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向】缅甸历史与神话中的天龙之王江喜陀

骠绍梯镇楼

江喜陀（Kyansittha）
登场于《琉璃宫史》等缅甸史书，具有浓厚的传说色彩，被誉为天龙之子，蒲甘王朝的第十一代君主，缅甸海军的护卫舰“江喜陀号”就是用他命名的。
本篇文章介绍的是他在《琉璃宫史》中的故事，因为要理清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要从江喜陀本人之前的数代人讲起。

在缅历96年（公元734年），『登空王（Theinkhun）』继位，与他争夺王位失败的弟弟逃到沙里（Sale）避难，后者的孙子『沙里伽维（Sale Ngakhwe）』被卖给了富豪作为奴仆。
沙里伽维做了一个自己的肠子从肚子里流了出来围绕蒲甘城的怪梦，担任国师的婆罗门解读此梦的含义是他未来必然会登上王位，后来，因为忍受不了主人的虐待，他跑去王城投奔了登空王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丹奈王（Tannet）』，成为了他的马夫，趁其在夜间去马厩察看御马时推入马粪坑杀害，然后继位称王。
沙里伽维的前世是一位曾用三片榛龙脑香树叶为佛陀遮阳的山妖，因此获得授记可以为王三次，这一身世让他获得了力大无穷的体魄与凶残傲慢的性格，不仅让人把曾经虐待自己的主人抓来处死，甚至还抓来大量与前主人长相类似的人投入水池，一边大骂他们是猪、一边骑在战象上用长枪进行屠杀，忍无可忍的大臣们买通了象奴，在又一次如此作乐时割断象鞍的绳子，趁沙里伽维落入水中时用泥块把他活活砸死——顺带一提，因为给了三次授记，所以还能有两次转世为王的机会，他的下一世就是丹奈王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而且因为他爹太长寿了活了一百多岁也不服老所以父慈子孝趁其生病亲手将其捂死了。
沙里伽维死后，他的儿子『梯因屈（Theinkho）』继位，在位16年之后因为在山中狩猎时偷吃了农夫『良宇修罗汉（Nyaung U Saw Rahan）』的黄瓜而被对方一锄头打死，马夫将农夫带回王宫，王后将其推上王位，不论是宫妃还是大臣，只要对此发出质疑，就会被宫门外的石头人击毙。

沙里伽维篡位时，丹奈王的一个妃子不愿屈身于杀夫仇人，逃到了恭骠（Kyaungbyu），生下了丈夫的遗腹子，并以地名为其命名，名为『混修恭骠（Kunhsaw Kyaunghpyu）』。
混修恭骠被其他孩童羞辱没有父亲，询问母亲而得知身世，决心要为父报仇夺回王位，长大后出仕征税官。帝释天率领诸神对他进行扶助，散播了将有新君驾临的传言，又化作骑着骏马的老人出现在他的眼前，赠送了这匹骏马与神枪阿粦陀摩（Areindama）、神剑底拉温达（Thilawuntha）、宝石簪针、指环等宝物。
（注：阿粦陀摩之枪与底拉温达之剑的名字分别来自梵语中的Arindam与Silavamsa，都被作为人名使用，在书中最初是帝释天赠予刚继位的竺多般［Duttapaung］大帝的宝物，剑属于缅甸文化中君王登基要使用的五宝器——拂尘、额带、短剑、白伞、御鞋，枪则被形容为能够击败所有敌人，竺多般从南瞻部洲走至阿修罗界、龙界等地方，全部纳入自己的疆域范围之内，当他要求缴纳赋税之时，就会登上掷枪山，将通令栓在枪上然后掷出，那些属国之君就会感受到枪尖刺头，进而惶恐的好言相求、献上供物，这才能让神枪飞回主人的手中，后来因为他没收了一位以卖糕点为生的妇人奉献给僧人的五缅亩土地，导致神枪失去了飞行的力量，即便将土地送还也未能恢复，而竺多般死后就不再提及神枪，或许可能是被帝释天收回了吧，直到这个时候才重新赐下，后边的故事中偶尔会将其称呼为权杖［cane］；此外，这枚指环也在混修恭骠的曾孙子阿朗悉都的故事中发挥作用，他在出游时来到丹吉山脉的尽头，发现一块方圆一缅亩的石板上有一尊宛如太阳神的琉璃龙王像，在日光的照射下好像是太阳本身般光彩夺目，他举手遮光观看时食指上佩戴的帝释天指环散发碧绿色的光芒，与龙王像发出的耀眼白光中和，这才让边上的其他人得以看到它的本貌，阿粦陀摩的最后一次使用记录也是在他手中，用来敲击水面呼唤出海神拯救落水的儿童）
骑上天马、背上神兵、戴上饰品的混修恭骠听从老人的建议来到宫前的广场，散发着如太阳般的光芒让众人跪拜，不愿让出王位的良宇修罗汉大喊“朕在此，谁敢称王！”然后就被石头人击毙了。

良宇修罗汉的三位王后是三胞胎姊妹花，从大到小分别居于南宫、中宫、北宫，混修恭骠王继位后也娶了她们。南宫王后（Taungpyinthi）和中宫王后（Alaipyinthi）生下了前夫良宇修罗汉的遗腹子『弃须（Kyiso）』和『须迦帝（Sukkate）』，北宫王后（Myauppyinthi）则生下了混修恭骠王的儿子『阿奴律陀（Anuruddha）』——也就是历史上将蒲甘王朝的疆域扩张到极限，最早统一缅甸之人，与莽应龙、雍籍牙并称三大帝。
弃须和须迦帝两兄弟长大后，修建了一座寺庙，诱骗混修恭骠王进来并将他抓住，逼其落发为僧，哥哥弃须篡位称王，后来在一次出游打猎时将水边的小鹿惊走而被正在瞄准鹿的猎户射死，弟弟须迦帝继位称王。
混修恭骠、北宫王后、阿奴律陀一家三口住在一起。有一天，须迦帝王对阿奴律陀说“弟悉子辈，兄乃母辈”，不解其意的后者找到父亲，才知道是表哥想娶自己的母亲，豹怒之下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帝释天赐予的诸般宝物，通过指环的力量将早在混修恭骠被黜时就已逃脱的神马重新降伏，随后便前往卜巴山招兵买马积蓄力量，而其母此时则已被须迦帝王迎娶。
阿奴律陀要求须迦帝王投降并让出王位，后者豹怒之下要求两人单挑，二者在马梯河畔决战，阿奴律陀让哥哥先动手，然后用阿粦陀摩之枪驾开他刺来的长枪，再一击穿透了他的胸口，须迦帝王逃到江边最终重伤死去，得知此事的北宫王后痛苦到胸罩脱落，嘴中哭喊“儿子？！夫君？！”

阿奴律陀又找来了擅长爬树采集棕榈果、能在短时间内处理完一千棵树的『牙兑由（Nga Htwe Yu）』，擅长耕地、能同时驾驭三十对牛进行耕作的『牙隆梨华（Nga Lon Letpe）』，擅长游泳、能从江的这边游到对面再游回来的『良宇批（Nyaung U Hpi）』这三个人才，与江喜陀成为伙伴。
（注：英维将这四人称为“四大圣骑士［Four Great Paladins］”——甚至有“Four Paladins”这个单独的词条——分别被视为“身体与智慧的力量［physical and mental strength］”、“敏捷［agility］”、“力量［might］”、“耐久［stamina］”的完美模范［paragon］……）
四人组结成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受到阿奴律陀的命令前去降伏四匹神马（Demon horse），他们挖出一道沟渠，灌满水并在边上修建篱笆，等马匹落入水中的时候骑上它们，最后分别以其中之一匹为自己的坐骑，江喜陀的『跃首之心・那龙空冈（Hnalonhkungaung）』、牙兑由的『耀路之心・那龙林代（Hnalonlyintaing）』、牙隆梨华的『天风猎首・礼牟英康（Lemoyihkaung）』、良宇批的『不知虚邪之心・那龙阿杜末悉（Hnalonatumashi）』，与属于阿奴律陀的『刹那急逐・甘帝伽赖拉（Kandikalekhla）』（可能是继承自父亲的那匹帝释天之神马）合称为五神骏（Five demon horse）。
（注：那龙空冈［Hnalonhkungaung］是由缅甸语的心［Hnalon］、跳跃［Hkun］、头［Gaung］三个字组合而成，字面意思是“心脏跳过头顶”……好奇怪的名字！那龙林代是心［Hnalon］+发光的路标［lyintaing］，礼牟英康是风［Le］+天［Mo］+瞄准、追猎［Yi］+头［Hkaung］，这个词有另一种写法是把猎［Yi］换成了烈［Thae］，可意译为天风烈首［Lemothaehkaung］，那龙阿杜末悉是心［Hnalon］+虚伪/邪恶/模仿/冲动［Atu］+不［Ma］+知道［Shi］，甘帝伽赖拉是梵语的文章、时间或距离的“一小段”［Kandika/कण्डिका］+急追［Lekhla］）
四位英雄一起在阿奴律陀麾下建功立业，而这部分的故事中独属于江喜陀一人建立的功绩，是阿奴律陀为了取得佛牙而前往由『乌底勃瓦王（Utibwa）』统治的妙香国（南诏国或中国）时，为了惩戒这轻视自己的国王而做出的举动之一，派出江喜陀将用铜铸就、腰围四人合抱、举国信仰的月天神像用绳索捆住，并用帝释天赐予的阿粦陀摩之杖（Areindama cane）狠狠抽打，让其发出响彻全国的呼痛声。
（注：乌底勃瓦［Utibwa］是缅语中对南诏王或中国皇帝的称呼，其语源有“汉武帝的音译”、“南诏王异牟寻的封号日东王”、“意为同为蛋中所生，来自与骠绍梯一起诞生于龙蛋的女孩嫁到中国成为皇后的神话”等不同说法）

直到有一日，炯国（Gywan）进犯欧德古白国（Ussa Pegu），阿奴律陀派出身穿神明般的铠甲、骑上神骏的四人，只带领80名印度步兵前去支援，以四人之力击破了整个炯军，欧德古白王将代代相传的舍利与女儿『玛尼山达（Manisanda）』公主献给阿奴律陀。
（注：书中注释将炯国［Gywan］视为暹罗/泰国）
玛尼山达公主虽然美貌，体重却如同一尊狮像，归国途中由四位英雄轮流看护，轮到江喜陀的时候，他也没管住下半身，与公主相恋私通，其他三位英雄察觉公主的体重发生变化，回国后向阿奴律陀告发此事。
被儿子戴绿帽而豹怒的阿奴律陀将江喜陀束缚起来，对他投出了阿粦陀摩之枪，因为大神『摩诃吉里（Mahagiri）』对他的庇护而只割断了绳子，脱身的江喜陀拿起神枪就跑，逃到了江边的码头，想要渔夫载自己过江却被无视，便投出神枪命中渔船，收回神枪而船也一起到了岸边，顺利乘船逃离。
（神的名字来自梵语，摩诃［Maha］意为大、伟大，吉里［Giri］意为山、岩石，合一就是大山、伟大之山的意思，书中不同故事有复数以此为名的神灵；英维说这段三角恋剧情经常被比喻为亚瑟王、兰斯洛特与桂妮薇儿的故事……）
逃跑途中，江喜陀打算睡觉休息，随手把神枪扔向林中，正好把阿奴律陀派来追杀他、想等他睡着后再动手的七个印度武士串成了糖葫芦，睡醒后发现串在一起的尸体，明白了君主对他确实起了杀心。
他最后来到了祖父混修恭骠在此出生长大的地方——恭骠，借宿到一座寺庙中，摘取柠檬用神枪削皮，竟让柠檬变得甘甜而不再酸涩，察觉这一神异的寺中高僧将自己的外甥女『单补拉（Thanbula）』嫁给了他。

后来，阿奴律陀因为不听信占卜家们的预言、执意作死而身亡，他与王后『艾迦玛黑茜（Aggamahesi）』的儿子『苏卢（Saw Lu）』继位成王，其王后『乌绍班（Uhsauppan）』去世，便迎娶了之前已经被阿奴律陀册封为『底里山达黛维（Thirisandadevi）』王后的玛尼山达公主为自己的新王后，赐名『钦乌（Khin U）』。
苏卢王听从朝野的建议，召江喜陀回宫，后者留下一枚指环给已经怀孕的单补拉，说如果生出了女儿就卖掉指环来扶养她，如果生出了儿子就以指环为信物来找自己，便起身回国，成为弟弟苏卢王的臣子。
嫔妃们对苏卢王告状说，江喜陀与钦乌王后余情未了，仍旧保持往来，于是就撤回了对他的封赏并将其放逐，被臣子们以大局为重说服，还是把他又请了回来，据说在被流放的途中，他只身睡在一块牧马的草地上，有一条小龙（Naga）前来守护着他。

欧德白古国现在是苏卢王的青梅竹马，他的老师与奶妈的儿子『牙耶曼甘（Nga Yamankan）』的领地，其与苏卢王下棋时因为赢了一局就高兴的站起来拍臂称快，然后就发生了如是对话。
“只是赢了一局就高兴成这样，你果然是个好男儿，何不用你的封地开始造反？”
“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于是早有反心的牙耶曼甘就回国起兵造反了。嗯……嗯？啊？
（注：有的说法称他是为了让家乡的人民独立而起兵，耶曼甘［Yamankan］这个名字是含义是“因果报应”，是后世流传中给他起的蔑称，掩盖了真实的名字）
苏卢王与江喜陀一起出兵讨伐，牙耶曼甘慑于江喜陀的力量，不敢正面对抗，通过夜间偷袭困住了孤身冒进的苏卢王，臣民们想要成功逃回的江喜陀继位，甚至为他准备好了五宝器，江喜陀却直接拒绝，他知道了苏卢王已经被俘虏的消息，便孤身潜入将其救回。
被江喜陀背在背上，苏卢王的思维开始狗驴化，通过他那惊世智慧，思考出“江喜陀被自己父子二人都驱逐处罚过，定然不会留自己性命，而牙耶曼甘与自己是曾吃过一母之乳的关系，投了他至少性命无忧”的结果，便开始大喊大叫引来敌军的注意，江喜陀怒骂昏君、恶君、猪狗，把他扔在地上然后自己跑了。
苏卢王的结局，是在骠绍梯王埋葬被其射杀的大鹏巨鸟的头骨之处——阿奴陀罗这个地方，被牙耶曼甘处死了。

被追兵围剿的江喜陀不得已跳入江水，摩诃吉里神化作小鸟用叫声为他指引江中小岛的位置，又化身为渔翁将他搭救上岸。
逃出生天的江喜陀决定寻找名为『牙辛（Nga Sin）』的猎人作为帮手，来到了梯莱地区（Htihlaing），向村长『牙梯莱（Nga Htihlaing）』讨要黄瓜充饥，但后者的黄瓜园有着高高的荆棘篱笆却没有出入口，全靠其自身的跳跃力自由进出，江喜陀只好用阿粦陀摩之枪进行撑杆跳，跳入园中取食黄瓜并安然跳出，牙梯莱觉得奇货可居，便俯首臣服，将女儿『钦丹（Khin Tan）』嫁出，连同整个梯莱都赠给了他。
拥有了梯莱这个根据地的江喜陀得名『梯莱辛（Htihlaingshin）』，意为“梯莱之主”，几番周折后终于找到了猎人牙辛将其收入麾下，以缅甸南方十一座村庄作为据点招兵买马，全国的象兵、骑兵、士兵都前来投奔，居住于梯莱的法师『信卜巴（Shin Poppa）』拥有降妖除魔的法术，他将用咒语加持过的丹砂涂抹于象额、马鞍、盾牌、军旗上，画上日月的图案并描以符箓的文书，布置在了据点周围。
牙耶曼甘的大军被蒲甘城拒之门外，为了赢得国民的认可而与江喜陀一决胜负，最后一败糊涂，逃窜时被猎人牙辛击杀。

缅历426年（公元1064年），江喜陀登基称王，时年44岁，迎娶了『阿贝亚德那（Apeyadana）』、钦乌、钦丹三女为王后——后两位前文都登场过，就第一位没出现过，不过参考后文的剧情，大概她早已嫁给了江喜陀，并且有了一个女儿，名为『瑞恩蒂（Shwe Einthi）』，最受他宠爱，登基之后的一年之内，印度的勃代格亚国（Pateikkaya）的王子与其私会相恋，得知此事的江喜陀与群臣商议后认为，如果联姻会导致蒲甘变成印度的附庸，所以将她许配给了苏卢王的跛腿儿子『苏云（Saw Yun）』并立他为王储。
口衔红宝石戒指获得飞行之力的王子前来见恋人时，被正在前往摩诃菩提朝拜的『阿罗汉长老（Shin Arahan）』告知此事，惊叫一声导致戒指掉落，因此坠地身亡——也有说法称是因为悲伤过度绝食而亡，死后转世为了苏云和瑞恩蒂的儿子，出生时御座前门自动开启、恩新大鼓不击自鸣，他本人则终日嚎哭不止，江喜陀在占星家们的建议下将蒲甘王朝的疆域宣读给他听才止住哭声，因为这件奇事，他当场将王位传于孙子，自己目前暂且替他摄政，为其灌顶加冕，赐名『底里泽亚都（Thirizeyathu）』，又因为有着大鼓自鸣的异象，被人们称呼为『阿朗悉都（Alaungsithu）』。
（注：底里泽亚都是巴利语，意为“吉祥、胜利、英勇”，阿朗悉都则是分为两个部分，缅语中阿朗［Alaung］意为“未来将成为……之人”，尤其特指“将来会成佛者”，悉都［Sithu］在缅语中意为“（敲）大鼓之人”，而在巴利语中则是“英勇胜敌者”的意思，实际上应该取后一个意思，整个情节都可能是依据前一个含义的字面意思望文生义而来）

孙子出生后的一年中的某一天，名为『德明格东（Thekminkaton）』的国王侵扰边界，被江喜陀派兵围剿抓捕，阿罗汉长老与摩诃吉里神前来向他告知前世的因缘，并劝阻其放过德明格东——江喜陀、作为底里泽亚都的前世的王子、摩诃吉里神、阿罗汉长老、德明格东这五个存在，前一世是五位好友，分别是一个国王的王、另一个国家的王子、一位富绅的儿子、一个婆罗门、一个将军，五人一同到佛塔前许愿，才转生成了现在的身份。
摩诃吉里神向江喜陀诉说了自己曾经对他的帮助，阿罗汉长老则教训了德明格东王一顿，就此制止了战争。

到了登基后的第二年，高僧的外甥女单补拉带着已经七岁的儿子来找他，江喜陀给单补拉赐名『乌绍班（Uhsauppan）』，封其为后，给儿子赐名『泽亚昔底亚（Zeyahkittara）』（也有文献称他为『耶扎古曼［Yazakumar］』），因为已经传位给孙子而无法立其为王储，于是就另外划分了地方作为他的封地。
（注：江喜陀与泽亚昔底亚的故事显然吸收了一种流传甚广的母题，丈夫在妻子怀孕时离开，留下日后相见能认出的信物，生女儿是一个处理方式，而生儿子又是另一种处理方式，后来父子以此相认，例如爱尔兰神话的库丘林与其儿子克拉恩、伊朗神话的鲁斯塔姆与其儿子苏赫拉布、中国明清小说的薛仁贵与其儿子薛丁山、尉迟恭与其儿子尉迟宝林、巴利语佛本生故事中的梵授王与其儿子运柴王，值得一提的是，前三个例子都是父亲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杀害了自己的儿子，而江喜陀的故事则显然是受最后一例佛教文本的影响）

阿罗汉长老建议江喜陀继续完成父亲阿奴律陀只修建了三层塔坛而未完成的供奉佛额骨与佛牙的瑞喜宫，他召集全国将士开始动工，为了减轻人们搬运石料的负担，在道路的两侧播下罗望子树的种子，通过立誓让它们一夜长大，能够为人们遮挡阳光。
帝释天化身为瓦匠混入工人之中，传授了用鲜牛乳和碎石末等素材制作成灰浆的技术，解决了黏土难以砌合的问题，白天时凡人们动工，夜晚时众神下凡帮忙修建，东南角有一尊狮像就是帝释天亲手打造的，其所抹涂的灰泥厚达八指，最后用了七个月零七天就完工了，据说每年到了缅历七月十五日的僧自恣日/僧受岁日/僧叹喜日的时候，帝释天都会下界降临到这座佛塔。
后来，以由被供养了三个月的罗汉使用神通力具现出的乾陀摩陀那山的难陀牟拉佛窟为参考修建的难陀窟，以及珍藏锡兰（斯里兰卡）国王赠送的九枚舍利的名为敏喔千达的浮屠为首，江喜陀在自己曾经走过的有着纪念意义的各种地方（例如在某个地方挥舞、投掷神枪，或是与摩诃吉里神在此谈过话）修建了大量佛窟、佛塔、佛殿、寺院、禅堂等佛教建筑，最后铸造了五口纯铜千斤大钟，三口赠予瑞喜宫，剩下两口赠予难陀窟与敏喔千达，至此功德圆满、大功告成。
缅历454年（公元1092年），江喜陀去世，终年7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