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一家酒吧,推开门,酒吧里喧嚣的气氛迎面刮来。
酒吧里群蛇乱舞的癫狂人们,飘荡着的刺鼻酒精味,以及闷到让人窒息的环境,让阿飞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叫上了几瓶白兰地,一杯又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麻痹着自己刺痛的神经。
酒的度数很高,阿飞渐渐地感觉到胃里开始灼烧,脑袋有点眩晕。
“这是…命运的劫数吗?”
阿飞慢慢地旋转着手里的酒杯,眼神涣散。
猛地又一杯酒下肚,呛人的酒味在嘴里弥散开来,阿飞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金色的身影,阿飞嘴角勾勒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你究竟,有没有想起过我?
浑浊的视线瞟到了墙上的挂钟,指针很现实地提醒他时间不早了。
剧烈的头痛开始侵袭着他的感官细胞,阿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酒吧柜台前。
“这位先生,要结账吗?”一个浓妆艳抹的女服务员问道,脸上带着机械性的微笑。
阿飞忍住胃里的翻腾,勉强点了点头。
“8瓶白兰地,一共是560元。”
阿飞想也没想便伸手掏钱包,却吃惊地发现由于出来得太突然,竟忘了带钱包。
“请…请问下,我能赊账吗?”
阿飞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问。
女服务员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阴沉着脸说:
“对不起,我们这里不赊账的!”
“…可我…”
阿飞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咽了回去,他看到了女服务员掏出对讲机开始和酒吧老板对话。
“哼!”阿飞冷冷地笑了一声,脸上盛满了不屑,这样的人他见多了,依势生存。
不一会儿,几个膀大腰圆的人从酒吧后台冲了出来,把阿飞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男人,右眼也被白色的纱布蒙住,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给人一种极为阴森的感觉。
“就是你小子,在我的店里喝酒不付钱吗?”
那个男人缓缓地开口了,声音虽不大,却颇具威慑力。
“是的,我忘带钱包了。”
阿飞并不畏惧眼前的这个人,他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男人微微地笑了笑,笑容扭曲而恐怖,手里的拐杖一挥,周围的人便像发了疯一样地扑向阿飞。
其中两人架住阿飞的胳膊,其余的人则对着他的腹部以及周身一阵猛打!
他们下手又重又狠,阿飞感觉到胃里一阵剧烈地翻江倒海,呕地一声吐了…
“不错嘛!喝得还是上好的酒,真TMD浪费!”
一人看到阿飞躬身吐了,毫不留情地一手肘狠狠地砸在阿飞的背上!
阿飞被这一下打得趴在了地上,他抬起手轻轻地擦拭着嘴角,身边的人又是一脚重重地踢来,正中他的太阳穴…
“爽不?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有人对着阿飞狠狠地啐了一口。
阿飞感到大脑嗡地一声,顿时天旋地转……但下一秒他瞬间清醒了…
慢慢地站起身来,环视着周围的那群人,目光凶狠且泛着寒光。
“哎哟!这小子还挺横的啊,兄弟们再上!”
“敢在团藏大人的地盘上撒野,真TM不想活了!!”
那些人又一拥而上,而阿飞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瞧着他们。
咔嚓一声,阿飞感到左臂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看也知道是脱臼了,双眼霍地瞪大,眼里布满了血丝,嘴角泛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缓缓地抬起右手。
“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且慢!”
阿飞右手的动作硬生生地僵硬在了半空中,他迷惑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有着和鲨鱼相像的面孔。他的这一声喝住了阿飞身边那群和疯狗一样的打手们。
“团藏老板,这人是我的朋友,他欠下的钱就算在我的工资里吧!”
“鬼鲛?你才刚刚恢复工作,这小子欠了五百多,够得上你两周的工钱了!”团藏皱着眉头看着身边的人。
“也行,两周没关系,我肯定会干得更久!”鬼鲛含蓄地笑了笑。
“好吧!这次算你走运!”团藏转过身来,高昂着头,不屑地对着手下挥了挥拐杖。
那群人接受到了命令,立即放开了阿飞,一哄而散。
“你没事吧?”鬼鲛赶紧过来扶住了阿飞,关切地问。
阿飞低着头,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我们认识吗?”
“不…以前是不认识,现在不是认识了嘛!”鬼鲛呵呵地干笑了一声,心里寻思着这个人可真不好相处啊,帮了他居然还这个态度…
“噢?那谢谢了。”阿飞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鬼鲛。
“你左胳膊好像脱臼了啊,别急,我以前学过应急常识,过来!!”
鬼鲛把阿飞扶到了一处沙发上,坐在他身旁,双手稳稳地把住阿飞的左肩和手肘处。
“可能会有点痛,忍忍!”
鬼鲛提醒了一句后,屏住呼吸,两手同时用力,灵活地把脱开的关节对接上了。
阿飞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好了,你活动活动。”
阿飞试着扭动了下左胳膊,虽然还有点酸痛的感觉,但显然骨头已经接好了,麻木感完全消失了。
“谢谢!”这次阿飞的语调中多了一分诚挚。
“第一次到酒吧来?”鬼鲛打开了话匣子。
阿飞不回答,脸上露出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鬼鲛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把阿飞当成了老朋友,向他娓娓倾述起来。
“本来我也不用再来这里打工了,可是…朋友出了车祸,要交住院费,不得已就又来了。”
阿飞心中一凛,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的朋友?”
“嗯,朋友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他叫什么?”
“迪达拉,对了,你是不是也是这附近大学的学生啊?这样的话,我们就是校友了…”
迪达拉,这三个字,深深地烙进了阿飞的心里,鬼鲛的其他话,他根本就没听进去。
“你的朋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阿飞按捺住了心中的焦急,竭力放平语气问。
鬼鲛无力地摇了摇头:“不好!他伤得太重了,恐怕…”
阿飞的心沉了下去,狠狠地咬了下嘴唇。
“抱歉!我得走了,下次再聊吧!”
阿飞忽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哦…好的,认识一下吧!我叫鬼鲛,你呢?”鬼鲛连忙问。
“阿飞!”
阿飞撂下这句话后,转身快速离去。
鬼鲛呆呆地看着阿飞离开的身影,嘴里小声喃喃道:
“难道他…就是鼬他们所说的那个神秘的阿飞?”
医院里————
已是深夜11点,蝎让其他人都去休息了,独自一人守着病床上的迪达拉。
蝎轻轻地握着迪达拉苍白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小子,你要挺住啊,我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呢!”
“小子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更没有变心,我和琳只是普通朋友,我之所以疏远你是因为…”
蝎顿了顿,真诚地说道:
“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只要你醒来,我们…我们回到以前吧!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嘛?我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小子,是我太自私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求你醒来好吗?请给我一次忏悔的机会吧!”
“还记得以前吗?我们那么快乐地在一起,都是我不知道珍惜,都是我…”
蝎的嘴唇干裂,声音又干又哑,渐渐地感到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抵挡不住睡魔的侵袭,一头扎在迪达拉的床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子,小子!!”
蝎惊喜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迪达拉,一把把他搂进怀里。
“太好了,小子,你终于醒了!”
蝎亲吻着迪达拉金色的发丝,喜极而泣。
“旦那…” 迪达拉也伸手抱住了蝎,蝎却发现他的身体冰冷。
“小子,你怎么了?”
蝎放开迪达拉,仔细地打量着他,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迪达拉苦涩地摇了摇头:
“旦那,我不太舒服,嗯!”
“....”蝎的心里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安。
“旦那,帮帮我,我好难受,呼吸不顺,帮我把那个拿下来好吗?嗯?”
“哪个?”
蝎顺着迪达拉手指的方向看去,骇然发现有个人躺在床上,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迪达拉自己!!!
蝎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衣服,他定神看了看床上的迪达拉,目光落在了迪达拉口鼻上戴着的呼吸器上。
“呼…小子说的就是这个吧…”
蝎犹豫了下,手慢慢地伸向那个呼吸器…可他忽然间意识到,这个东西可是在保护着小子的生命啊,他怎么会想要取掉?!!
双眼冷不防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心电图,图像正呈一条平缓的直线,毫无起伏地流动着…
蝎的眼里叠出了层层的白色幻影,他木然地伸手摘掉了迪达拉脸上的呼吸器!
“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小子?”
蝎的神情恍恍惚惚,巨大的悲痛袭来,让他一时手足无措。
忽然,一阵悠扬而又渗人的笛声传来,声音悠长而婉转,如同一曲召唤灵魂的死魂曲,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听起来让人浑身发软。
门突然自己开了!
蝎缓缓地扭过头去…