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制度”受害人韦绍兰:为保护女儿遭日本人凌辱,生下日本人的“孽种”,没想到日本儿子起到这种作用



“脱不脱衣服?要是不听话,你的女儿就死啦死啦滴……”面对日本人过分的要求,年轻媳妇韦绍兰起初宁死不从,但当日本兵将刺刀对准女儿的时候,韦绍兰只得乖乖脱了衣服,任由这群畜生在自己身上发泄。自己是如何落到这生不如死的境地呢?韦绍兰只记得那个寒冷的清晨。

1944年冬天的一个清晨,日本兵对广西荔浦新坪镇桂东村小古告屯进行扫荡。乡亲们都四散奔跑,躲避兵乱,韦绍兰也背上不满周岁的女儿逃跑,但不走运,遇上了日本兵。 在躲避中,背着孩子的带子被刺刀挑断了。眼看着明晃晃的刺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韦绍兰知道,噩梦开始了。

日本人在侵犯了韦绍兰之后,并不放她回去,反而将她带到了一处“慰安所”,在那里,还有抓来的五六名妇女。她们被迫换上日本人的衣裳,开始接客。不分白天黑夜,韦绍兰都在日本人轮番的折辱中度过,有时候,韦绍兰也想一死了之,但闺女怎么办?韦绍兰为了女儿,咬牙忍受着。而和母亲一同在这“慰安所”里,牙牙学语的女儿也是遭罪,有时,男人们进来为了防止孩子哭声打扰,就给一块糖吃,但有时候,就是耳光袭来……就这样,韦绍兰在暗无天日的折磨苦痛中,度过了3个月。那一个凌晨,韦绍兰去厕所时,发现守卫松散,于是,悄悄背着女儿,逃了出来。

两天后,韦绍兰终于回到了家。一家人在大难之后重逢,都很欢喜。但韦绍兰的苦难并没有因为侥幸逃回到家而结束,痛苦反而愈发无边无际。1岁的女儿回来不久就夭折了,自己又意外地怀上了日军的孩子,她想打掉却被告知会影响生育。在婆婆的鼓励下,韦绍兰生下了一个男婴。因为生下了日本人的“孽种”,韦绍兰遭到了丈夫的嫌弃和周围人的白眼。但这个软软的小肉团,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韦绍兰辛苦拉扯孩子,并取了个罗善学的名字,希望以后孩子能学好。但这个孩子,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世,一生都过得不幸福。
对于这个日本人的孩子,丈夫罗俊贤没有好脸色,特别是后来韦绍兰又生下其他子女后,罗善学更是备受冷落。而在成长过程中,同村孩子们那一句句“日本崽”,更是让罗善学在冷落中寂寞成长。

十来岁的时候,罗善学和大伯一起放牛,大伯讲了他母亲被日本鬼子抓去3个月后生下他的经历,他似懂非懂。后来渐渐长大,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世。“我恨日本人,这个坏名声我背得好苦……”因为坏名声,罗善学从小在外遭受排挤,在家也不被重视。小学三年级,他就辍学在家务农,幼时患眼疾未得到及时治疗变成“斗鸡眼”。还有一次,生病了没钱治,他就偷偷喝了农药,结果没死成,被邻居救了回来。早年,有人给他说过6个对象,对方一听说他是“鬼子”后人,全都不愿嫁。

日本人后代的身份让罗善学又羞又恼,他不明白母亲为何要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也曾对母亲发过脾气,但韦绍兰却摸摸他的头,虽然这个孩子是她那段屈辱岁月的见证,但他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罗善学一生未娶,守在母亲,1986年,罗俊贤因患糖尿病卧床不起,罗善学便承担起了照顾病人的重担。

那时候,罗俊贤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晚年,这个“孽种”,竟然是最后的依靠。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罗善学没有辜负母亲对他的期待,是一个善良的人。丈夫辞世之后,其他子女各自成家立业,对于母亲的遭遇,子女们并不接受,在山村里破败的老屋中,孤僻沉默的罗善学和韦绍兰在同一个屋檐下,相离又相依。2007年,罗善学陪伴着母亲以慰安妇的身份发声,见证历史,声讨战争作恶者。韦绍兰也是全国唯一一位公开承认,自己生下日本兵孩子的慰安妇。一个世纪过去,揭开着沉痛的伤疤,这背后,是多么大的勇气!

但即便鼓起了勇气,母子两人仍旧没有等来一个道歉,而且一直生活在贫困线上。2013年,韦绍兰每个月的30元低保,是她唯一的收入,但面对这样的日子,老人依旧乐观。她说:“只愁命短不愁穷,只要命长,再苦再穷也不怕。”在晚年,韦绍兰每天6点就起床,一大早就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然后洗衣服。吃过早饭后,她会到村子里溜达一圈,她极少跟外人说话,却依旧热爱着生活:“活着好啊,苦是苦,但我没想过死,要把每天都过好。”2019年,99岁的韦绍兰与世长辞,她终于不用再忍受世人的白眼,可以安安静静地歇息了。韦绍兰经历过地狱磨难,但这位乐观而伟大的母亲,却用全部的力气去热爱着千疮百孔的日子。罗善学是个不幸的孩子,是战争的牺牲品,但也是一个幸运的人,有韦绍兰的宽容和疼爱。

这一对母子的一生,有苦难,也有微小的幸运,谁来为他们荒芜的一生,道歉呢?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