易从苗圃出园，其种植时间成本也就低了很多，而且石楠不易根部萌蘖，不会长出让人讨厌的“疯枝”，这极大降低了修剪成本。石楠树本身很耐修剪，可以“任人摆布”而不呈现病态，其树形就可以在园艺师傅手中充分发挥。
（苗圃中的石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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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从观赏角度看，石楠也是一种近乎完美的行道树。石楠可以长成树球，树篱笆，乔木等不同状态，可以适应城市不同空间高度，而且石楠是室内室外都可以种植的植物，既能生存在强光中，也能生长在阴暗中，这是城市高架桥下等背阴空间的绝佳点缀植物。石楠观赏时间贯穿一年四季，景观各有不同，早春有红叶白花，夏季常绿，秋天结果时果实红彤彤的，像一只小灯笼挂在树上，还给鸟儿们提供了越冬的食物，这是其他植物难以比拟的优势。
（石楠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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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从环境角度看，石楠净化空气，特别是对二氧化硫等酸性气体吸收能力强，是城市里的“大号绿萝”。石楠对于雾霾成分的降解有奇效，叶片可以直接分解这些固体颗粒物，有着“抗霾小能手”的美誉。石楠叶片对于噪音的过滤效果也很强，所以，在学校等需要安静环境的场所，石楠是首选的绿化植物。另外，石楠本身也会释放一种驱虫剂，石楠树下，可以免受蚊虫叮咬。石楠本身也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其植株不同部位都能提取出有用的生物成分。
看来，石楠真的是一种无可替代的行道树。在未来，可以用基因编辑技术，改变其某些酶活性，从而改变其挥发物质的成分，让石楠既能发挥全部优点，又能排除其气味劣势 ，成为真正完美的行道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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