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床上的迪达拉已经昏昏欲睡,倦意如同浪潮般一波一波地向他袭来,勉强剩余的一点点迷迷糊糊的意识里还在想着
“旦那怎么还不回来?刚才明明是他的脚步声,嗯。”
脑袋一下一下地往下垂着,金黄色的辫子也随之一甩一甩,迪达拉下意识地想要驱逐点睡意,抬起右手揉了揉昏沉的眼睛,慢悠悠地努力睁开
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深夜1点45了,旦那居然还没回房间,嗯。
挪动着软绵绵的身体,迪达拉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门口,拧开门把手,往外探出了脑袋。
门外一片漆黑,什么声音也没有。
迪达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噤,大脑清醒过来,旦那的家好大,大到让人感到害怕,嗯。
嘟囔了一句,迪达拉重新关上门回到了床上,把枕头摆好后躺了下来,双手交叉着放到脑后,对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旦那的父母也不在身边呢,听他说好像是去国外了,偌大的气派别墅里居然只住了他和千代婆婆两个人,嗯。
心里又浮现出了发生的那一串子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心情莫名沉重起来,皱了皱眉头,索性不去想了。
翻了个身,迪达拉不经意地瞅见床头柜上的一个精致的小瓷杯,便伸手拿了过来。
很精美小巧的瓷杯,虽说是杯子,里面却毫无盛过任何液体的迹象,杯身光滑平整,迪达拉放在手里转了转,一个小小的图案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只小小的蝎子,蜷缩着身子,姿势毫不张扬地印在瓷杯的背面。
嗨!不愧是旦那的杯子,嗯。
迪达拉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突然想到了蝎在学校寝室里的生活,每天不是喝矿泉水就是喝瓶装的饮料,那些一次性的塑料瓶子喝完一瓶扔一个,攒在一起都可以去卖好几块钱了,既然有这么好的杯子,为啥不带到寝室里去用呢?
迪达拉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次回学校一定要劝旦那把这杯子带去,嗯。
嘴角又扯出一抹笑意,迪达拉把杯子放回了床头柜上。
倦意再次袭来,迪达拉终于抵不住睡魔的邀请,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二楼中间的房门开了,佩恩穿着睡裤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了出来。
他要去洗手间。
“该死的!真不该喝这么多酒,大半夜的膀胱骚扰大脑。”佩恩心里咒骂了一句,慢腾腾地走下了楼梯。
由于还没从睡眠中恢复过来,佩恩的双腿是软的,走了几步后,渐渐有了力气,便加快了速度。
“哎呀我去,怎么会这么冷?”佩恩一个哆嗦,用手抱紧了自己的双臂,有些后悔刚才没听小南的披件衣服再出来。
在客厅里摸索着走,一片黑咕隆咚的,佩恩不是不想开灯,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开关在哪,伸出双手探着路,心里只祈祷着不要碰到桌椅或其他贵重的装饰品。
可是事情偏偏不如人意,随着“哎哟”这一声特意压低了分贝的哀嚎,佩恩可怜巴巴地揉着自己刚刚狠狠撞上桌子角的大腿。
好疼!佩恩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他绝对不买这么大的房子,活遭罪!
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探索旅程,佩恩终于成功地抵达了洗手间的门口,兴奋异常地奔进去,也暂时忘了大腿的痛感,在里面尽情地轻轻松松地嘘嘘完后,吐了一口气,终于舒服了。
按了一下马桶的冲水键,哗哗的水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尤为大声。
佩恩现在心里只想着赶紧回房间,里面温暖。
走出洗手间,一阵凉意扑面而来,现在还不到十一月,晚上的温度就已经这么低了啊,不至于啊,佩恩心里暗暗感到不可思议。
走到客厅中央,佩恩明显感到了头顶上“哗——哗”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一阵阵的凉风从上方旋转而下,吹得他的发丝轻轻扬起。
抬起头,眯起眼睛望去,由于黑暗,过了好几秒佩恩才隐约看清了那是客厅餐桌正上方的大吊扇,正在孜孜不倦地努力旋转着。
咦?谁开的电风扇?记得吃饭的时候没开啊,难道是后来收拾餐桌的人为驱逐烟酒的味道而打开的?那为什么睡觉前没关上?难道是忘了?
佩恩心里带着种种疑惑,但是现在显然没人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论是什么原因,现在得把它关上才对,否则这一夜下来多浪费电,蝎家里虽然有钱,但也从没见他铺张浪费过。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佩恩靠到墙上一点一点地摸索着吊扇开关。
一般情况下,电灯的开关和吊扇的开关相隔的不会太远,都应该在身高可以够得到的范围内,佩恩对自己的身高还是蛮有自信的。不一会儿,就摸到了两个貌似是开关的东西。
按哪一个呢?佩恩现在可不想开灯,洗手间已经去过了,而且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如果瞬间开灯,太明亮的灯光会晃得人头昏脑胀,他现在可不想去体验那种刺激的感觉。
对了,吊扇的开关应该是圆圆的那种可以换档的旋转型开关,想到这里,佩恩仔细地用手鉴别着这两个开关的形状,好的,找到了,接下来把它拧到平行的位置即可。
一切完毕后,头顶上方的大吊扇旋转发出的“哗——哗——”声渐渐小了下来,凉风也愈来愈微弱,最后终于静止不动了。
“耶!”佩恩心里暗暗得意,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等下把自己“英雄摸开关”的伟大事迹添油加醋后在小南面前炫耀一番,哈哈哈,想象着小南听到自己的事迹后那种满脸崇拜,眼睛星光闪闪的样子,佩恩不由得一阵窃喜。
由于心里高兴外加迫不及待,佩恩三步作两步地窜上楼梯,然后蹑手蹑脚地拧开房门把手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吓!佩恩你是小偷啊?想吓死我不成?”小南带着娇柔的怒吼声在房间里响起。
“嘘!小点声!他们都在睡觉呢。”
但小南可不顾这些,顿时一阵带着宠溺和埋怨的雨点般的拳头声响起。
“哎哟!小南你轻点。”
在佩恩的哀求声中,门复又关上。
夜,似乎更黑了。
千代婆婆房间内——
听到“槐树精”三个字,蝎怔了好久,半响都没有说话。
“这两颗槐树,估计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我小的时候它们就是这个样子。”千代婆婆思考了一阵子,开口。
“您说它们是无害的?就凭它们一直以来神出鬼没,但却没有直接攻击人?”蝎的语气里带着质疑。
千代婆婆紧锁着眉头,没有答话。
“如果它们真的没有恶意,那又为什么出现在我们眼前不怀好意地吓唬人呢?难道就如同奶奶所说,它们能预见噩运的降临,但却没有给人以警示作用,相反,我觉得它们像是在嘲讽,它们可不是真正的调皮捣蛋的小孩子。”蝎分析得头头是道。
“蝎!”千代婆婆抬起头,眼睛里又闪过一丝担忧
“它们不是人类,而我们,最好不要和这些东西犯冲!”
蝎腾地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
“如果它们是危害的话,尤其是对我的家人或者是朋友,那我们绝对不愿成为俎上之肉,任之宰割!”
千代婆婆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蝎,没有想到蝎会如此坚毅。
“奶奶,已经很晚了,您也早点休息吧!”蝎稳定了下情绪,轻轻地说道。
千代婆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忧心忡忡地望着蝎转身走到门口准备打开房门
“蝎,千万小心!”
“嗯!”
回到房间里,迪达拉已经沉沉地睡去,蝎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蹬得快掉下床的被子,随后慢慢地躺到了他的身边。
“唔…”迪达拉似乎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翻了个身枕着蝎的胸膛再次进入了梦乡。
蝎也轻轻阖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内心似乎不太安宁。
“你干什么?放开他!”蝎颤颤巍巍地用发抖的手指着眼前的这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让蝎心里一直存有过多猜想,神秘莫测的阿飞,此时的阿飞一改平时的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大哥形象,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诡异无比,眼里露出一股贪婪残忍的凶光。
此刻他的左臂环绕着迪达拉,左手用力地掐住了迪达拉的脖子,让迪达拉乖乖地靠在他的左肩上。
阿飞的右手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军用匕首,匕首泛着银光,蝎甚至能看清匕首上的放血孔,让人胆战心惊。
“你说呢?多明显啊,我觊觎他很久了,鲜活的生命,美味的鲜血。”阿飞说着用舌尖舔了舔刀尖上的鲜血,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蝎这才惊愕地发现迪达拉身上已经被刺了好几刀,鲜血浸透了衣服。
“小子,为什么你?....”蝎本来想问,你为什么不跑?后面的话语生生地卡在了咽喉处,因为他看清了迪达拉的手脚早已被绳子紧紧地束缚住,不能动弹。
小子,别害怕,我来救你!蝎在心里呐喊着,准备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四肢居然不听使唤,像是被人套上了无形的枷锁,一动也不能动。
“啊!”蝎拼命地想要活动身体,却无济于事。
“嗬嗬嗬嗬!”
阿飞的这个笑声,在蝎听来像是来自于地狱,让人毛骨悚然。汗毛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
“那么,再见了,我亲爱的美丽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