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下党将被活埋,下一刻,挖坑特务砸晕同伙之后催促道:赶快逃


1943年12月22日,夜,海得村(现邯郸市魏县境内)日伪炮楼之上,灯火通明,炮楼之内不时传出阵阵的划拳行令,杯盏交错的声音。
伪军营长申玉美坐在酒席桌前,醉眼惺忪,看着眼前这帮子喝得酩酊大醉的兄弟们,申玉美打了个饱嗝,随后对身边的卫兵交代道:
“对了,咱们喝酒归喝酒,可不敢把抓住的那个裴香斋(原路南支队司令员)的文书——高哲给跑掉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去多派几个弟兄们过去看守着。”

申玉美的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声“叭”的脆响,一只酒杯被人猛地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申玉美循声抬头看去,只见身旁的副官刘筠正愣愣地看着自己,原先举着酒杯的右手,正兀自微微颤抖着。
“刘老弟,你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儿?”申玉美有些狐疑地问道。
刘筠眼里一蹿一蹿的冒着火光,鼻息沉重,沉声回答道:
“刚才我一听见高哲的名字,差点儿没把自己气死。大哥,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
申玉美原是土匪出身,绿林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就算是不义气,也得装义气。申玉美被刘筠一口一个大哥,喊得非常得意,当即便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
“自家兄弟,有事儿请讲。”
刘筠咽了口唾沫,指着外面,愤愤地说道:
“就是那个高哲。早先,我在申村当维持会长的时候,就是这个高哲杀了我二舅,抄了我的家,还要杀我的头。大哥您抓住了这个家伙,今天我想要报仇,请大哥开个口吧!”

对于这个高哲,申玉美刚抓获对方之时,那可是如获至宝,眼巴巴想从对方口中,挖出路南支队的高层领导。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甭管他如何的严刑拷打、刑讯逼供,对方却始终一言不发,如同铁人一般,令申玉美恼恨不已,早已对之不耐其烦。
但一想到高哲是路南支队司令员身边的人,申玉美每每兴起的杀心,总是有些犹豫,始终对之还留有一丝的幻想。
申玉美还没发声,旁边便有人赶紧劝阻道:
“申营长,高哲不能杀,没了这个诱饵,裴香斋可就更难捉到了。”
刘筠见半道冷不丁蹿出了个“拦路虎”,登时掏出腰间的手枪,“啪”地一下,猛地拍在了桌面之上。
“大哥,你我虽是换帖的兄弟,亲如一母同生,我的仇就是你的仇,今晚大哥要是不应允兄弟的请求,明天我就告辞回家,省得日后伤咱们兄弟间的和气。”
申玉美最恨别人说他不讲义气,同时也觉得留着高哲很鸡肋,刘筠这句话猛地揭了他的疮疤,使得申玉美登时站起身,撸起了袖子问道:
“兄弟,你想怎么处置高哲。”
“活埋了他!”刘筠攒着眉,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大哥依你,活埋他吧。”申玉美点了点头,随后扭头对刚才劝阻之人吩咐道,“麻连长,你跟着,帮着点儿。”
随后,刘筠便领着自己的勤务兵,与麻连长一起出来据点,几人押着高哲,摸黑一脚深、一脚浅地来到了村北的荒树林处。

到了一个偏僻的地儿之后,麻连长搓着手,哈着热气,催促一旁的勤务兵道:
“赶快挖坑,埋完拉倒,还得赶着回去再喝会儿呢。”
“挖吧。”刘筠对勤务兵点了点头,下令道。
“刘副官,你真……”勤务兵攥着铁锹,有些犹豫。
“少啰嗦,快挖坑。”刘筠打断对方的话,催促道。
一旁的高哲,看着眼前的这几名伪军、特务们一锹一锹地挖着坑,明白最后的时刻已然到来,随即心一横,踱步来到土坑边上,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死也要死得有尊严,绝不让这帮敌人们看扁了自己。
高哲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准备高呼口号,然而还没等他喊出声,下一刻,他便不由地愣住了。
陡变突生!
只见原本默默地站在一旁的刘筠,冷不丁地夺过勤务兵手中的铁锹,随之一挥,重重地砸在了一旁正低头点烟的麻连长头上。
只一锹,将麻连长砸得身子一歪,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快,把他推进去。”刘筠将铁锹递回勤务兵手中,随即催促道,高哲就这样,看着俩人将麻连长抬着,扔进了土坑之中,勤务兵随即铲土将之掩埋,一时间,高哲的脑袋有些发懵,不知道对面的这俩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快逃吧。”刘筠将高哲手臂上的绳索解开,随即挥手催对方赶紧走,见高哲有些迟疑,他便走近悄声道:
“什么也不要问,回去后见到了裴司令,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当时的的高哲,隐约猜出了刘筠的身份,而等他回去之后,向裴司令讲述自己逃出生天的经历之时,裴香斋这才告诉他,刘筠的真实身份——由路南支队所派遣,打入敌人内部的我方内线。
知道刘筠真实身份的人不多,裴香斋便是其中之一。

高哲被捕之后,裴香斋便让人唤醒刘筠,要他设法营救高哲。
高哲虽是申玉美身边的红人,但他深知申玉美这个人,是个认贼作父的死心汉奸,对抗日活动有着刻骨的仇恨,想要通过求情游说救下高哲,绝无可能,弄不好还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时间紧迫,始终撬不开高哲的嘴,敌人们的耐心也在一点点的消磨,高哲随时都有被杀害的危险。
刘筠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当晚的这个计策,假装要复仇埋掉高哲,借机救出对方,而当晚跟随刘筠一起的那名勤务兵,也是路南支队所派遣进来的同志。
高哲获救了,但刘筠这边却陷入了麻烦之中。麻连长失踪的消息,第二天便传开了,申玉美正让人叫来了刘筠,问他麻连长的去向。
刘筠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除掉了对方,他思索了片刻,随即面露难色地回答:
“营长,我估计麻连长是背叛你了。”
申玉美一听,有些发慌,赶紧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刘筠说:
“前几天,老麻村来了一个人,说是要来这里当兵。我路过那里时,听见麻连长在劝说对方,申玉美眼光短浅,胸无大志,成不了气候,让对方不要来这里,而是转投郭清那边。”

刘筠看了眼脸色铁青的申玉美,继续说道:
“我当时气不过,进去说了申玉美,结果对方向那青年使了个眼色,让对方离去。随后便对我诉苦,说是跟着申营长这么多年,早该提个副营长了,可是他闭着嘴不向上说。最后,麻连长还赌气说,他不重用我,我就找郭清,让他后悔去吧......”
刘筠说罢,吁了口气,猜测道:“我估计他是去找郭清了。”
郭清是申玉美的老对头,大仇人,刘筠笃定自己说麻连长投奔郭清去了,申玉美不会、也不敢去郭清那边调查。
申玉美听罢,气得用手直捶桌子,气呼呼地抱怨道:
“刘老弟,你呀你,怎么不早给我说呢,要不,我绝不轻饶他!”
刘筠一听,登时表示十分后悔,“我哪里能想到他是真敢跑,还以为他只是赌气呢!早知道,我肯定会向您汇报,他十个麻连长也跑不了。”
当天,申玉美在屋内痛骂了麻连长一顿之后,最终还是信了刘筠的话,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一场风波最终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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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魏县文史资料》,育森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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