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几百年来的惊天秘密

这是家乡的古镇,也是我们家族的聚居地。
家乡是一个渔港,这儿的祖祖辈辈靠海吃海,捕鱼为生。作为渔民的儿子,我却没有继承祖业,因为我的父亲认为从小体弱多病的我根本吃不了海上的饭,所以一直供我念书,我还算争气,考上了一所师范院校,毕业了,回家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教书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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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决定改变了我的人生,但是,也改变了家族内对我们家的眼光。因为据说有一条祖训,本家后代生男子必须世世以捕鱼为生,生女子必须嫁给渔夫,有违者,族长执行家法,违者渔网裹身,投入海中,在渔港内由渔船拖行一周,不死者即可脱离家族,从族谱中除名。据说前几代人挑战过祖训,但都没有好下场。
有必要说说我的家族。我们家族姓洪,有两千余家族成员,几乎全是渔民,原本家族有祠堂,文革时期拆了。我看过族谱,从明朝嘉靖年间迁入,迁入原因没有记载,祖先是五兄弟一起迁入此地,而且从此世世代代没有离开过这里。先祖共分五支,按照五行,从长到幼依次为“金木水火土”来排族谱,毎一支的嫡长子长孙继承各自一支的族长,每一支的族长按照五行顺序轮流担任大族长,大族长是家族金字塔的顶端,有权利执行家法,在旧时代,大族长是权利的象征。




当然,我出生在新时代了,祖宗家法在这个时代造就失去了执行力,所以,我的父亲才会做出违背祖训的决定。但是执行力丧失并不意味着祖训毫无作用,父亲告诉我,洪姓的男丁一旦读完初中,就应该下海了,而他却让我偷偷参加了升学考试,并成功考进了县城的中学。


那时,他可是受尽了家族内部的唾骂,虽然那个时候已经不可能用族规惩罚我的父亲,但是不可改行的族规依旧有着强大的力量。我记得那时族里的人天天来我家闹,灶头都给扒了,连墙给推到了,邻居报了警,来了联防队员都赶不走那些族里的本家。


之前,说起了家族分支,而我家是“木”支,我的爷爷是这本系的嫡长子,是候任的大族长,因此,当时族里忌惮“木”支的势力,也因为时代变了,人们观念也渐渐开放,我家才没有被家族除名,依旧被写入了族谱。但是我爷爷辈的族人们依旧视我们家为异类,背地里白眼冷语。


我原本以为我会这样以一个教书匠的身份渐渐的离开这个庞大的洪姓家族,因为我极度厌恶这个等级森严并充斥愚昧无知的封建血缘群体,但是我发现我错了,都说人终归有自己的宿命,而我的宿命,与这个家族,千丝万缕,无法断绝,故事,还要从爷爷去世那天说起


2007年中秋后的某一日,爷爷不慎跌倒,都说人老如灯枯,一辈子的海上生涯早就榨干了爷爷的生命力,后来“金系”族长卸任后,爷爷干了五年族长,更是让他的身体雪上加霜,这一跌,让他整整三个月卧床不起。


那一年,轮的是“土系”的族长,他专门请了族里唯一的医生,来给我爷爷看病。
这个医生,是“水系”的叔伯,早年参了军,部队里学了医,回家当了一名医生,和我一样,违背了祖训。因为会医病,也被族里赦免了罪孽,其实呢,还不是因为他的军人背景与医院领导身份,族里的核心层才不得不巴结,想想都觉得好笑,对他和对我,完全不一样。


当从这位本家医生的口中得知爷爷不行的时候,我特别的伤心,因为没有爷爷当时的庇佑,我现在有可能还是一个与海为生的渔民,我讨厌海上的生活,讨厌一场场毫无征兆的风暴,讨厌一个个死了丈夫的寡妇。


那个晚上我永远忘不了,作为爷爷的长孙,我按照家族的规定,要为爷爷做第一送终人,就是长跪在爷爷床边不起,身边站着“土系”的大族长,直到爷爷说完遗言咽气,包括我的父亲,都要从我的嘴里得知遗言,因为只有我和大族长能进屋。
我原本以为爷爷会告诉我:小末,爷爷的床板底下还有几个金元宝,拿去分了。然后按照电影里演的,双眼一闭,就过去了。




可是,爷爷却对土系族长说:弟弟,按照祖训,我们任过族长的,都要把秘密留给自己的长孙,知道秘密的,就要任族长,可是,我不想让我的孙子掉进这几百年都走不出的死弄堂,你说你能理解我嘛?族长抽着烟也不答,我问:爷爷,到底什么秘密,我们这个家族还有秘密?
族长咳嗽了一声:末,按道理你已经不能继承族长,你不是这个行里的,实际上不是洪家的人,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看样子,爷爷应该是觉得所谓的家族会拖累我,而族长又觉得我知道会少分他们一杯羹,所以两个人出奇的默契,而我呢,完全听不懂两个人的对话。
最后,爷爷伸出他掌了几十年舵的手,缓缓的伸向我,然后他居然笑了:小末,其实当年不让你下海的主意是爷爷出的,爷爷不想让你再接我的班,跑一辈子海,在海上死活都看老天爷,是个换命的活,吃着不安生,而且,你是我的长子长孙,以后接了族长,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这份重量,所以,还是吃个文化饭,你聪明,这么多孩子识字最快,我就知道你有出息,我死后,所有的遗物族长会打理好,你千万不要插手,该留的我都和你奶奶说过了,你好好的出门,做个好老师。




虽然我知道我有可能继承爷爷“木”系族长的位置,但我根本就没什么兴趣,听爷爷讲完,反而我更释怀。但是好像爷爷话里有话,为什么遗物要给大族长打理,是不是意味着木系从此断了,从此在家族里说话没了分量。
但是这时候我都无法向爷爷求证,爷爷对大族长说了一句:弟弟,我走了,以后整个洪家怎么走,你要起个好头,到底是继续让世世代代绑死在桅杆上,还是子子孙孙顺其自然的开枝散叶,你掂掂分量。
我回头看看族长,族长还是不答话,光抽烟,不过他貌似眼里也挤着一丝泪水,不知道是因为爷爷的死还是爷爷刚才的那番话。
后来,爷爷交代了几句,再也不讲话了,一个小时后,家族里的重量级人物悉数到场,因为爷爷,走了。




后来奶奶告诉我,族里每一系都有一个铁箱子是传家之宝,箱子里是什么,只有本系的族长看,只穿长子长孙,问我爷爷怎么交待的?
我惊讶地说:爷爷没提起箱子的事情,如果没和你交待,就要让给大族长打理,他会做主。
我话一出,整个场面控制不住了。
这时“金”系的族长,一个比我大五岁的渔民,出来说了一句话:按照族规,如果本系交出箱子,就代表着一个系要脱离家族,整个事情太严重,你爷爷做事情噶没分寸。
他不说还好,一说,简直爆炸了一般,木系这边的所有人都炸开锅,还有人骂我爷爷昏了头,传家宝乱送人。




原来,族规里还有这段,如果一个系要脱离,就交出箱子,从此本系与家族毫无相干。
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要和大家说道说道了。我们家族现在虽然是渔民,但是发展到现在,基本上都是钢制渔轮了,而一艘钢制渔轮的价值每艘按照吨位、设备、马力来分,造价在300W-700W之间,一般而言现在两艘渔船协同作业为一对,平均下来没对船价值在1000W左右,毫不吹牛。


而且当时就传国家要对渔船进行柴油补贴,当然现在已经实行了,按照马力来分,每艘船可以得到小到10W,大到几十万的补贴。
那么单户人家是没有这个财力的,所以大家按照血缘关系,资本相互组合,投资买船等,因此本家族内部无论在血缘,情感,特别是经济上,已经是无法分割,如果一系脱离,就意味着本家族资本要重新打乱。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难怪反对我爷爷的人这么多,而且本系的反对声音不比别系的少多少。


几个本系的叔伯发话了:小末,你爷爷要是真的这么决定了,就是把我往死路逼,你要是想看着整个洪家闹一条条人命的话,你就放手好了,你就不怕被人骂。你奶奶在,你可以听听你奶奶的话。
我奶奶居然一下子变成了慈禧太后,我想都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渔家妇女此时会这么坚决:我老头子一定昏了头,各位长辈,叔伯兄弟对不住,虽然小末不下海,但是按照祖训,长子长孙继任本系族长,人死规矩不死,我老头子本事再大,大不过族规,今天大族长都在,我老太婆就提个意见,木系的传家宝,我们小末先接着,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一步一步走,好不好?




我后来才知道,个中牵扯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当时我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个本系的妇女跪在我面前:小末你行行好,这个位置你接下来,我们几个船都拼着,你一分,我们现在还亏钱,这一来是要了老命了,我儿子前几年出了事,孙子还小,就靠这船活命了,千万不能分啊。
就这样,我一下子背负着来自整个家族的压力,迫不得已,居然应口了奶奶的意见。
谁知,这一答应,完全和爷爷的想法背道而驰,也完全改变了我的人生。

人死了要入土为安的,按照祖上的规矩,我们洪家人死了是要葬在后山北边山腰上,站在那个地方,往东看,是一片汪洋大海。祖上都是土葬,但新时代,我们这里政策要求火葬,那就只能火葬了。
出殡那天,排场之大,我从未见过。作为前任族长,爷爷在整个家族的地位举足轻重,死后,当然要给足面子。家族内外加外姓的亲戚好友,还有当地政府的几个领导,送丧队伍浩浩荡荡。


其实,葬礼并不是重点,我没必要花大笔墨来写,重要的是葬礼后的“木”系族长继承仪式。说实话,我心里并不愿意做这个族长。
但是奶奶说:末,你要是不暂时接替一下这个位置,族里恐怕要翻了天,你爷爷这辈子做事情小心谨慎,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你这么大手大脚,我知道他疼你,但是疼你的代价太大。
父亲也说:你先干几年,这个家族按照条条框框是维持不下去了,时代在发展,迟早血缘关系要崩断。你那个时候再说。
我想想二老的意见也不能不听,所以就勉强答应了。


仪式,是在“木”系祖屋的大院子里进行的,面对着大厅内摆设的祖宗牌位(一部分是文革后按照族谱重新打的),我跪着,由“土”系大族长手持五柱香,口中念念有词。
我很难想象,我一个新时期的人民教师,居然会亲身参与到如此封建迷信的仪式中,而且还成为了分支族长。
厅内还坐着其他三系的族长,均是一副凝重的神色,因为他们看我之前已经离开这个本行,所以一直把我当外族看待,这回却回族当了分支族长,对他们来说似乎很难接受。
写到这里,我还得继续介绍一个家族。




随便扒几口饭
按照族谱的规定,族内千秋万代一律不得改姓,辈分三代人人一个轮回,分别根据分支的不同五行属性来分。
金系分为:锡、铭、钟。木系:柏、材、栋。水:江、汤、法。火:焰、炷、焕。土: 坤、墣、圢。
聪明的人可以看看,到底是怎么派出这辈分。
我爷爷叫洪柏通,也就是说,跟他平辈的分别是金系的“锡”字辈,木系的“柏”字辈,水系的“江”字辈,火系的“焰”字辈,土系的“坤”字辈。
关于我的话,我当然是“栋”字辈,小末是我的小名,因为爷爷说名儿取个末,长大才能赶超别人,取名儿完全是激励我一下,后来我考上大学,私自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洪末。而我在族里的大名,叫洪栋桅。“屋之栋,舟之桅”,当然还是我爷爷取的。



那族内传分支族长的规矩就是,爷爷传长子长孙,就是第一代传给嫡系的第三代,隔代传。如果族长还没有嫡系长孙,那就传给嫡长子,等嫡长子出生下海后,再将族长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分支族长终身担任,而大族长不变动的情况下是五年一任,如果任其内死亡,就由传位后的分支族长完成五年之期
回过头来说分支族长继承仪式。
“土”系大族长念完台词之后,说了一声“请”。然后几个壮丁抬出了一口棺材大小的木箱子,但造型与棺材不同。
此时,所有人都跪下,朝着这个“棺材”行一拜一叩,然后土系族长和我说:小末,里面是整个洪家的传代宝,打开它,然后剪下一撮头发投进去,便是木系的大族长了。开!
族长说完,几个壮丁掀开“棺材”的盖子,我想,会不会是金银珠宝,还是古玩字画?难不成是先祖太太公的尸首?不想了,还是过去看看吧,我提着胆子,来到“棺材”口,往里一看,实在是大跌眼镜。


里面居然有三样东西,分别是一张网,但是质地已经和现在的尼龙网完全不一样,应该是就是的麻线网,早已经残破不堪。还有一条桨,也是木质的,我估计早就蛀得差不多了。最后一样东西,我从来没见过,貌似是一个钩子,但是不同的是,这个钩子黑里透亮,丝毫没有年代感!我还想,难道又是文革后重新打的?
正纳闷呢,大族长催了:快用剪子剪一撮头发,投进去,箱子不能开太久。
我照做了,随着这撮头发着落,我也就稀里糊涂成为了木系族长。
接下来的两年,我挂着“木”系族长的名头在家族里“招摇撞骗”,其实族内的事物都是我奶奶和爸爸在打理,我,只是个维护家族团结的其实罢了。
那一天,正好是土系族长大孙女出嫁,当然是嫁给外姓的。
这场面依旧浩大,流水席摆了整整三天三夜,我作为家族“长辈”肯定要出席陪坐。
之前我也提到过我爷爷出殡时有当地政府领导参加葬礼,我当时也纳闷,我们家族世代捕鱼,按照人数确实是个大家族,但是从没有出过什么大人物,哪请得动政府要员呢?而这回,本族女出嫁,又来了一拨政府官员,一来就是个副县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副县长姓杨,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非常的斯文,一双眼睛却极为有神,放佛能看透你心里想什么。陪同到贺的还有他的秘书,还有一个看上去丝毫不起眼的小个子官员。剩下的就是司机了,没什么好介绍的。
大族长向他介绍起个了几个分支族长,他都一一握手。
酒桌上,你来我往,相互吹捧,我实在不喜欢这种场面,但碍于身份和面子,不能随意离开。
但是我发现,他们这拨人除了司机没有喝酒,那个不起眼的小个子官员也没有喝酒,每次干杯的时候,他总是干完笑笑,只吃菜,不喝酒。
我心里想,难道是个不喝酒的官员,不可能啊,当官的不可能不喝酒啊?
正心想呢,杨副县长红着脸对着土系大族长耳语了几句,然后又恢复了他斯文的表情。而那个不喝酒的官员,放下了筷子……


这时,大族长说:今天,杨县长来,实在是我们洪家的荣幸,但是,这次杨县长是代表政府来的,政府这次看得起我们家族,有一件事情要拜托给我们家族,我已经代表大家答应下来了,具体的事情,我们现在去祖屋大厅内商量,族长来就行,其他的几位继续吃,继续喝。
而杨县长,示意了一下司机,然后带着秘书和那位不喝酒的官员,跟着大族长起了身,我这时才反应过来,我原来也是族长,就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一行八个人来到祖屋,大族长我们几个把大门关好,我受意关上了大门,然后大家分别围坐在堂中。
杨副县长首先站了起来:各位洪家的族长,我今天专程来拜访是我原因的,很不好意思又要劳烦诸位,但是除了你们,整个浙江,我们找不到第二个帮手,具体帮什么忙,这位胡科长会告诉大家。古月胡,胡科长。
说完,杨副县长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个不喝酒胡科长就站了起来,随身从身边掏出了一份常见的文件,一沓A4纸。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实在是颗重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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