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们要了解传统文化,
首先必须要了解儒家的学术思想;
要讲儒家的思想,
首先便要研究孔孟的学术;
要讲孔子的思想学术,
必须先要了解《论语》。
以敬为中心的人
冉雍,字仲弓,他是一个沉默寡言、学识修养与口德都是极好的人物。
有一天,孔子很称许他足以南面为王,他就请问孔子另一个人——子桑伯子的为人。孔子说,他很好,也可以担当天下大事,因为他的学养和为人足以做到简捷。
冉雍听了便说,如果能够严肃身心内外,以一“敬”字为学问的中心,发而到行为和事务的应用上去,便会自然达到简捷的作用了。
能够内敬其心,外简其事,以此而君临天下之事,岂不是就很可以了吗?
假如只以简捷为学养的标准,平居自处在简捷的心境上,在行为上也只向简捷方面做去,未免就有太过于偏向于简单,有时是行不通的,恐怕是不可以吧?
孔子听了冉雍的话,便称赞他的见解是很对的。
子曰:雍也,可使南面。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我们读这一则书,仅从文字方面来讲,首先给我们一个启发和怀疑的,是“子曰:雍也,可使南面”这一句话。
可能是冉雍和孔子讨论子桑伯子的为人后,孔子才说了这一句评语。后来门人们编记《论语》,对于冉雍,也特别有钦迟之感,所以便把它写在前面。
子桑伯子,究竟是个如何的人物,已经无从考证,但凭《论语》本则的记述,可能他也是一个具有命世才华的人物,所以才会引起孔子师生之间的议论。
因为有这一则议论,我们可以发现,孔门对于领袖学的王者之道,认为只要具有一个“敬”字为中心,便可南面而君临天下了。
子桑伯子是以“简”字为标榜,犹如老子所谓的“俭”,简约与俭约,是同一意义的两种不同表达,本来也是一个学养的很好方法。
但如简到极致,便会过于偏向,犹如后孔子而生于战国时期的墨子,便是主张尚俭而过于偏向简俭的,显然都非上乘。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当春秋战国时代,几个由传统文化思想演变而来的关于领袖学、君人之道的思想原则,都可藉此而得沟通。
例如本篇所传孔门的居敬,便是老子所谓的无为,居敬是表达无为的作用,无为是指居敬的体相。本篇所说的简,同于老子所谓的俭;孔子所标榜的仁行,同于老子所标榜的慈。
所以冉雍所说的居敬而行简一语,仁行已在其中,这样就可概括老子的“曰慈曰俭”,同为南面君人之学的无为治道之最高原则。
至于墨子所主张的“曰义曰俭”,可说是承袭孔老的余绪或旁支,而另自标榜为宗旨者。
由此可知儒、道两家所主张的治道,其理都是殊途而一致,无非要人居敬于无为,便可以临天下之民而担当大任。如果入手便以简、俭为标榜,所行不当其时,便容易被指为刻薄寡恩。倘使误以无为是不管事,便会流于昏庸。
你只要从历史上找证明,或看一看明末和清代中叶以后的几个皇帝的史迹,就可了然于心了。所以冉雍对君临天下的王者之道有此一辨,便深获孔子之心,孔子就不得不大加称赏冉雍“可使南面”了。
跟着讲南面而王的治道学问,便插入一则鲁哀公来问,孔门弟子众中,哪一位是比较好学的呢?孔子一方面为了说明学问修养的境界,同时也以间接劝教的方法,把王者南面居敬之德,透过赞叹颜回学养的精湛之处,暗暗地劝告哀公。
迁怒与贰过
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在这里,我们首先要深深了解“不迁怒”与“不贰过”的作用和难处。
所谓迁怒,姑且分为人和事两方面来讲。先说对人方面。
例如我们普通一个人,遇到一件不遂意的事,心里一股怨气无从发泄,往往会把它发泄到与此事毫不相干的朋友或妻儿子女的身上,这是很明显的对人迁怒。
甚之,如俗话所说,老羞成怒,明明是自己错了,可是因为你知道我错了,我不但不深自反省,还转而认为你太不了解我或不原谅我,因此更是不能罢休,这些都是迁怒的心理。
至于对事呢?例如我们做一件事,明明是自己错了,但偏偏要推诿是受别人的影响。
另外或者对他人误会,就将错就错,任性发泄心中的怨恨;甚或怨天而尤人,不肯反省自己的过错,这都属于迁怒的心理。
古今中外许多历史演变中的人物,为了人事上的不协调,就迁怒到国家政治上去,因此卖国变节,在所不惜。例如明末投清的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便是一个很明显的例证。
不贰过呢?明知我对某一事或人或一物,所做的确实错了,从而深自反省,以后永远不会再犯同样的过错,这便叫作不贰过。
如与不迁怒连起来讲,个人的不遂意而迁怒,已经是一过错;再以此怒而迁怨于其他事物,那更是过上加过,错上加错,就算是同时犯了二过了。
尤其是南面君临天下的王者,他有权威,很可能随时犯这种过错,所以孔子便当着哀公而说学问之道有两难了。
我们仔细反省检点自己,能够做到这种学问的境界,完成一个人的修养,是多么地不容易啊!
因此孔子就很感叹地说,他的弟子之中,只有一个颜回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可惜不幸短命死了。
自他死后,一直到哀公来问的时候,根本没有第二人学养到如此的地步。所以孔子又说,这种学问修养的境界,等于是绝亡了,再无法看到一个真正好学的人了。
他拿这句话回答哀公所问,真有无穷的妙用,耐人寻味。而他的门人们又把它记述在《雍也》可使南面的居敬行简之后,更加显出他的机用。凡欲立志为王者之学的,尤须反复深思,不可轻轻放过。
讲了两则君道学问的事实,接着便用实事求是的方式,说出两则臣道的故事,同时也可见孔子对弟子们所教的,是处事权衡轻重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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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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