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出现在我生命里每个节点的你们,是你们在我最失意最无助的时候的出现给予我力量和鼓励还有希望,让我可以从那一段自我怀疑自我挣扎的困境中走出来,也是你们无私的信任和支持让我可以有更多的勇气去面对未知的挑战和考验,让我在经历的这次战争中看到了无限可能的自己。
四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大概5点左右(2023年)大利亚从外面哭着回到了利沃夫安置点,她是从基辅第一批逃难到利沃夫安置点的家庭之一,是马克西姆的大姐,当时马克西姆快接近18岁,年满18岁的乌克兰男性不能离开乌克兰,我那天从安吉拉那边了解到大利亚不愿意离开安置点去其它国家,所以她哭了,很伤心地哭了很久,也许在她的心里她已经把安置点当成了她的家,这里有很多人很关心她,也很方便,虽然有时候会有点拥挤,我每次在安置点看到她的时候她都在打扫安置点的卫生,是个勤劳的姑娘,但是她天生大脑有一些问题,类似精神上面的,隔天她就和马克西姆离开安置点就此离开乌克兰了,我们甚至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过了几天马克西姆的妈妈和弟弟也一起离开了,是司提反开的面包车送他们离开的,马克西姆的二姐也离开了去了波兰,而马克西姆一行人去了德国,我们直接还会在imstagram上偶尔联系一下。安置点的人慢慢变少,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这是好事至少大家都有了去处难民也没有那么多,可是心里总会感觉空荡荡的。
突然在那一天我有收到了一个记者朋友的短信,通过他认识了在荷兰海牙的国际法律师刘毅强老师,他主动邀请我去荷兰海牙做客顺便做一场关于乌克兰的分享会。随着安置点人越来越少,我觉得自己留下来的意义已经没有多大了,因为安置点已经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帮忙做,刚好有这样一个邀请,而且他们还答应付给我们路费以及可以帮助我们筹款给乌克兰,所以我和贝贝就越好一起去荷兰,贝贝开战后从哈尔科夫逃难到利沃夫,后来我们在安置点一起帮忙,他还没有机会去西欧,这次旅行对他来说也是有特别的意义。(在这里补充一下信息,按照欧盟的法律法规从2022.2.24-2023.1.1在我看来的留学生外国务工人员都可以在欧盟避难。)所以我们那时候是可以直接拿着国内的护照不用申请签证直接去到西欧的。
安置点的朋友们知道我要走了,大家既开心又是难过,想着我要离开了有些不舍,毕竟我们都比较熟悉而且我又是一个外国人,多多少少会让他们的生活不会那么枯燥,开心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可以不用再担心战争了,可以去到安全的地方,有新的生活,我有问过Настя 要不要一起去,但是她大学还没有毕业在忙着她的毕业论文,那时候大学生都是在上网课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学业。所以我们离开的那天她挺伤心的。
5月10号那天我们和司提反一起从利沃夫出发了,随性的是几个需要去德国办理签证的乌克兰人,那天早上特别早大概五点我们就出发了,踏着晨光面包车自由的行驶在公路上,四周都是翠绿的树林,我的心情也变得无比顺畅起来,还和国内的朋友发起语音,我每天都会从微信上收到他们的问候短信,他们一直都在问我什么时候离开乌克兰,担心着我的安全,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到边境了,边境此时已经没有两个月前的拥挤和喧嚣了,基本没有通行的人,但是等我们过了海关才发现回乌克兰的汽车都排上了长长的队了,我们的面包车在波兰边境城市热舒夫停了下来,下车的时候我和贝贝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真舒服!”,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体会到了什么是灵魂上的自由,一切都那么美好。有鸟叫声,有凉风,有温暖的阳光,此时不用再去考虑防空警报,不用考虑导弹的来袭,也不用去躲防空洞,这才是真正的生活,那种对比感太强烈,虽然此处和乌克兰没有多少距离,但是我内心里还是知道这就是和平国家和战争国家的差别。
我们去了一家麦当劳,经历战争后第一次吃到了麦当劳,大家都挺开心的,经过了11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到达了波兰的弗罗茨瓦夫,在那里我们停留了一晚,我们也是第一次敢在晚上出门走走,在战争期间所有的城市都会有宵禁时间,只可惜我们走的仓促没有在那里多逛一下,第二天我们前去德国,一路真的是翻山越岭,记忆中最深刻的还是那一片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第二天晚上我们到了德国的一个小城市莱姆戈,我们在那边停留了两晚上,第三天我们就乘坐火车去荷兰,其实当时的火车票对从乌克兰出来的的人包括留学生都是免费的,一路上我看到了很多乌克兰的国旗,挂在不同房子学校和住宅楼门前,第一次感受到欧洲对乌克兰的支持,这种支持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当时我还在想,如果我们不从乌克兰出来就真的不会有这些体会和感受,对我们来说这些第一次都是难得的体验。
我们是第一次连续乘坐火车,幸亏有贝贝在,我们一路上还可以互相照应一下,他也非常开心,我们是乘坐了一天的火车晚上才到刘老师家,我们在他们家停留了差不多2周,后来才搬出来,非常感谢他们一家人的招待让我们在当时还有时间可以调整,可以说刘毅强和王磬老师是我的贵人,通过认识他们让我有了更多的机会了解和认识自己,也是在他们的支持鼓励和建议下我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的乌克兰援助项目,我是通过刘毅强老师认识了王磬老师,我的第一个播客采访就是她们的“不合时宜”,很多网友也是通过她的节目开始了解我的,很可惜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开始使用微博,播客,微信视频号,微信公众号这些,很多想联系我的网友们都找不到我的社交媒体,是在她的建议下我才开始使用微博和推特的。下一篇文章会接着讲述我在荷兰的生活以及计划回乌克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