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7月的一天夜里,铜陵犁桥据点的日军头目,得到可靠情报——附近大姚村内,今晚住着两个共产党的秘密交通员。
当晚,据点内的日伪军众便倾巢而出,趁着漆黑的夜色,悄悄地包围了大姚村。
在枪声和阖村的犬吠声中,大姚村的老百姓们从睡梦中惊醒,随后被持枪的日伪军众,挨家挨户地砸门驱赶出来,一直赶到了村口的破庙门前。
此刻,破庙之前,火把通明,刺刀森森。
日军头目站在庙门口,让大姚村里的几百个村民,一个一个地经过破庙门口。
等所有人都走完之后,背靠庙门的日军头目,沉吟片刻,随即向着人群中的两人指去。
旁边早已等候多时的日伪军众,立即一拥而上,将那两名村民绑缚起来。
而这两个“村民”,正是当晚留宿大姚村的两名交通员。
当天晚上,这两名交通员便被日伪军带回了日军据点之内,在遭受了极为酷烈的重刑之后,惨遭杀害。
敌人能够从数百名村民当中,直接找出两名交通员,很明显有内奸作祟。
但这个内奸是谁呢?
为了找到内奸,以绝后患,铜陵敌后杨家坦孙村党支部书记兼铜陵县委地下交通站负责人孙林,随即想到了一个人——打入日伪据点的华名楷。
几天后,一身挑粪工打扮的孙林,便悄悄来到了犁桥“章家布店”的后院,这个章家布店,其实是我党当年设在犁桥地区的一个秘密交通站。
趁着进入布店后院厕所之内取粪之际,孙林将纸条塞给了布店老板,章玉新。
第二天下午,华名楷像往常一样,吃完了晚饭,顺着自家门前的巷子向外散步,当他下意识地手扶巷口青砖之时,他发现,这块砖头跟昨天的位置不太一样了。
华名楷心里一动,却没有做任何举动。
他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走开,不过这次他走得比较慢,一直等到快天黑的时候,才回到家中。
在他进入巷口之时,华名楷趁着夜色,悄悄取出了藏在青石砖内的那张纸条。
设法找出大姚村告密的内奸。
华名楷看完纸条,将之放在灯下,看着它烧成灰烬之后,心里开始了紧张的谋划.......
几天后,当孙林再次来到布店取粪之时,章玉新将一个纸团悄悄地塞到了孙林的手中。
“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还有老华给县委写的敌情汇报。”章玉新低声说道。
孙林点了点头,随后挑开扁担头端部的泥巴,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深孔,将纸条卷好塞了进去,再用泥巴将其封堵好,然后若无其事地挑着大粪出去了。
然而,当他挑着粪担走到街口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当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街口站满了日军哨兵,这些士兵凶神恶煞地拦住行人,逐一仔细搜身。
孙林当时已经走到街口了,再想要绕道离开,已然迟了,一旦转身很有可能会吸引敌人的怀疑,反而更糟。
“怎么办?”孙林的心紧张地怦怦直跳,最终,他决定,硬着头皮走下去。
多少年后,时任上海市卫生局纪律检查委员会副书记的孙林再次回想起当天的情形,依然感慨不已:
“当时敌人检查得很细,前面一个大爷身上被搜了一遍,还把随身带的烟袋锅,烟丝袋子都翻开看了,我当时就觉得,这次可能要悬了。”
当时的孙林,装作若无其事地挑着粪担靠近岗哨,随后他卸下了肩上的粪担,和其他人一样,站在队伍之中,排队准备接受检查。
正在检查的日军士兵,突然闻到空气中味道不对,扭头一看,看到两筐令人作呕的大粪放在一旁,顿时捂着鼻子,连看也不看便直向孙林挥手:
“开路!开路!快快地开路!”
就这样,孙林赶紧挑起了粪担,有惊无险地离开了犁桥。
当他回到村里之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藏在扁担内的情报,展开纸条之后,孙林顿时有些吃惊。
纸条上面除了华名楷汇报的情报之外,在末尾写了一句话——郜德恩当晚藏在庙门之后。
这个郜德恩,孙林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是犁桥的伪乡长,但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新四军石佛乡乡长。
郜德恩一直跟孙林是单线联系,平日里时常提供敌人的一些情报。
当晚化装成日伪军模样的郜德恩,跟着敌人一起来到了大姚村,随后躲在庙门之后,帮着敌人甄别一个个从庙门口经过的民众。
最终让敌人精准地抓到了群众保护之中的交通员。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叛变了,孙林和几个党组织成员商议之后,众人随即定下了锄奸的行动方案。
几天后,正在家中睡觉的郜德恩,被锄奸队成员们,从被窝中拽了出来,捆绑着一直押到了犁桥外面的一个滩涂之上。
一路之上,郜德恩还一直口口声声喊着自己人,然而,当孙林扭过头问他道:
“大姚村那晚,你躲在庙门后面干什么呢?”
郜德恩一听,顿时瘫软在地。
料峭的寒夜,一声清脆的枪响,最终结束了这个两面三刀的汉奸,可耻的一生。
在那个烽火狼烟的岁月里,有无数草根英雄,他们在晦暗之际奋起,却最终消隐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这些隐匿在历史长河之中的故事,虽然鲜为人知,却依然是当年那幅波澜壮阔抗战画卷之中,不可或缺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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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安徽文史资料》,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