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丞相府上下一片沉寂，只有夜巡侍卫的脚步声随着灯笼的火光摇曳。
殷禾被响声惊醒时，守夜的琉璃已经蜷在门口的软垫上睡着了。
耳畔有沉重的呼吸和明显压抑的呻吟，仿佛就在床边上。
有人闯进来了。
殷禾第一个想到的是苏景，因着这呻吟她在苏景腹痛时也听过。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了。丞相大人若是身子不适，怎么会大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她房里来？
痛苦的呻吟明显起来，像是那人已经无法再忍耐。
茶桌上有一盏燃着的烛灯，再旁边搁着的就是殷禾的折扇。
那呻吟离她太近，若是此刻喊人，一旦对方有所动作，怕是等不急来人救她。
殷禾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看清了昏暗中折扇的轮廓。
那是尖锐得割断过苏景衣服的折扇，她此刻的防身利器。
起身一一下床一一抓起折扇一一！
殷禾急急喘气，求生欲驱使着她用折扇指着声音的方位一一
一个人影蜷在柜子边上，微微发颤。
殷禾端起烛台小心着靠近，终于看清了来人。
是个一身夜行衣的男子，腹大如箩，歪倒在地上。
看向她的目光里充满了警惕与绝望。
“求你...别喊人..呃..！”
殷禾的折扇慢慢抵到了他满是冷汗的脖颈上。
她本应该立刻叫人来处理这狼狈的不速之客
可不知怎的，目光锁在男人颤动的大肚上，一时喊不出“来人”两字。
脑子里浮现出苏景高隆的腹部，和他腹痛难忍时痛苦的神情。
殷禾不知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不分轻重起来了。
折扇尖颤了颤，微微抵进男人肉里。
她放低了声音。
“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可以考虑不喊人。”
“第一个，你是什么人？”
男子捧着肚子咬牙忍过一番阵痛，说话已是毫无气力：“...杀手。”
“来这做什么？杀我？”
“有人..呃...命我来杀丞相苏景...”
殷禾手中的扇子又不自觉往前送了点。
“你大着肚子，为什么还要来？”
“若是不杀苏景...那人...便要杀我...”
话音刚落，刚刚软下来的肚子又是一紧，男人忍不住低呼一声，张开双腿似乎是本能地想向下用力。
殷禾放下烛台，卡住他的肩膀。
“最后一个问题。”
男人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痛红了的一双眼里满是愤怒。
“你说过只有三个问题！”
“...你是不是要生了？”
两相沉默。
男人侧过脸去不看她，手死死护在腹前。
“...是。”
突然又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扯住殷禾的袖子，连喉咙被折扇划破也不甚在乎。
“我不会再伤你，也不会再伤苏景。你帮帮我...呃...帮帮我！孩子要出来了...！”
殷禾来不及回答，就见他猛地挺起腰腹，待重重落下时，身下便涌出一股血水来。
“呃一一！！呃啊一一！”
本还怀疑他是刻意伪装骗得自己放松警惕，如今见人破了水，殷禾倒也不得不信他是真的分娩在即。
若此刻换来侍卫，怕是只有一尸两命的份。
可他是来杀苏景的。如果不是正巧发作，那后果是如何，她不愿去想。
殷禾站起身来，从男人手里扯回自己的袖子。男人手指蜷起，又重新捂回腹上，低吟连连。
“夫人？”门口传来琉璃睡眼惺忪的呼唤。
殷禾眼神复杂地望一眼挣扎生产的男人，正欲张嘴，忽听他说一一
“我只是...一个工具...！要杀苏景的，呃一一！另有...另有其人！你今天救我一次，我以后...必在你身侧报答救命之恩...你也才有可能查出...要杀苏景的到底是谁...呃...！你若是叫人抓了我再严刑拷问...！消息传出去...反而打草惊蛇...！”
更何况他现在的身子，怕是还不等拷问出个什么就带着肚里的孩子一起去了。
殷禾眸色一深，红唇颤了颤，轻轻吐出的话却变成了：“无事，我夜半惊醒，起来用些茶水。琉璃，你回你屋里歇息去吧。”
琉璃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了。
殷禾被响声惊醒时，守夜的琉璃已经蜷在门口的软垫上睡着了。
耳畔有沉重的呼吸和明显压抑的呻吟，仿佛就在床边上。
有人闯进来了。
殷禾第一个想到的是苏景，因着这呻吟她在苏景腹痛时也听过。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了。丞相大人若是身子不适，怎么会大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她房里来？
痛苦的呻吟明显起来，像是那人已经无法再忍耐。
茶桌上有一盏燃着的烛灯，再旁边搁着的就是殷禾的折扇。
那呻吟离她太近，若是此刻喊人，一旦对方有所动作，怕是等不急来人救她。
殷禾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看清了昏暗中折扇的轮廓。
那是尖锐得割断过苏景衣服的折扇，她此刻的防身利器。
起身一一下床一一抓起折扇一一！
殷禾急急喘气，求生欲驱使着她用折扇指着声音的方位一一
一个人影蜷在柜子边上，微微发颤。
殷禾端起烛台小心着靠近，终于看清了来人。
是个一身夜行衣的男子，腹大如箩，歪倒在地上。
看向她的目光里充满了警惕与绝望。
“求你...别喊人..呃..！”
殷禾的折扇慢慢抵到了他满是冷汗的脖颈上。
她本应该立刻叫人来处理这狼狈的不速之客
可不知怎的，目光锁在男人颤动的大肚上，一时喊不出“来人”两字。
脑子里浮现出苏景高隆的腹部，和他腹痛难忍时痛苦的神情。
殷禾不知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不分轻重起来了。
折扇尖颤了颤，微微抵进男人肉里。
她放低了声音。
“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可以考虑不喊人。”
“第一个，你是什么人？”
男子捧着肚子咬牙忍过一番阵痛，说话已是毫无气力：“...杀手。”
“来这做什么？杀我？”
“有人..呃...命我来杀丞相苏景...”
殷禾手中的扇子又不自觉往前送了点。
“你大着肚子，为什么还要来？”
“若是不杀苏景...那人...便要杀我...”
话音刚落，刚刚软下来的肚子又是一紧，男人忍不住低呼一声，张开双腿似乎是本能地想向下用力。
殷禾放下烛台，卡住他的肩膀。
“最后一个问题。”
男人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痛红了的一双眼里满是愤怒。
“你说过只有三个问题！”
“...你是不是要生了？”
两相沉默。
男人侧过脸去不看她，手死死护在腹前。
“...是。”
突然又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扯住殷禾的袖子，连喉咙被折扇划破也不甚在乎。
“我不会再伤你，也不会再伤苏景。你帮帮我...呃...帮帮我！孩子要出来了...！”
殷禾来不及回答，就见他猛地挺起腰腹，待重重落下时，身下便涌出一股血水来。
“呃一一！！呃啊一一！”
本还怀疑他是刻意伪装骗得自己放松警惕，如今见人破了水，殷禾倒也不得不信他是真的分娩在即。
若此刻换来侍卫，怕是只有一尸两命的份。
可他是来杀苏景的。如果不是正巧发作，那后果是如何，她不愿去想。
殷禾站起身来，从男人手里扯回自己的袖子。男人手指蜷起，又重新捂回腹上，低吟连连。
“夫人？”门口传来琉璃睡眼惺忪的呼唤。
殷禾眼神复杂地望一眼挣扎生产的男人，正欲张嘴，忽听他说一一
“我只是...一个工具...！要杀苏景的，呃一一！另有...另有其人！你今天救我一次，我以后...必在你身侧报答救命之恩...你也才有可能查出...要杀苏景的到底是谁...呃...！你若是叫人抓了我再严刑拷问...！消息传出去...反而打草惊蛇...！”
更何况他现在的身子，怕是还不等拷问出个什么就带着肚里的孩子一起去了。
殷禾眸色一深，红唇颤了颤，轻轻吐出的话却变成了：“无事，我夜半惊醒，起来用些茶水。琉璃，你回你屋里歇息去吧。”
琉璃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