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日志24:老爷车(下) Gran Torino


或许我不是这里最好的男人,但我却娶到了这个星球上最好的女人,这是我一生中最好的事。但是你……你却让那些小毛头和你喜欢的那个女孩一起走了出去…… 你想做什么?你不能就坐在那儿,在我的花园里虚度余生,你该找份工作。
                                                         ——《老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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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赏析
自我救赎
影片讲述一个经历坎坷的老人沃特·科瓦尔斯基在妻子去世后孤独的生活和自我救赎之路。
沃特年轻时参加过朝鲜战争,曾经有过虐俘行为,这是他一生无法获得平静的根源,也是他不愿意信教的原因。
他无法面对自己身上的罪恶,直到一位苗族祭司对他读心时,他才真正体会到被理解的感觉。
妻子是虔诚的教徒,但在沃特心里,向天主忏悔并不能使自己得到真正的救赎,而年轻的牧师也没有真正懂得“生”与“死”的意义。
当沃特真诚无私地帮助一个苗族男孩,使他的人生变得有意义,并以自己的牺牲换来社区的宁静时,沃特才真正实现了自我救赎。
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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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去世后,沃特无比孤独。儿孙唯利是图,不仅不关心他,还想榨干他最后一点心爱之物——房子和车子。
这是现代社会中丧偶独居老人的普遍孤独——失去亲情,一个完整的家庭破碎了。
为了留住对妻子的美好回忆,他坚持住在老房子里,这是一个被少数民族包围的贫民社区。沃特与邻居不相往来。
这是现代社会的另一种孤独,社区孤独。影片拍摄过程中,曾因为涉及种族歧视引发当地居民的抗议。
从表面上看,周围的苗族邻居都开朗热情,团结互助,是沃特性格古怪,歧视苗族邻居,与社会不相容。
事实上,影片反映的是这些少数民族和外来人员没有真正融入美国社会。影片反映的不仅有沃特的孤独,也有涛的孤独。
苗族少年涛在沃特的帮助下,学习与白人打交道,在社会上找工作,真正成为美国社会的一份子。
社会分层
影片中的有色人种生活在贫民区,作为社会的底层人士,他们不是靠努力奋斗,积极融入社会获得更好的生活,而是不务正业,欺压弱者,靠干违法勾当来维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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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仅永远固守在自己的阶层里,还对社会造成巨大危害。涛的孤独就是因为他不想沉沦于这样的环境中,但又苦于找不到出路。
沃特看出了这一点,涛的孤独正说明他内心的纯洁。沃特无私地伸出援手,从说话做事开始,一点一点引导涛走上正路。
家庭
沃特看透了虚伪的亲情,宁愿独自一人生活。看似形单影只,其实也没什么负担。
他有一条陪伴多年的老狗黛西,比儿子更贴心。他们相依为命。对有些老人来说,养儿子不如养狗。这也是事实。
隔壁苗族家庭聚集了三四代人十几口人,可是遇到事情人多也没有用。涛的孤独说明这种人的形式上的聚集是无效的。
苗族社区内部的抱团取暖恰恰说明他们在外部世界孤立无援。这种形式上的移民又有什么意义呢。
种族歧视
当移民没有真正融入当地社会,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时,谈不上种族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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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片开头,既有沃特对苗族家庭的“歧视”,也有苗族人对沃特的“歧视”。
随着交往加深,他们不仅消除了这种“歧视”,还变成生死之交。因此,这本质上不是歧视,而仅仅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隔阂。
现实的社会与半个世纪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在这个时代,更重要的是自我认识、身份认同,和内心的归属感。
移民也好,出国留学也好,生活的环境变了,文化的根源是不应该改变的,祖国还是祖国,故乡还是故乡。
相比种族歧视来说,一些人既忘了本,又融不到当地社会的境况才是最惨的。
对战争的反思
影片选择一个老兵和一个亚裔社区的故事,从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出美国民间对于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的深刻反思。
因为这两场战争,美国人深深伤害了亚洲人民的心。
影片中有一个细节,沃特与苗族家庭的中青年两代人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是年迈的奶奶始终没有接受沃特,眼神中总是充满愤怒和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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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世纪之后,一个美国退役老兵为保护亚裔社区的安宁而牺牲自己的生命,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赎罪。
影片最后,沃特留给涛的那句话,“小子,因为你,我才能安心离开”,既表明沃特最后获得心灵的平静,也表达对亚裔人民的祝福和期望。
对比
影片在叙事上没有倒叙、插叙、多重视角等任何花样,但是出色地运用了对比。
涛最初受坏人唆使去偷那辆老爷车,沃特对此事是耿耿于怀的,一提到涛,他就会说“那个想偷我车的人”。
在福特工作几十年的沃特最珍爱的东西是那部老爷车,连孙子孙女都不让碰,平时自己都不舍得开。
但到影片最后,这一切都形成强烈反转,沃特不仅慷慨地让涛开着自己的老爷车去约会,还在去世后把这心爱之物赠送给涛。
说明沃特对老爷车的珍爱不是“恋物”,而是重感情。
另一个对比是枪。沃特在解救涛和苏的时候,两次毫不犹豫地拔出枪,逼走歹徒。这让坏人认为沃特是个冲动的“危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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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枪并没有给大家带来安全,反而使社区永无宁日。最后手无寸铁的沃特死于匪徒的枪下。
这是对允许持枪的美国社会一个巨大的讽刺——持枪并不能保护自己和朋友,“允许持枪”反而使无辜的人受到伤害甚至失去生命。
美国最近连续发生的枪击案再一次为全世界敲响警钟。
还有一些对比,比如:亲情与友情的对比,人与狗的对比。年轻牧师克里斯托弗对于“生”与“死”的理解,前后也发生了对比。
沃特在自己土生土长的白人社会和自己的家庭中都没有获得真正的理解,甚至代表信仰的神和神职人员都不了解他的内心,
但是一个外来苗族祭司却准确地读出了他的心,苗族家庭给了他家的温暖,苗族男孩和女孩真正走入了他的内心。
这是最深刻的对比。所以把这部影片简单理解为种族歧视是非常肤浅的。
演员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Clint Eastwood),1930年生于旧金山,是一位在演员和导演位置上都拿过奥斯卡奖项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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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作《镖客三部曲》《百万美元宝贝》《菜鸟霹雳胆》《不可饶恕》《廊桥遗梦》《泽西男孩》《萨利机长》《老爷车》等。
这是为什么戴夫·约翰森听说伊斯特伍德看上自己剧本后特别激动的原因。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表示《老爷车》这个故事要相对轻松许多,没有过去那么沉重,而且主角的形象很吸引他,所以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电影里。
这部克林特自导自演的影片获得第35届法国凯撒奖最佳外国电影奖,第53届大卫奖-最佳外国电影奖,第80届美国国家评论协会奖最佳男主角奖,第33届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外语片奖,AFI年度影片奖等多项国际大奖。
他的电影几乎全部带有一定的悲剧性。凸显人生的缺憾,主人公命运的跌宕,乃至一种从西部片中传承下来的英雄老迈、壮志难酬的崇高美学,使得伊斯特伍德的电影具有非同寻常的深刻性。可以说,伊斯特伍德已经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悲剧观。如果忽视了其电影叙事的悲剧性,那么对伊斯特伍德电影的认识无疑是不完整的。(《电影文学》评)
男人,似乎都有伊斯特伍德情结。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外表:无比宽厚的肩膀,平静的表情,透露着淡淡的英雄气概。他的眼睛是那种坚定的淡褐色,让人感觉永远都在眺望着远方,却又闪烁着睿智的警惕性。(搜狐娱乐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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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演涛的演员是来自明尼阿波利斯的泰国移民,17岁新人演员比·王。在电影中,他和伊斯特伍德有最多的对手戏。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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