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丽是座坟墓，我们的恐惧和苦难都深埋在它的废墟之中，这一切再也不能死而复苏。
——达芙妮·杜·穆里埃《蝴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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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小说写于1938年，以倒叙的方式，从梦回曼陀丽庄园开始。小说叙述者“我”回想起当年......
在法国南部地中海城市蒙特卡洛，那时的我年方21岁，一副学生模样，羞涩而单纯。
我出生贫穷，孤苦无依，为了90英镑年薪，在富婆范-霍珀夫人身边当陪伺。
一天，偶遇英国贵族老乡迈克西姆·德温特先生。范-霍珀夫人说他拥有让世人仰慕的曼陀丽庄园，但是妻子的去世让他一蹶不振。
为了忘却前尘往事，迈克西姆在此度假疗伤。但是与我见了几次之后，就在酒店阳台的早餐桌前冒然求婚。
没有婚纱，没有仪式，我竟也接受了这桩草率的婚姻。42岁德温特先生的理由是：那种婚礼他已经举办过了。
而我，可能是因为一见钟情，也可能是因为在爱情面前，我还不懂得追求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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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结婚后不久，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迈克西姆带我回到他的家——庞大而美丽，让世人惊叹羡慕的曼陀丽。
这里陈设豪华，仆人成群，但出身贫寒的我很难一下子适应这种贵妇生活。
还有一个原因是：前女主人吕蓓卡虽然已经去世，但她的影响无处不在，我无法摆脱她的阴影。
尤其是女管家丹弗斯，她常冷眼看我。她是吕蓓卡陪嫁带来，根本看不起出生贫寒又显得怯懦的我。
曼陀丽在海边，但我的房间却是在看不到海的二流位置。最好的海景房是西厢房——吕蓓卡的卧室——还保持她在世时的模样。
一次在书房，突然内线电话响起，找“德温特夫人”，我竟回答说：她已经去世了。丝毫没有反应过来，我就是德温特夫人。
新婚的我很痛苦，却无法向迈克西姆诉说，因为他有时心情很不好，常常发脾气，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莫非就像我怀疑的那样，他在怀念美丽、高贵、热情、聪慧的前妻——吕蓓卡。这让我痛苦万分。
一个叫费弗尔的男人出现在曼陀丽，我看见他与丹弗斯窃窃私语，他却用不怀好意的异样的眼光看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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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知吕蓓卡在世时，曼陀丽常常举办舞会，高朋满座。为了让迈克西姆高兴起来，胆小害羞的我竟提议要开一次化装舞会。
迈克西姆没有反对。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在走廊画像前找到灵感，在丹弗斯的“建议”下，模仿了一位先人。
让我没想到的是，迈克西姆看到后竟勃然大怒。因为我设计了与吕蓓卡生前一模一样的装束。难道我不配模仿她吗？
此时的丹弗斯落井下石，说我根本没法跟吕蓓卡相比。这让我伤心欲绝。
丹弗斯趁机威逼我离开曼陀丽，甚至诱导我从西厢房跳楼自杀。
在打开窗帘的那一刻我惊呆了，原来大海就在不远处，景色太美了。
我喜欢去海边散步。我发现了一条特别的小路，我发现了一个小木屋，我发现了一艘船，还发现了一个怪人。
走进小木屋的那一刻，我仿佛打开了一个宿命的结，并最终揭开了迈克西姆的伤疤。
吕蓓卡的尸体被打捞上岸。警察局长朱利安上校着手调查。费弗尔指控迈克西姆谋杀了吕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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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房，迈克西姆和我终于消除隔阂，坦诚相对。他告诉我真相——吕蓓卡不仅是一个聪明美丽的女人，还是一个淫荡的女人。
为了家族的荣誉，为了曼陀丽不落在他人之手，迈克西姆一直在隐忍，直至发现吕蓓卡与表兄费弗尔偷情。
迈克西姆在小木屋与吕蓓卡发生争执。吕蓓卡故意刺激他说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将以迈克西姆儿子的名义出生、长大，并继承曼陀丽。
怒火中烧的迈克西姆一枪击中吕蓓卡的心脏。他将尸体连同她的小船沉入海底，以为真相永远不会浮出水面。
之后，他去了蒙特卡洛，遇见我。他喜欢我的单纯和善良，这是吕蓓卡不曾有的美德。
迈克西姆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可以彻底忘掉过去。没想到，此时的曼陀丽还是被吕蓓卡的阴魂笼罩，所以他的心情时好时坏。
朱利安上校明察秋毫，发现更多蛛丝马迹。最后，经医生证实，吕蓓卡中枪之前已经罹患癌症，不久于人世。
已经产生厌世的吕蓓卡故意刺激迈克西姆，让他以为自己枪杀了不忠的妻子，用他终身的痛苦为自己陪葬。
不期而至的台风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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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弗尔也把真相告诉丹弗斯，但这个偏执的女人无法接受。为了不让迈克西姆和我这个新夫人享受幸福生活，她竟纵火烧毁了曼陀丽庄园。
从此，曼陀丽成了废墟，我时常在梦中回忆这段刻骨铭心又奇妙的日子。
作者简介
达夫妮·杜·穆里埃（Daphne du Maurier 1907-1990），英国悬念浪漫女作家，出生于伦敦一个艺术家家庭。
达芙妮·杜穆里埃早年在巴黎接受教育。她厌恶都市生活，回英国后一直居住在英格兰西南端康沃尔郡。
她的别墅名为曼纳比利，就在面临大西洋的渡口边上。她与丈夫厮守终生，他是一名近卫团军官，名为博伊·布朗宁。
达夫妮·杜穆里埃受19世纪哥特派小说影响较深，也曾研究并模仿勃朗特姐妹的写作手法。
她的很多作品以康沃尔郡的社会习俗和风土人情为背景，因此她的小说被称为“康沃尔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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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沃尔小说”大多情节曲折，人物刻画细腻，在渲染神秘气氛的同时，夹杂着带有宿命论色彩的感伤主义。
达夫妮·杜穆里生前曾是英国皇家文学会会员。1969年，被授予大英帝国贵妇勋章。
她厌恶城市生活，长期住在英国西南部大西洋沿岸的康沃尔郡，故有“康沃尔小说”之称。
达芙妮·杜穆里埃写过17部长篇小说以及几十种其他体裁的文学作品，生前曾是英国皇家文学会会员。
1969年，她被授予大英帝国贵妇勋章。
《蝴蝶梦》原名《吕贝卡》，1938年出版，是达夫妮·杜穆里埃的成名作。已被译成20多种文字，再版重印40多次.。
1940年，由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导演，劳伦斯·奥利维尔和琼·芳登主演的同名电影获得第13届奥斯卡最佳影片。
这也是希区柯克唯一一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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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赏析
《蝴蝶梦》的出版一度洛阳纸贵，对这部小说的理解也是五花八门。最通俗的理解是：
小说讲述了一对真诚相爱的夫妻如何克服重重阻碍，经受了考验，并且最终明白婚姻的真谛——平等、真诚和勇于献身的故事。
小说有两条叙事线索，主线是迈克西姆与“我”相识、相爱、结婚，经历种种考验，最终一切归于平静的故事。
辅线是吕蓓卡的故事。这个在故事中从未真正出现，没有真实发言的人物，却毫无疑问是故事的真正主角。
这种故事套故事，主线靠边站的叙事手法，足以体现达芙妮炉火纯青的写作功力。
对于吕蓓卡这个人物，不能仅仅用“坏”来评价。网上种种分析都有一定道理。
我始终认为，应该从分析作者和了解作者的写作背景入手，去理解故事中的人物设定。
首先，达芙妮·杜穆里埃是一位出色的心理悬疑作家，对她影响最深的是哥特小说和勃朗特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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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中“我”的出场，就能看到简·爱的影子。从对曼陀丽的描述，就能看到“康沃尔”小说的特征，包括作者自己家别墅的影子。
从丹弗斯身上，能看到作者心理悬疑的写作意图。吕蓓卡的房间、画廊、海边小屋，甚至书房，都是典型的哥特风。
迈克西姆枪杀吕蓓卡可能是受了莎士比亚《奥赛罗》的启发。
网上种种分析都有出处，但在我看来那些都只体现了作家的写作元素。
她真正想写的是什么？应该是她自己，自己的心理，女性意识觉醒的心理。
书中的“我”和吕蓓卡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性形象。其实都是作者自己。
“我”单纯善良，敏感羞怯，像泉水，清澈见底。在爱情和婚姻中，“我”始终处于弱势。
吕蓓卡美丽大方、热情狡黠，像海水，深不见底。在爱情和婚姻中，她始终占上风。就算死了，也是不争的主角。
“我”和吕蓓卡代表女性主义的两极。从男性角度看，她们是善与恶的两极；从女性角度看，是女性改造自己和改造他人的两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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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吕蓓卡坏吗？她也许并不坏。她爱迈克西姆吗？也许很爱。只是生命无常让她深感绝望。
一个人绝望的时候是两种表现——毁掉自己或者毁掉他人——在吕蓓卡身上都有体现。
吕蓓卡这个人物，体现作者对现实中女性处于弱势地位、从属地位的不满，她希望女性能够像男人一样改造世界。
“我”代表女性天生具有的美好，男人喜欢，女人也喜欢。但是书中的丹弗斯却对“我”充满嫉妒，充满敌意，充满恶意。
丹弗斯是吕蓓卡的代言人。吕蓓卡和丹弗斯其实是痛恨“我”的怯懦、羞涩、不自信，也是作者痛恨现实中贴在女性身上的弱者标签。
最后迈克西姆吐露真相的时候，“我”才真正强大起来，在爱情的天平上，真正与丈夫实现平等，迈克西姆还略显卑微。
这时，作者才让一切归于平静。
至于烧毁曼陀丽的那一把火，是表达对于男性社会所看重的身外之物的不屑。
就像吕蓓卡在世时，用曼陀丽可以轻易要挟迈克西姆，也是表达女性主义对于男性社会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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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蒂·勃朗特是19世纪女性主义作家的代表。达芙妮深受她的影响。
在达芙妮·杜穆里埃生活的整个20世纪，更是女性意识不断增强，女性主义崛起的时期。
所以，达芙妮的作品必定带有女性主义倾向。同时，她用自己最擅长的心理悬疑来营造氛围，成为经典之作。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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