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蒲犁:偷情的公主



 
穿越“丝绸之路”最艰险的旅程,不是大漠的干渴,不是道路的漫长,而是穿越葱岭的艰难,当年,远征大宛的贰师兵团一半死于途中。
为什么叫葱岭,据说是春季葱岭上会长满碧绿的山葱,葱岭是一道屏障,越过葱岭则进入了中亚腹地。
葱岭以西用刀叉进餐,葱岭以东用筷子吃饭。
用刀叉吃饭的文化,本身就有弱肉强食的习俗,崇尚强者,欺压弱者,在利益面前,奉行“丛林法则”,拿筷子吃饭的儒家文化圈内的国家和民族。崇尚“礼义廉耻”,儒家的文化总是用两根筷子的平衡在舌尖上找到平衡,寻得心理的平衡,以达到自强不息、和谐万邦的目的。
不同的文化造就了不同的民族性格,用筷子的民族习惯了用舌头解决问题,用刀叉的民族习惯了用拳头解决问题。连中式的兵法都特别强调“上兵伐谋,以守为攻。”
葱岭的艰险阻挡了外来的入侵。
 
在《汉书·西域传》中提到葱岭边上守护者。
蒲犁国,王治蒲犁谷,去长安九千五百五十里。户六百五十,口五千,胜兵二千。东北至都护治所五千三百九十六里,东至莎车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五百五十里,南与西夜子合接,西至无雷五百四十里。侯、都尉各一人。寄田莎车。种俗与子合同。
 

从疏勒出发沿公路向塔什库尔干行进,海拔不断的上升,过了第一个边境检查站,一座雪峰赫然显现在眼前。
山峰顶部,如同冰柱,高可见顶,估算5000米左右。
这里便进入历史上的蒲犁地界,车不停的爬坡,开始有了高原反应。
到达慕士塔格峰下的“喀拉库里湖”的时候,海拔已达到3600米左右,湖面不大,远处“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高耸入云,周边八座高峰相依。云层中,隐约可见白雪覆盖的峰顶。这里已是慕士塔格峰的肩部,面对自然,人类不过蝼蚁而已。
湖边当地牧民卖一些彩色石子打磨成串的装饰品和巴基斯坦的白玉,做工粗糙,还有一些黑糊糊的高原草药之类的东西。
一群外国老人兴奋的拿着相机不停拍,我问了其中一位老太太从哪里来,她说,来自苏格兰,并指着远处说,马上会有一个“头痛”达坂。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些英国人不会是马继业的后人吧!
离开喀拉库里湖,车继续爬坡大概在4500米处,有一个高原风景区,中巴公路从此经过。
我们都听说过高原生活的艰苦,如果不是在现场,“艰苦”只是个博人眼球的形容词而已。
千百年来,谁在为祖国守护着这段漫长的边防线?
 
到达塔什库尔干县已下午六点半,喀什地区属于东五时区,这里太阳落山要比北京晚三个小时,所以,感觉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候,先去了博物馆。
一位敦实的塔吉克解说员说:“先生,您现在的位置是中国新疆塔什库尔干县,这里就是历史上记录的蒲犁国,边境线长888.8公里,县境图如同守卫着祖国内陆的一只展翅的猎鹰,这里…… ……”
 
塔什库尔干县城就是《汉书》中记载的蒲犁国所在地“蒲犁谷”,说是国,实际上汉代的西域三十六国,并不具备现代意义的国家概念,只是松散的部落头人制而已。清代时,这里是蒲犁分防厅。
1954年,自治县成立更名为塔什库尔干,在1954年之前,新疆很多地名是意义深邃的国学名称,比如现今的巴里坤叫镇西县,吉木莎尔县叫孚远县,呼图壁叫景化县,不知道这些古老的称谓有一天是否会恢复原名,而在丝路南道却保留了那些古老的地名:且末、于田、皮山、疏勒、莎车……。
 
塔什库尔干县主要居民是塔吉克族,中国本土的白种人。
爬上县城中的石头城时,一位黝黑的塔吉克小伙子站在城墙边上。
我问:这么热,你站在这干什么呀?
小伙子憨憨的笑了笑说,守城。
我说,你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守城吗?
小伙子说,是的,我们为祖国守城。
我说,塔吉克族是白种人,你怎么这么黑?
小伙子说,我们守了2000多年的城,所以晒黑了,然后掀起保安服内的背心笑着说,朋友,你看我的肚皮是白的。然后呵呵的笑。
 

这个石头城从建城开始,一直是这一带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的枢纽。在《梁书》中记载:“国有十二城,风俗与于阗相似,出好毡、金、玉。”城分内城和外城,内城保存完整,主要是王宫、官府、佛庙……城基略呈方形。以石块加泥土混合砌成。顶宽1-3米,最高处6米。内城周长1300米,外城周长3600米。有城门四座,其中东北角的大门保存完整。
这个叫石头城的山堡是一个绝好的屯兵点,地形有点独特,在群山中的草甸地带无端的长出一个天然的土石构造的丘陵,平原地区,居住的城是平面的,在山中讨生活的居民,城则是山形。石头城中没有一块篮球场大的平地,内城不会超过三个足球场的大小,城墙上有佛龛的位置。
可以通过生活在公元二世纪的古罗马地理学家托勒密的巨著《地理学》中找到关于这个石头城的内容,在这本书中有一个叫梅斯的商人记录,从希腊的希耶拉波利斯到达赛里斯国的首都赛拉,有1.1万千米行程,在赛里斯国的边境有一个石堡位于全程不到一半的地方。
二十世纪初,手捧着《大唐西域记》寻找消失佛都的英国考古学家斯坦因证明了梅斯叙述的石堡就是现在的石头城。在古罗马的历史文献中把中国称为赛里斯国(Seres),洛阳叫赛拉(Sera)。梅斯穿越的这条路,今天,我们称为“丝绸之路”。
沿着陡立的石阶从另一个城门走到石头城下,回望石头城,感觉到了石头城另一面几十米高依岭而建的城墙确实易守难攻。
逐水草而生的游牧民不需要建城,只有农耕民族才可能筑城而巩守家园,这个石头城何年何月何人所建,并无史料可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从汉代的西域长史至唐代安西督护府的葱岭守捉使到清末的蒲犁分防通判都曾在这里屯兵驻守边防。考古发掘出土过汉地钱币、佛经、陶片等物。
 
距离县城70公里的山谷内,还有一个古迹叫“公主堡”,海拔4000米,城建在山顶上,不规则,长约200米,基厚3-5米,顶高2米,残高5-6米。西段以石块垒砌,多外坍塌,中段用土块和泥筑成,南段以石块彻基,用夹泥垒彻。层厚5-15厘米,多处达58层。其余各面为陡壁。废墟上可见台基、城垣、重门、石室和地穴,有一株被称为“公主柏”的柏树。堡东面有瞭望哨卡。
在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记录了一个叫朅盘陀国建国的传说,王自称是“汉日天种”,此国之前,是葱岭中的荒川。波利刺斯国王娶妻汉土,迎亲的队伍到达这里时,发生了兵乱,受阻于此,于是将公主安置在孤峰,极危峻,用梯子搭在崖边才能上去,崖下设警卫,日夜守护。过了三个月,寇贼方静,准备归国时,发现公主怀孕了。使臣吓坏了,对下属说:“王命迎亲,属斯寇乱,野次荒川,朝不谋夕。吾王德感,妖氛已静,今将归国,王妇有娠,顾此为忧,不知死地,宜推首恶,或以后诛。”听得此话,属下哗然,没人知道真实的情况。这时候,公主的侍女对使臣说:“勿相忧也,乃神会耳。每日正中,有一丈夫从日轮中乘马会此”。于是,使臣与大家商量,如果带个怀孕的公主回去了,给国王戴了顶绿帽子,这事大家都说不清楚,一定会被国王诛杀,但是留下来,国王也一定会派兵来讨伐。于是决定,在石峰上筑城守卫、开荒种粮。公主主事,之后公主产下一男孩,容貌伟岸,公主摄政,男孩长大后称王,功德无限,周边的国家无不臣服。
蒲犁国,唐代就叫朅盘陀国。当时皈依小乘佛教,有十来座寺院,五百多僧人。这个故事说,这个国的祖先是汉公主与太阳神的后代。
玄奘还记录道:虽然王族身穿当地的衣服但戴方形的冠帽,面容与中原人相同。而且公主生的国王去世后,葬在城东南百余里的山中石室内,“其尸干腊,今犹不坏,俨然入睡。”
玄奘对这里的人没什么好感,用了20个字来描述:“俗无礼义,人寡学艺,性既犷暴,力亦骁勇,容貌丑弊。”我们还可以用15个字来翻译:“没礼貌,不学艺,脾气大,有力量,长的丑。”
在中国史典中,从没有记录这样一位远嫁的公主,也许有,但没有记载吧!这足以说明,中原文化早在汉代已影响了当地,也可以确定的是公主堡是一处卡脖子的要塞,用于军事,无可争议。
 

(长了一张中式脸颊的马继业)
葱岭后来被称为帕米尔高原。
1909年,英国驻喀什总领事是乔治·马卡特尼爵士,此人有个中文名字叫马继业,出生于中国,有一半汉人血统,其父中文名叫马格里,1860年作为军医随英法联军入侵中国,1861年前往上海,与李鸿章合作加入绞杀太平天国的洋枪队,并协助大清在南京建立中国第一个现代兵工厂。马格里后来娶太平天国降将纳王郜永宽的女儿为妻,生下乔治·马卡特尼,李鸿章给这个孩子取名叫马继业,马继业在中国长到9岁后,随父返回苏格兰,他接受了中国官场文化和英国贵族文化,汉语是他的母语。由于英、俄在新疆帕米尔地区的利益之争,1890年,23岁的马继业作为翻译来到新疆喀什,此人与大清官员关系密切,深谙中国官场之道,以“游历官”的身份在喀什历经18年的努力才于1908年在喀什成立英国领事馆,并任首任领事。
因为马继业有一半中国血统,频繁更换的大清官员错误的认为在对沙俄的贸易纷争上马继业会偏向中国。
1895年,经过马继业游说,所谓“伦敦会议”上,沙俄与英帝国尽然把自古属于中国“葱岭”地区的八个帕米尔瓜分了,而大清只分得了塔克敦巴什帕米尔全部和郎库里帕米尔一部分,也就是现在的塔什库尔干县和阿克陶县的境内,瓦罕帕米尔归了英属印度,其它的六个帕米尔归了沙俄。
马继业的夫人凯瑟琳写过一本书叫《外交官夫人的回忆录》,在这本书中详细记录了一百多年前喀什地区的社会、人文、风情,特别是对翻越一座座中国的“头痛”达坂时的感受,进入喀什后,发现这里农耕文化来自中原,建筑风格也与中原相似,所以历史上中原政权很容易就可以回到南疆,而外来政权似乎无立足之地。
可惜的是喀什中式的城楼和各类汉地庙宇在城市发展过程中都被拆掉了。
 

(喀什的中式城楼)
下石头城,沿着木栈道穿过公路进入草甸,这里有很多近年来兴建供游客旅游的人工景观。
在一株硕大的树下,有供游人休息的长椅,4个泥猴一样的塔吉克族孩子在长椅上来回挤着抢座,当我举起相机对向他们时,他们马上相拥着坐好,微笑着用手打出“V”字手势。镜头按下后,其中一个小男孩跑过来用标准的普通话说,叔叔,我想看一下,照片中我帅不帅?
我说:帅,帅呆了!
我问,你的国语谁给你教的?他说,以前是张老师,现在是王老师。远远的一个小伙子骑车过来,小男孩指着说,叔叔,那个就是我们张老师。
招了招手,小伙子把车停住,用脚支在路沿石上。
我问:小伙子,从哪里来的?
小伙子说,甘肃来支教的,今年考上了当地的公务员,所以就不当老师了。
 
树荫下,一位六十来岁的牧民熟练的卷着莫合烟,然后点上。我掏出烟,给牧民递上一支,然后给他点上。他口中含着纸烟,手中夹着莫合烟,轮着吸着,然后把莫合烟和烟纸交给我,看我卷莫合烟。然后用力的吸了口烟说,中国人,都该抽中华烟嘛,可是贵的很嘛,我们抽不起嘛!
看着我卷烟失败,他开始给我做示范。
然后,我们聊了一会,这个牧民说,他每年把牦牛和羊赶到红其拉甫那里的山里,天冷了再回来,一头牦牛长大可以卖五千元钱。
牧民说,他每年要把牛、羊赶上高山,我就在想,这个世界的连通,并不是探险家的杰作,而是这些游牧民族的游牧让欧亚大陆连成了一体。不然,高山隔绝,谁会知道,山那边是什么景色?
进入草甸要过一个吊桥,六个小姑娘在吊桥上快乐的摆动,并唱着一首江南的儿歌,见我进入吊桥,她们摆动的更欢,我也跟着一起摆。
我问,你们是什么民族呀,五人说是塔吉克族,一人说是柯尔克孜族。我问,你们之间的交流怎么没用本民族语言。其中一个皮肤白白的像洋娃娃的漂亮小姑娘说,不学好国语,长大没出息。
那个洋娃娃说,在学校大家都使用国语交流,只是与不会国语的老年人交流时,才会用民族语言。
 

(胡鉴)
如果,你问一万个影迷,知道胡蝶是谁吗?这一万人都会说,民国第一美人,电影明星呀!可能还会讲很多胡蝶与众多名人的轶闻旧事。
但是,你如果去问百万人,胡鉴是谁?也许没一个人知道。
今天,很多人只了解了中国共产党取得的辉煌,很少知道中国共产党在救国救民的历程中经历的苦难。
1936年10月,中国工农红军红一、四方面军主力2.2万人组成西路军,准备打通与苏联相接的西北供给线。这其中9千人没有武器,7千人只有大刀和长矛,他们强渡黄河,与近三十万的国民党及地方军阀部队血战半年,兵败河西走廊。
1937年5月,在李先念的带领下,越过祁连山的4百余名西路军官兵进入新疆与甘肃交界的星星峡,亲苏的新疆军阀盛世才派出部队赶跑哈密虎尧乐博斯,将已弹尽粮绝的西路军接入迪化(乌鲁木齐)。
1937年7月,全面抗战爆发,420名进疆的西路军官兵在迪化东门(现乌鲁木齐文庙附近)组成新兵营,分编成四个大队,学习汽车、坦克、火炮、通信等技术,准备奔赴抗日战场,胡鉴就是其中的一员。
胡鉴,中共党员,时任新兵营炮兵大队政委。1938年,为防止英国对新疆南部的侵扰,新疆省政府在蒲犁县组建500人的边卡大队,胡鉴被调任蒲犁任边卡大队大队长。
胡鉴成为了第一个进入帕米尔高原工作的中共党员。随后,中共党员许亮由迪化调蒲犁县任县长。
那时候的新疆边境事实上是有边无防,英、印商人可以任意出入,贩运武器、毒品,外商在民间敲砸勒索,武装土匪时常入侵,掠夺边民牲畜、财产,英国设在蒲犁代办处利用通商为名策划南疆驻军马虎山等人的叛乱。
胡鉴和许亮到蒲犁后借英国商总的偷羊事件,将英国代办处的间谍驱逐出境,设立边防哨卡,组织塔吉克牧民维护边境安全,阻击叛乱份子外逃。
 
车沿着中巴公路向红其拉甫攀爬,这里已是海拔4100米了,公路边,一名警察带着四名辅警沿着公路徒步巡逻。我们停下车,招招手问,需要水吗?
那位面部棱角分明的塔吉克族警察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腰间的警察蓝水壶。然后喊了声,注意安全。
塔吉克族是一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民族,据说,塔什库尔干县自古代的蒲犁县衙至现今的看守所,基本空着。这个民族的纯朴是无法用文字来描述的。有一句塔吉克谚语这样说:“勤劳的人吃羊腿,懒惰的人喝凉水”由此可见,塔吉克是一个崇尚勤劳的民族。
塔吉克牧人有猎鹰一样的眼睛,拿望远镜都看不清的地方,塔吉克牧人可以马上分辨出是人还是动物。所以,我们一路过来,只要经过村庄,就能看到路边的巡边员的身影,还会被挡下来,询问我们一个哲学的基本问题,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在红其拉甫口岸,站长告诉我们,前哨班的边防警察是轮班制,21天换防一次,从医学角度上来说,在高原工作,前7天是适应期,中7天是工作期,后7天是疲劳期,所以在海拔5000米的高原,长期工作,人可能会患上很多高原病,高原人的平均寿命比内陆人会减少20多岁。
在山下时,穿着单衣,很热,但是,到了前哨班,在室外执勤的战士穿着棉皮大衣。
站长说,在高原工作的边防官兵离婚率特高,我随口问了一句,你离了没有,站长笑笑说,还没!
我问,你会一辈子呆在这里守边防吗?
站长说,脑子缺氧,还没时间想。
在我看来,面对国门,这里官兵想的更多的是职责。
 

(老照片:喀什的中式院落)
在新疆文史中记录了胡鉴、许亮这些中共党员在边防一线斗争经历,并没有介绍这些人怎么离开新疆的。但我们可以从历史的大背景分析出他们的后来。
1942年7月,盛世才背叛统一战线,投向国民党,开始大肆逮捕、关押、残害中共进疆的工作人员。
1946年,时任新疆省主席的张治中将军在周恩来总理的委托下,释放关押在新疆监狱中的100余名中共党员,送他们回到延安。想必,胡鉴、许亮也在其中。
1949年,9月25、26日,新疆驻军最高长官陶峙岳将军和省政府主席包尔汉率10万官兵及政府人员先后通电起义。
1949年,10月2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进疆先遣支队战车团抵进迪化,省政府主席包尔汉前往城郊迎接,与战车团团长紧紧的握手,这位团长就是原蒲犁县边卡大队长胡鉴。
为什么历史选择了胡鉴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率先进入新疆,也许其中有一个原因,胡鉴与包尔汉在同一时期都被关在盛世才的监狱中。也可以肯定,胡鉴之前就认识包尔汉。
1950年3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一兵团二军四师十一团一连进驻蒲犁县城接管边境防务,当地的塔吉克族边防警察唱起那首民歌:“我们在申关口搭起彩色的门,欢迎我们的胡队长回家…………”
胡鉴,1965年5月,出任中国人民解放军装甲兵副参谋长。 
“将军孤坟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这并不是中华民族的国家精神。英雄记录在史册,千古留芳,而戏子过眼云烟而已。
自汉至今,二千多年的守护,蒲犁,汉时西域三十六国之一,从未离开祖国的怀抱。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