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女人。”杨洛一指陈阿满尸体，厉声问道：“他是不是我开枪打死的？”
短裤女人被杨洛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的点头：“是！”
杨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起来依然很是愤怒。
“你能不能用你脑子想想，我他妈的就是你一个小警察，为了得到你们所谓的信任，就知法犯法开枪杀人？你当我跟你一样，脑子里都是水？”
说着，杨洛暴躁的在原地来回转圈：“我他妈的就不应该好奇，在他男人跳楼的现场，跟着那个几个垃圾过来。
更不应该多管闲事，让那个傻逼天哥，拿着凳子把张婉茹打死，这样我以后依然是个快快乐乐的小警察，一天吃饱喝足，什么他妈的都不用想。
现在倒好，为了你们我杀了三个，让自己深陷险地，甚至连小命儿都有可能丢了，你居然还怀疑我，真他妈的见了鬼了我。”
“我告诉你。”张婉茹终于吐口了。
短裤女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却没有说出口。
“我儿子失踪了，半年前的一天，他说下楼找同学玩儿，再也没回来，孩子的同学也说没看到。”
张婉茹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我发动了所有亲戚朋友找，把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没有找到。然后报了警，可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孩子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孩子的同学偷偷来到家里告诉我，那天他跟我儿子约好，去同学家打游戏。但他出来晚了，等他到了小区大门口，就看到我儿子被两个人抓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
当时除了他，还有两个保安也看到了。我问他，之前怎么不告我，他说是他爸妈不让告诉我。那天他爸妈没在家，偷偷跑过来的。
当时我非常愤怒，但不是冲着孩子，而是他父母。那个时候，我有一种拿着刀把他们都杀了的冲动。”
说到这，张婉茹终于忍不住，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杨洛看着她：“你有没有把这个情况反映给警方？”
“警方？”
张婉茹抬起手狠狠在脸上一抹，嘲讽的大笑起来。
“满大街都是监控，我家小区门口就有三个，可他们说监控全都是坏的，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他们？”
杨洛嘴里叼着烟，缥缈的烟熏得他有点睁不开眼睛，微微的眯着。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张婉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悲愤的情绪稳定下来。
“我找到了那两个保安，只要他们能拿到当时的监控视频，就给他们二十万。然后我就去银行把钱取了出来备用，不然肯定还会出现意外。
果然，当天凌晨，那两名保安打来电话，告诉我拿到了视频。还让我把钱带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拿到U盘之后回家播放，发现视频是用手机在监控上拍摄的。而拍摄的时间就是事发当天，我儿子被抓走后不到五分钟。
也就是说，我儿子被抓走之后，那两名保安第一时间调取了监控，用手机把视频拍了下来，保存在手机里。
不过，视频虽然是手机偷拍的，但非常清晰，只是因为角度问题，车牌号的尾号没有拍到。紧接着我去找他们，但门岗已经没有人。
我和我老公在门岗坐到天亮他们也没回来，我知道他们应该是拿着钱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当时我真的绝望了，因为车牌就差一个尾号。
但我并没有责怪他们，因为把视频给了我，他们也就把自己陷入了危险境地，要是不离开，很可能遇到生命危险。
之后我每天都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希望能突然间看到我儿子的身影。也许是老天爷看我可怜，就在上个月，我无意中走到绿光夜总会门口，看到一辆白色面包车。
虽然车牌尾号我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抓走我儿子的那辆面包车。我忍住了冲进夜总会的冲动，守着门口到大半夜。
终于看到一群人在夜总会出来，上了面包车，其中一个就是……”
说到这，张婉茹的目光就看向了已经凉得透透的天哥。
杨洛深深抽了口烟：“然后你就跑到这里来应聘，想要找到你儿子的线索？”
“对！”
张婉茹本来很精致的脸，突然变得扭曲起来，看起来很是可怕。
“我应聘的那天晚上，就被人拉到包间里强奸了。”
张婉茹猛的一抬头，仇恨的双眼，盯着跪在那里的几个家伙。
“我老公怕我出事，一直在夜总会暗中陪着我。当我被抓到包间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可他就一个人，怎么打得过这些烂仔。他被打得遍体鳞伤，然后又被人按着跪在包间了，让他亲眼看着我被那个男人强奸。”
张婉茹喉咙里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声，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唇，血丝顺着牙缝流淌而出。
她脸上的肌肉越来越扭曲，双手死死握着拳头，双眼血红，死死盯着规则的那些垃圾。
“天快亮的时候，我和我老公被扔了出来。我们就像行尸走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那天我们喝得烂醉如泥，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我们就想跳楼，但一想到儿子还没找到，就振作了起来。我破罐子破摔的，再一次来到这里上班，然后我就认识了红姐。”
张婉茹看向短裤女人，扭曲的脸也恢复了正常，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她的儿子，也被人抢走了，也跟那辆白色面包车有关。她在这里，也是为了调查他儿子的下落。”
杨洛眼中寒芒一闪，看向短裤女人：“你儿子什么时候被抢走的，有没有报案？”
“我儿子是两年前被抢走的，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
短裤女人脸上满是嘲弄的笑：“我报警了，但是没用，我一去就让我等，说是再调查。可等来等去，我都找到那辆面包车了，警察却找不到。
当我再次去警方反映情况的时候，他们却很不耐烦，依然跟我说正在调查，让我等消息。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警察靠不住。”
杨洛拿出电话快速按了一串号码，很快听筒里传来周千依的声音。
“头，什么事？”
杨洛问道：“你在哪？”
“还在队里。”周千依很是敏感的问：“是不是有案子？”
杨洛说道：“你立刻登陆内部网，查看一下三年内有多少儿童失踪案。”
“好的！”周千依立刻说道：“等我十分钟。”
紧接着杨洛又打给赵阳：“叫上兄弟们，立刻到绿光夜总会来。”
“明白！”赵阳回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很是准时的，周千依电话打了过来。
杨洛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周倩怡说道：“没有儿童失踪的立案记录，也没有报警记录。”
杨洛眼神一凝，这边的形势，比他了解的要复杂严重得多。
而且，警方内部居然没有立案记录和报警记录。
这说明，儿童失踪案，绝对不仅仅是这两起。
而警方在这个案子上扮演的角色，比那些抢夺儿童的匪徒，更加罪恶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