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请别把我和神棍混为一谈——一个真正的术士为你讲述四十几年来的经历

  在我的布包里,有5根‘仙人指路’,有一叠符,有一把桃木剑,还有一块作为阵眼的法器——大师叔给我的铜钱。

  手腕上还是那串沉香,脖子上依然挂着虎爪。

  听着外面呼号的阴风,我在盘算着自己的本钱,这些本钱在关键的时候能救我和晟哥的命。

  “三娃儿,你学会了请神术,却不可轻易动用,你灵觉太强大,我怕你变成疯子。”师父的话犹在耳边,可请神术,那才是我最大的本钱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在这个晚上,我的心有些乱。

  第二天一早,师父没有出去,他在仔细的看一幅地图,在地图上仔细的标注着什么,我轻轻走到师父的旁边,问到:“师父,今天不出去吗?”

  “地图已经完成,没必要再去那个村子冒险了。”师父认真的看着地图,随口对我说到。

  “师父啊,这地图很重要?”我心不在焉的说到,其实我有满肚子的话想对师父说,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扯些别的。

  “是很重要,这是找出老村长的关键!”师父继续用红笔标注着什么,可惜我从相字脉一窍不通,只是感觉师父标注的东西跟风水有些关系,但是我不懂。

  “师父啊,为什么今天过后,你就说要开始行动了?”我假装不在意的问到,毕竟事关我和晟哥的安全,我必须问清楚,真的太危险,就算负了晟哥,我也不会去。

  “这是一个时间段,今天是第9天,还有6天时间,在最后一天,他一定会出现,是最强,也是最弱的时候,我们不打没准备的仗,6天的时间准备足够了。”师父如是说到。

  “师父,那这6天里,是安全的吗?”我小心翼翼的问到。

  “我们出任务,没有哪一天可以说是安全的。”师父随口回了我一句,然后就专心于他的地图了。

  我踱步着出去,给晟哥使了眼色,意思是行动继续,再过几分钟我们就要出发了。

  几分钟以后,我和晟哥分别出去了,毕竟人不能一天到晚都关在屋子里,在这个荒僻的小村,在这里的人们常常还是在附近散步的。

  我和晟哥就是假装散步的样子,分别出门了。

  我们约定,在山脚下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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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是一个有魅力的家伙,它的魅力就在于你永远不能看清楚他的脸,偏偏却对它一直抱有期待,抱有幻想,因为它是属于你的,独特的,不重复的东西,你舍不得放一丝丝坏的东西在它身上,尽管它有时是个坏家伙,折腾的你很痛苦。

  那一天,命运又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因为在我走后不到半个小时,援军就到了,在那里面有我日夜牵挂的一些人,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一个消息,很重要的消息,我和他们错过了,晟哥也和他们错过了。

  这就是命运,明明那么小一个村子,我们分头走的两个人,都能和一群人错过。

  命运在造成悲剧的时候,是不眨眼的,它没有感情。

  出门以后二十分钟,我和晟哥在山脚下碰头了,他的神情很严肃,我的神情也很严肃,我翻出藏在衣服底下的黄布包,挎在身上,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捆细绳子。

  这真的就是一捆细绳子,因为我没有师父那本事,会绑锁魂结,那么就用最笨的方法,把我俩绑在一起吧。

  我把绳子绑在我的腰上,绑的很结实,然后再绑在晟哥的腰上,我对他说:“这绳子是我拿马笑的,特种部队的绳子,很结实的。”

  晟哥点头,他很认真的跟我说:“这是我的愿望,却让你跟着一起冒险,如果真的有危险,我愿意我死,你一定要跑,你不要负了我。”

  “都不会死。”我淡淡的说到,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分好了驱虫的药包,扎紧了裤腿,我取下手上的沉香,再一次扯断了它,拿出两颗,然后把剩下的装进了黄布包。

  “这玩意儿佩戴着,效果不是太强烈,咱们一人一颗含嘴里,你别给我吞了啊,那雾有迷惑人的本事。”

  “我知道。”晟哥跟扔糖丸似的扔进了嘴里,态度比我轻松,我总觉得晟哥有一种赌上自己性命的感觉。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我带着晟哥,走进了那片沉沉的迷雾。

  雾气中,还是那样的感觉,道路迷糊不清,可因为口含沉香珠的原因,我的心却分外的平静,我没有想别的,只是想,多走一步,我就离完成承诺多进一步。

  我在前,晟哥在后,我们很安静的走着,在实在看不清楚道路的时候,我点燃了第一支‘仙人指路’。

  仙人指路是一个好东西,在道家它比指南针管用,因为指南针要受磁场的影响,而这仙人指路不会,因为上面符箓的关系,它散发出来的烟,只会朝着有出口的地方飘。

  我一直不太清楚仙人指路的原理,说实在的,是不清楚它上面贴那张符的原理,直到很久以后,我遇见一个会画仙人指路符的家伙,他告诉我:“其实说穿了,仙人指路符其实是一张循阳符,也就是说它会固定的指向有阳光,阳气的地方,你到了那样的地方,自然就走出了阴气重重的迷阵儿。这是咱们道家的道具,对付那些玩意儿用的,你要是个路痴,用来找路可不太好使。”

  按照仙人指路的原理,它在这个地方当然很好使,除了快到山顶时的风,给我和晟哥造成了一点小麻烦外,我们竟然就这样有惊无险的爬到了山顶。

  一回生,二回熟,难道就是这个理?

  我很珍惜的弄灭了还剩半截的仙人指路,站在山顶,跟晟哥说到:“那一片迷雾里,有正常人看来很恐怖的东西,晟哥,你挨的住吗?我不像师父那样,会封五感,所以我很抱歉,我不能让你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就走出来了。”

  晟哥没什么反应,只是站在山顶,眼神有些说不清楚的看着山下那条有些看不太清楚的河,村子笼罩在迷雾中,可是那条河没有,站在山顶上,能看见。

  “晟哥?”我叫了一声,晟哥才反应过来,然后转头对我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走过那片雾?”

  “第一,不怕。第二,它凶你更凶。第三,不行了,就大声喊我,我一直走在你前面的。”我简单的说到。

  晟哥望了我一眼,说到:“我尽量不成为你的负担。”

  下山的路,当然很顺利,虽然师父告诉我,我们所在的每一天都很危险,可是我还是模糊得出了一个信息,这6天应该是安全的,没半个月,就那一天不安全吧?

  或许是这样,毕竟我们算是几十年来第一批造访这死村的人,谁有知道真实的情况呢?

  15天?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村民们是如何的悲剧,他们在这几十年,就算成了鬼,也在重复的过那恐怖的十五天的日子。

  最大的折磨莫过于此,你可以不怕痛苦,不怕困难,但是你会不会怕不停的,重复的痛苦和困难?当你以为解脱的时候,它又开始了!

  或者人世的轮回也是如此,所以才要修的一颗玲珑心,堪破,解脱。

  胡思乱想间,我和晟哥已经步入了迷雾,我没有回头看晟哥一眼,也许此时我担心的一眼,也会成为他的心理压力,他现在需要的勇气,越多越好的勇气。

  还是那片鬼哭狼嚎,在它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晟哥颤抖了一下,可是只是那么一下,我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坚定了起来,那种坚定的气场让我都能感觉到,那心里该是有多大的支撑?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当然,这需要一颗种子来激发。老师的遗愿,无意就是晟哥心里的那颗种子。

  依旧是那些恐怖的鬼怪,依然是地狱般的场景,当我们踏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身上绑的绳子一紧,转头一看,晟哥坐在了地上。

  我没有去探寻晟哥的心理,我只是望着他,说到;“走出来了,不是吗?”

  “是的,走出来,也就不可怕了。”晟哥深呼吸了几口,站了起来。

  “见到了这些,你从此会不会从一个科学家,变成一个迷信的人?”我开玩笑的说到,想起那个恐怖的无声世界,我需要轻松一点儿的气氛,来缓解内心的压力,尽管到了此地,我们的一切都很顺利。

  “不会,神经病也属于科学的范畴,不是吗?我不保证,我刚才看见的东西,就是神经病人所看见的世界,这有研究价值。也许,以后我能成为医学家。”晟哥其实偶尔很幽默的。

  “走吧,我们进村。好消息是我们走到了这里,坏消息是,到那条河,你的目的地,需要穿越这个村子。”我想笑,可最后的表情却皱着眉头,我没法控制。



  昨天天涯抽风,没传上去都不知道,大家看的莫名其妙吧?这章是昨天那章前面的,对不住大家了!
  
  比道术?这人为什么要如此的纠缠我比道术?他一再强调,我是老李的徒孙,山字脉的传人,什么意思?

  我的心跳很快,汗水大颗大颗的落下,喘息也很重,我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人,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

  他很年轻,样子非常的清秀,清秀到像个女的,不知道是因为敌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总觉得他太清秀了,以至于有一种阴柔的感觉,给我的印象就是这人心机很深沉,绝对不容易看透。

  他要和我比道术,可不是征求我的意见,在话刚说话,他就已经开始迈开脚步,踩着奇异的步伐,走动起来!

  步罡!在野外,不设法坛,不在夜晚,就踏步罡?!

  要知道步罡之法必须在荒郊野外,漫天星光下才能开踏,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否则步罡绝对不会产生效果。如若不然,就只能选择在净室踏步罡,而设法坛,则是尊神,免遭反噬,这人是怎么回事儿?

  我看他脚下所踏罡步,类似于八卦斗罡,却又不完全是,至少在我所学的步罡法中,他这种步子我没有见过。

  配合他步子的,是他嘴里的念念有词,我听不清楚他的咒语,我也不可能听得清楚,毕竟任何的咒语都是不传之秘,但那节奏,根本不是踏步罡所需的咒语。

  忽然,我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曾经师父给我提过——咒术!

  其实道家的符咒仔细分解,符为一术,咒为一术,发扬他的开山祖师是张道陵,可是它并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传承改编于古老的巫术。

  咒术和咒语完全是两个概念,咒语是施法之时所需的配合口诀,而咒术则可直接施术于人。

  我一开始就误会了,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在踏步罡,而是要直接对我施展咒术。

  咒术的种类繁多,效果各有不同,就连单一的诅咒之术,分支都有百种之多,如果不知道具体的诅咒之术的咒语,解咒很是麻烦。

  我不敢多想了,我看见他的表情已经起了巨大的变化,眼神开始变得狰狞,开始咬牙切齿,这是必然的,要想咒术的咒力强悍,必须全身心的投入,配合所施的咒术。

  看他这表情,我知道,他在对我施展诅咒之术,一旦咒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我拿什么和他斗?我不能丢了老李,我师父,山字脉的脸!这个想法让我疯狂。

  好吧,我最大的优势就是灵觉强大,那就下茅之术吧。我连请神术都不用了。

  毕竟请神术和上中下三茅之术,论威力一定是三茅之术较大,因为三茅之术是上身,是借用请来的东西的力量,能借多少看个人的能力。而请神术限制很大,一般都是请来的东西在旁辅助,是人神共通之力。

  这种细微的区别,一比较,却是天差地别。

  看来我骨子里是疯狂的吧,这是我在施术之前最后的一个念头,在下一刻,我就毫不犹豫的掐起手诀,念起咒语,全神贯注的开始进行下茅之术。

  这个术法,是必须心无旁骛的用灵觉开始沟通,我只是在恍惚间看见那人表情变了,可我已经顾不上了。

  配合着咒语,我恍惚感受到自己来到了黄泉地狱,一个个凶悍的鬼神在我脑中一一浮现,我要强大的,我要最强大的!

  下茅之术就是请鬼,越强大的鬼,越是难以沟通承受,而你的灵觉越强大,你就越能找到强大的,并且承受它们的力量。

  恍惚中,像是过了很多年,一生!恍惚中,又只是一秒。

  下一刻,一股阴冷的能量仿佛从天而降,这不是属于身体的能量,这是属于灵魂的能量,同时一股冰冷,好战,暴戾的情绪也在我的心中炸开。

  我睁开双眼的刹那,感觉自己就像有无穷的底气和功力可以和眼前之人对斗!

  “如果心性不够坚定,最好别用下茅之术,鬼之一物,毕竟属于阴冷的能量,所带情绪也是负面。中茅,上茅之术,所请之人,之神能量正面,可偏偏难度太高,由于修行之人的天堑。这是上天安排的矛盾吗?”师父的话犹在耳边,我还能稍许理智的想起,可是我压抑不了心中的冲动,要毁灭眼前的这个人。

  他的诅咒之术已经快要完成,不知道怎么解咒的我没办法防御,那就只有赶在他完成之前进攻。

  下一刻,一个手诀捏起,这个手诀捏去,先天八卦诀。

  这个手诀暗通八卦镜,配合功力,有挡煞,挡阴,挡咒之效,镜子原本就有反射的功能,他要诅咒我是吧?那么就全部还给他!

  原本,以我的功力,要掐那么复杂的手诀是力有不逮的,可是动用下茅之术之后,这个手诀掐动的行云流水,随着配合咒语的念动,我自己都能感觉功力聚集在手诀之上。

  此时那人的诅咒之术已经完成,随和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他停止了步罡,大吼了一声:“八卦诀?我看你挡不挡的住。”

  他的话刚落音,我就感觉一股恶毒的能量包围了我,这咒术好强大,在这个阴冷的村子,施展诅咒之术,到还真的得天独厚。

  我大吼了一声,手诀聚拢胸前,神智也出现了瞬间的恍惚,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干什么,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那人全身发颤,似乎像是疟疾发作一样。

  挡回去了?可我刚才也.....

  那人快速的拍打自己身上的几处穴窍,开始念念有词,他是施咒之人,当然能够解咒,这一下可不能弄死他,我的脸上出现一个嘲讽的笑容,那就继续。

  下一刻,我的心又忽然颤抖了一下,我要干什么?我要弄死他?

  可这个想法只是出现了一瞬间,我下一刻已经掐起了新的手诀,五雷诀之——天雷诀。不让开,那就等着当白痴吧。

  我在心中疯狂的呐喊着。

  然后,手诀已经开始疯狂的掐动,五雷诀已经属于最高级的手诀,而五雷中,天雷诀又是其中最强大的手诀,一般的手诀都是针对邪恶,妖孽,但是天雷诀却能打进阳身,直接伤到人的魂魄。

  这天雷诀师父掐动起来都有难度,而我此时状若疯狂,只想把晟哥带回去,也只想把眼前这个人除去,其它的我一律顾不上,也管不得。

  直升飞机的速度很快,只是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飞到了小村上空,开始缓缓降落。

  那人看我掐动的手诀,神色开始惊慌,我恶狠狠的盯着他,只是笑,凶狠的笑,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可我从那人的眼神中可以感觉到,那一定很狰狞。

  “哼,好一个天才的徒孙,小小年纪,下茅之术,不简单啊。“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我不知道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我只是在艰难的掐动手诀,我感觉这个手诀需要的力量,连我灵魂都快撕裂,我必须全神贯注的完成它。

  “还不给我滚!”忽然那苍老的声音变幻了语调,如天雷滚滚般的声音一下子全部集中在了我身上。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感觉到一个人的声音集中在自己身上,而在下一刻,我就感觉到身体一阵抽空,仿佛什么东西被强行踢出了我的身体,那是...

  那是我请来的下茅之鬼,我感觉到它离开了我。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大脑开始变成浆糊一般,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虚弱感让我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从来没有如此虚弱过啊,我的脸贴着地,双眼无神,而在这时,我听见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老不修是什么?就是专门欺负小辈的人。”

  师父!

  

  “哼...”我只听见那人用冷哼声回应了我师父,我艰难的回头,只看见一行人远远的,很是着急的朝这边走来。

  他们刚刚从山脚下出来,离这里大概又一里路的距离。

  接着,我听见巨大的直升飞机的轰鸣声,飞机已经降落,晟哥要被带走了吗?可惜我没有一丝的力气,我只是趴在地上,虚弱看着这一切。

  我看着那个老人把那年轻人拉走,看着两个人夹着晟哥,开始朝飞机上走。

  “晟哥....”我艰难的喊了一句,可惜由于虚弱那声音大小,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何况在这巨大的轰鸣声中。

  “杨晟,你不要走,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你不要我了吗?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一个带着哭腔的尖厉女声传来,声音是如此的大,如此的撕心裂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在如此大的轰鸣声中,竟然都能听清楚,可见呐喊之人,是多么的痛苦,是用怎么样的情绪在喊?

  我一愣,我听见了什么?不要孩子了?晟哥自己要走?

  嫂子有孩子了?晟哥.....我不敢往下想,我的心忽然开始刺痛,不,这不是真的。

  虚弱中,我看见正要踏上飞机的晟哥身子一震,不由得的转身,回头,目光放向远处,我知道他是在看嫂子。

  可他旁边那个人,也不知道跟他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拍了拍手中那个显得很精致的箱子,然后我就看见晟哥头也不回的上了飞机。

  晟哥.....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还需要阻止自己去想吗?这一切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我满心的苦涩,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我看见那个和我斗法的年轻人上了飞机,然后转身,似乎是不甘心的望了我一眼,接着对我比了一个无比挑衅的手势。

  最后是那个老人登上了飞机,他回头说了一句:“老李的徒孙,不错,年纪轻轻,呵...”他说话的中气十足,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然后他进了机舱,有人关闭了飞机的门。

  呵,我这叫不错?他是什么判断标准?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菜鸟而已。

  直升飞机开始缓缓离地,我看着,心如刀绞,不论怎样,晟哥有句话说对了,有的人,你和他相处十年,也不是朋友,有的人,只是一分钟,你也可以认定他是一辈子的朋友。

  是的,我把你当一辈子的朋友,然后换来的就是欺骗吗?

  泪水滴落在了尘土里,然后消失不见,晟哥的存在就像这滴泪水一样吗?消失在尘土里,然后在某一天被阳光蒸发,也会在我心底蒸发吗?

  直升飞机已经上升的很快,轰鸣的声音也渐渐小了,我不知道,在飞机上的晟哥,看着地上这些人可有流泪,可是伤心?

  不,他是个疯子,他不会的,他已经抛弃了我们,抛弃了一切。

  想到这里,我握紧了拳头,我觉得那种异样的难受根本挥之不去,我经历过离别,生生的承受着对家人的思念,我以为这就是最苦的事情。

  没想到,还有更苦的事情,那就是背叛,这意味着一段真心的付出被践踏,一段真挚的感情被抛弃,不论感情还是付出都是发自内心,发自灵魂的东西,背叛刺痛的是灵魂。

  一声叹息在我耳边响起,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到:“要走的,谁也留不住。就如缘分散了,强留的,只是自己的执念。起来吧。”

  是师父!

  我转头望着师父的脸,千言万语都感觉无从说起,任由师父扶起我,却又忍不住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鼻子一酸,抱着师父的腰,开始放声痛哭。

  这一次,23岁的我,又恍然回到了7,8岁的时候,那么放肆的在师父面前,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就跟一个小孩子似的。

  “8年不见,你倒是越长越回去了。”一个好听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那么的熟悉。

  我忍不住回头一看,有些陌生,却有那么的熟悉,是她.是凌如月。

  8年了,她早从当年那个小女孩变成了如花的少女,漂亮的让人不敢逼视,简直不敢想象,这就是当年赖着要我背的小女孩。

  如月她到这里来了?

  我不好意思再哭了,一把抹掉眼泪,站了起来,望着凌如月,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

  这不像我和晟哥,我们都是男人,再见面会少一些拘谨,她是女孩子,在男女有别这件事儿上,注定我们再见面不可能太亲密。

  “老姜,额就说三娃儿瓷马二楞的,赶不上我徒弟机灵,你说咧?”很熟悉的陕西口音,除了那个慧老头儿还是谁?

  “你给我闭嘴啊,这叫成长,你懂个屁。”师父毫不客气的还击。

  可这一次慧大爷没说啥,只是走过来,想习惯性的摸摸我的头发,无奈我已经长到了1米82,他没我高,摸不到,最后只能拍了拍我肩膀,说到:“没啥,万事看开看淡。”

  我心里一阵感动,却看见有一个有些痴痴傻傻的立在那里,不是嫂子又是谁?

  我的手伸进裤兜,摸到了那根链子,想要交给嫂子,却不敢面对嫂子,要说错,不是我的错吗?如果我不带晟哥来这里,晟哥就.....

  但不容我多想了,我忽然感觉大脑一阵儿不清醒,思维也开始变得迷糊,然后我开始站立不稳,周围也变得天旋地转,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啊?

  这是我最后的一个想法,下一刻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糊中,我最后听见师父在对谁说:“他妄用下茅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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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很温暖,也感觉很疲惫,我在努力的思考我在干什么,在哪里,却感觉自己的反应老是很慢的样子,想了很久很久,我才想起我晕倒了。

  然后呢?我又在哪里?我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子很沉重。

  这时,一只手‘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我胸口,接着又‘啪啪啪’的连续拍在我脸上,接着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说到:“是不是想醒醒不了,额来帮你。”

  什么人啊,我心里一阵儿无奈,不过他的方法确实很有效,迷迷糊糊中,我终于睁开了双眼,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看见一颗跟灯泡一样亮的大光头处在我的眼前。

  接着,我看见一张跟大光头一样圆圆的脸蛋儿,而且还长着圆圆的眼睛,机灵十足的脸。

  此时,这张的脸的主人,离我不到两厘米,鼻子都快处我鼻子上了,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我。

  “额师父说,你是额没见面的伙计,不,大哥,大哥你好啊。”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我一阵迷糊,感觉施展了下茅之术以后,我的思考能力都变弱了,也就在这时,师父和慧觉走进了房间。

  慧觉一把就把那孩子拧开了,教训到:“给额念经去,别在这儿添乱。”

  “额念了,念了好多遍了。”那小子全身都在扭动,抱着慧觉的大腿撒娇。

  “额叫你年,你就念,少墨迹。”慧觉眼睛一瞪,貌似凶狠的吼到。

  这时,我反应再慢,这知道这个小光头是谁了,这是慧大爷的徒弟啊。

  师父朝我走来,说到:“醒了?没变白痴?正常的?没变疯子?”

  “嗯,没变白痴,也没有精神病发作。”我平静的说到,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正是晟哥和嫂子的小房间,一想起晟哥,我的心里有一阵儿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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