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松右岸日常(柯义乌克兰战争日记)











       我终于在乌克兰的刺绣节那天(5月16日)穿上了乌克兰的刺绣衫,这几年在乌克兰穿刺绣衫变得越来越流行,这已经变成了乌克兰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尤其是在那天在利沃夫在基辅这样的大城市里男女老少都会穿上刺绣衫,盛装打扮和家人一起去参加庆祝活动,你会在大街上看到大家穿着各种款式河图案的刺绣衫,真的是一道异常美丽的风景线,我记得那天我穿上刺绣衫走在赫尔松的大街上,大家都会不自觉的看一下我,对他们来说一个外国人穿着乌克兰的刺绣衫多少有些不一样,马克西姆和玛利亚看到我穿刺绣衫非常的惊讶,连连夸奖我说好看😂,Nina看到后也是显得很惊讶,她没有想到作为一个外国人的我会穿上乌克兰的传统服装,然后她一直夸奖我穿的好看😁,说实话乌克兰东部地区对这样的传统节日还是没有像基辅和利沃夫那边看的重要,所以大家的反应会比较明显。



    
     16号那天我和Nina小组一起购买她的小组里剩下的35个家庭的食物袋,她的小组里一个有四个人帮忙,上午10点去超市购买食材,然后就回到我们的办公室打包食物袋,正常情况下午一点就会有人来到办公室领取食物袋,给我们留下的时间不是很多,大家开始分类整理,一般会准备牛奶,咖啡,白糖,大米,通心粉,苦荞麦,芝士,黄油,两份鸡肉,香肠,黄油,鸡蛋,糖浆,饼干,食用油,洗衣粉,洗碗液..,基本上每个团队会根据他们负责的受帮助者的要求进行适当的调整,但是大部分的食物都差不多,下午一点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站在办公室外面等着,我们看到后立即让他们进到屋子里面,这种大量人群聚在一起在赫尔松非常的危险,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如同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萨沙告诉我他家的院子刚刚被炸了,幸亏人不在家,也没有太大的损失,不然后果真的很难想象,这样的生活在赫尔松变得越来越频繁,大家都已经适应了。









   前来办公点领取食物的基本是老人,小孩和他们的母亲,很少能看到孩子的爸爸前来,因为我们只帮助老人和儿童,大家见到我后开始和我打招呼,Nina也帮助我分享我们做这个项目的信息给大家,我基本上每次有这样的机会都会告诉他们,是善良的中国朋友和华人朋友们帮助购买的食物,大家都是希望以自己的方式和能力来帮助乌克兰受难的老人和儿童,也许这样的帮助在一些人看来微不足道,但是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已经帮助了超过3000个家庭,而且我们也在继续开展新的项目,越来越多的乌克兰人开始知道我们做的事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可我们,我也希望我们的项目可以持续到战争结束。大家在表达了感谢之后一起合影留念了,有一些家长和小朋友会单独找我合影,此时我就觉得自己像一个熊猫一样特别受欢迎,在赫尔松大家见到亚洲人的机会特别少,所以出于好奇会经常遇到找我一起合影拍照的小朋友们。Nina登记完信息后就给前来的人发放食物袋,会一直持续到下午3:30才会结束。    



     
     在同一天的下午我和Катя一起和“愤怒”男孩Glab一起见面了,我是受网友“青哥”的要求把他的祝福和帮助带给Glab,Катя住的地方和Glab家比较近,而且她一直从事儿童辅导,对Glab也比较了解。我们约好了一起在超市见面,我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还有食物给了Glab和他的朋友,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是不会直接给钱给他们的,一方面是出于保护他们,另一方面是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食物和家庭用品是最好的选择,同时我也请他们一起吃了一顿午餐,在交谈当中我们才知道Glab已经15岁了,他被荷兰记者拍摄到那张有名的照片是2022.11.11那天,那天他刚好经过赫尔松市政府大楼,很幸运的被拍到了,而且那天他被拍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很疲惫而且有些脏,后来大家见到他后经常开玩笑问他为什么拍照片的时候他显得脏,是因为没有洗澡吗,事实上他的家庭在赫尔松还是比较正常的,爸爸去前线了,妈妈在赫尔松也有一份普通工作,有一个哥哥,他也没有太多的烦恼,更多的烦恼应该是学习问题,因为战争他们没有办法正常上课,都是网课。    


     我有问到他们关于战争开始后赫尔松被俄罗斯侵占后的情况,他们有一段时间特别艰难,没有食物,没有办法取钱,也没有购买食物的地方,对儿童来说他们是幸运的,他们没有被骗走,之前有很多的报道说俄罗斯军人通过骗赫尔松的儿童去参加克里米亚的儿童夏令营活动,导致很多的儿童没有回到赫尔松,很多被送到俄罗斯不同地区了,目前就我知道的是乌克兰一个慈善机构save Ukraine告诉帮助寻找这些被偷走的乌克兰儿童,Glab和他的朋友有知道一个被骗走的儿童,后来被找回来了,大家在讲起那一段生活的时候没有显得特别激动,大家开始接受目前的生活也开始释怀了,因为命运的不公已经让我们经历了太多我们原本不该承受的痛苦,在面对我们无法改变的现实生活里我们只能被动的选择接受,普通的我们是没有选择权,生活对我们来说更多的是痛苦和无奈,正如我问到Катя 是否有朋友住在一河之隔的左岸,她说有一些朋友,他们过的还可以,目前的情况他们不能来到右岸,大家都得生活都得工作,底层的老百姓没有办法去左右他们的生活只能接受现实,真正有钱的人在开展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他们有更多的办法解决他们遇到的困难,开战前赫尔松市的市民还可以通过连接左岸和右岸的桥去到左岸,夏天的时候可以去到河边游泳野炊,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剩下的除了被炸毁的大桥还有被隔离的沿河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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