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期回顾9:长日留痕 The Remains of the Day


在史蒂文斯看来,只有效忠主人、恪尽职守才能体现一个管家的价值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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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1956年的英国,史蒂文斯在达林顿庄园担任大管家已经30多年了。他始终秉持管家的专业精神,一丝不苟打理着府邸的一切事务。
他自认为,为达林顿勋爵服务的那些年是他职业生涯的顶峰。“我确信自己完全可以与那些杰出的管家齐名。”
如今,庄园换了新主人,美国人刘易斯先生。
刘易斯认为史蒂文斯没必要老是待在庄园里,应该出去走走看看,并将自己的车子借给史蒂文斯。
经过深思熟虑,史蒂文斯决定休个假,利用6天时间出去走一走。
他开着主人的福特汽车,在英格兰乡间走走停停,脑子里不断回顾自己的职业历程,思考人生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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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文斯的父亲也曾是一位男管家,他把管家的行为准则视为其存在的最高尊严,并且影响了史蒂文斯。
父亲年老体衰的时候来投靠儿子。史蒂文斯不徇私情,给他安排的工作超出老人家能承受的范围。
父亲病危的时候,恰逢各国政要就“战争问题“进行谈判。他恪尽职守,没有上阁楼去看一眼父亲。
会议结束的时候,父亲已经咽了气。
史蒂文斯只是说了句:”我走不开。我想父亲也希望看到我这样选择。”然后就继续回到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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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林顿勋爵是英国地位显赫的贵族,经常与国家显要人物交往,曾几次召开重大国际会议,对英国甚至欧洲局势有极大影响。
一战结束后,达林顿勋爵无意中被纳粹德国利用,一度把希特勒的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引为知己,并影响英国的对德政策。
史蒂文斯本可以提醒主人注意德国人别有用心,但他谨守男管家的本分,不做任何努力,只要是主人的决定他都乐得从命。
二战后,勋爵亲纳粹行为暴露,身败名裂,郁郁而终。庄园新主人是代表新时代的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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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前,庄园来了一位女管家基顿小姐。她聪明能干且善解人意,暗暗打动了大管家史蒂文斯的心。
然而,作为一名“极度有原则”的英式贵族管家,史蒂文斯时时刻刻隐忍着自己的情感。
他相信一个顶级的男管家不应在工作中掺杂个人感情。
一再表白遭拒后,基顿忍痛离去,赌气嫁与他人。
史蒂文斯沉湎于自控自制,没有自我,几乎丧失了情感和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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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基顿小姐的来信中,史蒂文斯觉得她过得并不幸福。
此次旅行,史蒂文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去看望基顿小姐,并邀请她重回达林顿工作。
在一个雨天的午后,史蒂文斯见到了久违的肯顿小姐,愉快地谈起往事,并且谈到了那些让他担忧的信。
然而,肯顿小姐说现在她过得很幸福。
夜幕中,只留下史蒂文斯撑着伞的孤独的身影。
“6天的旅行结束了,我明天将返回达林顿府。”
在英格兰的乡村美景的熏陶下,史蒂文斯开始了反思,最终在大海边幡然悔悟,痛哭流涕,然而他的人生也近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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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赏析
《长日留痕》延续了石黑一雄反思战争的主题,借助一个英国管家的视角来展现两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中上层社会的生活。
通过零散回忆来组织小说架构,是石黑一雄运用娴熟的写作手法。
管家史蒂文斯的回忆超越了个人的回忆层面,延伸至更深刻的集体记忆和民族记忆层面。
主人公不仅是在回忆中追述自己的一生,也在回忆中追寻自己的存在的文化记忆、身份记忆,以及更深刻的历史记忆。
小说写于1989年,获布克奖,石黑一雄时年34岁。
1993年,美国哥伦比亚影业公司拍摄同名电影(中文译名《告别有情天》),詹姆斯·伊沃里执导,艾玛·汤普森、安东尼·霍普金斯领衔主演,获第66届奥斯卡金像奖8项提名。

获布克奖时的石黑一雄和妻子,图源:网络

创作背景
英国管家文化有700年历史,英式管家是西方贵族高贵奢华的标志。每一位英国管家都有极高的职业素养,称得上绅士中的绅士。
石黑一雄在书中写道:“在很多时候,管家这个职业只存在于英格兰。当你想到一位好管家时,那几乎肯定就是一个英国人。”
小说的年代背景有两个。一个是史蒂文斯度假回忆的当下时间,1956年;另一个是他回忆中20多年前勋爵府的鼎盛时期,上世纪30年代,刚好是两次大战之间。
实际上,小说表现的是在贵族绅士传统文化和大英帝国没落时期对往昔辉煌的怀旧与思考。
同时也揭示了二战以后英国社会普遍存在的对贵族传统、绅士文化传统、贵族政治传统以及大英帝国殖民霸主地位的怀旧情结。


作品评价
有人认为,小说体现了存在主义的哲学思想。
存在主义哲学代表人物萨特认为,“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痛苦的”。
个人的命运被太多的自己不能控制的因素所决定。因此,在人的心目中世界是很荒谬的。
《长日留痕》反映了这种荒谬感。
一位“杰出的”男管家自豪地陈述自己多年的服务经历,并宣称他曾施展其才华为一位伟大的绅士效过力,通过后者,他也曾为服务于全人类而施展过其才华。
然而,当勋爵身败名裂,郁郁而终之后,男管家甚至不愿承认曾为其服务过。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史蒂文斯抛弃亲情、爱情和自我所追求的“尊严”是荒谬的。
事实上,如果一定要用崇高和荒谬来评论人生的价值,一定要以结局来评论人生的价值,那么,很多人的人生都或多或少带有一点荒谬。
如果人生的意义更多体现在过程,那么,努力、自控、奋斗和牺牲本身都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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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石黑一雄(Kazuo Ishiguro),生于1954年,日裔英国小说家,与奈保尔、拉什迪并称为“英国文坛移民三雄”。
石黑一雄的作品并不多,但几乎每部作品都获得重要的文学奖项:
《远山淡影》获温尼弗雷德•霍尔比纪念奖,《浮世画家》获惠特布莱德年度最佳小说奖,《长日留痕》(《长日将尽》)获布克奖,《无可慰藉》获切尔特纳姆文学艺术奖。
1995年,石黑一雄被英女王授予文学领域的大英帝国勋章,1998年获法国文学艺术骑士勋章。
2017年,石黑一雄获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以其巨大的情感力量,发掘了隐藏在我们与世界的虚幻联系之下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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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克奖是英语文学的最高奖项,石黑一雄三次获提名,一次获奖。
石黑一雄在书中的遣词造句极为讲究,连英美本土的文学评论家都赞不绝口。
“(石黑的)英文写得正统典雅,十足英国名门望族人家的笔触,叙事婉约,对白精致,连英国人都叹为观止。”(董桥)
这样一部小说,翻译起来绝非易事。以汉语体现“清愁鬓发、春梦繁华”的英伦旧事,值得更多人去尝试。
The Remains of the Day, 又译《长日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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