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浮生》所谓人也不过是鬼罢了。都只是芸芸众生。不定期更新。

阿南是一个来自北方的乐师,年幼时闹旱灾,饿殍满地,他的师父将他从死人堆里带出来的,那时候易子而食的事件并不少见,有一些饿疯了的人会将孩子剥皮吃了,阿南就险些遭遇了这悲惨的境遇,不过他也牺牲了自己的面容和腿。
那时候恶人们为防止孩子逃跑,就故意将他们打成了瘸子,后来师父和一个游方的道士将他从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带了出来,此后他就跟着师父学艺,做了一名乐师。
后来他的师傅也去世了,只留下了那把二胡,他就一个人四处走走停停,也可以算作是乞讨为生,走到人多的地方就卖艺维生,今年他十六岁,一年前来到了南方的这个城镇。
他拉的一手好二胡,自然就得到了很多人的施舍,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城镇,也曾经想过是不是要一直留在这,还是继续四处流浪,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一个姑娘出现了……
阿翠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家闺秀,她琴学书画样样精通,又生的一副好面容,因此才仅仅十三岁,提前提亲的人就已经络绎不绝了。
她的人生也该跟其他的大家闺秀一样,等到合适的年龄,寻得一个门当户对的达官贵人子弟,然后就嫁人此后相夫教子,可是阿翠也常常因此黯然神伤,她不觉得这样的人生是幸福的,也不想等到成亲的那一刻才知道她嫁的人是谁,她不想接受这种被安排好的命运,却又无力改变。
但她知道那一天终会到来,她时常因此辗转反侧忧心忡忡,看那落花飞雪犹如己身,于是她经常带着自家的丫鬟在城镇中四处散心,那一天突然在巷子里听到了一个特别的乐器声,走近了才知道是一个长相古怪四处流浪的乐师在卖艺为生,他的嘴角似乎不方便。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真正二胡的声音,竟然暗自合了她的心思,听罢一曲悲从心来,她听出了这执琴之人的心酸,也勾出了自己的悲欢,她多施舍了那个人一些钱,有些依依不舍的走了。
但是二胡的声音一直留存于她的心间,从那之后她经常会去街上听那个人的曲子,在那人与别人的交谈中,才知道了他悲惨的身份,虽然他面容丑陋,腿脚不便,却是与自己年龄相仿,她对那人同情又增添了几分。
“二胡琴好学么?”
“这位小姐,我师父说二胡琴,没有好学和难学之分,只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才能拉出更好地音韵。”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后来她了解到那个人叫阿南,她也是懂音律之人,所以经常会跟这个人探讨一些,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可是阿翠最不喜欢的就是阿南对她说话总是小心翼翼,非常恭敬,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两个人的身份尊卑实在是太大了……
她喜欢听阿南讲这一路上的风土人情,还有他经历的事情,也只有这样阿翠才能意识到这个世界真的很大,而不是一间小小的闺房……
后来她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来看看阿南,听他讲故事拉二胡,当然了每一次她都会给他多一些施舍,尽管阿南百般推脱,因为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时间总是这样,在不经意之间带走所有美好的东西,阿翠的婚期将近,听说他要嫁的人是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这是一门好亲事,这意味着她们家族攀上了朝廷的高枝,她要远嫁到京城去了,是啊,这确实是一门好亲事……
待嫁的日子里,阿翠想最后听听阿南的曲子,再听听他讲的故事,可是不知为何阿南却消声遗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阿翠四处差人打听也毫无下落,她有些落寞,果然最后一丝美好也不存在了呢……
直到成亲之日的头一天,阿南仍是毫无下落,阿翠在花轿里不断地挥手,她怀念的并不是家乡,从她披上红盖头的那一刻起,她对这里的一切记忆都已经消退,她深刻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工具,拥有这些情感记忆也没有任何必要,但是记忆深处的那个拉二胡的青年人,她却始终都忘不了……
又是一年大雪封山,十二个旅人被困在了白狐庙中,此时夜已经深了,雪夜赶路是很危险的,所以他们选择在这破庙之中暂避风雪,人们架起了篝火,煮了些简单的吃的,就围坐在篝火前闲聊着,在这群人里他们十分尊重一个老者,那老者在破庙里找到了一把二胡,十分喜爱,跟众人吹嘘道,他可是很擅长这个的,众人不信,老者当即就给他们演奏了一曲,众人皆赞。
“行啊,老刘头,你这干啥都行,你咋啥都会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刘头当年在京城混过,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没瞧过,所以他会的,知道的比咱们都多,来来来老刘头,给咱们讲讲你当年在京城遇到的那些稀罕事。”
几个人把老刘头捧了出来,而那老者也不着急,看了看外面的月色,盘算着应该还有很多时间,就跟大家伙聊了起来。
“哎哎,兄弟们,你们听说过面首当驸马的故事么?”老刘头刚一开口众人就觉得不太靠谱了,纷纷说道:“老刘头你这太扯了,面首怎么当驸马呢?这对咱们老爷们来说是奇耻大辱,再说了面首是给那些丧偶的富家夫人们侍寝的,怎么可能当驸马呢?不可能,老刘****就,绝对不可能。”
老刘头被人驳斥了也不着急,而是更加坚定地说道:“你们几位别着急啊,这大千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接下里要讲的故事可是真事,兄弟们慢慢听……”
接下来老刘头讲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故事,让在场疲惫的人们顿时酣畅淋漓,也不在乎老刘头讲的是不是真的了。
据说在二十年前,京城的士大夫年纪轻轻的就撒手人寰了,由于家中世代为官,朝廷念其祖上有功,也就多方面照顾着士大夫年纪轻轻就去世后留下来的这些孤苦家眷们。
士大夫留下来的夫人王氏,那年才二十五,她代替丈夫就掌家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士大夫这一代都是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只留下了一些还年幼的子嗣,当朝皇帝许诺,等这些孩子长大了再封他们为官,所以,这王氏在朝廷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只不过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这多多少少让百姓们议论,或许也感觉到惋惜吧,因为那王氏同样也是生了一副好面容,百姓们感叹,长得好看的女人都命苦。
但是人终究却逃不了欲望,人就是这样,一方面有欲望,一方面又在乎自己的名节,所以达官贵人想出了办法,从古至今,那些夫人们喜欢在府邸中偷偷养着自己的面首。
王氏也不例外,不过令人感觉奇怪的是,她只养了一个,要知道像她这般有身份的人,养十几个面首都不奇怪,但王氏对她的面首情有独钟,每一夜都会掩人耳目偷偷唤来侍寝。
换而言之,面首的身份甚至都不如小妾,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名分,只能待在房间中或自己的院落里,绝对不能抛头露面,甚至出门都要带上面纱,因为面首的脸只能给夫人一个人看,府上的下人们虽然会侍奉他们,但绝对不会尊敬。
但是王氏的面首却被赋予了更多的权利,能够在府中自由的出行,除了不能出府,需要带上面纱,与其他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身份也会被尊重。
王氏与朝中的公主私交慎密,那一夜,公主邀请了其他朝廷大臣的夫人或者女眷们,到这士大夫府上聚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就成了她们这些达官贵人们常去的地方,而这王氏也成为了皇家与臣子之间交流的中间人。
每一次聚会这府上都会灯火通明,歌舞升平,酒池肉林,这些欢笑的女人们,才不会在乎府外面有多少人饿死,冻死,她们就这样纵情的欢愉着,但这一次聚会公主喝的有点多了,决定在这个府上先住一晚再说。
于是王氏赶紧派人收拾房间,就在这个时候,却不料公主恰逢了王氏的面首,公主觉得这个人好生奇怪,大晚上的带着面纱,于是借着酒劲把他的面纱摘了下来,结果这一摘可就不得了了,那人竟然是一个俊美的男子。
公主什么样的富家子弟没见过,但这男子实在是太玉树临风了,简直如同画里的翩翩君子一般,他忙问周围的人这个人是谁?下人们都不敢说,直到王氏出现,才赶紧那男子暂避,这一次邂逅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这个日渐衰败的朝廷。
老刘头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诸位故事到这,也就不用我多说了,后来朝廷大乱,当年我也是经历过那个时期的人,这前朝衰败之后,新朝当立,病死多少人,我不愿意回想,而那个公主和驸马爷这里有三个不同的故事。”
“这第一个故事,当时朝中大乱之时,驸马爷和公主就先跑到巴蜀之地休养去了,有的人说新朝当政之后他们就被贬为了庶民,但后来公主提前撒手人寰,只留下了那很年轻的驸马,驸马捐掉了所有的家产,从此消声遗迹。”
“诸位这第二个故事就是公主被人害死了,驸马有幸逃脱了,又跑回了京城寻故人的帮助,因为他是个面首出身,除了一副好看的脸蛋,别的什么谋生的手段都没有啊,但是这样回京城之后,他发现,曾经认识的那些人,都早已死的死散的散,而那王氏早已被株连九族,曾经的府邸也成为了空院,当真是物是人非,一切繁花似锦也如镜花水月,最后活活饿死在了京城的街上。”
那莽汉又着急的问:“那第三个故事呢?快说说,快说说。”
“这第三个故事,就是后来公主死了之后,就是返回京城没有寻到故人,他大病一场,最后幸得一贵人相助,做了一个行脚的商人,四处走走停停,再也没有成家,他喜欢将沿途的风土人情都记录下来,还有一路之上,听说过的故事,这可能是他唯一的爱好了。”
哎。搞啥子嘛?

85《夺舍2.0一把黄土盖故人》
程凯望着跪在地上的吕博一言不发,旁边茶几上的手机自顾自的还在播放着一些不和谐的录像,此时周围的气氛已经达到了冰点,似乎是在酝酿一场冲突。
吕博此时万念俱灰,他现在眼里只有悔恨,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待程凯的爆发,当手机的录像播放完毕之后,程凯他笑了,这种笑更让吕博胆寒,甚至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他不争气的落下了眼泪。
“不错,你干的非常好,不用那么害怕,你跟媛媛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刚开始我挺生气的,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程凯语气淡然的说道,但是传到吕博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富有杀气,仿佛下一秒男人就像是要把他杀了。
“程哥,我不是东西,我对不起你,公司的股份我都不要了,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嫂子还是爱你的,只是……只是都怪我。”
程凯噗呲又笑了,他摇摇头说:“不错,算你还有点担当,你那点股份我不会要的,咱们两个合伙打拼这么多年了,你付出的我都看在眼里,我怎么可能把你那一份拿走呢?只不过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你只要做成了,那咱们俩一笔勾销。”
吕博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程凯,他没想到程凯语气中的淡然竟是真的,这么大的事情,程凯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还有他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只要能弥补这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以及多年的朋友,他做什么都愿意,毕竟这次的错实在是太大了。
程凯拿出了一份医学检测报告,丢在了吕博面前,语气淡然地说道:“我得了不治之症,最多还有半年的活头,而你们的事情我早在一年前就知道了,只不过当时公司正在上市,我一直忍,忍到了今天,可笑的是,前不久我查出来得了这个病。”
“我偷偷观察了你们很久,只要你们一有空就会约会,呵呵,然后呢,我就发现,或许你跟她确实是最合适的,我让你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按照传统习俗,你专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为我扫墓守灵,如此三年,咱们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哦,对了,还有一点,我走了之后对我女儿好一点,至少我知道那个女儿是我的,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你们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偷干出的那些事,我现在已经不生你的气了,我不在乎,但是呢你只要答应我这两个条件就可以了。”
吕博现在心情很复杂,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拿起那份医学检测报告,难以置信的看着,没人知道他怀着怎样的心情从那个房间中走出来的,但是吕博消失了一个星期。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很多人难以理解,在股东大会上,CEO程凯突然把所有的权利都移交给了吕博,而自己却抛下了所有的一切神秘消失了。
吕博接管了一切,不久之后他也接管了程凯的家庭,如果换做别人,肯定是兴高采烈的,但吕博的眼神始终都是空洞的,他像是被抽干的灵魂的人,只是在做着分内的事情,他每天都活在焦虑自责之中,接下来的半年,吕博一直在等一通电话。
在某一个他喝闷酒的晚上,那通电话终于来了,程凯的葬礼很简单,这是按照他生前嘱托定下的,只邀请了他几个好友,甚至连闻风而动的媒体也是好几个星期之后才接到消息的。
吕博本以为接下来他的生活能步入正轨,最起码活的坦然一些,然而他发现并不是这样,他履行着自己的承诺,每个月都会去给程凯扫墓守灵,对程凯留下来的女儿也是特别好,但是每一次面对继女的眼神时,他都不由自主的去逃避。
每一次去给程凯扫墓吕博都会跟他讲最近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当程凯是他的老朋友,尽管他心中的愧疚已经将他吞噬。
“够了!不要再看着我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所有人,请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当时就跟你讲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知道我现在错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将所有的一切都丢给我!”吕博在程凯的墓前歇斯底里着,他又哭又叫,像是一个被惹毛了的孩子,无助而凌弱。
他愤怒的将带来的贡品用脚踢开,宣泄着自己的情绪,甚至大声辱骂着墓碑上的那个男人,等他骂够了哭完了,又默默地将贡品摆好,依旧在履行着自己的承诺。
身边的人看出了吕博的不对劲,也劝过他去找心理医生,但他拒绝了,除了每天的日常工作,他的内心只有一个事物,扫墓守灵,这个事物如同毒瘾一般在侵蚀着他,他认为只有这个能偿还对于程凯的愧疚,但那样真的能偿还么?非但如此,却让他越陷越深。
公司即使再忙,他也从来没有间断过,周围的人都觉得他很怪,但在他眼里,天大的事情都没有比这更重要。
“今天是农历初一么?十五么?”吕博如同梦呓一样问着妻子,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却只得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额,吕博啊,经过股东一致决定,他们觉得您最近的状态确实难以胜任工作了,我们已经应聘到一个人顶替你工作了,你啊,就先休息一下吧。”股东大会上所有人都在看着吕博,他们逼迫吕博签下了那份移交职权的文件。
从此以后吕博成为了一个废人,不过好在他也是公司的重要股东之一,能保证他的生活优越,他依旧是个有钱人,只是从此以后见到他的人很少了,他甚至都把自己的房子卖了,就买了一套房子,住在公墓旁边,后来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应聘成了公墓的工作人员,这样他就能一直为程凯守墓了……
姑娘喝下了那杯茶,对于这个答案,她还是能接受的,她已经成年,对于当时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已经了解了,但还有一个疑问,让她又问道:“那吕叔叔那你为啥要把你全部的股份全部都转给我啊,我从来都没考虑过继承什么遗产之类的,虽然你曾经是我的继父,但是您这实在是有点让我承担不起。”
吕叔接着又淡然的说道:“程哥就你那么一个女儿,而且我也看着你长大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我女儿,我无儿无女,跟你妈妈的那段婚姻,说实话也比较短暂,但当时我真的把你当做我的女儿来看待,所以我的股份都给你也是合理的。”
姑娘带着两个沉重的答案离开了,那吕叔笑着目送她离去,他的笑很淡然很随和,只是像极了这墓地之中的某个人……
(当你活在愧疚之时时,殊不知别人在用你的愧疚奴役着你。)
尘时川的白话:这个反转你们满意么?我看看有多少人能看懂这个故事,来,我也给你们倒杯茶。
86《十字路口》
男孩默默地画着那些涂鸦,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画,跟大多数孩子画的画一样,他画的是幸福的一家人,有着他的爸爸、妈妈,以及在中间笑的很开心的自己。
可是男孩的画笔却突然断了,他想让妈妈帮他再削一支铅笔,然而他的妈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默默的哭泣着,年幼的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想去安慰妈妈,也清楚妈妈此时更需要一个人呆着,于是他只能呆呆的站在门前,听着妈妈的哭泣。
一直到了天黑妈妈才踉跄的从屋里走出来给他做晚餐,做好了饭菜之后,母子两个就这样沉默的吃着,男孩能看出来妈妈强忍着不在他面前流泪。
“你不给爸爸留饭了么?”
妈妈在收拾碗筷的时候,男孩突然问道,紧接着妈妈抱着男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已经压抑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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