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8月27日,临近天黑之时,李口乡彭码村(现泗阳县李口镇农李村)村北,正在院内铡草的联防队队长汪涛突然听到,院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汪涛才抬起头,便看见一名五十来岁、穿着灰布长衫的陌生男子闯进院内,对方快速扫视了一圈院内之后,便对着汪涛轻喊了声:
“汪队长。”
汪涛皱了皱眉,假装听不懂对方说什么,迟疑地问道:
“这里哪有什么队长?你找谁呀?”
来人摘下帽子,对着汪涛笑了笑,走近两步介绍起了自己:
“汪队长,别多想。我叫陈果,是咱们自己人,家在黄嘴那边,是宿迁地下联络站的联络员。这次过来找你,是专门来给你们通报敌情的。”
“敌情?!”一听说是关于敌情的消息,汪涛登时止住了手中的动作,他拿起旁边的抹布擦了擦手,然后走了过去。
“是这样的,”陈果见汪涛走近,悄悄退了两步,与之拉开了些许距离。
“咱们交通站刚收到情报,今天晚上,有一支大约摸六十多人的还乡团队伍,将会潜到李口、兴道乡一带,进村抢掠老百姓们筹备的公粮。”陈果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随后,他看了眼有些吃惊的汪涛,挥了一下手臂,故作坚定地说道,“这是一个好机会,汪队长,你这次拉着咱们全体队员,打他一个埋伏,肯定能缴获不少武器弹药。”
汪涛他们这些联防队员,手里的枪支本就紧张,他也一直为捉襟见肘的弹药现状发着愁,此时,一听说有解决弹药的良机,汪涛的心不由地动了下。
但下一刻,常年形成的战斗敏感意识,使得他不禁犯起了嘀咕。
他再次打量起眼前的这个老头,长衫、礼帽,白胖胖的样子让人感到和暖的同时,也让人感到一丝莫名的疏离。
这人为什么一再强调让我把所有的队员都带过去?
作为地下联络员,他知道我家倒也说得过去,但为何对方要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说是敌情紧急,这才几十个还乡团分子,还没到那个地步。
常年处于敌我交锋复杂斗争当中的汪涛,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简短思索之后,他就初步判定了,眼前这人是奸细。
眼看天色渐黑,心中已有打算的汪涛随即不动声色地将对方让进屋内,然后对陈果道:
“你在屋里稍等一下,我去叫人,咱们一起去打埋伏。”
陈果见汪涛答应的这么利索,当即点了点头,催促着汪涛快去快回,切莫耽误时间,贻误了战机,随后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屋内,静等着汪涛回来。
汪涛出了院门,寻了住在附近的三名队员出来,几个人随后挎着盒子枪,跟着汪涛一起回到了院内。
陈果站起身,看到汪涛身后就跟了三个人,有些吃惊地指着道:
“咱乡的联防队就你们这几个人?”
汪涛摆了摆手,朗声道:
“去派人叫了,咱们先走,他们很快就跟上来了。”
陈果看了眼院外,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汪涛一起走出了院子。
当晚,乌云挡住了月亮,四下一片黝黑,汪涛等人跟在陈果的身后,摸黑来到了兴道村附近的一片高粱地边。
“我说,你们的人怎么还没跟上来呀?”一路上,前面这个陈果已经数次催促和质疑了,这次,汪涛再说马上就赶过来的话,他却是再也不信了。
“就咱们这几个人,过去了万一遇到敌人,那就是去送死。”陈果转过身,对汪涛等人气鼓鼓地说道,“汪队长,我是不走了,你们的人不来齐,我坚决不再往前走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此刻,汪涛心里便明白了,前面估计就是敌人所设的埋伏圈,眼前这家伙,不把众人全引进去,是不会罢休呀。
想到这里,汪涛一个箭步抢抓住陈果的衣襟,厉声喝问道:
“你这个奸细,就别再演戏了吧,前面就是你们的人藏身之处吧?”
陈果陡闻乍变,顿时脸色苍白,不由地说了出声: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见对方承认,汪涛他们立即架起对方,掉头就往回跑。
而此时,身后不远处的高粱地内,突然传来一阵明显的“窸窸窣窣”声。
被攥紧双臂的陈果,趁机拼命地挣扎着,高呼喊叫起来:
“快开枪,快开枪,这是汪涛他们。”
话音刚落,高粱地内机枪、步枪,枪声大作起来,一时间子弹横飞,打得众人周遭土石飞溅。
好在汪涛等人熟悉当地地形,奔跑之际,一人弯腰抓了一把泥土猛地塞进陈果嘴中,然后几人挟着陈果一路狂奔。众人沿着土埂高坡而行,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最终安然脱身而去。
一场企图将我联防队一网打尽的阴谋,最终流产……
当晚,经过审讯之后,这名奸细便被民主政府处决了。
在那烽火狼烟的岁月里,有无数草根英雄,他们在晦暗之际奋起,却最终消隐于历史的长河之中。这些隐匿在历史长河之中的故事,虽然鲜为人知,却依然是当年那幅波澜壮阔的人民战争画卷之中,不可或缺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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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宿迁文史资料》,汪广礼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